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坦誠(12.10一更)
“如果斷了,體內的積累的毒會減少,若是有臨時解藥,的確能多撐一段時間。”
他當初診脈,皇帝體內的毒確實是斷了,但因為他離開京城,所以中斷是正常事。
或許他不是離開京城才斷的毒藥,而是早就斷了?
“製毒需要材料,若是沒有材料了呢?”
“可是怎麽會沒有,能夠下毒十年,肯定有……”盧致風說到一半,才想起來,“你的意思是去年那塊梓木?”
去年為了救治楚王,他們買來了南蜀梓,中間沈清竹用梓木掉包南蜀梓糊弄了那個男人。
“可製藥的人是認得的。”
“認得有什麽用,依舊不能解決沒有材料的問題。”
他們說的問題皇帝完全不明白,但他剛剛捕捉到一個詞語。
臨時解藥。
他一直不明白他是怎麽醒的,隻以為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如今看來是有人給他送了解藥。
而且他們不止知道他服下解藥的事,似乎連這個人是誰都知道。
“丫頭,看來你還要事情沒有告訴我。”
“我沒告訴您的事情多了,您指得哪一個?”
沈清竹打岔,但她已經知道皇上想問什麽。
這件事情遲早是要攤牌的,有一個合適的機會總好過突然提及。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沈清竹當然知道,她看了一眼盧致風,後者意會,揣著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接下來就不是沒事閑嘮嗑了,他會幫沈清竹,但是懶得在這方麵費腦子,他就負責治病解毒,樂得自在。
盧致風離開,就留下沈清竹和皇帝
李保家裏有事,江恒去幫忙了——都要走了,對於這些有過恩情的人家,能回報多少是多少。
“您想先知道哪件事?”
事情的切入點有很多,看皇帝想先從哪裏切入。
“臨時解藥是哪兒的?”
“自然是先生做出來了。”
這個答案在皇帝的意料之內,盧致風能解毒,自然是能做臨時解藥。
“既然能做解藥,為何非要拿臨時解藥。”
“自然是因為那藥本來並不是給您的,隻是因為其中的藥材剛好能壓製您體內的毒,也就被我們稱為臨時解藥了。”
“給誰的?”
皇帝覺得拿了這個藥的人要麽是給他解毒的人,要麽中轉人。
他比較傾向於中轉,若就是這個人,也就意味著沈清竹他們去年就和京城的人聯係上了。
“這個人您也認識,是楚王殿下用他的解藥暫緩了您體內的毒。”
皇帝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是楚王,但他也想起曹有德說過,去年楚王來梧州賑災。
不過……
“他的解藥?他又中毒了。”
皇帝這個又字就很有靈魂了,看來中毒已經成了楚王的家常便飯,要不是蝴蝶骨,他估計早就涼了。
“王爺來這裏賑災,遇到刺客,受了傷又中了毒,被我們撞見,就帶回來解毒了。”
皇帝對於刺客的事情並不意外,這對他來是常事,但有一點比較重要。
“所以去年賑災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你們了?”
“當然。”沈清竹知道皇帝在想什麽,她一拍手,裝作驚訝的樣子,“您不會是怪王爺沒有把修遠變成一具屍首吧。”
她這話說的,弄得皇帝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反駁了。
“還是說您在怪他沒有逼走我們,以至於我能將您撿回來?”
皇帝:……
“或者是您怪他沒有捉拿我們反而隻是拿走剩下的解藥把您救醒?”
皇帝:……
“這次饒了他總行了吧。”
楚王見到已死的沈修遠什麽都不做,這的確有罪,但若是他做了什麽,就沒有今日的結果了。
“你直接把承文的事情告訴我,這回存了什麽心思?”
承文?
沈清竹結合上文,估計這是楚王的名字。
“自然是提前告訴您,回了京城,我和修遠要站在楚王那邊。”
“沈家自古都是保皇黨。”
“修遠依舊是保皇黨,我們隻是提前選擇下一位要保的帝王,畢竟我不想將來登基的是太子。”
沈清竹說得很直接,對於這一點皇帝也是認同的,太子聯合皇後毒害他十年之久,絕對不能輕饒。
“不是太子,還有其他皇子,何至於隻選擇承文?”
“因為我不認識其他幾位王爺啊。”沈清竹給了皇帝一個滿是槽點卻不知從哪裏開始吐槽的理由,“我今日借著機會跟您坦誠,就是免得再有小人從中作梗,畢竟修遠已經沒資格做保皇黨了。”
皇帝以前也是皇子,他又做了這麽多年的皇帝,自然知道如今的局麵,沈修遠是沒有資本做保皇黨的。
想要做保皇黨,是要有足夠的資本的,這個資本就是家族,隻有強大的家族做支撐,才不會被逼著站隊。
沈家以前也是有底蘊的,隻是九年過去,什麽都沒了。
沈修遠已經沒有做保皇黨的資本了,所以比起到時候被逼站隊,然後再被猜疑,倒不如沈清竹現在就跟皇帝坦白。
“你倒是傻實誠。”皇帝“數落”沈清竹,但他也知道她不是真的實誠,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太子招惹你了?”
皇帝有了廢太子的念頭是因為太子毒害親父,但她好像和太子並沒有交集。
他又想了想,沈修遠和太子好像也沒仇。
“這可說不準。”
沈清竹沒有直接回答皇帝,但他姑且能確定太子招惹了她。
“這些話你也敢說,膽子不小。”
“這些難道不是您想聽的嗎。”沈清竹“驚訝”道,複而有些誇張的開口,“您是明君,我和修遠定會做到忠君愛國絕無二心,我們是寧國的子民,是您的子民,我們……”
“行了行了。”皇帝感覺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好說話,正常一點。”
那樣的話他聽得多了,有些人說得再好聽也是不忠之人,反而是會說一些令人不順心的話的人是忠誠之輩。
不過這種人大多是老酸儒,沒她這麽小的。
“這些話,我也就在這裏聽了,走出這道門,就把話都咽到肚子裏。”
皇帝知道沈清竹不是沒腦子胡說的人,但他總怕她到了京城以後被繁華迷了眼,到時候被人騙。
其實他想多了,沈清竹見慣了現代的奢靡,這個時代的繁華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再是鬼斧神工的東西,她也在史料和博物館裏見過了,不過是實物和文字圖片的區別罷了。
至於別的,她可是見過世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