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坑蒙和拐騙
“對了，火叔叔，麻煩你把聞人叔叔請來，歐陽家的人似乎都很怕聞人叔叔。”喬沫沫迷糊的眼珠子轉了轉，若有所思。
火護法微愣了下，覺得也對，有天下第一殺手壓陣，不怕對方敢亂來。雖然他本身的實力也不弱，但論起在江湖上的名聲，與聞人越蘇相比，他是遠遠不如的。
“好的，小少主稍候，屬下這就去請聞人公子。”
花園的一角，喬琛正在喬翊的協助下做每日裏的常規練習，細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迎著晨曦，喬琛剛毅的臉孔上有些點點的欣喜。他終於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踏出第一步，盡管搖搖欲墜，但他終究是踏出了第一步。他相信隻要他能踏出第一步，就能繼續走第二步、第三步，甚至有一天他可以完全恢複實力。
“琛兒，休息一下吧！”喬翊看著侄兒如此辛苦，不由地心疼。
“我沒事，我還想多練習會兒。”喬琛委婉地拒絕了，晨曦中，他如刀削般堅毅挺拔的五官，更顯陽剛豪放。
這時候，不遠處有弟子領著歐陽家的三位客人自花園中經過，喬琛偶然間回首，恰好見到了其中一位麵熟之人，他微微訝異。
歐陽家的三人中，有一位老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跟著轉首，四目相撞，彼此都有些驚詫。
“憲長老？”喬琛心中一震，不知對方的來意，卻知道憲長老乃是歐陽家族太上長老當中實力不可小覷的一位。當初他親自登門提親，憲長老也曾反對這門婚事，並且參與了打殘他的雙腿的決議。看到他，喬琛的腦海中不禁再次顯現出那殘忍的一幕，足以令他的心再次揪痛起來。
憲長老也在看著他，此時的喬琛恰好扶著一處欄杆，靜立在原處，看起來跟沒事人一般，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他是曾經被人打殘了雙腿之人。他微微驚愣，當日他分明看著喬琛被打斷了雙腿，丟出歐陽府，可是今日看來他似乎已經全然恢複了。
這是怎麽回事？
正思索間，有神玄宮的弟子催促了聲：“幾位，這邊請！”
憲長老徐徐地收回了目光，眸子微斂，神色逐漸轉為深沉。他舉步，繼續跟著神玄宮的弟子踱步走向迎賓的大廳。
也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喬琛腳下一軟，整個人跌落在地。像是再一次經曆了斷腿的折磨，喬琛心神具疲。
“琛兒，你沒事吧？”喬翊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喬琛幽幽的聲音道：“二叔，方才那人就是歐陽家的憲長老……不知道他此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會不會跟我有關？”
“什麽？歐陽家的人？”喬翊大驚，但很快聯想到這裏是神玄宮，並非喬家，有蕭風絕在，料想歐陽家的人也折騰不出什麽事來。
“放心吧，有風絕那孩子在，歐陽家的人不敢猖狂！”
“但願如此吧。”喬琛微微歎息了聲，眉宇間的憂慮仍然沒有消去。
喬沫沫在火護法和聞人越蘇的陪伴下來到大廳時，歐陽家的人已經率先一步就座，對於火護法，他們是熟識的，乍見到火護法身旁的小男孩，幾人都有些詫異，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再觀小男孩另一側的黑衣鬥笠男子，憲長老微眯了眼，腦海中頓時聯想到一人，卻不敢最終確認。不能怪他無法將黑衣鬥笠男子跟天下第一殺手聯想到一處，因為上一次從神玄宮回去的人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壓根就沒有將真實情況如實匯報。
看著火護法三人進入大廳，憲長老起身，頗為有禮地拱了拱手：“火護法，久違了。”憲長老性情穩重，處事穩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歐陽家的人這次才遣他前來。
火護法上前，抱拳道：“憲長老，別來無恙？”
兩人看似極為客氣，實則各懷心思，誰不知道神玄宮和十大家族之間的仇隙，若非歐陽家的七小姐被神玄宮所擒，恐怕對方壓根就不會如此客氣。
“老夫甚好！老夫此次前來，是為了我家七小姐之事，還希望貴宮的宮主能與老夫親自麵談，解決此事。”憲長老開門見山，態度不卑不亢。
“憲長老莫急！我家宮主昨日大婚，今早與新夫人攜手出遊，目前不在宮中。為了不怠慢貴客，在下特意請來了小少主，前來與憲長老敘談。”火護法朝著喬沫沫方向作了個請勢，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宮主的親生兒子，神玄宮的小少主。神玄宮的一切事宜，小少主亦可全權主事。”
憲長老微眯了下眼，掠著精光打量著喬沫沫，點頭道：“小少主長得俊俏可愛，真乃神玄宮之福。”心中卻想著，區區一個小娃也能主事？莫不是神玄宮的人有意想要羞辱於他？
喬沫沫看了看火護法，又看了看憲長老，琉璃般的眼珠子靈動著，隻覺得大人的世界真複雜，又是謊話，又是言不由衷，他很不喜歡。
穿過幾人，喬沫沫徑自坐上了主位的太師椅，兩隻小腳可愛地晃啊晃。聞人越蘇無聲地立在了他的身側，小黑則直接竄上了他的大腿，轉著一雙眼珠子盯著憲長老三人，儼然一副小小護衛的模樣，誰若是想傷害沫沫，先過它這一關。
“火叔叔，他們是誰啊，找我爹爹做什麽？”
火護法上前，恭敬地回稟道：“小少主，這位是歐陽家族的憲長老，他們此來是來贖回關押在地牢裏的七小姐等人的。”
喬沫沫繼續晃著小腳，點頭道：“哦，你說的是來我們家偷蘑菇的那些小賊嗎？”
憲長老聞言，麵上一辣，雖說事實如此，但他未免說得太過直白。堂堂歐陽家的七小姐，居然做起了偷盜的小賊，這話若是傳出去，豈不是大大有損歐陽家的顏麵？算了算了，他隻當是童言無忌，就不跟他計較了。
火護法憋笑著回道：“是的，小少主！”
喬沫沫皺了皺小眉頭，儼然一副當家人的派頭，小手敲打著桌麵，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偷蘑菇的小賊，那就按神玄宮的宮規處置就是了，還有什麽可談的？”
火護法抬頭看著他，恍惚間好似看到了宮主的身影，心中暗暗歎息，不愧是父子倆，連小動作都差不多。
“屬下記性不好，忘記了是哪條宮規，還請小少主明示。”
“火叔叔，你怎麽這麽健忘？咱們神玄宮的宮規，但凡是來神玄宮偷盜蘑菇之人，要麽用一萬兩銀子贖回，要麽直接賣入皇宮……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嗎？你處理就可以了，幹嘛還要我來？”喬沫沫像是失去了耐性，朝著兩邊伺候著的弟子招了招手，道，“我好餓哦，我要吃早餐。”
兩邊的弟子領命，前去準備早膳。
憲長老擰了下眉頭，這孩子跟火護法你一言我一語，看似隨意，卻是強硬地定下了贖人的規矩，他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真不知這孩子究竟是聰明絕頂，還是誤打誤撞，碰巧了。
“小少主，事從權宜，難道咱們就不能再好好談談嗎？一萬兩贖一人，未免太過昂貴了。”他細算了下，他們歐陽家被捉的人少說也有二十來人，倘若每人都按一萬兩來贖，那豈不是得花二十萬兩白銀？一萬兩的銀子，他們不知能買多少弟子來為他們歐陽家賣命，何苦花這一萬兩來贖回這些沒什麽出息的弟子？怎麽算，他都覺著不劃算。
喬沫沫歪頭想了想，道：“那好吧！看在您是老人家的份上，就給你們點折扣，買一送一，怎麽樣？”
買一送一，那就是十萬兩。
憲長老細想了下，勉強應道：“……成！”
喬沫沫彎唇一笑：“火叔叔，那你記得給他們買一送一……兩萬兩贖一人。”
“……”這有區別嗎？憲長老臉色頓時鐵青。
“是，小少主。”火護法使勁地憋笑，小少主實在是太摳門了，摳得太可愛了！
憲長老深吸了口氣，決定不與小孩子一般計較：“小少主，要不這樣吧，老夫這一次所帶的銀兩有限，就用一萬兩白銀，隻贖七小姐一人，至於其他弟子，等日後再來贖如何？”一萬兩一個人的價格，他實在難以接受，他寧可放棄這些弟子，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反正他隻須將七小姐安全地送回歐陽家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精明。
卻不想，喬沫沫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那不成！既然他們是一道被抓來的，要贖人，也得一起贖，否則的話，誰也不給贖！佛曰，眾生平等！您是老人家，應該慈悲為懷，怎麽能棄其他人於不顧？”
這點小算盤，他還能打不出來嗎？
他們救走了七小姐，至於其他人的死活，還會管嗎？
本來可以掙二十萬兩銀子，現在隻有一萬兩，而且還要浪費糧食養二十多人，他多虧啊！虧本的事，他才不幹！
“……”憲長老很是無語，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怎麽說話一套一套的，而且還這麽精明？
怒火頓時蹭得衝上了心口，軟的不行，就隻能來硬的了。憲長老麵色一沉，陰狠的神色瞪著喬沫沫，厲聲喝道：“小少主，老夫念在你年幼，不願與你計較！但倘若你繼續如此胡攪蠻纏，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腳下邁出一步無源之風忽地刮起，直直逼向喬沫沫所在的位置。
喬沫沫額前的鬢發吹起，他身子向後微仰了下，雙手緊緊抓住太師椅的把手，麵上卻是無比沉靜，絲毫不懼。
一條黑影擋在了他的跟前，將這股莫名的罡風抵於消弭。
憲長老親眼看著聞人越蘇踏出一步，擋在了喬沫沫的跟前，幾乎未動分毫，就卸去了他的力道，他暗暗吃驚，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他，一定就是天下第一殺手，聞人越蘇！
隻是，為何聞人越蘇會出現在神玄宮？
他深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