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表示歉意
第八十九章 表示歉意 生活在麻木中行進。
方欣從文件中抬起頭，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方的時間，不知不覺指針已經走至傍晚的六點，已然是到了下班的時間。
她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這才動手收拾好辦公桌，然後挎上包包走出了公司。
公司對面的停車格里，早已有一輛深色的奧迪a8l轎車在安靜等候著，方欣眉間劃過一抹黯然，卻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就朝著車子走了進去。
「方小姐，晚上好，您請上車。」司機早已對方欣熟識，遠遠瞧見她走過來，便利落的下了車來，恭敬地為她拉開了後車座的門。
方欣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剛鑽進車廂卻沒有見著預料中男人的身影，她一愣，疑惑就這樣湧上了心頭。
蔣立哲這段時間都會過來接她下班，幾乎是風雨無阻，而今天這樣突然的不見人影，連電話都沒有一通，一時之間，方欣心裡頭竟然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湧上來。
倒也是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心底里卻隱約有幾分類似失落的情緒浮動，方欣自嘲的勾了勾唇，怎麼可能是失落呢？肯定是鬆口氣不是么？
他不在，她倒可以落地輕鬆，不用再強顏歡笑。
車子緩緩起動，朝前方駛去，馬路上的車輛十分密集，所以車速亦是十分的緩慢。
「方小姐，是要先去超市嗎？」司機在前方詢問，這也是一個習慣了，蔣立哲只要在家，勢必都得開伙，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品嘗自己的手藝，所以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會先去一趟超市選購食材。
方欣被問得有些接不上話來，手心鬆鬆緊緊之間，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很小心的問了一句，「先去接蔣總再決定吧。」
話問出了口，方欣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驚悚，她不敢開口直接問蔣立哲的行蹤，卻用這樣一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試探旁人。
她真的是鄙視自己。
方欣正想再度開口自圓其說一番，不料駕駛室的司機已經接過了話頭，顯然司機並沒有覺得方欣的問題有多麼的不妥。
方欣跟蔣立哲出雙入對的情形已不算稀奇，在司機的心裡早已是認定了兩人某一層面的關係，雖然蔣立哲從未親口承認過方欣的身份，但司機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就算不是戀人，也是關係非常親密的一對男女了。
「方小姐，蔣總今天一個下午都在會議室里，我過來接您那會，會議都還沒有結束，您看，您是先去超市，還是先回家呢？」
原來那個男人是在忙工作。
不知怎麼就提起的一顆心不可思議般的安定了下來，方欣轉而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心，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要做什麼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甩了甩頭，方欣拒絕再去探究。
「那就先去超市吧。」
彷彿是為了印證自己的問心無愧，方欣依舊按照平日的步伐走，就算他不回來吃飯，她自己不也得吃嗎？
只是當方欣花了近一個小時將食材都收拾妥當，下鍋翻炒，再將菜肴一一裝碟，再逐盤整齊擺放在方形餐桌上的時候，看著那一盤盤精緻小炒，她當場就愣在原地了。
這滿滿的一桌菜，竟都是平日蔣立哲所鍾愛的，連個湯都是他喜歡的口味，意識至此，方欣頓時像個泄了氣的氣球，無力的坐在餐椅上，連提起筷子的力氣都沒有，更甚是食慾全無。
煩燥就像是網，將她纏繞住，要奪走她的呼吸。
方欣逃也似的跑出了廚房，眼不見為凈。
面積寬敞的複式公寓，今晚只有她一個人獨處，安靜得連自己的心跳都是這般的清晰，這令她隱隱恐慌。
方欣胡亂的沖個了熱水澡，洗去一身的油煙，也將那滿心的煩燥衝掉，或許真的是太安靜了，她伸手打開了電視，順手就將音量調高了一些，然後披著個軟毛毯就窩在沙發的角落裡，無精打採的盯著電視屏幕看。
可越看方欣就越覺得不對勁，那畫面里是穿著嚴謹套裝的主持人，高鼻樑，大眼睛，薄唇，妝容一絲不苟，正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麼，方欣擰著眉仔細一聽，這才聽懂她是在播報著今日納斯達克指數的走勢。
就連這個電視都是平日蔣立哲習慣看的國際財經頻道！
方欣也不知自己在氣些什麼，險些就將手中的遙控器摔向大屏幕，最後到底沒有這樣做，只是那手指卻是控制不住力道，重重的摁下數字鍵，將頻道切換。
平日里方欣真的是極少關注電視節目，大多數時候就是被蔣立哲強行圈在懷裡，陪著他看剛剛那個財經頻道，這會按了老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節目，最後似乎是按著手都發酸了，不得不停頓下來，屏幕就停在一個地方台，畫面大約是一個綜藝類的節目，一群人正玩得起勁，正在那捧腹歡笑，好不開懷。
由於電視的音量調得不低，整個公寓的客廳里都充斥著這陣沒有秩序的笑聲，滿滿都是的吵鬧。
蔣立哲開門進來的時候，恰好就聽到了那陣笑聲，他心下訝異，疑惑浮上眉梢，這會的時間都接近十點過半了，那個小女人是在搞什麼？
敢情他不在家，她這是要翻天了？
蔣立哲在玄關換了棉拖鞋，又是將外套脫掉，大手一邊扯著領帶一邊往公寓的客廳移步。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蔣立哲這下是明白那是從電視里傳出來的，視線再一調轉，就見著長型真皮沙發的一個角落裡，正有一團小小的突起。
他將領帶隨手丟在了一旁，放輕腳步靠近，就看見方欣披著條毛毯，縮著個身子，閉著眼睛的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電視開得這麼大聲，她也能睡得著？
而雖然公寓里有暖氣，但這麼個大冬天的，單單隻是裹了條毛毯，也還是會冷的。
蔣立哲頭疼的皺眉，這個女人電視也不關，也不怕著涼，就這樣睡過去了？
他躡手躡腳的從她的手心裡抽齣電視遙控器，按下了關閉鍵，原本吵鬧的電視屏幕一下子就被拉黑了，鬧哄哄的客廳也頓時安靜了下來。
蔣立哲高大的身子俯下來，一手伸到她的細腰處，一手穿過她的雙腿，輕輕的將她的身體抱了起來。
「唔。」方欣睡得並不踏實，再加上她本就怕冷，真的如蔣立哲所想，單就裹著條毛毯是不足以禦寒的，蔣立哲縱然動作很輕，還是將方欣吵醒了，她惺忪著睡眼，鼻間是他的氣息，熟悉的，獨特的，她的心莫名的感到安定，迷迷糊糊的輕喃，那樣心無旁騖，那樣扣人心弦，「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
不需要詢問是誰，不需要再繁複的言語，親呢的語氣，全心的信任。
蔣立哲那一顆冰封僵冷的心，驀然的就被一股暖意包裹，春暖花開的明媚在心頭綻放。
「吵醒你了。」他一邊抱著嬌小的她穿過客廳，一邊淺啄著她的唇角，細膩的臉頰。
方欣被他的吻弄得痒痒的，心頭更是有一陣酥麻，如此敏感的感覺觸動了她的理智，瞌睡蟲一個剎那都被通通嚇跑了。
「你，你放我下來。」
很顯然，她現在才真的清醒過來，都不知道怎麼了，下意識就要跳脫他溫暖的懷抱。
他給的溫暖會讓她迷路。
「怎麼了？」蔣立哲凝著她漸漸有些泛紅的臉頰，低笑道。
「我，那個，我想起來了，上面還在放著水呢。」方欣胡亂的扯了一個謊言，蔣立哲今晚倒也是大發善心，沒有多追究，就任她逃離開了。
看著她像個孩子一般慌不擇路的身影，蔣立哲捏了捏疲憊的眉心，無聲的笑了笑。
有些口渴，轉而拐過去廚房去倒水喝，正要往凈水器方向移動的腳步倏地卻是停在了原地，蔣立哲一雙漂亮的黑色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那一桌子菜瞧著。
長腿邁開，他又是朝餐桌走進了一些，才發現滿滿一桌子菜絲毫未有動過的跡象，看著那一疊疊精緻的菜肴，他漂亮的手指輕拂過自己的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其實方欣之前回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了，只是她剛剛又對蔣立哲莫名扯了一個謊，她現在是不得不再一次鑽進浴室里，擰開熱水閥放水，真是要瘋了！
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為什麼好像是一個小偷似的，心虛？
被腦海里突然蹦出來的兩個字嚇了一大跳，方欣差一點就要跌進正蓄著熱水的浴缸里去了。
心虛？她有什麼可心虛的？
正想著，身體倏然一個懸空，方欣驚呼一聲，緊接著整個人就被一雙充滿力量的大手抱了起來，放置在豪華的洗手台前。
「你，你要做什麼？」方欣吞了吞口水，凝著眼前這個神出鬼沒的男人，一顆心的跳動不受控的變快。
浴室里熱氣裊裊，燻著人的體溫，也將蔣立哲那一雙銳利的黑眸氤氳在一層霧氣里，隔著迷濛霧氣，越發顯得撲朔迷離，讓人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
「吃過飯了么？」蔣立哲薄唇一勾，暖暖的問她。
問這樣一個問題，用得著用那樣令人心悸的目光么？方欣感覺有幾分鬱悶，這個問題真是不好回答，一來她晚飯根本就沒有吃，草草熱了杯牛奶就算完事了。
二來她不吃晚飯的原因，是因為，因為。
方欣拒絕想下去了，咬著唇半天，才開口回他，自然是嘴硬，「這都幾點了，當然是吃了。」
「哦？都吃了些什麼？」蔣立哲問話的同時，大手扣著她的雙肩，然後欣長的身子同時擠進她的雙腿中間。
方欣被兩人這麼個親密的距離，弄得一下子都慌了神，呼吸都是亂的。
「沒，沒什麼。」方欣扭了扭身體，因為心虛幾乎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顧左右而言他，「你靠這麼近做什麼，不是要洗澡么？水都好了，你快去。」
有幾分虛張聲勢的意味，她閃爍的眼神，全部都收於蔣立哲幽深的眼底，他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她柔軟可愛的下巴，逼她對上自己的眼睛，「又在撒謊了，嗯？餐桌上面的菜都沒動，你還說你吃了？真是不乖。」
蔣立哲好似在用一幅大人教育小孩的口吻指出她的錯誤，卻又不帶半分訓斥的味道，相反，滿滿都是寵溺縱容。
「我，我。」方欣一張臉這會都紅透了，被他這麼一個挑了個正著，半句都反駁不了，張著個嘴巴我了半天，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不吃？」蔣立哲咄咄逼人，非要在吃飯這個問題上問出了所以然來。
方欣悶著聲搖頭，死鴨子嘴硬，出口的聲音卻怎麼聽都是底氣不足，「我吃了，只是吃得很少。」
蔣立哲低低的笑了起來，很是性感，不理她的狡辯，一邊親吻著她，一邊問，「餓么？」
「不，不餓。」心又開始顫抖了，每每他這樣靠近自己，他的唇彷彿帶著電流，令她不堪一擊，全身的力氣瞬間都被抽走了，軟軟無力的只能依附著他。
「是不是因為我沒回來，就吃不下，嗯？」他還在步步緊逼，大手掌控她的核心，輕車熟路的動作，要挑起她身體里的熱情。
抖得更厲害了，掙又掙不開，殘存的理智令方欣咬緊牙關，聽到他的話，她想也不想地大聲的駁斥，「你胡說！沒有的事！」
他轉而咬上她甜軟的唇，眸中的光變幻成猩紅，「不要緊，為了表示歉意，我現在就來餵飽你。」
「不。」方欣尖叫著。
「不用客氣。」蔣立哲狠狠地將她的聲音吞沒。
方欣好不容易尋得空檔，還不忘垂死掙扎，「蔣立哲，我說了我吃飽了，你放開我！」
「總是這樣不聽話，這是懲罰，以後都不許撒謊。」他吻著她泛起薄汗的額頭，因為隱忍，嗓音越發低啞，卻是不忘用他的吻拉她墜入他編織的情網裡。
窗外的月色正濃，映照在窗前羞答答的薔薇上，似旖旎，又似哀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