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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死鬼背鍋

  第82章:死鬼背鍋

  傍晚時分段秋柏回來了,他整個人看著有些失魂落魄,衣服上也沾滿了塵土,手裏拽著一縷布條,那布條是來自東子的衣服,上麵還沾有斑斑血跡。


  他已經知道東子死了,結果不言而喻,我們誰也沒說話,怕氣氛邊得越加沉重。


  晚飯是段久青和傻子燒的,段久青給我科普了一下,這裏的人日常飲食都是以酸、辣、甜等食品為主,按季節備有酸菜、糟辣子、醃魚、醃肉、等,這個季節能吃的東西就比較豐盛了,今晚燒了鮮魚煮酸湯,還有上山采摘的叫‘龍爪菜’的野菜等,都是當地人愛吃的。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聞到鮮魚酸湯的味道,我頓時食指大動,唾液也開始分泌。


  一上桌子我就忍不住開始狼吞虎咽,我一口食物還沒來得及吞下去,老爺子突然伸手猛拍我的背,我硬生生把嘴裏的食兒都給吐出來了,有點怪惡心的……


  傻子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段秋柏解釋道:“應該是……你身體現在狀況不好,適合喝清粥,這些食物吃了對你沒好處。”


  我……


  我真想對老爺子說,咱們下回有話好好說,不要直接上手,我真的遭不住……


  老爺子家的小孫女來了個神助攻,噠噠噠的跑到廚房端了一小鍋清粥來,都不知道啥時候熬的。我坐在飯桌上看著他們大魚大肉,而我隻能喝著毫無味道的粥,頓時沒有胃口了。


  段秋柏沒怎麽吃東西,看得出來他在為東子的事情難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覺得他挺討厭的,後來發現他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有點目中無人,倒是對自己朋友也挺重情義的。


  對於東子的事情我不發表任何感慨,反正人是我殺的,懶得馬後炮,連內疚我都懶得,反正已經做了。


  吃過飯之後段秋柏就坐在門檻邊望著遠處的山,是東子死的方向。那些山裏野物多,狼什麽的不少,東子的屍體肯定早就沒了。


  夜裏的苗寨很美,家家燈火通明,我坐在了段秋柏身邊:“心裏難過就說出來唄,這時候沒必要要麵子了……”


  段秋柏露出了一抹苦笑,把那塊被血染紅的布條放進了胸口的衣服兜裏:“沒什麽可說的,東子不會那麽傻,自己跌下山崖,我不相信是意外,我遲早會弄清楚他是怎麽死的,或者……被誰殺死的……”


  我裝作不解:“其實你沒必要這麽固執,我這幾天人都是渾渾噩噩的,沒準兒東子也跟我一樣生病了,狀態不好,晚上起夜的時候失足了呢?咱們一行五個人,難不成還有誰跟東子過不去?你覺得誰會殺他?他這人也沒跟誰有仇吧?”


  他眼神很堅定:“我沒說是自己人幹的,而且東子身體素質比你好得多,不可能生病,別忘了我們是因為什麽而來,那個偷走屍王心的家夥,他在暗處,我懷疑是他。”


  我沒想到讓死鬼幫我背了鍋,不知道這是好是壞,這無疑更加堅定了段秋柏找到屍王心的決心。他說屍王心就在苗寨,那麽死鬼也在麽?那離碰麵也不遠了……


  過了一會兒段秋柏起身往外麵走去,我問道:“你去哪兒?”


  他頭也沒回的說道:“去四處走走,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地貌。”


  我反正現在閑著沒事,索性跟了上去:“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他淡淡的說道:“隨便你,反正我沒工夫照看你,我沒有你的傻子和段久青那麽體貼。”


  我死乞白賴的跟著他:“什麽叫我的傻子和段久青啊?這麽說起來你也算我的咯?說起來你還是第一個跟我一起洗澡的呢。”


  他神色怪誕的看了我一眼,我笑:“好了,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每個人的人生都有無盡的苦難和折磨,隻要生命還在延續,就不會結束。有時候死亡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他腳步微微頓了頓:“你才多大年紀?談及死亡的時候,竟然表現得毫無畏懼,是該說你無知,還是……過早的明白了一些不該明白的東西?”


  我依舊保持著微笑:“你覺得我小時候經曆的少嗎?一樣的死裏逃生,活到這麽大真不容易呢。死亡這東西吧,一旦經曆過了,還真的沒什麽好怕的了。”


  他跟我的觀點不同:“不,一般人越經曆生死越怕死,每一次的僥幸存活都伴隨著對死亡的恐懼。”


  我隨口問道:“這麽說來你也怕死咯?你身上那麽多陳年舊傷,很多次都麵臨死亡吧?”


  他不置可否,把話題轉移到了我身上:“你小時候的事情老祖宗不讓多問,我很好奇你到底經曆過什麽。”


  我跟他打馬虎眼兒:“沒什麽好說的,既然我奶奶都不讓多問,我哪裏還敢說啊?現在的生活挺不錯的,過去的就別提了,沒什麽好處呢。”


  迎麵走來了兩個苗族姑娘,她們的服飾都很有特色,頭上和手腕上都掛滿了銀飾,衣服上繡著花鳥魚蟲。看見我們,她們很熱情又略微有些嬌羞的朝我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等人走了,我用肩膀撞了撞段秋柏:“怎麽樣?”


  他跟我裝正經:“什麽怎麽樣?”


  我壞笑:“那兩個苗族姑娘啊,我看著挺不錯的,你這個正常男人就沒動心嗎?”


  他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就當我喜歡男人吧……現在哪裏來那麽多心思,話說你不是不喜歡女人麽?幹嘛眼睛還盯著人家姑娘看?”


  看來他心情稍微好點了:“我是幫你看的啊,怕你沒心思看。”


  他沒說話,我們一起在苗寨的小路上穿梭,走了好一段兒路他突然說道:“東子跟了我十年了……”


  我側過頭看著他,這時候不適合說話,隻適合聽。


  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隻知道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啞:“人生哪有那麽多十年?我不過想見他最後一麵……至少讓我弄清楚他怎麽死的。”


  我低頭問道:“知道了又怎樣?報仇嗎?”


  他語調驟然變冷:“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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