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背黑鍋-大補
249.背黑鍋-大補 於皇后也想和碩王妃搞好關係,這樣對自己、對皇長子都有利,畢竟皇帝對碩王的信重依舊很深!皇長子能不能被立為太子,也許還要靠碩王鼎力相助!但她又實在是不喜歡碩王妃!
於禮教上來講,一個女人嫁入夫家后便應孝敬公婆、以夫為天!可這個碩王妃卻不允前任丈夫納妾,甚至藉助忠勇伯府的勢力強行與前夫和離!像段氏這種出身於高門其他房、又和離過的女人,再嫁時能嫁個門當戶對的男人都算是福份!偏她不但高嫁了,還嫁給了先帝最喜歡的嫡次子碩王!不但再嫁嫁得好,還深得丈夫的疼愛、第一胎就生了一個兒子!
老天爺未免太偏愛這個女人了吧!任誰說起段氏的過去與現在都會咋舌驚嘆一聲「命太好」!同樣是先帝的兒子,段氏就嫁了那個最好的!
若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於皇后自從成為太子妃後過的那些日子,簡直可以用「不堪回首」來形容!特別是顧鼎給了她那一腳之後,於皇后的心徹底冷了!
即使當了皇后,於氏也無法開心得起來!面對碩王妃時,她依舊沒辦法擺出皇后的威風來!
所以,「別人的不快樂就是我的快樂」成為於皇后變.態的開心方式!已經有不少早就被皇帝遺忘到腦後、曾臨幸過的宮女、小妃妾被她收拾過了!
「王爺與王妃夫妻感情甚篤,如今你們二人的嫡長子也已經降生,一切可謂圓滿。」於皇后慢條斯理地道,「特別是王爺身邊不但沒有側妃、庶妃這些給王妃添煩惱的女人,連侍妾也是沒有,不知令多少內宅女眷羨慕王妃呢。」
段玉苒垂下眼帘,臉上的笑容微淡。
什麼意思?莫非想往碩王府賞女人?先帝孝期,於皇后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吧?
「只是最近本宮聽聞了一件與碩王有關的舊事,不知王妃可感興趣否?」於皇后淡笑地問道。
「臣妾願聞其詳。」段玉苒平靜地頷首道。
舊事?那就是過去的事了,說了、聽了又能怎樣呢?
於皇后瞥了一眼身旁的巴嬤嬤,那老嬤嬤微微點了一下頭。
「是這樣的,想必王妃也知道一個多月前皇上突然有意接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進宮的事吧?」於皇后鎮定了心神,將琢磨了和在心中演練了好久的話說出來,「那時本宮便覺得此事不妥,勸諫皇上無果后便向來京祭拜先帝的南陽公主求助。南陽公主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碩王,請王爺規勸皇上莫作荒唐事。」
「這事,臣妾是知道的。只是皇上好像並不打算放棄,還因此而惱了我家王爺。」段玉苒彎唇淡笑地道,「後來朝中大臣也進諫勸阻,好像……現在皇上已經不再提起此事,朝堂上各位大人們又開始為別的事爭吵不休了?」
顧衡遞了摺子請旨要隨其他兄弟就藩,皇帝突然就沉默下來了!扔下一句「此事以後再議」,便將接人進宮的事掀了過去!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皇帝只說「再議」,可沒說「作罷」!這人早晚還是要進宮的!但只要過了這一年的孝期,那些以禮法說事的大臣們也不會真的糾纏不休!
「是啊,本宮也為此事頭痛了許久。」於皇后嘆了口氣,然後故作猶豫、欲言又止地看著段玉苒。
段玉苒雖然看到於皇后一副想說、又猶豫著要不要說的模樣,卻沒想過要順應著她的想法來,而是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皇後娘娘這兒的茶果然是好,好像是龍井茶吧?」段玉苒放下茶碗看著於皇后笑道,「王爺最是喜歡喝明前龍井,臣妾卻是分不清明前茶與雨前茶有什麼區別了。」
於皇后的臉皮微微抽.動兩下!心想這個碩王妃怎麼不按理出牌啊?自己都作出那種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了,她倒跟自己說起什麼龍井茶來!
最可氣的是,他們碩王府的主子喝的是明前龍井,皇宮裡也只有皇上那裡有幾兩今年的明前龍井,她這裡則是雨前龍井!但礙於面子,於皇后才不會告訴段玉苒!
「呵,王妃若喜歡,稍後出宮時本宮讓人給你包上一包帶回去便是。」於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啊,說到皇上想接進宮來的那名女子,想不到卻是與碩王的舊事有關!本宮這才將王妃請到宮中來聊聊。」
「哦?莫非我家王爺也認識那名女子?」段玉苒挑眉看著於皇后問道,「不知皇後娘娘說的是王爺的哪件舊事了。」
於皇后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道:「王妃可還記得盛博侯府的明蘭縣主嗎?」
段玉苒一愣,然後垂下眼帘沉默了一會兒后才哼笑地道:「自然是記得的,是仰慕我家王爺的貴女之一!去年竟跑到王府去,跟臣妾說想當王爺的側妃!還用太子……就是當今聖上的命令來威脅臣妾!」
這回輪到於皇后愣住了!她只是想引出明蘭縣主這個人來,繼而說出明蘭縣主和碩王有過苟且,並生育了一個男孩兒的事!但她沒想到還是太子時期的顧鼎也參與其中!
「她……明蘭縣主利用皇上威脅王妃?這話從何說起?」於皇後有些不安起來。
太子時期,顧鼎與明蘭縣主看不出有什麼聯繫啊!雖是表兄妹,但明蘭縣主一直是追著碩王跑,跟太子沒有什麼交集!既然如此,明蘭縣主又憑什麼以「太子的命令」去威脅碩王妃?
段玉苒心中冷笑!想不到那個住在陳寺正府上的女人竟然是明蘭縣主!她不是遠嫁了嗎?怎麼會返回京城?還令皇帝想接她入宮?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明蘭縣主去年冬天到王府說了一些令人不恥的話觸怒了臣妾。臣妾怒斥讓其滾出王府,她便說自己這樣做是得了太子的授意。」段玉苒淡聲地道。
於皇后暗暗驚訝,心想難道今聖曾經想搓合碩王與明蘭縣主?算算日子,也許那時候明蘭縣主已經有了身孕!一個是親弟弟、一個是外家表妹,暗中有了首尾,連孩子都懷上了,顧鼎意欲搓合他們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是這樣。」於皇后自己腦補完之後嘆了口氣道,「本來這件事本宮是不願說出來的,但事關皇上在臣民心中的威望與名聲,也關係到碩王與王妃之間的感情,本宮便不得不說了。」
段玉苒越來越聽不懂於皇后說的話!雖然皇帝要接進宮的女人是明蘭縣主,關顧衡和她什麼事?
「聽聞皇上執意要在先帝孝期內將一名女子接入宮中的事後,本宮焦灼不已!皇上剛剛登基,便做出這等令臣子與天下百姓所不能接受的事,實在有辱聖名!」於皇后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道,「為此,本宮暗中也派人去查那女子的來歷與身份。想對其曉以大義,由她勸說皇上莫要做下不可挽回的錯事!」
呵呵,說得真好聽!恐怕是想找到那個女人除掉吧?段玉苒垂著眼帘對於皇后所說的話不予置評!
「誰知道,派去查探的人回來稟報,那名女子竟然是明蘭縣主!真是令本宮吃驚不已!」於皇后說完這話,便去看段玉苒的表情。
段玉苒很配合的回應了一個驚訝的神情,「竟是她?怎麼可能?明蘭縣主去年不是遠嫁了嗎?皇上怎麼會與她……皇後娘娘派去的人可是看準了嗎?」
於皇后的臉色有些不愉!
什麼皇上與明蘭縣主!明明是碩王與明蘭縣主!
「王妃誤會了,其實並非是皇上與明蘭縣主之間有私,而是碩王與明蘭縣主……早有苟且!二人連孩子都生了!本宮派去的人說親眼看到明蘭縣主身邊的人抱來一個嬰孩兒,下人喚那嬰孩兒為「小公子」!」於皇后也不再迂迴的說話,她怕再被碩王妃給帶偏了,索性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明蘭縣主一直傾心於碩王,還曾到碩王府鬧過一次,也許……」
「呵呵!皇後娘娘,請恕臣妾無禮打斷您的猜測。」段玉苒寒下臉冷笑地道,「如果臣妾理解無誤,您的意思是說明蘭縣主與我家王爺有私情,還生了孩子?那盛博侯與盛博侯夫人知道此事會忍下不發聲?去年會不鬧到先帝那裡要個說法?會忍氣吞聲將明蘭縣主遠嫁?人都嫁出去快一年了,到底怎麼回事誰說得清楚?況且……將明蘭縣主接回來、又打算迎入宮中的是皇上,可不是我家王爺!」
聽了於皇后的「猜測」,段玉苒差點兒跳起來破口大罵!要不是還有一些理智壓制住,她恐怕就真的要衝撞和冒犯皇后了!
這對夫妻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的作法真是一模一樣!
也虧了於皇後為了開解自己的心結、替皇帝開脫,竟在查到令皇帝發昏的女子是明蘭縣主后,把所有的事往顧衡的身上推!
這麼漏洞百出的推測,真不知道於皇后是如何說服自己的!
權衡利弊,段玉苒暫且壓下說出皇帝與明蘭縣主曾在先帝萬壽節上發生的醜事的念頭!這件事早晚是要跟於皇后說的,但利劍要用在最後一擊上!所以,她想回王府後與顧衡商議一下再決定!明蘭縣主的出現太突然,不能因此亂了方寸。
於皇后被段玉苒反駁得也惱火了!
「碩王妃說得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曾與明蘭縣主有私情,那孩子也是皇上的血脈?」於皇后氣得臉都綠了!「全京城的人誰不知道明蘭縣主心儀的人是碩王!皇上與碩王之間的兄弟感情一向深厚,此番接明蘭縣主回京、再不顧眾人反對的接入宮中,未嘗不是替碩王遮掩舊丑!本宮是好心好意召你進宮將這些告訴於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還對本宮語氣不善、意欲抹黑皇上!」
段玉苒冷冷地嗤笑一聲,站起身向於皇後行了一禮道:「臣妾突感不適,為免病氣過給皇後娘娘,便告退了。」
「段氏,你!」於皇后氣得拍著鳳椅的扶手站起來,干皺的臉微微扭曲地怒道,「本宮絕對不會讓皇上顧及兄弟情而擔下這種罵名的!若你與碩王明理,便速將此事解決!別拖累了皇上!」
呸!段玉苒在心裡啐了一口於皇后!
難怪在東宮當太子妃的時候就不得太子的喜歡,更令先帝討厭!本以為經歷過一些事情后,於氏能夠看透一些事、想明白一些道理!但牛拉到什麼地方都是牛!蠢貨當了皇后,智商也不會變高!
「皇後娘娘若是能說服皇上那就是最好了。明蘭縣主是皇上派人接回來的,與我們碩王府半點兒關係也沒有!王爺與臣妾明不明理不勞皇後娘娘費心我們的名聲!至於說到拖累皇上……到底誰拖累誰還真是說不準啊!臣妾告退!」
不等於皇后允許,段玉苒直起身子輕哼一聲甩袖離去!
「你……你!放肆!」於皇后氣得雙眼通紅,望著碩王妃昂首離去的背影卻不敢開口命人將其攔下!
「皇後娘娘!」巴嬤嬤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於皇后,緊張地扶著主子坐回鳳椅,「娘娘息怒,小心您自己的身子啊!」
「嬤嬤你……你看碩王妃那副囂張的樣子!」於皇后氣得全身發抖,連聲音也抖地道,「她完全沒將本宮放在眼裡!」
巴嬤嬤也同仇敵愾地罵道:「碩王妃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皇後娘娘明明是想幫她,卻被她這條瘋狗給咬了!她一個親王妃竟敢頂撞您這位大榮的皇后,實在是膽大太大!您找機會得給她一些教訓才是!」
於皇后撫著胸口急喘,咬著牙記下這個仇,也如巴嬤嬤所說那般想找機會教訓段玉苒一番!
「巴嬤嬤,現在明蘭縣主的事怎麼辦?」於皇后又發起愁來,「萬一皇上真的要將她接進宮中,這不明不白的……最主要是皇上為了碩王好,卻背了昏君的黑鍋,實在是得不償失!雖說碩王當年為東宮做了許多,但……」
方才在碩王妃面前逞強,說什麼絕對不會讓皇上擔下罵名!如果她能做得到,還求南陽公主、又把碩王妃召進宮幹什麼?皇帝根本理都不理她啊!
巴嬤嬤見於皇后一臉愁容,便心疼地道:「皇後娘娘,這個時候了您還念及碩王當年對東宮的好作什麼?他是皇上的親弟弟,若是皇上能登基,對他也是有好處的!所以才會在皇上還是太子時多伸援手!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事!」
於皇後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巴嬤嬤說得有道理。
「既然那碩王妃鹹淡不進,又辜負了您一片好意,您也別給她留臉面!」巴嬤嬤咬牙地道,「乾脆趁皇上將人進接宮之前,將這件醜事張揚出去,由碩王府自己解決去!一旦事情宣揚開了,皇上自然也不會再將人接進宮來替碩王掩飾,反而還能被臣民們稱讚為有情義的帝王!」
於皇后怔了怔,看著巴嬤嬤猶豫地道:「這……這可行嗎?明蘭縣主出身於盛博侯府,盛博侯又是承恩公府出來的旁支。若是事情鬧大了,皇上怪罪下來……」
巴嬤嬤陰險的一笑,「皇後娘娘,這件事還需要您親歷親為嗎?隨便找個人出去散播幾句話,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皇上和碩王想查源頭,恐怕也是無從入手!」
於皇后想了想,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這件事,本宮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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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苒氣鼓鼓的回了碩王府,彩虹稟報說三老爺和三太太去忠勇伯府了。
段玉苒猜想應該是為了段玉菱的事。
昨日太醫來過之後,段玉苒命人給堂妹熬了一碗安胎藥,又讓段玉菱歇息了一陣后才派人將其送回齊遠侯府。三太太知道了其中緣由后不住嘆息「造孽」,對段玉菱也是心生同情。今日去忠勇伯府,一是為了探望太夫人老姚氏,二是勸忠勇伯夫人能留下段玉菱的孩子。
對於母親的一片好心,段玉苒也是無法阻止的。況且,若能說服忠勇伯夫人留下段玉菱的孩子,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彩虹,你去二門傳我的話,王爺回府後立即請他到正院來!」段玉苒冷聲地吩咐道。
「是!」彩虹很少見到自家王妃擺出這麼嚴肅冷冽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便緊張起來。
彩虹出去傳達段玉苒的吩咐,雲珠和碧珠服侍著她更衣。
回京后,柳戰很快便請了媒人到王妃面前保媒,得到王妃的答允后很快就將聘禮送了過來!這樣,柳戰與碧珠的親事就算訂了下來。
按著碧珠的意思,她是準備與王爺和王妃守一樣的制,待先帝孝期滿一年後再嫁給柳戰。但段玉苒則覺得碧珠年紀已經不小,應該早點兒成親生子才對!主僕二人商議過後,便決定過了年之後,趁三老爺和三太太還在京城,就把親事辦了!
碧珠的身契早已經還給了她本人,在官府也改了籍。她現在還在段玉苒身邊服侍,月錢也是照舊,但不是賣身的仆婢了,算是雇傭的下人。
換好居家的衣裳后,段玉苒讓乳母將守哥兒抱過來逗弄了一會兒,又詢問了乳母幾句,看守哥兒玩累了才讓乳母將其抱回去睡覺。陪完孩子,她便讓雲珠和碧珠到外面守著,自己則想靜一靜的想事情。
雲珠和碧珠退了出去,段玉苒手裡撫著溫潤的玉如意,腦海里卻全是明蘭縣主和那個孩子的事!
當初太子說明蘭縣主腹中的孩子由他自己解決,顧衡和段玉苒也不願多管閑事,只要明蘭縣主不來煩他們便好!聽於皇后說明蘭縣主回來,還帶了一個嬰孩兒,難道那個孩子並沒有被打掉?
明蘭縣主出嫁也已經快一年,那孩子也不一定是皇上的!只是皇上為什麼要接明蘭縣主回來呢?天下美女無數,出了先帝的孝期后,他想納什麼樣的女人入宮不行,卻非得和大臣們較著勁的要接明蘭縣主進宮?那孩子怎麼辦?若是也接進宮該如何給他身份?盛博侯夫婦可知道這件事?
腦子有些亂,段玉苒想了半天也想不透皇帝到底想幹什麼!而於皇后那個蠢貨說的話,完全不在考慮範圍內!
因為頭一晚沒休息好、今天又早起進宮,段玉苒想著想著便靠在大迎枕上睡著了。中途雲珠進來看了一眼,替她蓋了一條薄被。
顧衡在段玉苒回到王府約一個時辰后才回來,看樣子也是一臉的黑沉!一直等在前面準備傳話的小廝嚇得都不敢上前傳達王妃的話了!而顧衡也不用小廝傳話,進了大門便直奔後院!
「王爺。」雲珠和碧珠在門外看到顧衡穿著官服走進來,連忙服身行禮。
「你們怎麼不在裡面服侍王妃?」顧衡皺眉看著段玉苒信重的兩名大丫鬟。
「回王爺,王妃從宮中出來后就神情不愉,吩咐奴婢等人在外面服侍。」雲珠恭敬地道,「現下王妃正在小憩,奴婢這就進去……」
「不必叫醒她了,讓她多睡會兒。」顧衡阻止雲珠道,「我先回前院書房更衣,王妃醒了之後派人去書房找我!」
「是,王爺。」婢女屈身應道。
轉身往院門口走了兩步,顧衡又停住了!
他皺眉轉身看著雲珠問道:「雲珠,你說王妃從宮中出來后神情不愉?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這個……奴婢不知,王妃並未說。」雲珠垂首道。
外面的對話吵醒了段玉苒,她隱約聽著像顧衡的聲音,便出聲道:「可是王爺回來了?」
不一會兒,婢女打起帘子,顧衡從外面走了進來。
段玉苒坐起身,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裙,「王爺回來了。」
顧衡坐到榻上,看著段玉苒有些疲倦的臉,有些小小的自責。昨晚他是有些折騰得過了,明知道她要進宮,還總是意猶未盡的要個不停。
婢女端上茶水來,段玉苒喝了兩口茶,人也徹底精神了。
「我聽雲珠說,你今天進宮回來后就不太高興,可是皇后說了什麼?」顧衡也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才問道。
提起於皇后,段玉苒就忍不住嘲弄地一笑。
「咱們那位皇後娘娘真是個妙人兒、奇人兒!不寫話本子都屈才了!」
「怎麼回事?」顧衡挑眉問道。
段玉苒望向顧衡道:「王爺可知道皇上準備頂著所有人反對也要接進宮的人是誰?」
「嗯,知道。是明蘭縣主。」顧衡垂下眼帘淡聲地道。
「……」段玉苒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望著顧衡,「你……你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日在御書房裡。」顧衡皺起眉頭,語氣中透著煩躁,「皇上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說了。」
「皇上說什麼了?快說說!」段玉苒急切地問道。
顧衡沉默了一會兒,抬眼看著段玉苒道:「明蘭縣主的落胎和遠嫁不過是皇上策劃的一場戲罷了!盛博侯夫婦被還是太子的今聖說服,決定留下明蘭縣主腹中的孩子,並選了一個盛博侯夫人遠房的侄子當冤大頭,將人迎娶過去。明蘭縣主和那個人雖然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孩子生下來只說是早產也無人懷疑!如今皇上登基,盛博侯便向皇上提起了明蘭縣主和那個孩子的事,皇上才動了將她們母子接回來的想法。」
「果然是這樣!」段玉苒冷笑地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真是不明白你那位兄長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顧衡輕咳了一聲,他無法反駁段玉苒這句話!別說妻子聽了覺得匪夷所思,他在御書房聽到之後都是一臉的無法置信!
「原來那個孩子真的是皇上的。」段玉苒道,「只是皇上又何必急於一時,非要在先帝孝期將人接進宮中呢?莫非是盛博侯的要脅?」
顧衡的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沉聲道:「我覺得奇怪之處也在於此!皇上今日跟我提起此事時,臉上有著不安與急躁,與他所說是盛博侯提起才動這個念頭似乎不符。這背後恐怕還有別的事,只是皇上不願告訴我罷了。」
段玉苒挑眉,嘲諷地道:「皇上現在連王爺都不肯相信了?那今天跟你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顧衡也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段玉苒的問話,而是問她,「皇後娘娘召你進宮說了什麼,倒令你不痛快?」
段玉苒便將於皇后奇葩的猜測告訴了顧衡,「想將屎盆子扣在你的頭上呢!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也虧她想得出來!」
顧衡則是聽得臉色又變得黑沉起來。
「我在想,要不要乾脆將去年萬壽節發生的事告訴皇后算了!」段玉苒忿然地道。
「告訴她也好。」顧衡陰沉地道,「不然這個黑鍋恐怕我還真得背上了!」
「什麼?」段玉苒聞言驚得跳下榻來,「難道皇上今天叫你去御書房也是讓你背黑鍋?」
顧衡陰惻地道:「皇上說,明蘭縣主換個身份進宮成為妃嬪,只要深居後宮不在人前露面,便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那個孩子卻不能跟著一起進宮,因為不好安排身份。但皇家血脈不能流落在外,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收養這個孩子……」
「我真是擦他個……」段玉苒氣昏了頭想罵句粗話,但話到嘴邊才想到皇帝和顧衡是一個爹娘!「真是插他個爛桔花啊!妥妥的昏君!他腦子是不是讓開水燙過,腦漿子糊住了!這種噁心的事也做得出來!這種人當皇……嗚嗚……」
段玉苒胸中的憤怒滿脹,破口大罵皇帝!顧衡趕緊起身捂住她的嘴!
「心裡罵就行了,小心隔牆有耳。」顧衡淡淡地低聲道,「別說你想罵,我也是想罵!但當下最要緊的卻是想辦法將這件事解決了!」
段玉苒氣得直翻眼睛,但也不得不認同顧衡說的對!
見段玉苒不再嗚嗚亂叫,顧衡收了手將她抱在懷裡,感覺到妻子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心疼的撫著她的後背安撫。
「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受其擺布!」顧衡陰沉地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皇兄不能稱帝,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現在他當了皇上,我與你暫時便是安全的。可若是他繼續這麼糊塗下去,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段玉苒氣得心臟都疼!在顧衡的懷裡安靜了一會兒才感覺好些。
「不能置之不理?他現在是皇帝,一句話就能殺了你!」段玉苒沒好氣地道。
顧衡輕輕推開段玉苒笑道:「這你便放心吧,本王什麼時候任人擺布過?」
段玉苒看著顧衡自信的笑容,嘆了口氣又窩回他的胸口忿忿地道:「解決完這件事,我們真的就離開京城吧。離得遠了清靜!」
「好。」顧衡認真地應道。
夫妻二人重新坐回去,低聲商議著如何處理這件事,直到掌燈該用晚膳之時才制定好計劃!
擺晚膳時,段玉苒才想到去忠勇伯府的父母,詢問婢女后才得知,忠勇伯府派人來告知,三老爺夫婦今日歇在伯府了。
「對了,我大伯可將東西上交給了皇上?」段玉苒想到自己好久沒關心忠勇伯府的事了,便順口問了顧衡一句。
顧衡將擦過手的帕子遞給婢女,淡笑地道:「忠勇伯倒是將先帝命他查辦幾名官員時收集到的證據上交給了皇上,只不過還是不大捨得放下手中的權力。」
段玉苒也擦過手,整理了裙擺后皺眉問道:「那會不會有什麼事?」
「應該不會。」顧衡道,「此時忠勇伯有權力在手更好,倒是能令我們剛才商議的計策得以更好的實施!皇上多少也會忌憚些你娘家的勢力。」
碩王妃可是忠勇伯府出來的,想欺負她認下一個別人的殲生子,也得看她和背後的家族勢同不同意!
段玉苒心中輕嘆,想不到自己還真有用到忠勇伯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