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司徒芷

  六月心口又是一噎,忽而想咆哮。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要老娘去查什麼!?」


  夜綰綰聽不到她心中的腹誹,只是見她臉色微變,不由出聲:「你不舒服嗎?」


  六月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用最美的微笑對待她,輕輕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要怎麼去查。」


  夜綰綰抬手,指著那張紙上的一個名字:「你可以去問問這個人。」


  六月順著看了過去——司徒芷。


  這是送錦袋給受害者的那個人。


  六月怔了一秒,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


  她似乎還聽到了一聲輕笑。


  她一偏頭,就看小二捂嘴笑的十分開心。


  她抬手,揮了揮自己自己的拳頭,又回頭,皮笑肉不笑的同夜綰綰說:「呵呵,謝謝啊。」


  夜綰綰似乎沒有感覺到她心中澎湃的心情一般,十分淡定的點點頭:「嗯,不用謝。」


  六月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氣炸。


  她很識相的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路過湛乙身邊時,被對方一把拉住了。


  「小六姐,被人嫌棄的感覺怎麼樣?」


  六月冷笑,又抬起自己的手道:「你是想試試,我這砂鍋大的拳頭吧!?嗯——」


  尾音被刻意拖長,帶著點點意味不明的冷意。


  湛乙十分懂事的搖搖頭:「沒有,我跟你鬧著玩呢。嗯,什麼都沒有。」


  他笑的狗腿,指著自己的電腦道:「嗯,我還有工作, 你就不要打擾我了。」


  六月冷哼一聲,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才離開。


  夜綰綰的大眼,始終盯著那邊看,聽著他們鬧,眸中浮上點點欣羨。


  「他們感情可真好。」


  閻烈聞言,看著她眼底閃動的光芒,心底浮起一抹淡淡的心疼。


  他稍稍頓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你現在也是我們中的一員了。慢慢培養感情吧。」


  男人大手的溫度,透過髮絲,一瞬蔓延全身。


  她身體微微一顫,心中飄過一縷異樣的感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她眼睛不自覺地注視著眼前的男人,想要從男人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最後,卻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那個,我不過是編外人員,還是不要太深的牽扯比較好。」


  夜綰綰沉吟良久,抿了抿唇,略微有些失落的說。


  「你在怕什麼嗎?」


  在她看著閻烈的時候,閻烈也在看著她。


  閻烈沒有錯過她眸底深埋的驚懼,好像有什麼,令她十分恐懼。


  夜綰綰勾了勾嘴角,給了他一個牽強的笑容,輕輕搖頭:「沒什麼,我們繼續吧。」


  話題轉的僵硬,閻烈還想說點什麼,卻忽而覺得,她的周圍,好像被一層薄霧籠罩,人變得有些不真實,讓人靠近不得。


  在外賣來之前,夜綰綰都沒有抬頭,她可以感覺到閻烈時不時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抬頭,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先吃飯吧。」


  閻烈拿回外賣后,將她手中的資料抽走,把外賣放在了她的面前。


  夜綰綰抬頭,眼神依舊有些飄忽,給了對方一個不尷不尬的微笑,低頭吃了起來。


  閻烈一直守著她,目光幽深。


  驀地,他薄唇輕掀,低聲問道:「你有什麼,想同我說的嗎?」


  夜綰綰手一頓,面色不自覺僵了一下。


  她沒有抬頭,支支吾吾回道:「說什麼?」


  閻烈:「說說你的過去。」


  夜綰綰澄澈的眸子忽地一震,泛起陣陣漣漪。


  「那個,」她有些緊張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涸的唇瓣,聲音冷沉,又有點僵硬:「我們之間,似乎還沒有熟到相互訴衷腸的地步吧?」


  閻烈十分乾脆的搖搖頭:「可我們已經在一起睡了……」


  「你!」夜綰綰刷地跳起來,捂住了他的嘴:「你在亂說什麼?」


  他們的這邊的動靜太大,一下,辦公室里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聚了過來。


  夜綰綰心口又是一緊,小手死死的捂著閻烈的嘴:「你別亂說話,什麼叫睡了!」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在閻烈耳邊,惡聲惡氣說道。


  溫涼的氣息,好似羽毛,拂過閻烈的耳。


  他隱隱覺得有些癢,下意識的想要偏開頭。


  奈何,夜綰綰把他的死死的。


  異樣的感覺,一瞬蔓延全身。


  閻烈身子一僵,宛如石化一般,動彈不得。


  他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掙扎了一下,感覺手能動以後,輕輕戳了一下夜綰綰的肩膀。


  下一秒,她就見自己如驚弓之鳥,身子一哆嗦,向後蹦的老遠。


  他輕笑,靜靜地看著不遠處,一臉戒備看著自己的人。


  他覺得,如果自己再開口,繼續剛才話題,夜綰綰很可能會下狠心,把自己給捂死。


  閻烈靜了一下,給夜綰綰時間緩了一會,才抬起手,朝對方勾了勾,示意她過來。


  夜綰綰回神,下意識轉頭看了看周圍。


  這才發現,在場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倆。


  直到她的目光掃到,才急忙躲開。


  她心頭一訕,白皙的小臉瞬地被殷虹佔領。


  她咬著唇,輕哼一聲,偏開頭,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不打算理會閻烈。


  閻烈眸底浮起淡淡的笑意。


  他起身,輕手輕腳的又走到夜綰綰的身邊坐下,湊到對方的耳邊,小聲說:「都已經共處一室好幾次的交情了,還不深嗎?」


  夜綰綰偏著頭,想要躲開對方。


  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選了一個蠢位置。


  靠牆的,左邊是牆,右邊是閻烈,根本無路可走。


  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亂跳的心的平靜下來,轉頭,瓮聲瓮氣道:「你想說什麼?」


  「不是我想說什麼,而是你想說什麼?」


  這次見面,閻烈從她盈盈眸中,看到了太多的東西。


  她從幾門那一瞬起, 就一直在悶悶不樂。


  夜綰綰抬眸,剛要搖頭,卻在對上男人關懷的眼神時,愣住了。


  薄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閻烈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後頸。


  手勁不大,有點像是在安撫。


  閻烈感覺到她緊繃的身子,一點一點放鬆下來,眼底的笑意,不覺深了一分。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夜綰綰眨眨眼,扭開頭,卻沒有打掉他的手,只是依舊不說話。


  閻烈也沒有說話,只是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她的脖子。


  他們倆都沒注意,自己此時的行為,在辦公室里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這是,組裡的微信群,已經響爆了。


  六六最六:「看到了嗎?看到了嗎?看到老大的手在做什麼了嗎?我的天那,我肯定是瘋了,眼前出現幻覺了。」


  小二不二:「哇,這冷冷的狗娘撲棱撲棱的打在臉上,真疼。誰說老大是GAY的,出來,我要跟他決鬥!」


  舒卓睿最帥:「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小二不二:「睿哥,個人建議,你自己來看。視覺的衝擊,永遠要比文字大的多。」


  ……


  閻烈從來不看微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他只是覺得,這樣的捏著很舒服,不論生理還是心理。


  夜綰綰此時像只被順毛的小貓,低頭乖乖的吃著自己的東西,好似脖子上的手,不存在一般。


  舒卓睿收到信息后,就沖了過來,生怕錯過點什麼。


  他進門看到這一幕後,默默在群里說了一句:「小二,你哥的鈦合金24K狗眼,已經被閃瞎了。你們繼續,我還是回去,繼續看我的證物吧。只有他們,才不會拋棄我。」


  舒卓睿像一陣風那般,沒留下一絲痕迹的走了。


  閻烈看到他來了,剛想起身,人就已經離開了。


  夜綰綰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手拿開了,也不自覺的抬起頭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空空如也。


  「你在看什麼?」


  「剛剛阿睿來了,不知有什麼事。」


  夜綰綰不感興趣地「哦」了一聲,又將注意力轉到吃上。


  飯後,她和閻烈繼續研究手上的資料。


  六月這時,也把司徒芷的資料整理出來了。


  「和受害者是同部門的同事,半年前來到桐城,應聘到了受害者的公司。三天前,又離職了。鹿鳴正好在她公寓附近,我已經把地址給他了,讓他回來之前去看看。大概十分鐘以後,會有回應。」


  「她的生平呢?」


  六月搖頭:「沒有。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那般,半年前的資料,完全沒有。照片我也發給鹿鳴,看看她家附近,能不能找到一些同她接觸的人。」


  夜綰綰頷首,低頭看著對方照片。


  「那個,你能找到清晰一點的照片嗎?」


  六月搖頭:「我破解受害者的微信,朋友圈裡兩人所有的合影,都看不清人。她的臉,好像是被人處理過一般,根本找不到清晰的。她公寓周圍的監控錄像,我也找了,結果是一樣的。這已經是我能找到最清晰的照片了。」


  夜綰綰眸色沉了沉,點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如六月所說,十多分鐘后,鹿鳴打來了電話。


  「公寓沒有人。除了房東,周圍沒有人見過她。甚至連電梯里,都沒有遇到過。公寓我進去看了,灰塵堆的很厚,根本不像是才空置三天的樣子。房東也說,床上用品是他買的新的,在住客住進去時用的。完全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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