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之前說錯了，不行嗎？
顧琅進門后，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禁回頭。
自己身後空無一人。
他愣了愣，又走了出去，只見夜綰綰站在原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只得又走了過去。
「為什麼不進去？」
夜綰綰抬頭，小嘴微微一瞥，搖搖頭：「嗯，想先知道，你找我做什麼。」
顧琅頓了一下，沉聲道：「我想知道，屍體為什麼會氣化。我明明已經做了所有的措施，零下四十度的冷凍，竟然也阻止不了。」
男人臉上表情凝著，似乎還帶著一點點煞氣。
夜綰綰不由抿唇，心裡不由小聲嘀咕：「哼，你這嚇唬誰呢？」
顧琅一眼就看到她眸中的抵觸，心底更加煩躁了。
夜綰綰向後退一步，他就不自覺的向前逼近一步。
「你為什麼不說話？」
夜綰綰被他弄的有些許煩躁：「你要我說什麼？」
顧琅嘴動了動。
夜綰綰抬手：「得了，我只解釋一次，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罷，就這一次。」
她抬手，比了個「一」的動作，沉聲道：「屍體氣化是因為被人下來蠱，你看到那些的，所謂的新細菌，不過是蠱蟲留下的殘留物。屍體消失的同時，它們跟著也消失了。」
蠱蟲？
顧琅挑眉。
這玩意，他在小說里看到過，可現實中……
「你之前，不是說，是一種叫『硬』的東西做的，為什麼現在又牽扯出蠱蟲了？」
「很簡單，判斷錯誤唄。」
她說罷，滿臉無辜的看著對方。
一句話，顧琅只覺一口哽在心頭，嘴巴開開合合，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夜綰綰好似沒看到他忽而變得青黑的臉色那般，面色淡定：「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她剛轉身，就聽顧琅沉聲叫她站住。
夜綰綰不耐的回頭：「還有什麼事啊？」
顧琅頓了一下，雙唇顫了顫，卻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夜綰綰無語的癟癟嘴：「你不會就只是想叫叫我吧？」
顧琅沉默。
「你有那時間研究屍體為什麼會氣化，不如去別的組幫忙。」
畢竟眼下的這個案子， 是沒有屍體給他研究的。
夜綰綰說罷，乾淨利落轉身離開。
這一次，她才不管顧琅叫不叫她，腳步飛快。
她跑進閻烈辦公室后，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沒人追上來，心才稍稍放下。
「誰追你？」
「啊？」
閻烈在她暗自竊喜的時候，忽然出現在身後，把她嚇了一跳。
「你走路沒聲音的嘛。」
夜綰綰嘟嘴，小聲抱怨了一句。
閻烈看著她嘟起的雙唇，眸色微微一轉。
「你進來的時候，我就叫你了，不過你似乎沒有聽到。」
夜綰綰偏頭，大眼中帶著一抹無辜的光，嘟囔道：「是嗎？」
聲音包在嘴裡，讓人聽不真切。
閻烈細細分辨了一下，才明白夜綰綰說的什麼。
他稍作沉默，點頭道：「這是你要的東西。」
夜綰綰聞言，微微覺得有些驚訝，眉腳輕挑：「這麼快？」
閻烈頷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一般，面色忽而又沉了三分：「這些是我從其他組找來的。因為失蹤的人，屬於高風險者，一般情況，不會有人去特別注意她們的行蹤，即使是報失蹤了，也不會有人朝謀殺上面想。最多覺得，她們是在一個地方呆膩了，換地方了。」
夜綰綰捏著文件袋的手不禁收緊，稍怔，嘴角滑過一抹低嘲：「是啊， 她們不過是選擇的生存方式不一樣，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在你們這裡，就得不到重視？」
她黯然的聲音，好似利劍一般扎入閻烈的心房。
男人臉色一冷，氣息凜然，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
「夜綰綰，你忘記了，虞城那個案子嗎？」
冷冽的男聲，好似冰凌，砸在她的心上。
她本就微微泛白的雙唇，顏色又淡了一分。
她沉默稍許，點頭：「可那又能代表什麼呢？這個案子，不也是因為你們的不重視，而造成的嗎？」
閻烈眸色深了深，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你要的答案，都在這些卷宗之中，多說無益，自己好好看看吧。」
他說完，便徑直越過夜綰綰離開了。
夜綰綰怔住， 好一會才回神。
她有些無措的眨了眨眼，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已經空無一人了。
這好像是第一次，閻烈同她發脾氣。
她忽而有點不適應。
夜綰綰沉吟，轉身，拿著他給的資料，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下，開始翻閱起來。
她看東西很快，沒一會就將手上的資料看完了。
夜綰綰略作思量，找人要了一分地圖，把所有已知受害者的點標記了出來。
六月作為一名信息技術人員，向來對地理分析有很大的興趣。
她在聽到夜綰綰要地圖的時候，就忍不住湊了過來。
夜綰綰標記點的時候，她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看。
夜綰綰也沒在意，只是埋頭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很快，她就將已知的五個受害者遇害的地點標了出來。
六月站在夜綰綰身後不遠的地方，視野要開闊一些。
她看了一會，不由覺得這些點，好像一個什麼形狀一般。
她又盯著看了一下，心中愈發確定 。
「夜小姐，這些點，連起來，好像一個符號那般。」
夜綰綰正在筆和尺子，聞言手不禁頓了一下：「眼睛還挺尖。」
六月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等著看吧。」
她沖對方搖了搖手上筆和尺子，飛快畫了起來。
沒一會，一個等邊六角形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夜綰綰嚛用尺子，按著將其中幾個點，連在了一起。
「這些，是已知受害者的遇害地點，這些，是未知，或者是還沒遇害人的地點。若是信的我，就去蹲一下吧。」
其實，已知的點連起來以後，她還需要一個點，來確定具體的走向。
她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忽然發現了明月所住的小區位置。正好是她需要的那個點，陣法的中心點。
以那個點為中心，向四周，呈等邊擴散，很快就能找到i其他的地點。
六月聞言，卻是將信將疑。
「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夜綰綰點頭。
六月小嘴開不受控制的微微張開，好一會才喏喏的說：「可這案子，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她以為，他們這次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案子給破了。
夜綰綰搖頭：「最初的證據，確實表明，這個案子才剛剛開始。但是隨著調查的深入，」她指了指身後的地圖：「九個人，已經快集齊了。」
六月聞言，不禁陷入沉默。
她明亮的雙眼，睜的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夜綰綰身後的地圖看。
她覺得，在遇到夜綰綰后，自己在警校學的那些東西，都喂狗了。
到目前為之，一點用都沒派上。
夜綰綰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看了看地圖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五個受害者。
三個是報失蹤的夜總會小姐，兩個是處子。
現在的還差的，是三個孕婦和一個處子。
明月代表了一個處子和一個孕婦。
那麼，剩下的兩個孕婦。
她心口一跳：「你有時間嗎？」
夜綰綰倏然變得焦急的神色，讓六月的心也不由跟著變得慌亂。
她略顯緊張的點了點頭：「閻隊在你來之前就說了，讓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夜綰綰蹙眉，不明白她說這個幹什麼。
也許是看出她的疑惑，六月又解釋道：「我有時間，今天，有可能以後的時間，都屬於你。」
「什麼亂七八糟的。」夜綰綰不明就理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又道：「算了，你先帶我去這個地方。」
六月順著她的手指的地方看過去——金聖花園。
桐城最貴的住宅區，裡面的人，非富即貴，開盤的時候，就被桐城上層的人云，搶的差不多了。哪怕一個租戶，都有可能是某家公司的高層。
貿貿然去那，很有可能連門都進不去。
「那個，」她回神，略顯小心的說：「我能問問，去哪做什麼？」
「那是我算的，另一個受害者的地點。但是眼下，我不知道他們是遇害了，還是沒有。」
「應該沒有吧。」六月稍作思量后說道。
她還將金聖花園的來歷解釋了一遍。
夜綰綰眨眨眼，似乎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那般，輕聲而固執的說：「我們現在去那。我時間不多，家裡還有人在等，速戰速決。」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
她想過了，即使六月不跟著，她自己也要去。
這裡，肯定有她要找的人。
六月聽著她「噔噔」飛快離開的腳步聲， 心底不由一慌。
她真的怕出事。
她看著夜綰綰漸行漸遠的背影，顧不上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啊！」
夜綰綰像是篤定她會追出來那般， 出了門以後就到閻烈車旁等著了。
「老大也要去嗎？」六月追出來以後，腳步遲疑了一下。
她覺得，如果閻烈要去的話，應該就沒她什麼事了。
夜綰綰搖頭：「我給他發信息了，一會他送鑰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