安笙與紀南城開始了冷戰。
半個月下來,兩人之間連個電話都沒有。
安笙沉浸在慕情深離去的悲痛中不能自拔。
初夏已至,安笙覺得自己渾身懶洋洋,總是嗜睡。
這天,她分別去醫院探望了安又新和慕媽媽。
安又新的主治醫生告訴她,安又新最近情況不好,原來大腦中早就控製好的出血點,又有破裂的跡象,再次開顱怕安又新受不了,隻能采取保守治療。
慕媽媽現在有兩個護工輪番照顧,安笙去交費處查了下她賬號餘額,還有一百多萬,看來顧千陽沒有失信。
從醫院出來,她胃裏就不舒服,想吐,卻又吐不出任何東西。
情深走後,她飲食沒有規律,上月該來的大姨媽至今還沒出現,安笙告訴自己,該好好調整情緒,從悲傷中走出了。
安笙驅車來到慕情深下葬的墓園。
把一束情深生前最喜歡的紅玫瑰,放到冰涼的石碑上。
安笙凝視著情深生前的照片,眼圈一紅,淚珠啪嗒啪嗒直掉。
仿佛還是昨日,情深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笙笙長笙笙短的叫著······
“謝謝你來看情深。”顧千陽苦澀的聲音在安笙身後響起。
安笙轉身,隻見顧千陽抱著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來了。
“顧千陽,如果情深沒遇到你,是不是會活得久一點?”
安笙語氣極盡嘲諷。
顧千陽望著慕情深的照片,就像一具僵化的木偶,一動不動。
“情深就是一個傻子。你爸掏支票,你媽下跪,逼她離開你,她當著他們的麵發誓,再跟你糾纏不清,就不得好死。這下真的應驗了。”安笙泣不成聲。
“安笙,情深為我付出太多。今兒我就在情深墓前發誓,如果不能把害情深的凶手繩之以法,我顧千陽就不得好死!”
顧千陽抱住那塊石碑,哭起來。
安笙拿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緩緩走出墓園。
秘書周佳打來電話,說錦庭發郵件過來,讓她下午去京城商談下一步合作。
安氏與錦庭在江城的合作已接近尾聲,是否與錦博文進行下一步合作,安笙著實想了許久。
本來她還顧慮紀南城的感覺,拒絕了錦博文的邀請,但錦博文總是旁敲側擊告訴她,合作的利潤有多可觀,再加上在情深事件中,紀南城表現出的冷漠,安笙是十足的心涼,前幾天就正式答應了錦博文。
與紀南城相識幾個月,數次分分合合,現在她的心都有些麻木了。
正如情深說的,男人都不靠譜,把他們當件婦女用品,一個月用上幾次就行,千萬別太當回事。
安笙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瞄手機,看有沒有紀南城的來電。
自己為毛這麽賤!
剛說了不把他當回事,整個腦子卻都是他!
泊好車。
安笙出電梯,發現自己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推開,就看到那張熟悉頹廢的俊顏。
他笑吟吟望著她,“半個月了,氣消了麽?”
安笙繞過他,打開窗子。
初夏的新鮮空氣,緩解了她壓抑的情緒。
紀南城大步走近她,華眸流轉,“你僅有的骨氣,也就在我這裏有效。咿,你戒指呢?”
安笙拉開抽屜,把那個盛有鑽戒的紅絲絨盒子塞到他手裏,“還你。”
他扳過她,神色鄭重,“氣性真大!安笙,我在你心裏是不是還不如慕情深?”
“紀南城,這個時候,我不想跟你吵架。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未來。”
“考慮我們的未來?”他冷笑,“死掉個慕情深,你就想跟我分手?安笙,我早就說過,慕情深死得再憋屈,我也沒理由為她鳴冤叫屈!說,你到底把我當什麽?”
“紀南城,你不幫忙,我不怪你。但是,通過這件事,我看清了你骨子裏的冷漠。我的未來是不是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好好想想。”安笙表情平靜,“我下午要去京城,等我回來,再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去京城做什麽?”紀南城聲音夾雜著憤怒。
安笙沒好氣回他,“我要賺錢,安氏幾十口人要吃飯。”
“安笙,別自欺欺人了。你也就仗著錦博文對你的好感,賺一些曖昧不清的錢。安氏與錦庭的合作馬上就要結束,從現在起,我不許你跟錦博文有任何來往!真想賺錢,可以,我現在就把南城旗下的酒店都交給你打理。”
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女人,她最好朋友遇難,他都冷漠如斯,她算他哪門子女人?
安笙甩開他,“紀南城,我也就接了你一枚戒指,我們並無其他關係。現在,戒指還你,拜托別再說我是你女人,我高攀不起。”
“安笙。”紀南城聲音頓時黯淡不少,“這半個月我不斷反思,我們為什麽總是在許多地方不能達成共識?”
安笙沉默。
她也想過這個問題,跟鄭斯年的一年婚姻中,鄭斯年怎麽氣她,她都滿懷憧憬,幻想鄭斯年會浪子回頭。
“安笙,我們相識相處時間太短,你的信任從未給過我,同樣,我的信任也沒交給你。”
安笙點頭,“不錯,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所以,安笙,我不能再讓你靠近錦博文。安氏跟錦庭的合作到此為止,沒有以後了。”
“紀南城,錦庭是安氏迄今為止最有實力的合作方,我不想因我的緣故,斷了公司的財源。請拿出你對我的信任來,好不好?”
“你能從錦庭的項目賺多少,我加倍給你。”他從衣袋掏出一張空白支票,“你自己填。”
安笙咬唇不語。
“安笙,我知道你想憑本事吃飯,但你跟錦庭的合作,說白了,並沒有你想象的那般高尚道義。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當初與你一起競標的幾家公司,哪個實力不比安氏厲害,錦博文為什麽會選擇你,你當真看不出來?別天真了——這次,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再去京城!”
安笙昂起倔強十足的小臉,“我偏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