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幸得相逢未嫁時
心月下意識的站起身子,看著司徒昊憤怒的神色,她輕輕的往司徒錦的身後靠去。司徒錦亦是抓住她的手,身子上前,像母雞護小雞一般的把她護在身後。
司徒昊握著長劍的那隻手緊緊的用力,腳下一生風,急速的向對麵的倆人跑去,舉起手中的長劍要劈向倆人緊握的手。
司徒錦一甩袖,帶著心月急速的閃身,一手攔住她的腰,腳下亦是用力,輕移了段距離,把心月帶到安全的一邊,這才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他的軟劍,向司徒昊迎去。
漫漫刀光,眼花繚亂,倆把劍的激烈碰撞處,必有一道道炫目的白光。
心月看著麵前鬥得難以停手的倆人,心中早已是恐慌一片,想著司徒錦昨夜受到的毒,此刻還沒有完全的消除掉,所以倆人這一打,他肯定要吃虧,所以心裏焦慮不堪,深怕等下司徒錦受傷。
其實心月不知道的是,司徒昊昨夜因為她的緣故,胸口也是受了輕傷,不過他的傷口有經過大夫的查看,也上過藥,總得來說,倆人這般打起來,還是司徒昊比較占便宜些。
“嗖嗖!”漫漫光芒繽紛錯亂。
司徒錦隻覺得周身突地一陣冰涼,麻痹稱重,身下不由已的後退了幾步,整個身子也明顯的笨重起來。司徒昊一皺眉,迅速的衝過來,這般徑自的撞過來,司徒錦還沒來得及調整體內的真氣,便被他這一撞,腦中一陣轟然,眼前一黑,一口氣沒押過去,深深的吐了口血出來。
“別打了!別打了!”心月看到這裏,又氣又急,就什麽也不顧的跑到倆人的中間,想要阻止這場戰鬥。無奈司徒錦暗咬了下嘴唇,大手一用力,把她還是護在自己的身後。
司徒昊也不甘示弱,亦是要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後,這樣倆人各抓住她的一支手,都隻用剩下的另一支手互相打了起來。
“不要打了!求你們不要打了!”她試圖要掙紮倆人對她的鉗製,無奈倆人的力量都太大了,她實在掙脫不開,隻能這般幹看著倆人這樣打鬥。
看到司徒錦越來越白的嘴唇,心月暗暗的一咬牙,對著司徒昊說到:“我跟你回去,你放過他吧。”司徒昊眉毛一皺,抿緊自己的雙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要看透她的靈魂深處。
這個女人的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的一點位置啊,居然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和自己講條件。
心裏想到這一點,讓他怎麽得也不會放過這個男人,於是手中暗用力,對司徒錦的攻勢更見的猛烈。
司徒錦亦是沒有想到她會為了自己的安全,而選擇和司徒昊回去。不過他現在雖然身上有毒,但是亦不能妥協。所以此刻並沒有因為心月的話而停下手中的軟劍。
司徒昊一個閃身,長劍迅速要刺向司徒錦的喉嚨,隻是到最後他卻急忙的停住了劍,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擋在另外一個男人麵前的心月,心裏湧起一陣濃濃的醋意。
心月眼見著長劍要刺向司徒錦,她腦子一個空白,便隻能用自己的身體頂上去。閉上眼睛,感受著等下長劍刺吼的感覺,她的心髒驟然停止了跳動了半拍。
司徒錦手中輕輕一用力,把心月拉到一邊。他的心裏此刻又何嚐不是震撼無比,想到這柔弱的女人居然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自己遮擋長劍,僅此一點,他今生便難以報答她。
在心月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劫後餘生慶幸的時候,倆個男人卻又忍不住的再次動手打起來了。這一刻,司徒昊心中的憤怒更加深刻,他仿佛是一隻受了刺激的獅子,心中的一把火,讓他百折不撓。
而司徒錦這裏雖然也想著多為心月做點事情,但是他後背的傷便束縛住他靈敏的身體,讓他此刻應付司徒昊有些吃力。
“撲哧。”司徒錦一個身子沒躲過,硬是又挨了司徒昊一掌。此刻感覺自身的筋脈便要斷了似的。急速的後退了幾步,用自己的那把軟劍支撐著整個身體。
“你放過他,我跟你回去!”心月再次的奔到司徒錦的身邊,撐開雙臂,擋在司徒錦的麵前,用著堅強的語氣說到。
司徒昊眼裏的波濤洶湧的看著心月一眼,這才收住自己手中的長劍,用著一種複雜的聲調說到:“過來!”
司徒錦身體為不可見的晃動了一下,深深的看了麵前的那抹堅強的身影,幹澀的開口說到:“你你真的要和他回去?”
心月沒有回身,她怕自己再回身看到司徒錦的那雙眼睛,又會舍不得離開了。她咬著牙齒,肯定的點頭:“嗯。”
她頭剛點下,下一刻,他便被司徒昊用力的拉到自己的懷裏,拽著她的手,準備離開。她剛走幾步,腳下便磕得生疼,低頭一看,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並沒有穿鞋。
本想回到石板上穿起她自己的鞋襪,可是司徒皓微一皺眉,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大步的向馬兒那裏走去。
太陽已經升到樹林的上空了,耀眼的陽光普照在大地上,卻沒有照進司徒錦的心裏。看著那抹遠去嬌小的背影,他的眼裏忍不住的被哀傷所包圍。
下一刻,他的目光停留在司徒昊的身上,嘴角微微一勾,一支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麵具上,一抹狠厲的微笑浮在他的臉上。“這一切,都剛剛開始!”
坐在馬上,心月被司徒昊死死的抱住,不容她有絲毫的掙紮。倆人一路都沒有說話,但是司徒昊的那種壓迫感卻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而司徒昊亦是能感覺到懷中的瑟瑟發抖的人兒。
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回廣華寺,而是直接的往王府的方向回去。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馬便在王府的大門口停下。
“姑娘……”門口小草看到心月,心頭一熱,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等在門口的王伯看到北司徒昊抱在懷裏的心月,心裏一熱,比看到自己的親人還要親,心裏暗自禱告著:太好了,太好了,杜姑娘回來,我這把老骨頭這下有救了。
心月看到小草,淡淡的抿嘴,苦澀一笑,便又垂下眉頭。
司徒昊先行下馬,心月掙紮要自己下馬。司徒昊眉頭一皺,上前,大手一把又將她從馬上抱在懷裏,然後便朝王府大門的方向抬腳。
小草及王伯等一幫人隻好跟在司徒昊的身後。
“去把逸風給我叫過來。”司徒昊對著後麵的王伯嚷到,並且一腳用力的踹開一間雜房的房門,把小草和一直跟在身後的關在門外。
把心月隨便扔進一個冰冷的炕上,司徒昊望著眼前的女人,這個對自己無情無義的女人,卻一直想要離開自己躲進司徒錦懷抱的女人。
為何她此刻的眼中竟沒有一絲的害怕或者懼意。
難道真的是自己平時太嬌慣她了,以至於她在犯了這種錯誤後依然能這般淡然的下去。
“你不怕嗎?”司徒昊一張臉越逼越近,眼看著就要貼近心月如玉的麵龐。
心月輕歎了口氣,此刻她的心中沒有害怕,沒有恨,隻有深深的悲涼。難道上天注定,自己永遠也逃不出司徒昊的手中嗎。
明明都逃出去了,最後卻又回到王府這個地方。
“怕?從我拿劍抵在你脖子上的那刻。我已經害怕了,可是讓我再重新來次,我還是會繼續我的選擇的。”心月看著她,把自己心中最隱秘的話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有時候,人最怕聽真話。而且當這些話從自己最在意的人口中說出,那對自己的打擊將會更大。
司徒昊深深歎了口氣,舉到半空中的手,終究是沒有下去。
“本王現在改變主意了。我也會跟父皇稟告,給本王的六弟(司徒錦)也找一個好王妃。而我要在他娶親的那天,也娶你為我的王妃。到時你們倆個老情人在婚禮上相見,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司徒昊大手鉗著心月的下巴,冷漠的說著,掩飾著他心中那莫名的悸動。
“你……”心月咬緊牙齒,狠狠的看向司徒昊。這個男人是惡魔。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下刻逸風挺拔的身形便出現在門口。他冷淡的掃了屋內倆人的表情一眼,便恭敬的給司徒昊跪下。
司徒昊給逸風行了眼色,逸風站起身走到炕上,在心月還沒來得及猜到他要對自己做什麽的時候,他的手刀在她脖頸後間一劈,心月便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又無力的軟了下去。
“遺風,用你的囚天鎖把她鎖好,以後沒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隨意的進出這個院子,你給本王把她看好了。”司徒昊雙手負立,站在炕邊,看著昏迷的她。
“王爺,用不用找個丫鬟來伺候她?”逸風冷漠的聲音裏,夾雜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那讓小草來伺候她吧。”司徒昊歎了口氣,“對了,找個禦醫給她看下病,還有讓小草不要斷了她的藥。”
“是!”逸風一拱手,恭敬的從命了。
夜色漸漸的暗下來,等心月再次睜開雙眼,看清麵前的事物時,她的視線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個茶壺。她起身,想要倒點水給自己喝。隻是她雙腳剛要抬,觸動的便是一陣沉重的“嘩啦啦”的鐵鏈聲音。
她愕然的發現自己雙腳的腳踝處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各綁著一個鐵質的腳銬。腳銬的上麵還連著一條長長的項鏈,鏈子的另一端被被鎖在屋頂的房梁上。
心月也就那刻愣住,意識裏她感覺自己好像一隻小狗一樣,被人這樣鎖著。想不到司徒昊竟然會這樣對待她,自己不是他養的寵物。
意識裏所有的委屈、苦難、痛苦……都在那刻湧上心頭,她的心,從來沒有這麽累過,但是看腳的那副冰冷的腳銬,她還是提起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
那是種經曆絕望,卻無處發作的心情。
她逃過,卻一次次的被抓回來;她想死,卻發現死對她來說還是件奢侈的事;她不是佛,不能無欲無求,隻希望有份安穩的天,供她遮風擋雨。
小草端藥進來的時候看見的這樣的一副情景:從來沒有在她麵前哭過的杜姑娘,此刻披散著頭發,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在拍打著自己手中的那條鐵鏈,眼中的兩行清淚不停的向地上淌著。
小草端藥的手抖了下,眼中也是霧氣蒙蒙。
“杜姑娘,吃藥了。”她走到心月的身邊,蹲下來,輕輕的幫她整理了下發際前的亂發。
看著那黑乎乎的藥,心月的心裏一陣悸動,舉起手直接把那碗藥掃到地下。
“啪啦”白色色瓷碗碰到地板,便碎成好幾塊。滾燙的藥汁沒有碗的束縛,便肆無忌憚的濺起來,有一小部分卻濺到心月的手上,可是她好像沒有了感覺一般,目光死死的看著那扇敞開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