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影
夜綰綰傲嬌的「哼」了一聲,偏開頭不講話。
舒卓睿做完現場取證湊了過來,小聲道:「這可能是我做過的最簡單的搜證。除了那些血肉,我啥都沒找到。顧琅的工作可就苦了。」
夜綰綰看了看現場,轉頭同閻烈說:「不介意我到處翻翻吧?」
閻烈點頭:「嗯,叫你來,就是希望你可以發現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夜綰綰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白玥一直跟在她身旁,沉默地做背景板。離開那兩人後,才開口輕聲道:「你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了嗎?」
夜綰綰點點頭:「你也聞到了嗎?」
「嗯,像燒焦的臭雞蛋。」
夜綰綰頷首,不禁感慨:「最近還真是多事之秋。」
「我覺得,可能是有什麼東西在作怪了。」白玥轉著看了看這個房間。
很簡單的標間裝修,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東西。
東西的擺放凌亂,沒有一點規律,不像是有人看過風水。
夜綰綰頷首,她盯著地上的血跡看了半晌,腦中忽而精光一閃,「閻烈,可以給我一隻粉筆嗎?」
閻烈走到她身邊,將粉筆遞給她:「怎麼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將四濺的血跡連在了一起。
一個好像是字一般的符號顯現在他們眼前。
夜綰綰深深看了一眼,扭頭看向白玥:「看出來了嗎?」
白玥頓了一秒,略帶驚訝的挑挑眉:「竟然是影。」
夜綰綰聳聳肩:「你說,這桐城是不是有什麼寶貝?連塞北的人都來了。他們有多久,沒出世了?」
白玥歪頭想了一下:「至少我活著的時候,沒有見過。你說,要是湘西和苗疆的人,也一起來了,這裡會亂成什麼樣。」
夜綰綰稍稍想了一下,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急急搖頭:「還是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白玥撇撇嘴。
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
閻烈聽出了一點端倪,沉聲問道:「你們知道是誰做的了?」
兩人不約而同一起搖頭。
「只知道屬於哪個流派,具體是誰,還不知道。只能慢慢查了。另外,這裡已經查不出什麼線索了。」
顧琅這時正好收集完了地上的碎肉,走了過來,聞言不由問:「為什麼沒有線索?」
「這裡沒有第二個人來過。自然不會有你們所謂的痕迹線索。」
顧琅雖然見識過夜綰綰的本事,心裡卻還是帶著一絲懷疑。
「那不世人,我們要抓的是誰?」
「影。」
「影子?」顧琅頓了一秒,忽然笑了起來:「你別逗了,好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地上的影子,對著他喊了兩聲:「嘿,哥們,你要不要起來,我們見個面。」
夜綰綰對於他無聊的行為,不予置否。
她回頭,同閻烈說:「你們要查, 就繼續。這裡已經沒我的事情,我先走了。那些血肉,整理好以後打電話給我。我有用。」
她說罷,也不管對方是什麼反應,拉著白玥就離開了。
閻烈想要追,卻又不知道追上去后該說什麼,終是停下了腳步。
舒卓睿則是湊到顧琅身邊,小聲的嘀咕:「嘿,你受什麼刺激了?這麼諷刺人家一個小姑娘。」
顧琅冷笑:「她是小姑娘嗎?」
舒卓睿看著他眼中的冷然,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離開了。
現場採證到尾聲,舒卓睿忽然在床底發現了一個錦囊袋。
他看著手中這製作精良的錦袋,心底忽然有了一個聲音,讓自己將他打開。
理智告訴他,不能亂動,但手似乎不受控制了。
他感覺自己有些分裂了。
明明不想打開,手卻已經動了起來。
「你幹嘛呢?」
閻烈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倏然感覺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舒卓睿不由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氣喘得有些粗:「我找到了這個。」
他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措。
閻烈盯著他看了一會,沉聲道:「怎麼了?」
舒卓睿嘴角拂過一抹苦笑:「我剛剛,差點控制不了自己,想要把這個打開。真特么邪門了。」
他說著,就把東西遞給了閻烈。
他隱隱有個感覺,自己再拿著,會出事。
閻烈接過來的瞬間,心裡掠過一抹不舒服的感覺,讓他想要將這玩意給丟了。
他喚來同事,拿了一個證物袋,將它丟了進去,封好。
「我一會拿去給夜綰綰看一下。」
舒卓睿急急點頭,表示一百二十分的同意。
採證結束后,所有人都撤走了。
他們沒有發現,在門關上的瞬間,屋內所有的綠色植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
夜綰綰和白玥離開后,就去南街了。
「我覺得,狄叔見到我們倆,肯定會很煩。」
白玥看著窗外的風景,腦中設想了千萬種與之見面的場景。
夜綰綰嘟著嘴輕輕搖頭:「你會不會想太多?」
「什麼?」
「我覺得,他連見都不想見我們。」
白玥怔了一秒,一臉同意。
「算了,先去看看吧。反正他不知道我們會去。」
夜綰綰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她就是為了防止對方逃跑,才沒有提前打電話的。
司機聽著她們的對話,忍不住插嘴:「你們叔叔為什麼不想見你們啊?」
「因為我們拿他東西,從來不給錢。」
兩人抬頭,異口同聲說道。
司機一下噎住,一時也無言以對。
到了目的地,司機一直盯著她們倆看。
夜綰綰給車錢的時候,白玥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你說,他是不是怕我們不給錢啊?」
夜綰綰篤定的點了點頭:「也是傻,我們在她車上呢。不給錢,他不讓我們走不就得了。」
白玥挑眉,表示人家高興就好。
兩人看著眼前的大門,門上鐵將軍把門。
這是一個夜場,白天自然不會開門。
夜綰綰搖了搖手上的開鎖器。
兩人四目相對,笑的奸詐。
夜綰綰開鎖,白玥放哨。
她撬到了一半,門忽地開了。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躲開,腦門就被敲了一下。
「臭丫頭,每次都用這招,累不累?」
夜綰綰捂著腦門,悶疼悶疼的。
「狄叔,疼。」
狄敬安冷漠的笑笑:「你再撬我兩次門, 我會打的更疼的。」
夜綰綰小嘴微微一撇,急忙轉了表情,笑得狗腿湊了過去:「不要嘛,狄叔,你都不想讓人家嗎?我都很久沒來看你了。」
狄敬安嘴角的笑,又冷了一分:「你還是少來看我幾次比較好。」
夜綰綰笑臉一僵,「嘿嘿」笑的有些尷尬:「不要醬紫嘛,你是我們敬愛的狄叔呢。」說完蹭了蹭他的肩膀。
狄敬安略顯嫌棄地將她的頭推開,「你要是能給一兩次錢,我倒不介意愛你多一點。」
「哎喲,狄叔,提錢多傷感情啊。」
「提感情傷錢。」
夜綰綰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癟著嘴裝可憐,看著他。
「噗哧——」
白玥見她吃癟的樣子,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驀地,狄敬安冷然的目光一轉,幽幽地看著白玥。
「嗝——」
白玥嚇得不但止住了笑聲,還打了一個嗝。
「嘿嘿,狄叔好。」
「喲,這次兩個一起來的,是打算把我這搬空了嗎?」
狄敬安,法器製造人。
夜綰綰同的符咒,大多出自他手。
雖然夜綰綰自己也可以畫,但是她懶。
還有一個就是, 她師父離開時,將他她的靈力,封了一半。
據說要在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才能解封。
「狄叔,不要醬紫嘛。這次我會給錢的。」
狄敬安挑挑眉,眸中滿是不相信:「小綰綰,你師父走了以後,你就沒給我一次錢。你狄叔也是要吃飯的。」
夜綰綰歪著頭,一臉天真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
偌大的夜場,雖然沒有人,但也可以想象出,當夜晚降臨時,那紙醉金迷的場景。
「狄叔,我師父臨走前說了,只要沒錢,就來找你。」
狄敬安剛要說話,就見夜綰綰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精光。
他愣了一秒,臉上的表情更臭了:「丫頭,你一天,好的不學,就會學你師父坑我。」
夜綰綰小臉上儘是無辜,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那般:「狄叔,你可不能冤枉我。師父是師父,我是我。你看我這天真可愛、美麗……」
「停。要什麼,你說吧。」
夜綰綰「嘻嘻」一笑,又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像個小狗一般,蹭了蹭:「我就知道狄叔最好了。」
狄敬安臉上雖然帶著嫌棄的表情,眼中卻滿是寵溺,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頂:「得了,別賣乖了。說罷,要什麼。」
「要一個追魂鈴。」夜綰綰斂了斂臉上的表情,眼中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輕聲道。
狄敬安眸底愕然一劃而過:「追魂鈴?」
夜綰綰頷首:「影出現了。」
「什麼!?」狄敬安心頭一驚,稍稍有點失控:「他們怎麼會……」
夜綰綰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有找到人才知道。想來是師父離世的消息傳過去了。」
她還順便最近發生的事情,包括祖宅那邊的事情,說了一遍。
狄敬安臉上的神色沉了下來,眸底覆上一層薄冰,看著夜綰綰,輕啟薄唇,淡淡道:「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