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歐陽來人

  此時,花樓的一角,正有人被扒光了上衣,綁在了柱上。


  遠遠地,有不少好事的弟子前來窺視,但沒有人敢接近。再怎麽說,那被圍觀之人也是十大家族的韓家大少,被人扒光了綁在花樓上已是很丟臉麵之事,倘若再受眾人圍觀取笑,那麽日後他還如何在江湖上混?


  難得神玄宮的弟子們好心為他著想,而韓雲萇本人卻不以為然,那臉上的表情哪裏有半點受辱欲死的悲苦相,反倒是優哉遊哉地瞄著一處,心情頗為愉悅。


  細瞧他瞄視的位置,正是守在他身旁,負責看管他的水護法。


  “水護法,還是你心疼我,為了保全我的顏麵,你居然公然違抗你們宮主的命令。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水護法寒著一張千年冰山的臉,對他很是無語,他所謂的為他違抗宮主命令,不就是她隻扒了他的上衣,沒有將他全部的衣物扒光嗎?若不是因為男女有別,又覺著宮主不是真的想要韓大少名譽掃地,隻不過是為了警告他一下,嚇唬嚇唬,否則的話,她早將他全部扒光遊街示眾了。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他恐怕連“羞恥”二字究竟怎麽寫都不知道吧?


  “如果你覺得不夠涼快,我可以幫你繼續涼快、涼快。”她徐徐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劍尖指向他的下身,無獨有偶的,她劍尖所指的位置恰好對準了他的要害位置,嚇得韓雲萇頓時花容失色。


  “喂,你可別亂來!我韓家還靠著它傳宗接代呢!”


  水護法微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美顏上驀地染上了一層霞色,微惱地輕瞪了他一眼。這個無賴,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害不害臊?


  韓雲萇一直都覺得她很特別,不光是她美麗的容顏,還有她身上冷傲的氣質和執著的性情,然而這些都及不上她此刻的嬌羞輕瞪,小女兒般的忸怩態瞬間盡顯無遺。


  韓雲萇不禁有些看癡了,從前看著她對自己冷若冰霜,唯獨對著蕭風絕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女子的羞態,每每彼時,他的心底都會生出些許的酸澀。然而今日,他第一次看到她在自己麵前流露出不一樣的小女兒嬌羞態,是那樣得動人心魂,他深深地沉醉其中。


  “真美!”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聲。


  水護法心頭一震,對上他癡醉的眸光,原本已經染上了一層霞色的美顏更加醉紅了。雙頰上隻覺得火燒火燎的,水護法眼神遊離著,有些手足無措。


  該死的!這個無賴!真想斬了他!

  手中的長劍握緊,她最終發現自己根本下不去手,她在心中咒罵了聲,重重地還劍入鞘,轉身離開了花樓。


  韓雲萇將她所有的神色盡收眼底,薄唇微翹,雙眸好似吸納了無數的星光,越發炯亮。衝著她慌亂逃離的身影,他揚聲高喊:“水兒,我喜歡你”


  水護法正急急地踩著樓梯下樓,忽聽得他的高喊聲,她腳下踩了個空,竟是從樓梯上滾落了下去。幸而她所在的位置,離地麵不算高,所以並無大礙。


  “水兒,你沒事吧?有沒有摔著?”


  水護法聽著樓上的聲音,心中又氣又惱,該死的無賴,他到底想幹嘛?逗弄她就這麽有趣嗎?

  他是十大家族的大少,身份尊貴無比,而她呢?她不過是個孤女,雖為神玄宮的護法之一,但身份也遠非十大家族的千金閨秀可比,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交集的可能性。既然是如此,他為何還要來戲弄她、撩撥她?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手中的長劍朝著花樓的梁柱處狠狠地投擲了過去,厲聲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殺了你!”說完,她也不去拾回她的長劍,飛奔著離開了花樓。


  韓雲萇險險地偏頭,那一柄長劍就深深地刺入了他脖頸偏側的位置,帶著寒光,充滿了殺氣。他擰眉看向樓下那一抹飛奔的身影,收起了他慣有的玩世不恭的神色,神情逐漸凝重而深沉。直至看到她隱沒在了黑色中,再也無處可尋,他低低地一歎,是他太操之過急了嗎?還是她心中仍然忘不了蕭風絕?

  他朝著樓下吹了聲清哨,未幾,便有數名韓家弟子出現在了花樓上,替自家的少主解開了繩索。事實上他們早就潛伏在了花樓之側,隻不過沒有得到少主的命令,他們不敢輕易露麵。


  看著少主神色恍惚,弟子們一個個都憂心忡忡起來,他們方才都沒有錯漏少主的那一聲高喊,莫非少主真的愛上了神玄宮的水護法?


  這可是大事,非同小可,料想家主和族裏的長老們必定不會同意,他們不禁為少主的前途擔憂起來。


  大婚之夜,大部分的弟子和賓客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清晨,眾人都睡得極晚,卻也是在此時,神玄宮再次迎來了歐陽家族前來贖人的高手。


  火護法本想去稟報宮主,剛來到門外,就聽到了裏邊曖昧的動靜聲,他連忙止步,這個時候撞進去,豈不是自己送死?


  再說了,打斷宮主的好事,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還是識趣些,另想他法吧。


  他想了想,聽說上一次歐陽家來人,是小少主給打發走的,或許這一次小少主也可以勝任。打定了主意後,他便轉身往小少主的住處走去。


  喬沫沫昨夜得到了儲物戒指後,興奮了一夜,將他房裏的東西裝了又取,取了又裝,不亦樂乎,就差把自己也裝進儲物戒指當中去了。


  火護法去找他的時候,他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覺,火護法好說歹說之下,才將他從被窩裏提拎了起來。


  “小少主,待會兒見著歐陽家的人,千萬別害怕!屬下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火護法有些不放心,一邊走,一邊在他耳邊囑咐。


  害怕?可惜喬沫沫的腦海中就沒有這兩個字,除了一個“困”字。


  喬沫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揉眼睛,迷糊道:“爹爹和娘親呢?為什麽他們不去接待客人?”


  “他們……”火護法有些難以啟齒,想了想說道,“他們昨夜太累了,到現在都還沒睡醒呢。”


  “沫沫也好困,還沒睡夠呢。”喬沫沫撅著小嘴,走路彎彎扭扭的,很是委屈。


  “可是小少主,宮主和夫人昨天剛剛成親,新婚的人不適合第二天見客,你身為他們的兒子,應該替他們代勞才是。”


  “那火叔叔也可以接待他們啊。”


  “歐陽家好歹是十大家族之一,屬下的身份不適宜與他們單獨交涉,唯有小少主的身份才適合。小少主就辛苦些,去見見他們,很快就好了,見完之後,你再回來睡。”


  “那好吧!”喬沫沫一想到見完之後還能回來睡覺,便點頭答應了。


  “歐陽家族……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聽到過?”喬沫沫撓撓頭,還在犯迷糊,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請人家吃過一餐,還收了人家一萬兩的餐費。


  火護法額頭上落下幾條黑線,小少主居然忘記了,他心中很是擔憂,讓小少主單獨去見歐陽家的高手,究竟是對是錯,他無法判斷了。


  “小少主不記得了嗎?那天……”火護法於是將當日的情形再次敘說了一遍,雖說當日他並不在現場,但事後聽了在場弟子們繪聲繪色的描述後,連他也對小少主抱持了萬分的敬意。真夠黑的,跟宮主相比,不遑多讓,不愧是父子倆,子承父業!


  喬沫沫聽他說完後,恍然大悟,終於記起來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然而讓他記憶深刻的,並非他賺到了一萬兩銀子,而是因為他一邊吃飯一邊觀看了有人表演舌頭頂劍的節目,對方還不小心把舌頭給割破了。他本來還想學來著,看到這麽危險,這才放棄了學習的念頭。


  “不是說好三天來贖人的嗎?這都超過三天了……”喬沫沫不滿地皺了皺小眉頭,抱怨道,“大人最不守信了!真討厭!”


  火護法嘴角抽了下,不禁為歐陽家的人默哀,得罪了小少主,恐怕比得罪宮主還要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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