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陷阱

  53.陷阱    按習俗,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因大姑太太今天要回伯府,所以三太太並沒有回姚家。 

  初二這日,齊遠侯魏辰陽帶著兩個女兒來忠勇伯府拜年,因段玉蓉已經卧榻不能起身,她這個出嫁的女兒卻沒能來。 

  魏辰陽到得較晚,快到午飯時辰才帶著女兒趕到。 

  「給老太太拜年了。」一身玄色暗金袍的齊遠侯撩袍跪下給太夫人拜年。 

  大太太在一旁看著表情有些僵硬,大姑太太段嫣的臉上則掠過嘲諷地一笑。 

  魏辰陽站起身,八歲的倩姐兒、五歲的儀姐兒就上前跪在紅墊子上,軟聲軟氣的拜年。 

  太夫人年前就身體感覺不適,其實是被四房的事兒給氣病了!至今四老爺也沒說為什麼突然去跟東盛郡王提親!但過年了,太夫人再病也要撐著讓晚輩們給自己拜年,否則她心裡不踏實! 

  就如現在,齊遠侯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孫女婿,但還不是要跪下來給自己拜年?大太太再不願意、再不高興也說不出什麼來!太夫人心裡別提多得意了!連身上的病都好了不少似的! 

  「快起來吧,快起來吧!過來讓我瞧瞧!」太夫人朝魏倩和魏儀招手,「粉團兒似的孩子,真是招人疼。」 

  魏倩和魏儀站起來,先看了看父親,見魏辰陽微微點頭,姐妹才手拉手的走到太夫人面前,仰頭甜甜地叫了聲:「太外祖母!」 

  「乖,乖。」太夫人摸了摸兩個女娃的頭,從嬤嬤手裡接過兩個紅包塞到孩子們的手裡,又從托盤上拿出兩對小金鐲給孩子們戴上,「拿著,都是太外祖母送給你們的。」 

  站在下面的段玉苒暗暗咋舌!太夫人可真是大手筆! 

  今年過年,太夫人給府上重孫輩的孩子們的紅包是二十枚空心小金魚,孫輩的孩子們都是象徵性的給了十兩銀票的紅包。即便這樣,太夫人也是大放血了!但沒想到給齊遠侯府上兩位小千金的「紅包」更是貴重!那兩對小金鐲看著可不像是空心兒的,倩姐兒和儀姐兒戴上舉起來看時,晃動幅度並不大,要是空心鐲子會輕飄一些。 

  「老太太這禮太貴重了。」魏辰陽顯然也沒想到太夫人會出手這麼大方,便笑著拱手道謝,「謝老太太了。」 

  「侯爺說這話就外道了。」太夫人笑米米地道,「都是一家人嘛!自從大姐兒病了之後,倩姐兒與儀姐兒也是不常到伯府走動了,讓我這個太外祖母想得不行。今兒定哥兒怎麼沒一起帶過來?」 

  聽到太夫人提起病中的母親,已經懂事的倩姐兒臉上就沒了笑容,露出悲傷地表情,但孩子還是很懂事地答道:「弟弟太小了,母親擔心他出來受了風,就沒讓跟過來。」 

  太夫人的眼神閃了閃,抬起手用帕子壓了壓眼角,再露臉便又是笑容慈愛,「也是的,定哥兒那麼小,乳母照顧得再好也比不得自己的娘親精心細緻,不來也對。唉。」 

  屋內的人都神情各異,心裡也都清楚太夫人是在作戲! 

  大太太想是聽不得太夫人再說些虛偽的話,就朝兩個外孫女招了招手。 

  倩姐兒就拉著儀姐兒去給外祖母和其他長輩拜年。 

  同輩間少不得也要互相拜年,魏辰陽是大姐夫,也要給小姨子們發紅包。 

  大房的五小姐段玉芹不知去了哪裡,她的紅包就由七小姐段玉菱替收下了。 

  段玉苒還擔心魏辰陽會像鄭文麒那樣跟自己多說話,提起在寶瓏齋巧遇的事,但顯然她有些「自作多情」了!魏辰陽對她與對其他伯府千金沒什麼不同,只是段玉苒接過那個紅包時覺得有些打手(重的意思)。 

  當著眾人的面不好打開看裡面是什麼,段玉苒就斜眼偷看其他幾個堂妹收到紅包時的表情,好像都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土鱉了?魏辰陽好歹是個侯爺,齊遠侯府也沒聽說有敗落之相,過年紅包送得貴重也不稀奇!也許包的不是銀票,而是實打實的銀錁子呢! 

  待倩姐兒和儀姐兒給姑姑們拜完年,就有婆子進來說前面忠勇伯吩咐要擺席了。 

  因是過年,講究的是團圓,所以男女在同一間大屋子裡吃飯,中間僅隔著兩架大屏風。 

  太夫人被嬤嬤扶著站起身,領著眾女眷往前廳去。 

  段玉苒跟在三太太身後,抬頭就能看到走在太夫人身後的魏辰陽。 

  太夫人聊天的興緻很高,也不讓魏辰陽先去前面,一路說個不停!從關心段玉蓉的病到關心魏辰陽的身體、再到三個孩子的養育,還真是一副長輩疼愛晚輩的慈祥景象! 

  段玉苒心中暗笑太夫人假得太過,這麼明顯的舉動背後往往有著某種目的,大太太和齊遠侯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得出的!也正是太夫人這種不夠深的心機和不太高明的手段,才使她始終心愿難償! 

  心念一轉,段玉苒又想到除夕夜和溫氏商議好的事,心裡貓抓似的痒痒!真恨不得明天就能和溫氏一起配製新的玉顏膏!再在心中默了兩遍玉顏膏的配方表。 

  「四姨?」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段玉苒裙邊響起,同時還拉了拉她的披風。 

  不等段玉苒回過神看是誰,身旁的三太太慈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倩姐兒?你怎麼落在後面了?」 

  段玉苒低頭,見魏倩正仰頭看著自己。八歲的小姑娘眉眼已經逐漸長開,透出了秀麗之色。 

  「原來是倩姐兒。」段玉苒朝這個外甥女笑了笑。 

  魏倩起初還有些遲疑的表情在看到段玉苒的笑容后消失了,轉而也露出可愛的笑臉。「四姨!」 

  段玉苒再度向前看,魏辰陽似乎並沒有發現長女落在了後面,連大太太也沒發現似的…… 

  「四姨,我跟外祖母說想來找四姨了。」魏倩見段玉苒抬頭張望,聰明地解釋道,「其實,是母親有話想讓倩兒轉告四姨,所以……」 

  所以才挑這個時機嗎? 

  大房地位在那裡擺著,太夫人身後的首位自然是大太太與溫氏、黃氏一行;四房是太夫人親兒子一脈,自然也不甘落後!二太太與大姑太太段嫣走在中間,邊走邊聊著什麼;三房最不受待見,落在後面跟本無人管!沒想到,這倒成了好的機會。 

  「大姐有話……讓倩姐兒轉告我?」段玉苒有些驚訝,看著眼前這個梳著側髻、戴著珍珠籫飾、神情有些早熟的小姑娘。 

  三太太自然也聽到了魏倩說的話,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 

  段玉苒表情轉為凝重,對魏倩道:「哦?大姐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魏倩看了看三太太及服侍在旁邊的雲珠與袁媽媽,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和妹妹不回侯府,待吃過午飯,我再找四姨說!四姨下午不去別的親戚家拜年吧?」 

  段玉苒怔了怔,下意識地答道:「不去……」 

  京中同族多是到忠勇伯府來拜年,唯一一位長者的府上已經在初一時去過了。 

  魏倩高興的笑容變大,朝段玉苒福了一禮,「那倩兒和四姨就這麼說定了,四姨等倩兒哦。」 

  不等段玉苒答話,魏倩就像只快樂的小鳥一樣轉身疾步向前去追大太太一行了! 

  好半天,段玉苒才從怔忡中回過神,吶吶地道:「這……這孩子可真跟大姐一樣!」 

  完全是不聽別人要說什麼、不管別人在想什麼,只把自己的目的放在首位!但魏倩畢竟是侯府嫡長女,有這樣的性子也不足為奇。 

  ** 

  段玉苒雖然感覺新奇,但也沒把小孩子的話太放在心上,同時對段玉蓉要對自己說的話更不感興趣! 

  不管大太太和大堂姐當初是不是真的要算計她成為齊遠侯的繼室,也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會挑上和離大歸的自己!段玉苒現在只想快些給自己和家人積攢實力,不再被其他人控制! 

  因為大姑太太多年未回過伯府,這次帶著鄭文麒回來過年,令忠勇伯非常高興!拉著外甥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幾位表弟的敬酒,竟把鄭文麒給灌醉了!段嫣母子不得不先在伯府歇一歇,待鄭文麒的酒熱緩緩再離開。 

  段玉苒吃完飯打算回自己的屋裡小睡一會兒,從除夕開始她就沒怎麼好好休息,實在是疲乏。 

  跟三太太打過招呼,段玉苒就帶著雲珠往玉春堂走,可在府中的小園子中卻碰到了大房的一個婆子。 

  「四小姐。」那婆子朝段玉苒福了福身,「齊遠侯的倩小姐命奴婢過來請您去小蘭亭。」 

  小蘭亭是大房旁邊的一處休憩之所,旁邊是座人工小湖。夏季炎熱時,府里的主子們很喜歡去那裡納涼。 

  想不到魏倩還記得要找她,段玉苒搖頭輕笑。 

  本是想拒絕,可一想到大堂姐也真的是撐不了多久了,段玉苒心底升起對魏倩的憐憫。便點點頭,跟著那婆子朝小蘭亭方向走去。 

  快到小蘭亭時,段玉苒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廊上伸長脖子張望的魏倩。 

  看到段玉苒的身影,魏倩的小臉上綻開歡喜的光芒,從長廊里跑出來。 

  「四姨!你真的來了!」魏倩披風上的風帽被吹落在肩頭,她的小臉被凍得微紅。 

  段玉苒伸手將風帽替魏倩拉上,笑道:「外面這麼冷,你何必跑出來。我既來了,還能看到你就轉身走了?」 

  魏倩聽了段玉苒這話,小臉上閃過不安之色,但很快又被笑容取代,「我這是高興的。」 

  段玉苒拉起魏倩的手,進了小蘭亭的長廊。 

  「媽媽和這位丫鬟姐姐就在外面守著吧,我與四姨說幾句話兒。」走到一間房門前,魏倩轉頭對大房的婆子和雲珠道。 

  「小姐?」雲珠抬眼看自己的主子,她當然不能聽魏倩的。 

  魏倩用力反握住段玉苒的手,段玉苒都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汗濕。 

  到底段玉蓉讓女兒帶了什麼話給自己,讓一個八歲的孩子緊張成這樣!段玉苒心中升起了對那位大堂姐新的不滿。 

  「雲珠,你在外面等著吧。」段玉苒對雲珠道。 

  「是,小姐。」雲珠福身退到了一旁。 

  那婆子自是不會逾越,也不再跟著。 

  推開房門,段玉苒和魏倩走了進去。 

  小蘭亭一直有下人打理,今日府上又來了拜年的客人,所以火盆、熏香都是備好的,進來后並不感覺到冷。只是,因為天冷,燃了火盆子又熏著香,屋內的空氣不是怎麼好。 

  段玉苒不太喜歡熏香,她的屋子裡、衣箱子里都是放乾花或水果凈味。 

  「四姨,你作什麼?」魏倩見段玉苒走到窗邊,緊張地問道。 

  「屋裡太悶了,又燒著火盆子,容易……容易出事兒。給窗子打開一條縫,透透氣。」段玉苒是怕一氧化碳中毒!但說了魏倩也不懂,索性略過了。 

  「不悶!不悶!」魏倩跑過來攔住段玉苒,「四姨,別開窗子了,我娘交待的話不能讓別人聽見。」 

  段玉苒皺皺眉,看著魏倩堅定的表情,只得放棄開窗。心想也就是幾句話的事,聽完就走人! 

  「那好,倩兒你就說吧。」段玉苒微笑地道。 

  魏倩咬咬嘴唇,似乎鬆了一口氣。 

  「四姨,我們到……到裡面去說吧。」 

  到底是什麼話啊,這麼神秘和防著別人!段玉苒心中有些不安起來,她是不是還是別聽為妙! 

  「倩姐兒……」 

  「四姨,走啊。很快的,我很快就會說完!」魏倩猛的抓起段玉苒的手,就往裡間拖。 

  段玉苒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力氣竟這麼大,大意之下就被拖走了幾步。 

  進了裡面的房間,段玉苒的鼻端就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兒! 

  酒?段玉苒心中警鈴大作,猛的甩開魏倩的手! 

  「倩姐兒,有什麼事不如到我的院子里去說吧。我的屋子裡還有好吃的點心……」段玉苒邊說邊轉身往外走。 

  「不準走!」魏倩動作更快,一下子就攔在了段玉苒的身前。「四姨不準走!」 

  段玉苒覺得這件事徹底的不對頭了!就沉下臉看著滿臉驚慌的魏倩。 

  「倩姐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我找到這裡來真的是大姐有話要和我說嗎?還是……」 

  「嘶……是誰在那兒吵嚷?」裡間傳來男子模糊的聲音。 

  段玉苒渾身一僵!驚恐地轉頭看過去! 

  小蘭亭的裡面這間屋子也有窗,但因為窗戶關著,所以屋裡並不是很明亮。 

  陰影中搖搖晃晃的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來,透過窗紙照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齊遠侯魏辰陽! 

  「是誰?」魏辰陽的聲音有些沙啞和倦意,「去給我倒杯水。」 

  說完,他摸索著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抬手扯了扯已經拉開的衣襟。 

  「怎麼還愣著?沒聽到爺的吩咐嗎?」魏辰陽見站在那裡的纖細人影沒有動,不悅地催促道。 

  這句話像支箭,扎得段玉苒險些跳起來!她狠狠的推開攔在身前的魏倩,抬腿就往外跑! 

  「不準走!四姨你別走!」魏倩哭叫著一把抓住段玉苒的披風,小身子也被拖得摔倒在地上。 

  嘶啦!段玉苒那件紅色的披風就被扯裂了錦緞面兒。 

  段玉苒想繼續跑,但看到摔倒的魏倩又狠不下心,乾脆抬手解披風!可魏倩動作更快,爬起來就抱住了段玉苒的腰! 

  「倩姐兒?」中午同樣被灌多的魏辰陽聽到了女兒的哭喊聲,騰的從椅子里站起來,「是倩姐兒?」 

  「爹!爹!你快來啊!」魏倩抱著段玉苒的腰叫道。 

  魏辰陽的酒一下子醉了一半,腳步雖還有些不穩,卻疾步走了過來! 

  「雲珠!雲珠!」段玉苒被魏倩抱住腰,一時掙不開,只得大聲喊自己的丫頭。 

  可屋裡這麼大動靜,段玉苒又喊了幾聲,卻遲遲不見雲珠進來! 

  段玉苒的心涼得不行!自己又被算計了!沒想到這次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四小姐?」奔出來的魏辰陽看清眼前的場面后,愣住了。 

  自己的大女兒淚流滿面的抱著忠勇伯府四小姐的腰,四小姐用力扭動身體,而且看錶情的兇狠樣子,似乎恨不得一巴掌抽飛抱住自己腰的魏倩! 

  段玉苒的確想抽飛這個小小年紀就參與算計的魏倩!所以,她也真的伸手去抓魏倩的頭髮…… 

  「你作什麼!」魏辰陽怒喝一聲,一個大步上前用力握住段玉苒的手腕,雙眼通紅射著冷光地瞪著她,咬牙道,「你敢動我的女兒?」 

  「放開我!」 

  段玉苒的腰被魏倩用力勒得生疼,午飯都要被勒吐出來了!手腕又被魏辰陽鐵鉗似的大手握住,她又氣又疼得想罵娘! 

  魏倩見父親抓住了段玉苒,就鬆開手跳到一旁呼呼的喘氣。 

  魏辰陽抬起另一隻手撫了撫因酒醉有些跳著疼的太陽穴,同時也鬆開了對段玉苒的鉗制。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魏辰陽疲憊地問道。 

  段玉苒覺得自己的左手腕像是被魏辰陽捏斷了!竟然整條手臂都跟著疼! 

  突然,魏倩拔腿朝門口跑去! 

  「倩姐兒?」魏辰陽被女兒方才和現在的表現搞得糊塗,忍不住皺眉喝叫魏倩。 

  魏倩猛的打開門,跑到長廊上嘶聲喊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段玉苒張大嘴看看那個嬌小的背影,再看看屋內衣衫不整的齊遠侯和自己!她腦子裡轟的一聲炸了! 

  魏辰陽也覺出不對勁兒了,被從門口吹進來的冷風一吹,他的酒又醒了幾分! 

  很快的,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 

  ** 

  「倩姐兒,你怎麼在這兒?」大太太一臉焦急地走過來,將滿臉淚痕、髮髻散亂的外孫女抱在懷中,擔心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 

  魏倩從大太太懷中掙出來,指著房門大敞的那間屋子道:「外祖母快進去看看,爹爹和四姨……爹爹和四姨……」 

  大太太臉色一變,露出凌厲的表情! 

  跟在大太太身邊的二太太也是一臉震驚,但她很快便反應過來的上前低聲道:「將倩姐兒交給我照看,大嫂先進去看看。」 

  大太太咬咬牙推開倩姐兒,快步朝那間屋子走去! 

  進了屋子,就見齊遠侯魏辰陽在整理衣袍,臉上因喝醉酒而湧起的暗紅還未褪去。 

  「岳母。」見大太太進來,魏辰陽拱了拱手。 

  大太太狠瞪了一眼魏辰陽,然後掃視屋子外間,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處!視線又定在通往裡面屋子的門口。 

  「岳母!」大太太擰身朝裡間走的時候,魏辰陽高大的身軀斜里一傾,攔住了她的去路,「岳母在找什麼?」 

  「侯爺說呢?」大太太的聲音有些尖利,既憤怒又嘲諷地道,「侯爺為何攔著我?裡面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東西?」 

  魏辰陽泛著紅絲的眸子眯了眯,唇邊也勾起一抹嘲弄地笑痕。 

  「岳母為何這麼說?」 

  「請侯爺讓開!」大太太因憤怒生出一股蠻力,狠狠地推開魏辰陽,擠身進了裡面的屋子! 

  榻上、榻下、桌子下、屏風后……沒有!別說是人,連只貓狗也沒有! 

  大太太累得直喘,不甘心地瞪大眼睛四處看著。 

  「岳母到底在找什麼?」魏辰陽靠在牆壁上,手臂環在胸前冷冷地望著大太太,「小婿雖然喝多了酒、有些醉,但幫岳母找找東、西……還是能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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