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蛹人

  鹿鳴站在公寓里,看著眼前沒有一絲的人氣的房子,腦中忽然有了一個略顯荒謬想法。


  「你說,她是不是從來沒在住過?」


  「她住那呢。只是……」


  夜綰綰的驀地開口,只是眼睛一直盯著司徒芷的照片看。


  她說話時,六月就將電話遞到了她的面前。


  夜綰綰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后,又開口同鹿鳴說:「那個,我能麻煩你一件事嗎?」


  鹿鳴自然應下。


  「你能去卧室看看,那有沒有一個蠶蛹之類的東西。」


  鹿鳴生平最怕那種軟綿綿的東西,聽著就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


  「你說什麼?能再說一遍嗎?」


  是有人養蠶做寵物,但也不會養在卧室里啊!

  「我說,你去卧室里,幫我看看,有沒有蠶蛹一類的東西。唔,是長得像,不一定就是。」


  鹿鳴聞言,脖子縮了縮,手不由也顫了顫,目光飄向緊閉的卧室門,聲音戰戰噤噤的說:「那個,你是不是覺得裡面會有這種東西?」


  反正在鹿鳴眼中,夜綰綰已經成神了。


  她說要看的東西,裡面就一定有。


  夜綰綰眨眨眼,看著閻烈:「那個,鹿鳴的外號叫斑比,是因為他膽子小吧?」


  閻烈唇角淺淺一勾,搖頭:「他最怕軟體動物。」


  夜綰綰瞭然的點點頭:「可是,我只是讓他看一下裡面有沒有蠶蛹一類的東西。」


  她說完,又扭頭,沖著手機說:「鹿鳴你放心,裡面不會蠶寶寶的。」


  鹿鳴苦笑,心想,「你這確定是安慰嗎?」


  「那你別掛電話了,我進去看一眼。」


  鹿鳴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卧室門口,定定站住,腳上好似粘了502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抬起手,放在門鎖上。深呼吸,不停告訴自己:「沒事沒事,可能什麼都沒有,沒事的。」


  他閉了閉眼,驀地一下將門打開。下一瞬睜眼,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的心臟差點停跳。


  「靠,這是什麼鬼啊!」


  大聲驚呼,連坐在一旁的閻烈都聽見了。


  閻烈黑眸中飄上一點不解。


  夜綰綰卻是點了點頭,聲音略帶戲謔的說:「怎麼樣?壯觀吧?」


  鹿鳴愣了愣。


  眼前的房間,宛如盤絲洞一般,被一種他說不出材料的線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而床上有一個人形的空位,他腦中不禁開始想象司徒芷睡在那的樣子,渾身汗毛直立,雞皮疙瘩起了起身一身。


  「夜小姐,這些都是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你等一會吧,我們現在過去。」


  夜綰綰說完將電話掛斷,偏頭看向閻烈、


  「你知道是什麼?」


  夜綰綰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面色變得有些糾結:「那個,我大概知道她是什麼原理形成的,但具體是哪個物種還不知道。」


  閻烈點點頭:「要讓法證的人一起嗎?」


  「我無所謂,你按照你們辦案的流程來吧。」


  閻烈頷首,讓湛乙去通知舒卓睿和顧琅:「讓他們帶上人,五分鐘以後,門口集合。」


  公寓。


  「老大,這玩意真的太……太……」


  鹿鳴見到閻烈,就像見到親人一般,小跑的沖拉上來。


  他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怎麼會有那樣的東西存在。


  他等待的時候,隱約還覺得,那裡面會有什麼東西爬出來。


  閻烈拍了拍他的肩頭,和夜綰綰一起帶上腳套,進去了。


  他看到卧室里的情境時,也驚了一下。


  「這是什麼?」


  「蛹人的窩。」


  夜綰綰走過去,想要伸手去摸那絲線,手卻被閻烈一把抓住了。


  「帶上手套再碰。」


  他擔心那上面會有什麼對人體不好的東西。


  夜綰綰想的則是另外一方面:「你怕我污染證物嗎?」


  閻烈愣了一下,輕輕給了她一個毛栗子:「知道還不少?」


  夜綰綰歪著頭,一臉天真的笑了笑:「沒辦法,動漫看多了。」


  閻烈不自覺的牽了牽嘴角,搖頭:「這上面,不知道會有什麼物質,萬一是對人體有毒的呢?」


  夜綰綰搖頭:「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隔著手套,我摸不出感覺來。判斷不了她是否成型了。」


  閻烈聞言,還是沒讓她碰:「小心為上,等法證的人化驗了是否有毒,你再碰。」


  夜綰綰明白他的心思,便沒有再堅持。


  「那我到處轉轉?」


  閻烈頷首,將手套遞給她:「帶上, 這次是怕你污染證物了。」


  夜綰綰嘴角一瞥,輕哼一聲:「你還真是不吃虧。」


  她帶上手套,開始在屋裡轉悠。


  她看了看屋內的擺設,看出了裡面擺了一五行八卦陣。


  她臉色微微一沉,不禁凝眸。


  這玩意,還是靠吸收日月精華修鍊的人?

  不科學啊!


  閻烈看著她臉色微變,走過來詢問她看出什麼了。


  夜綰綰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閻烈略作思量,給了她一個假設。


  「你說,這陣能不能反著擺?」


  反著?


  夜綰綰思考他這話的同時,又看了看屋裡的擺設。


  「蛹人是傀儡的一種,除了可以像真人一樣活動,幫宿主辦事以外,還可以幫助宿主修鍊。只是,他們大多吸收,是人的精氣。這在正統的道法中,是被嚴厲禁止的。所以很早以前,就被廢除了。今年是怎麼了?為什麼好多秘術都冒出來了?」


  夜綰綰一邊解釋,一邊仔細觀察物品擺放的位置。


  她曾經聽師父說過,陣法可以逆轉,作用也不一樣的。


  但看了好一會,她都沒看出端倪來。


  「算了,有紙筆嗎?」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問閻烈。


  閻烈讓人拿給她。


  「你要?」


  「我把陣法畫下來,一會去問人吧。」


  她以前學習的時候,老偷懶。現在功夫不到家,真是丟人啊!


  閻烈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泛紅的小臉,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原因。


  「嗯。」


  夜綰綰畫的很快:「好了,我再轉轉,要是沒什麼發現,我就去找狄叔了。」


  閻烈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聽著她小聲的嘀咕,不知在說什麼。


  夜綰綰在公寓里找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了,回頭同閻烈說:「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她其實就找個人送自己。


  閻烈沒有發現她的小心思,只是想著,人是自己帶來的,自然有義務,一路護著。


  「嗯,我陪你過去。」


  他在跟著夜綰綰的同時,也將屋內的情況看了一遍,暫時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他把剩下的工作交給現場同事後,帶著夜綰綰離開了。


  他根據夜綰綰的按的導航,到達目的地時,不禁愣了一下。


  「這……」


  眼前是桐城最大的夜場,風華迷離。


  「狄叔的惡趣味,他不喜歡安靜,所以開了一個夜店。」


  夜綰綰說著,跳下車。


  她看了看周圍,又想撬鎖。


  閻烈走了過來,見狀抓住了她的手:「綰綰,我好歹是個警察,我在的時候,你能稍微收斂一點嗎?」


  夜綰綰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著嘴角笑了笑:「那個,我習慣了。嘿嘿。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還想有下次!?」


  一個略顯滄桑的男聲忽然響起,眼前的門,也「咔嚓」一下打開了。


  夜綰綰嘟著嘴,拉著閻烈走了進去。


  狄敬安在吧台後面坐著,手握著一個杯子,獨自一個人慢酌。


  「狄叔,大白天的,你就喝上了?」


  夜綰綰走到他面前,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下來。


  狄敬安也沒有在意,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閻烈。


  他凝眸看了一會後,不住搖頭:「奇怪,奇怪,真的很奇怪。」


  夜綰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他的眼神暗了暗,不禁好奇:「怎麼奇怪了?」


  狄敬安沒有回答,而是朝閻烈招招手,「先生,不介意我看看你的手相吧?」


  閻烈眉心輕蹙,看了看夜綰綰。


  夜綰綰大眼中也寫著驚訝。


  「狄叔,你已經二十年沒給人看過命格,這突然……」


  狄敬安拍了拍她的腦袋,「你不知道泄露天機,容易死的早嗎?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看著她呢。」


  他說到這,聲音不禁低了低。


  夜綰綰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直的是誰,聞言情緒也跟著低了三分。


  "狄叔,你放心吧,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狄敬安偏頭,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好孩子,叔相信你。"

  他摸了摸夜綰綰的頭,又將目光轉向閻烈:"這位先生,不介意吧?"

  閻烈搖頭:"我從不算命。"

  冷硬的話語,讓狄敬安的臉色沉了沉。


  夜綰綰悄悄戳了戳他的手臂,湊到他耳邊小聲說:"狄叔很靈的,他已經二十年沒起卦了。他願意給你算,你就快答應,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閻烈明白她的好意,依舊搖頭拒絕了。


  "我從來都不信命。謝謝您的好意了。"

  這種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


  閻烈不同意,狄敬安除了覺得有點氣不順外,也沒什麼感覺。


  他本是因為從面相上看不出閻烈的命格,才想看手相的,不想,被對方拒絕的乾乾脆脆。


  他一臉無所謂的揮揮手:"沒事。臭丫頭,你又來幹什麼?我記得,你才離開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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