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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魂離身活

  小黑猶如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那般,愣了半晌,傻愣愣的偏頭,對夜綰綰說:「我的手,我的手,我……」


  夜綰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個大頭鬼,你到底是在做什麼?」


  冷沉帶著一絲恨戾的質問,拉回了小黑的神志。


  他凝了凝思緒,同對方搖搖頭,又將注意力投到閻烈身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疑惑愈發濃重。


  良久,他轉頭朝夜綰綰搖了搖頭,眼中覆滿了凝沉:「大小姐,大人的魂魄,不再體內。」


  「什麼!?」夜綰綰聞言,一下跳了起來,凝眸瞪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胡說的痕迹。


  可此時,小黑臉上的沉重,不比她輕。


  小黑也想不到,閻烈的神魂竟然會離體,難道……


  「進醫院前,我一直守著他的,我根本沒有看到他魂魄離體,你在胡說什麼?!」


  夜綰綰冷厲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黑緊抿雙唇,本就白慘慘的臉色更顯難看。


  他轉眸,盯著閻烈看了好一會,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試探著又將手探入閻烈的身體。


  同之前一樣,他的手,沒有受到絲毫的阻礙,就這麼直挺挺的進入了對方的身體。


  這一刻,他眼中的驚訝再也壓不住,聲調不自覺提了提:「大小姐,我可以確定,大人的魂魄,真的不再體內。不信,您自己查一查!」


  夜綰綰臉色一沉,如暮色輓歌,周身散發著凜凜的寒意,令人寒慄。


  她凝眸看著在病床上安睡的人兒,稍怔片刻,抬腳緩緩走到病床邊,先探了探對方的脈搏。


  平穩而均勻的跳動,好似在強調,對方只是睡著了。


  夜綰綰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動手去搜魂。


  她心底很清楚,小黑是不會探錯的。只是,她不願相信罷了。


  從閻烈昏迷到現在,她只離開了一會,對方的魂魄怎麼就會沒了呢?

  而且,她伸手從脖頸處拉出了自己的戒指,低頭看了看。


  戒指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又盯著閻烈空空如也的手指看了看,這才想起,戒指的問題,她還沒有解決。


  「你在這裡守著他,我去找人查戒指。」


  小黑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夜綰綰面色冷凝,微微頷首,轉身快步離去。


  閻嵩正守在門口,見她臉色難看的沖了出來,心頭不由咯噔一下,「出事了嗎?我哥怎麼樣了?」


  夜綰綰搖頭:「暫時沒事。你去把剛才送閻烈來醫院的人,和守著的閻烈的人都給我找來。我有事問他們。」


  閻嵩一聽,眸色不禁一變:「你不是說,沒事嗎?」


  夜綰綰抿抿唇,深眸中泛著凜凜的寒光:「他人沒事,不代表,沒有其他的事情。」


  冷凝的話語,如冰錐,狠狠砸在他的心頭。


  閻嵩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咬住雙唇,嘴動了動,還想問點什麼,卻在對方冷凝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略帶煩悶的點了點頭,轉身去辦對方交代的事情。


  夜綰綰則在回憶,自己送閻烈來時,手上是否還有戒指。


  不久前的慌亂,讓她的記憶也跟著出現了一點混亂。


  她現在也無法肯定,來時,那戒指是否還在手上。


  她還打個電話給牧奕翰,讓對方去詢問現場取證的人,是否有見過一枚藍色的戒指,將自己的戒指照下發給對方,告知,只是顏色不一樣。


  牧奕翰那邊很快就給回話,法證那,沒有見過那枚戒指。


  倒是牧奕翰,心中多了一點想法:「這戒指,是閻烈的吧?我之前,在他手上見過。」


  夜綰綰「嗯」了一聲,並告知對方,這戒指現在不見了,希望對方可以幫忙找找。


  「很重要嗎?」牧奕翰也想不通,戒指為什麼會突然不見了。


  夜綰綰斂了斂臉色,悶聲道:「對,很重要。」


  這個戒指,之前他們用盡了一切幫都沒有將它從閻烈手上取下,而現在,戒指竟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她不相信,這期間沒有問題了。


  加之,小黑說,閻烈的魂魄消失,而身體還活著。


  這期間,必然有人在中作祟。


  眼下,她只有戒指這一條線索了。


  牧奕翰應下,告知她會幫忙尋找,便掛斷電話了。


  醫院那邊,知道病人的東西丟失了,急忙找來保衛科的人來查探。


  只是,在有監控的地方,閻烈手上的戒指,已經消失了。


  夜綰綰唇角一抿,臉色瞬地變得更難看了。


  「那就是,可能是在救護車上沒的?」


  所有人都被她冷冽的臉色更震住,不大的監控室內,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誰也不敢開口說話,連呼吸聲都弱了不少。


  他們不知道,此時的夜綰綰的,心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戒指是在救護車上丟失的。


  那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不僅是她的臉色難看,那些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臉色更難看。


  「主任,我們是絕不會動病人的東西,而且,那會的情況,可以說的上是兵荒馬亂的,搶救都還來不及,誰還有心情去偷東西!?您這樣,是對我們職業操守的侮辱。」


  一個護士憋不住了,憤憤開口。


  她一出聲,接二連三附和的聲接踵而來。


  一時,屋內好似變成了菜市場一般,嘈雜不已。


  夜綰綰被鬧的頭疼,眉心緊蹙,臉色沉了沉,忍不住厲聲呵斥:「夠了,閉嘴!」


  所有的聲音,隨著她的聲音一同落下。


  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噤若寒蟬。


  夜綰綰不自覺咬了咬唇,眸光凜凜的掃了一眼屋中的人,沉聲道:「我有說,是你們中的人拿了戒指嗎?」


  不久前反抗的呼吸臉色一變,尷尬與未消的憤怒交替出現,面色隱隱變得有點猙獰,不甘的開口:「那您是什麼意思?」


  「我不過是想問,你們有誰注意到,那戒指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夜綰綰淡漠的聲音,雙眼微眯,瞥了一眼眼前的人。


  護士一怔,身子緊了緊,被她冷漠的眼神壓的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由低下了頭。


  倏然,屋中風聲鶴唳,彷彿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夜綰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戒指,心中各番滋味輪流掠過,讓她煩躁不已,隱約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


  她心底長長嘆了一口氣,默默想著:「果然該聽師父的,不該離開桐城。」


  雖然體內的封印有了鬆動的感覺,卻還是不能破處。


  現在閻烈也出事,她還找不到原因。


  脾氣本就不好的人,在沉寂中,隱隱有了想要殺人的念頭。


  她閉了閉眼,腦中不停的重複:「殺人犯法殺人犯法殺人犯法……」


  翻騰的思緒,幾乎快要把她逼瘋。


  眾人低頭思考,除了閻嵩,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閻嵩猶豫片刻,還是又朝她走近了幾步,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


  夜綰綰身子一顫,刷地睜開眼,瞪眼看著他:「幹嘛?」


  閻嵩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那個,你不要太擔心,醫生都說我哥沒事,你……」


  「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竟然還相信醫生?」


  夜綰綰冷眼打斷了他的話。只覺他臉上的笑容格外扎眼,忍不住想要抬手掐一掐。


  閻嵩發覺她眼色黑沉,隱約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自覺向後退了一般,抬手擺了擺,有些結巴的說:「我……我……我這不是想安慰你一下嗎?」


  夜綰綰冷呲:「我謝謝你。老實呆著吧。」


  她說罷偏開頭,不再看對方,好像屋裡沒有這個人那般。


  「啊!」


  忽地,一個護工驚呼出聲。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聚了過去。


  他被看的心口一跳,怔了一下。


  「我……我……」


  夜綰綰不耐的呵斥:「你什麼?有話快說!」


  護工被吼的差點跳了起來,語速飛快的說:「閻先生是我抬上車的,那個時候,他手上已經沒有戒指了。」


  夜綰綰眸色一沉:「你可以確定?」


  護工顫顫的點了點頭:「我肯定。我抬他的時候,手莫名的被扎了一下,我以為是他手上帶了什麼東西,還專門看了一下。那會,他手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我還在納悶,究竟是什麼。不信,你看,我這還有被扎的傷口。」


  他將手抬起,沖著夜綰綰。


  夜綰綰頓了頓,抬腳走到他的面前,幽幽瞟了一眼他,眸中帶著意味不明的目光。


  護工一怔,後背一寒,下意識的想要將手收回。


  可分秒間,夜綰綰伸手將他的手扣住。


  夜綰綰一眼就看到他手指上的傷口,大概有五毫米那麼長,除了血色外,她竟然看到一抹藍色。


  她心一沉,從指尖悄然漏出一縷靈力,竄入傷口之中。


  一瞬,熟悉的感覺,一下將她包裹,心神不由一怔。


  那是閻烈的魂力弄出的傷口。


  她腦中思緒翻轉,猜想,閻烈的魂魄,是不是同戒指一起消失了。


  那麼,這是他主動離開,還是有人用陣法,將他的魂魄給抽離了?

  更讓她不安的是,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她心底一寒,擔憂如翻騰的波濤,幾乎快要將她掀翻。


  她用了許久,才將自己的思緒籠住,鬆手的同時,朝所有的人擺擺手:「你們走吧,這裡沒你們的事了。」


  忽而的轉變,令所有人咂舌,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閻嵩率先回神,將所有人都打發走。


  繼而,屋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一回頭,就看夜綰綰好似雕塑一般,立在電腦前,一動不動。


  他走近,只見對方的眼中死寂一片,看不到絲毫的神采,真如雕像一般。


  「嫂子,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他連著喚了幾聲,對方都沒有理會他,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他略作思量,忍下再叫對方的想法,轉身走到角落坐下,安靜的守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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