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連個渣都查不出來。
江恒決定歸京的時候邊關這邊已經轉涼了,沈清竹來的時候這裏還熱著,現在溫度已經降下來不少。
她來的時候隻帶了夏天的衣裳,這一入秋她最先碰到的問題就是衣服的厚度,沒辦法還是讓南脂特地去最近的城鎮買回來的。
這邊條件差,買回來的衣服的質量甚至不如以前在泗水村的衣服,不過沈清竹享得起福也吃得了苦,穿上以後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如今江恒的傷好了很多,宜梁也徹底老實下來,他們也該走了。
雖然是要歸京,但江恒還是要處理好這邊剩下的事務,和原本駐守這裏的將領做了最後的安排,這才能收拾東西離開。
這一場戰爭寧國損失也是不小,但死傷再多,軍營的人也不是小數,所以回京的陣仗是不小的。
他們歸京,或是騎兵或是步兵,就是江恒身體還沒好全也沒坐馬車的道理,沈清竹心疼是真的,但她知道規矩不能破除。
因為軍隊的關係,沈清竹的意思是她自己走,但江恒並不放心。
當初她來是無奈之舉,而且她身邊還有不少人護衛著,也算是安全。
但現在,她帶來的人大部分都回去送信了,楚王的人也早就被他帶走了,如今剩下的這點人,真出事根本不夠看的。
一主一仆兩個女人,再加上一個老爺子,別說江恒了,就是幾個將領也不放心。
江恒昏迷那段時間他們比任何離沈清竹最近,對她的認知也不僅僅是個普通女人,她是足夠配得上他們將軍的女人。
有幾位將領在,手底下的將士自然很難有反對意見,沈清竹無奈便和江恒一路回去。
她跟著,但舍棄了馬車,免得格格不入。
對於她這種堅持,江恒也是沒辦法,他明白她的思量,這也是為了讓將士平衡。
“這比來的時候輕鬆多了。”
沈清竹安慰江恒,這話是真的,來的時候快馬加鞭日夜不休,現在這種程度不算什麽。
“我就沒讓你享過福。”
江恒回憶過去的一樁樁一件件,沈清竹喜歡與世無爭的生活,但似乎這麽久以來他們一直紛爭不斷。
“真正受苦的是先生,人家本來不會騎馬的人,如今逼得都會騎馬了。”
沈清竹看向盧致風,當初老爺子趕車可以讓她暈馬車,從泗水村到京城的路上他也是被人帶著的。
老爺子本來不會騎馬,如今也被逼的可以自己騎馬了。
不過看他自在的樣子,似乎還是很享受的。
行進速度不那麽快,還能跟看風景似的。
不過速度再是不快,他們再是不急,也總有到京城的那天。
臨近京城,沈清竹便和江恒分開,免得被人誤會。
寧國和宜梁開戰的事情舉國皆知,江恒得勝歸朝,百姓自然是自發去迎接,若是被他們看到沈清竹,那身上有八張嘴也說不清楚。
況且江恒還要入宮,沈清竹身為外臣女眷,沒有傳召是去不得的。
因為種種原因,沈清竹先一步進京回府,她回來得低調,除了暗中的人,幾乎沒有驚動誰。
故而沈清竹回府的事情連將軍府都沒接到消息。
下人來報說夫人回府的時候南胭正看著賬本,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她喜上眉梢,放好賬本就吩咐下人準備沈清竹和盧致風的沐浴用具,然後趕緊去門口迎接。
“夫人回來也沒讓人提前回來說一聲,奴婢都沒能提前準備。”南胭看著風塵仆仆的沈清竹,“夫人瘦了這麽多,是脂兒伺候不周?”
“你們怎麽一個兩個都說我瘦了,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沈清竹沒想到南胭跟江恒一個樣,就會說她瘦,“南脂伺候得很好,你可別私底下罵她。”
“夫人說好那就是好,奴婢不罵。”南胭笑著應下,“奴婢已經讓人去準備沐浴用具了,稍後夫人泡一泡去去乏。”
沈清竹點點頭,身為現代人,這段時間最難受的就是洗澡的問題,就是在泗水村那段時間也沒這麽艱難過。
難得洗上熱水澡,沈清竹舒服得差點睡過去去,還是南胭見她洗得時間長了來叫她,不然她真能睡在浴桶裏。
舒舒服服洗了澡,又換了幹淨衣服,沈清竹的乏力也去了大半。
“玉書和綿億現在還在宮裏?”
沈清竹的消息還是幾個月之前的,所以急需更新。
私密的事情得問風燕,這樣明麵的可以問南胭。
“楚王爺離京後王妃就帶著少爺和玉書少爺進了宮,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出來。”
沈清竹點點頭,楚王不在,宮裏就是最安全的,不管是皇帝還是楚王的母妃賢妃娘娘都會保護他們。
他們在宮裏,沈清竹想接他們也接不到,不過江恒得勝歸京,估計很快夏梓容就會讓人把兩個孩子送回來。
問過兩個孩子,沈清竹就開始看最近這幾個月的賬目,一邊看一邊問南胭。
南胭跟她的時間不長,但腦子不笨,這段時間也算是中規中矩。
主要也是因為有陳裕暉幫忙。
將軍府的產業就這麽多,沈清竹看到天黑也算是理了一邊,接下來還有沈家的,她明天變要去審查。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處理。
“夫人,前不久沈家那邊傳信過來,說二少爺沒了。”
沈清竹一愣,沈修榮死了?
“怎麽回事?”
“您走了沒多久二少爺就病了,請了很多大夫也不見好,前不久病死了。”南脂把知道的信息告訴沈清竹,“可是看守的人說二少爺病得突然,在那之前人好好的。”
“現在呢?”
“人已經下葬了。”
已經下葬了,那就沒辦法了,即便沈清竹很想開棺驗屍,但這根本不可能。
她走的太不是時候,盧致風也被她帶走了,沒能去檢查沈修榮的身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了。
“我一走就病了,我回來之前人就死了。”沈清竹念著,“這未免也太巧了些,是生怕我不知道嗎。”
可能是她陰謀論了,但這發生的也太巧了些,她帶著盧致風離開沈修榮就病了,等他們回來,人都已經入土了。
這種情況,連個渣都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