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矛盾
此時,陳默正站在敵人的家門口。
這個時候想投降是不是晚了點。
嘴角的輕笑,無意不是再說對方想的真美。
況且,城中那麽多死侍用生命為他開路。這麽投靠了豈不是白白誤人性命?
我陳默是個和善的人,從來不喜歡讓一些人白白失望。
嘴角的輕笑,看的眼前的陸家主頭皮發麻。他深知此刻已是敵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狠心付出點代價,怎麽可能會讓眼前的河神……
哦,是海神諒解。
五指緊捏,隨後鬆開。“我陸家願信仰海神,受海神庇佑。為神手中刀劍,斬斷一切枷鎖。”
可以說,開弓沒有回頭箭,雖然王朝內部明麵上信仰神,將就神為天地之主,大肆誇耀神靈。可實際上,皇室內部根本就沒有一個信仰神靈的。這也導致,每個府首不允許信仰神靈。一旦信仰,輕則辭官回家,重則身亡斃命。
可以說,這句話已經是全力投靠的意思了。
然而,陳默需要這麽一群人嗎?
還真需要,陳默他手下的是什麽?
是一群信仰海神的普通人,在這個時代就是大字不識的農民。而管理澤中府偌大一個府,所需要的知識和管理經驗。肯定不是光靠信徒就能解決的。
至於陳默?
你叫他算計一二還行,可論起管理,還是本土著民最為方便。其次,則是氣場上的不同。
神靈主張和善,信徒平等。而管理這種事情,明顯是分層次的。直接管理會影響普通人對其感官。這也是為什麽玄幻小說中有那麽多教皇的緣由。
神隻需要高高在上,其他的事情就有底下的牧羊人負責。
道理是這個道理,然而這事情是不是又太簡單一點。
眾所周知,隻有辛苦得來的才是值得珍惜的。女朋友之所以為女朋友,因為她足夠貴。
嘴角的輕笑絲毫不減,陸家主依舊在其中煎熬。
“去把東門大開。”
“是是!”
等到這句話的陸家主如釋重擔,連忙叫來一位心腹去打開城門,恭迎海神教。下達這樣一道指令,接著轉過頭,對陳默低頭哈腰。這樣子哪有一個府主該有的樣子,反倒是像一個卑躬屈膝的仆役。“海神大人,事情您看……”
”你自己掂量即可。”
說完這話,陳默瞅了一眼被人按在地上的陸公子。“我和這家夥挺有緣,不妨……”
“這……”
他的本意是犧牲一人,拯救全家,這事並沒有和兒子說,心底肯定怨恨深重。如果此子未死,反噬可能極大。可……
抬頭看了一眼海神,他覺得現在自己為投降之師,應該還是收斂為好。神的力量太過恐怖,遠不是凡人可以抵抗。心中則是對那些“廢物”大罵。犧牲無數人得來的神靈餘暉,居然還打不過一位河神。
雖然陳默一直自詡海神,可有門路的都知道,陳默的底細不過是一尊河神位罷了。
陳默離開了,帶上了臉上青紅的公子哥。回到了海神殿。
“你恨你老爹麽?”
開門見山,陳默直接將話題擺了出來。
誰知,那位被揍一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公子哥,現在巧合沒有絲毫波瀾卻直視陳默。“不恨!”
“哦?”
這位龍套的思想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陳默很想聽聽。看過小說的都知道,兒子惹事,老爹斷尾求生。兒子被主角原諒,反倒恨死自己老爹,最後反目成仇雙雙陣亡。這樣的鏡頭比比皆是。可眼前這位好像理智在線。
“說來聽聽!”陳默覺得很是新奇,捧起一壺茶,邊喝邊看戲。
“哼!”然而公子哥是桀驁的,不可能因為陳默就放下自己的尊嚴。
對於這種人,陳默知道一種簡單的治理方式。“不說,你老爹遭殃。”
這一招或許對於那些寡情薄意的公子,但對於這位來說,是實打實的軟肋。
因為被拋棄還能覺得正常的人,一看就是純粹的家族主義者。家族最大,個人安危其次。
“你卑鄙!”
公子哥咬著牙說道。
陳默眉頭一挑,反而笑道:“哦?我還下賤呢,你要不要看看?”
“我說了,你不許……”
不等對方開條件,陳默反而揮手打斷道:“年輕人,你到現在還沒人清,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嗎?現在澤中府城門大開,麾下信徒已經據守其中。你老爹的性命不過是刀上線,魚中鉤。你老爹都懂,你為什麽不懂呢?你有什麽資格和本神談條件?”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帶有強烈的源能威壓。
“我……我知道了!”
公子哥有些頹廢,渾身上下的力氣仿佛被抽去,聲音幹澀,“陸府主的把我退出,隻不過是為了讓河……海神大人您泄氣。”
聰明人自然聰明,陳默你跟他解釋清楚之後,他很快將自己老爹稱呼為陸府主。
“我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畢竟這事情的起源在我。如若不是我貪功冒進,企圖加快神祗獵殺。根本不會出現這等事情。隻需要按照皇室法律,靜悄悄的,一步一步向前推進……”
聽到這裏,陳默笑而不語。看來這位公子哥還是有點腦子的。
直接將皇室條款說出,讓陳默明白。
所謂的皇室律法,就是各大府主的規定。每年必須獵殺多少尊神靈,必須供應多少神靈餘暉。企圖通過蠶食之計,以戰養戰的方式吞並偌大的神靈勢力。
可以說步驟完善,周期極長,不易發現。因為神靈內部也是有紛爭的,死個把神靈完全沒人注意。
就像陳默剛來的時候,河神和溪神鬧出紛爭。如果這時候府主得知消息,煽風點火。很容易將兩者一網打盡。陳默當時還在想,為什麽看起來是凶凶,卻收斂的如此之快。怕不是也得到了這種消息。
“再加上神靈生性淡泊,對凡人並不注意。根本不可能懷疑到沒有力量的凡人身上。所以……”
這句話讓陳默有些發笑,神靈是淡泊。可他們並不傻,一府出現神靈缺口還能用內鬥解釋。可個府都出現如此情況。這就不能用內鬥來解釋了。
高等神靈強大無比,飛躍各府輕而易舉。雖然不能出手對抗凡人,可也調查消息來源還是輕輕鬆鬆。
陸公子也知道此時自己和家族的小命都在眼前的海神眼中,不得已一股腦的說出。
甚至連皇室內的交流暗號,對黑道勢力的統治方式一一道盡。速度堪比竹筒倒豆子。
“看來這皇室也不是簡單的善茬。弄出了類似於土匪從良法。”
所謂的土匪從良,隻不過是將各府之中的罪犯,以廉價方式出售給各暗坊,用以當神靈獵人。明麵上受到帝國抵製,實際上做著獵殺低等神靈的勾腳。
主要獵殺那些剛誕生的,無依無憑的神靈。從源頭上截斷神靈的出生。各府來獵殺那些被供奉的神靈,獵殺神靈的底層力量。
從兩個方向開始,逐步瓦解神靈勢力。最後總攻。可以說日不落帝國的女皇都下達不出如此高超的指令。
高,實在是高。
可以說是最簡單也最方便達到捷徑的方法。
一連聽到了許多勁爆消息,陳默也被震懾在原地。開始深思熟慮之中。
夜……
是如此昏暗。
這是第七個夜晚,也是和月神所說的最後一個。
陳默找到了那位漂亮的月神化身。
“月神,我有一事想請教!”
陳默深鞠一躬。
月神蹭了過來,歪著腦袋,“你說,我聽著。”
陳默露出一絲苦笑,這個“我聽”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就像陳默不透露自己的底牌,而神靈這邊也不會輕易泄底。
可心中的壓抑還是太大,“我想問,皇室那邊的人,是和我一樣,來自於源能世界麽?”
這話,他不敢向花神提問。因為問出這個問題,隻會讓兩者的關係變差。他也不敢向鏡提問,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對鏡來問,最後也是會問向化身。至於眾神,他則更是不敢。假若答案是真,那他的處境就尤為尷尬。
那一夜,那個白頭發的老者。就是神靈打扮的,他們害怕陳默信念不堅定,故而出此來試探陳默。
有備而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等於全知。而最清楚自己人的,永遠是自己人。
況且陳默並不傻,那個時候才剛剛造勢。怎麽可能有如此強大的人能來自己的所在地?假若是真的,那眾神為了保障計劃的執行,也肯定要出手拉攏。而且那人戰鬥力遠比自己要強,眾神就更不可能坐視不理。直到最後也沒見那人出手攻擊,反倒是隻勸降從沒想過抹殺
這是兩者陣營之間的矛盾,也是陳默身份帶來的不良效果。矛盾,其實一開始都有。陳默那種小心之感,實際上就是神靈對他的不信任。
有時候事情挑明了,話反而不敢說。
月神作為一個並非在眾神體係中的神祗,她當然是唯一一個能直接詢問的人。很難得的,月神開始了躊躇,柳眉彎彎,隨後眼前一亮。白了他一眼,用一段雷死人的比喻說道。“你見過男女約會,見麵就扒女人衣服的男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