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最少三百年以上
「臭老頭,不準哭!」孟婆走到許清身邊,毫不留情踹了他屁股一腳:「你要敢把淚滴在我的地盤上,污了我的花,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句話,將許清心中積攢多年的惆悵瞬地刺破。
許清一愣,抬頭看向身側妖艷的女人,身子顫了顫,似乎忍了許久,還是沒忍住一般,喃喃道:「孟紅袖,你這樣,真的會找不到男人的!?」
聲音很輕,幾乎算是卡在嗓子眼中說出的。
可即使是這樣,也架不住對方耳朵好。
孟紅袖瞪眸,毫不猶豫的又抬腳狠狠踹了他一腳:「許清,我看你今天是專程來找我晦氣的吧?」
許清側身,連連後退來躲開她的動作,臉上窘迫不已,想要反抗,又不太敢。
在其他鬼差看來,真是超慫的。
「好了,紅袖,莫鬧了。」
男人清冽的聲音猶如一潺冷泉,徐徐流入兩人耳中,身子皆是一顫,停下了動作,繼而轉身,立正了身子,微微鞠躬,畢恭畢敬道:「是的,大人。」
男人淺淺勾了勾嘴角,抬手虛扶二人。
兩人順勢挺直了腰背,只是頭依舊半低著,沒有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麼多年,也真是難為你們了。」
男人向後退了半步,凝眸看著眼前人,眸中飛快掠過一抹略顯沉重的暗芒。
許清聞言,身子由不受控制的顫了顫,微微有些激動的說:「只要您回來了,就好了。大人,您這一輪迴,我們整整找了您三百年!連您的戒指,都感應不到您的存在。您這些年,過的好嗎?聽梅大人說,您這一世做了警察?」
他說著,不自覺的抬眸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心中激蕩不已。
男人頷首:「這一世,我的名字,叫閻烈。」
音落,忽而一陣微風掃過,帶起他們腳底花朵搖曳,好似在回應什麼一般。
閻烈在水底見到了藍色珠子,正式他的命珠,也是他投入輪迴時,留下的仙根。
他一入地府,命珠就感應到了他,主動跑來相認。
他在船上的時候,之所以會突然轉身跳下河,也是因心中突然有個感覺,覺得河下應該有東西在等他。
命珠回到他的體內,記憶自然跟著也跟著回來了。
「包拯呢?」
閻烈沉了沉心思,轉眸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對方。
可他在出門時,明明感覺到了包拯的氣息。
許清心思一頓,下意識扭頭看了看,也沒看到對方的身影,不禁疑惑:「是啊,包大人去哪裡了?在河邊的時候,他明明和我在一起的。」
「找不到就算了。我只是要交代一下,地府的事情,還要你們繼續照應,我還需在人間停留一段時間。」
閻烈淡淡的開口,打斷了對方的動作。
許清一怔,有些激動的叫了起來:「您要走?可您不是才剛回來?我們這地方已經三百年沒有主人,您這……」
「我不在這三百年,你們管理也很好。看來,沒有我也是一樣。」
「怎麼會一樣!?大人,您別開玩笑了,地府缺不得您!」
閻烈淺笑,抬手,豎起一直手指搖了搖,輕聲道:「若有大事,你們處理不了,我會回來。只是眼下,那邊更需要我一點,我要回去。」
「大人……啊!」
許清挽留的話都還沒說出口,眼前人「咻地」一下就消失。
他不禁傻眼,獃獃的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臭男人,你現在可以從老娘地盤滾蛋了!」
孟紅袖在他的走神的時候,又踹了他一腳。
許清吃痛,一下蹦了起來。
「紅袖啊,你有什麼就不能好好說嗎?大人走了,你也不會幫忙攔著。」
孟紅袖搖搖手,一臉嫌惡的說:「我才不攔,大人已經答應我,讓我去人間了。我一會收拾收拾東西,也要跟著去了。你趕緊帶你的人快走,不要礙事。」
「啊!?你也要去,那這黃泉怎麼辦啊?這裡可就你一個人啊!」
「小梅會來幫我看著,不用你操心了,快滾吧!」
孟紅袖一腳把許清給踹走了,鬼差們也跟著他迅速離開了。
人走光后,她臉上的表情緩緩沉了下來。
她慢慢轉著頭看著眼前漫天的彼岸花,沉寂了幾百年的記憶,不安的破土而出。
寂靜之中,她的耳邊,彷彿還回蕩著那小丫頭脆生生的呼喚:「紅袖姑姑,我一定會把這彼岸花種活的。待他們花開之時,黃泉就是整個地府,最美的地方。」
須臾,她散漫的眸光一點一點聚集,眼底拂過一抹淡諷。
「五百年了,丫頭,你可還記得我?」
她揮揮手,花海中心的那朵彼岸花飛到她的手中。
她反手握住收入袖中,轉身大步流星離開了。
……
俗世。
「你說什麼?」
夜綰綰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驚呼,瞪眼看著眼前人。
顧琅此時腦中的思緒不比她好多少,加之她尖聲的呼聲,鬧的他只覺頭疼不已。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沉著臉點點頭:「你沒有聽錯,那兩具骸骨,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夜綰綰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頭皮像被人用力撕扯一般,疼的她幾乎快要不能思考了。
這樣的感覺,她從酒店出來就有了,快五個小時了,一點沒見好轉。
她用了一切她可以嘗試的辦法,都沒有將疼壓下。
現在,顧琅又告訴她,那兩具屍體竟然是三百年前的,問題又大條了。
顧琅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報告,沉聲道:「牧隊那邊已經讓人去調查那兩句骸骨的來處了。保存這麼完整的骸骨,絕不是凡物。這也算是一條線索。」
夜綰綰點頭,暫時將這個問題丟到一旁,悶聲問道:「閻烈那邊,有消息了嗎?」
三百年的骸骨,又用在陣中。
她隱隱感覺,閻烈的昏迷,用這個有關。
顧琅輕嘆:「沒有,醫院那邊,依舊沒有查出任何的問題。他的身體從檢查上來看,很健康,甚至比去年體檢的數據,還要好。」
夜綰綰難受不已朝他揮揮手,轉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裡?」
「這裡用不到我,我去醫院看閻烈。」
她說著,快步流星的沖了出去。
閻嵩一直跟著她的,見她跑了,同顧琅打了個招呼,也跟著跑了出去。
「嫂子,我哥他真的沒事嗎?」
閻嵩開車,帶著夜綰綰去醫院,上車后,焦急中,沒有忍住,又把那個稱呼叫出了出來。
夜綰綰此時全身的精力都用來壓制自己的頭疼了,一時沒有注意到他的稱呼,只是擺擺手,「我不知道,只有再看一遍。」
閻烈暈倒了的時候,她就已經給對方把過脈了。
只是那個時候,她什麼問題都沒有發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心中的擔憂愈深。
閻嵩車開的飛快,醫院也不遠。
兩人很快就到了醫院,見了醫生后,給出的答案同顧琅的一樣。
她冷臉將人趕了出去,並讓閻嵩也出去。
「在外面守著,不論發生了什麼,不論是誰來了,在我出來之前,都不準進來。」
閻嵩看著她臉上的凝沉,心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沉了沉,乖巧的像個孩子那般,慢慢點點頭。
夜綰綰光上門,用血祭將召來了小黑。
小黑在收到召喚時,就覺對方飄來的靈力不太一樣。
當他看到夜綰綰竟然用的是血祭的時候,差點炸毛跳了起來。
「大小姐,你怎麼可用你的血啊!?你難道不知道外面飄著多少鬼,想要吃你的血肉啊!?」
夜綰綰擺手,無力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你幫我看看,他怎麼了?」
小黑這才發現旁邊還躺著一個人,還是他們閻王大人的肉身。
他愣了愣,疑惑的想:「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自從閻烈帶上了他的本命戒指后,身上已經漸漸染上了屬於他曾經的神鬼氣韻,即使隔了老遠,他們這些曾經跟隨他的人,也能嗅到他的存在。
可現在……
他轉了轉眼珠,盯著看了一會,驀地發現,閻烈手上的戒指沒有了。
「大小姐,大人手上的戒指呢?」
「戒指?戒指不是在他手上嗎?沒……」
夜綰綰咬牙堅持起身走過去看了一眼,一下看到閻烈空空如也的手指,怔住。
「他手上的戒指呢?我送他來醫院的時候,明明都還在。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人來問。」
「等等!」小黑在她開門前,叫住了她,「你先讓我看看,我總覺得,他這樣子,還有點奇怪。」
他說著,伸手探入了閻烈的肉身。
他探時,整顆心都綳了起來。
即使閻烈現在是個凡人,但他是閻王轉世,這件事是不可忽視的。
閻烈的身體有一種特殊的自保方式,妖邪、邪祟都近不了身。
像他這樣的觸碰,更是要鬼命的事情。
他這一碰,即使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即使魂魄不散,也會被對方身上的禁制所傷。
他動手時,可是下了十二萬分的決心。
可,就在他手碰到閻烈肉身的瞬間,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爪子,竟然就這麼平平穩穩的放入了閻烈的身體里。
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的事情,就這麼不含一絲絲預兆的反生了。
小黑怔住。
而夜綰綰撐著最後一絲精神,看他像個傻子一樣,半個身子覆在閻烈身上,眸色不禁一沉,厲聲道:「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