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可以治,可我不會
舒卓睿扯著嘴角,給了對方一個乾巴巴的笑容,沒有回答。但從他憔悴的面容上看,一夜未睡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回房間后,腦中全是在房間里看到的東西,還有閻烈肩頭的虛影。
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在兩人分開的時候,本就已經快四點了,說休息,也不過就是閉目養養神。
閻烈輕嘆一聲,沒有再多問,而是讓傭人儘快準備好早餐。
舒卓睿一直注視著他,在他交代完事情后,便又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小聲詢問:「你看得見二樓的屍體,對不對?」
閻烈知道自己昨天的行為已經被他看見了,便沒有在隱瞞,點頭承認了。
「那你不驚訝嗎?那看上去,是伯母的屍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閻烈抿唇,輕輕搖搖頭:「暫時我也沒有辦法解釋。一會期間一個人,至於他能不能解釋,我心裡也沒有底。」
舒卓睿輕嘆一聲:「若是夜綰綰在這就好了。」
閻烈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牧奕翰起床出來后,就見兩人面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腳步不由頓了頓:「又出事了嗎?」
音落,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看向他。
他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聲音不禁結巴了起來:「怎……怎麼……怎麼了嗎?」
閻烈搖頭,抬手指了指餐廳的位置:「去吃早餐吧,吃完我們出發。」
牧奕翰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反問:「你們吃過了嗎?」
兩人又同時點了點頭。
牧奕翰挑了挑眉,有些發懵的轉身去餐廳了。只是忍不住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他們兩個。
「這才八點,這兩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了,這得是幾點起來的啊?」
他一邊感慨,一邊飛快吃早餐。
十分鐘后,他走到兩人面前,表示可以走了。
三人離開時,誰也沒有提昨夜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閻烈和舒卓睿心中,埋著一個幾乎等同於炸彈的疑惑。
一路無語。
牧奕翰看著車開到了警局附近的民宿,有些驚訝的問:「怎麼會來這邊?」
這邊的民宿開了有一段時間了。
最初的時候,他們都以為這裡的生意不會好,畢竟不靠近旅遊景點,也沒有什麼特色,還在警局邊上,正常的人,應該沒幾個喜歡來這吧?
可奇怪的是,這裡的生意,從開張那天起,就以一種莫名其妙的形勢好了起來。餐廳的食物特別不錯,就連他們警局做聚餐的時候,都喜歡提前來這裡定桌子。
「我們要找的人,暫時住在這裡,之前警局安排的酒店,已經不適合住了。」
牧奕翰腦中思緒一轉,一下想到了一個人。
「那位白先生,你們找到了?」
閻烈蹙了蹙眉,思量了一下,選擇了不解釋。
他沉默的點了點頭,將兩人帶了進去。
他們進門,老闆娘出來引人的時候,見到閻烈后,臉色變了變。
「警官,我們這裡是不是又出問題了?」
昨天才離開的人,現在又出現了,加上昨天自己丈夫告知的事情,她的心,瞬時七上八下的。
閻烈搖頭,「我是來找人的。昨天說的事情,你們商量以後,聯繫我們就好,我們不插手。」
老闆娘愣愣的點了點頭,剛想開口問他們來找誰,就聽閻烈說:「我們自己上去就好,你不用招待了。」
說罷,他帶著兩人徑直上樓。
「篤篤——」
清脆的敲門聲,像是小鎚頭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擊著睡夢中人的神經。
白山迷糊中,一個翻身,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根本不管門外的聲音。
可門外的人,就像同他做對那般,鍥而不捨的一直敲、一直敲著。
最終,他受不了敗下陣來,一臉煩躁的爬起來去開門。
「誰啊!?」
不耐的低吼,讓門外人的氣壓又低了幾分。
還帶著一點睡意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睜開眼看向來人。
「閻烈?!」
他怔了一秒,驚呼出聲。
「不是昨天說,給我時間去辦事嗎?怎麼今天就催過來了!?你們走了以後,我還幫老闆弄了一些防護罩,還沒有開始弄呢。」
可能是因為還沒睡醒,他一下「叭叭叭」的將心中的抱怨說了出來。
閻烈蹙眉,冷聲道:「我不是為那件事來的。我有其他的事情。」
冰冷不含一絲溫度的話語,好像一塊冰塊,刷地一下丟進了衣服里。
白山打了一個寒顫,腦子一下清醒了,終於明白眼前人站著的人是誰了。
他不自覺縮了縮脖子,腆著臉,討好的笑了笑:「有事您說,有事您說,嘿嘿。」
閻烈斜眸睨了他一眼,眸光漠然,沉聲道:「這是我同事舒卓睿。他突然可以看到屍氣,還有一些鬼魂的虛影。是什麼情況?」
白山斂了斂心神,聞言將目光轉向了舒卓睿。
他凝眸看了一會,眸中的神色忽而一變,微微挑眉,聲音沉重了不少:「你的身體,被屍人給傷到了吧?」
屍人?
舒卓睿一愣,有些懵的問:「那是什麼?」
閻烈聽過對方說昨夜的事情,徑直幫他回來了:「嗯。他手指被屍人脊椎骨上的東西傷到了,之後流出的血液,可能因他操作不當,沁到了眼睛里了。」
「他的眼,現在就跟屍人的眼睛差不多了,看不到任何的色彩了。而且,既然如此,他就會看到那些養屍隱下的東西。」
「那鬼魂的虛影?」
「屍人,也不是活人。自然對死了東西,會有一些反應。」
白山說著,忍不住一臉可惜的搖搖頭。
舒卓睿被被他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舒服,向後退了一步,側身躲開了他的目光。
閻烈:「可以治嗎?」
白山點頭:「可以治,但我不會。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看過說可以治療,卻沒有說治療的方法。」
他說了,還攤了攤手,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忽而,他眸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微微揚了揚聲音:「那個,夜綰綰應該會,你們不去找她?」
音落,他就見眼前三人的臉色刷地沉了下去,一瞬,連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他心口一縮,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我說錯話了嗎?」
閻烈沉著臉輕輕搖頭:「綰綰昨天晚上被白玥綁走了,至今沒有任何線索。」
「白玥?是我知道的那個白玥嗎?」
他曾經在那個人那兒,見過一個女孩,被叫做白玥。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兩人三次見面,對方的臉,都不一樣。
閻烈想,在他們之中,應該沒有第三個白玥了。於是點了點頭。
「那個白玥,什麼來頭,竟然可以把夜綰綰給綁走?」
閻烈簡單快速的將所有已知的情況說了一遍。
「我家中的那個屍人,至少已經是三天以上的了,我想,白玥肚中的鬼胎,也已經安胎了。」
鬼胎,在形成的初期,若是沒有吸入屍氣,就還可以用一些將其打落,可一旦吸入了,再想拔出來,方法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現在竟然還有人養鬼胎?就不怕遭反噬嗎?」
「白玥本就鬼胎長大的,又怎麼會怕這個?」
「她是鬼胎?」
這可就不得了。
白玥這,應該算是這千百年了,第一個被養至成年的鬼胎了。
他們白家,專業養鬼的,都做不到。
「養她的人,是怎麼辦到的?」
閻烈解釋不了。這些事情,夜綰綰比較清楚。
他沉了沉思緒,冷聲道:「眼下,你必須加快速度找到那人所在的巢穴,還有異樣東西需要你分析。」
舒卓睿聞言,從包里將密封好的香灰遞給了對方。
白山接過在沒有打開的情況下觀察了一下:「這些不是香灰嗎?」
閻烈「嗯」了一聲:「對。這些香灰的氣味,我聞不到。而他們可以聞到,另外,我聞了之後,在沒有發覺的情況的下昏迷了八個小時。醒來后,暫時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麼異樣。」
白山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密封瓶,又看了看眼前的人,輕聲說了一句「是嗎」。
閻烈沒有再回答。
他看了一會後說:「我可以打開聞一聞嗎?」
閻烈:「自然可以。」
白山聽言,將瓶子打開。
而閻烈在打開的同時,轉身下樓了。
他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東西是什麼,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又暈倒一次。並且,這藥效,誰又能知道,一次一次會不會遞增?
白山略顯訝異的挑了挑眉,目送對方背影消失,這才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香灰上。
他打開鼻子,仔細嗅了嗅這東西的味道,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瞬然間竄入他的鼻翼間。
「竟然有耶伽羅?!」
「耶伽羅?那是什麼?」
「白家的一種秘葯,以前只有白家有。但我母親離開的時候,偷帶了一株出來,現在虞山葉氏的山頭也有了。這東西的種植是十分容易,但是功效特別,所以在那之前,白家一直將它藏的死死的,只有私交甚好的人三家知道。而隨著時代發展,現在只剩下兩家了。一是葉家,一就是夜綰綰所在的『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