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所有的後果都是你親手造成的(一更)
118:所有的後果都是你親手造成的(一更) 翟世軒曾想過有一天會和沈終禎結婚。
只是卻未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突然,而她的離開又會是那麼的決絕。
沈終禎不見了,徹底的消失在了翟世軒的世界中。
不管他動用了多大的人力,物力,也找不到她,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董事長,姜小姐想要見您。」
站在玻璃窗前的翟世軒垂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在聽見秘書的話時,他淡聲回答:「讓她進來。」
「是,董事長。」
在秘書離開后一會兒,辦公室內的門再次被打開,偌大的辦公室內響起的高跟鞋聲略顯突兀。
姜雨傾走到了翟世軒的身側,與他並肩俯視著窗外的景色,59樓的高度大可將大半座城市盡收在眼中,樓下來往的車輛和人群渺小如螞蟻。
「世軒,恭喜你。」
姜雨傾側過身,凝視著翟世軒精緻的側臉,她的眼中綻開流光飛舞的色彩,看向翟世軒的眼神越發的溫潤柔和。
翟世軒的一雙眼依舊注視著窗外的某個角落,恍若沒聽見姜雨傾的話般,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止到姜雨傾的臉上閃現處一抹尷尬,他才淡淡的睨了姜雨傾一眼,「恭喜什麼?」
姜雨傾似乎早已對他冷淡的態度習以為常,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絲毫不受他的態度所影響,溫聲道:「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為阿姨報仇。」
末了,又補充道:「也恭喜你終於離婚了!」
身側的女人臉上的笑容俏皮靈動,溫婉可人,可是翟世軒莫名的覺得這個他認識了十幾年的女人,陌生的可怕。
他的目光漸漸的從姜雨傾笑盈盈的臉上,轉移到了她垂在一側纖細白凈的左手手指上。
他輕輕的抬起眼皮,冷冽的目光直視著姜雨傾如清雪般明亮的眼眸,開口問道:「戒指呢?」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讓姜雨傾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瓦解,而後乾澀不已。
「世軒…」她低喃了一聲,望向翟世軒的眼神中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汽,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生不舍。
翟世軒絲毫不被她的模樣打動,清冽的聲音越發的冰冷,「雨傾,我給過你機會了。」
她姜雨傾深知翟世軒的話,他的確給了她機會,並且是兩次。
第一次是在沈終禎落水的時候,那件事雖然是溫芷玥為主謀,可是她在其中也起了不少煽風點火的作用。
那會兒翟世軒只讓人毀了溫芷玥交往多年的對象林雯昕,卻是沒有懲罰她。
第二次是盛夏妍對他下藥的時候,那會兒她親眼看著盛夏妍的舉動卻沒有阻止,心中反而有點雀躍。
事後翟世軒向美國的警方舉報盛夏妍曾在多年前肇事逃逸,事後以性為交易,買通了當時處理案件的一位警官。
盛夏妍被annjo辭退,並且被送入了監獄,被判了60年有期徒刑,而那位警官因為濫用職權被判了25年有期徒刑。
那一次,翟世軒也沒有懲罰她。
姜雨傾的虛榮心是在什麼時候膨脹的?大概是在翟世軒兩次沒有和她計較,並且明知有危險,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將她從翟家兩位叔叔手中救出時吧。
她想,過去與翟世軒一起戀愛了這麼多年,他心中是有自己的,以至於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前來救自己。
故而當虛榮心膨脹時,她心中想要沈終禎與翟世軒離婚的慾望更加強烈了,畢竟翟夫人是原本屬於自己的位子!
她特地讓人打造了一顆與翟家祖傳婚戒相似的戒指,戴在手上想要去沈終禎的病房內打擊她,甚至可以說逼迫她和翟世軒離婚。
然而最後她卻敗的一踏塗地,沈終禎那女人狂妄異常,絲毫不受她的影響,並且能毫不留情面的戳破她的目的,激怒她,讓她失控的幾乎有了要毀掉沈終禎的心。
好在,在董事會結束之後,沈終禎與翟世軒離婚了,並且選擇了離開。
只是姜雨傾等了許多天,也沒有等來翟世軒,所以她才按耐不住,主動的來找他。
姜雨傾抬起頭時,對上了翟世軒一雙銳利如刀刃,凜冽如寒風的眼眸,她知道……他生氣了!
以她對翟世軒的了解,只有此刻服軟才能更容易的得到他的原諒。
「世軒,對不起。」
翟世軒不再去看姜雨傾,將目光轉向了窗外,低聲道:「雨傾,我確實變了,可你又何嘗不是呢?」
姜雨傾不止一次兩次的說他變了,可是當翟世軒認真的打量身邊的女人時,發現比自己變的更讓人感到陌生的是她。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才會不惜使用手段將你從沈終禎的身邊奪回。
我做錯了嗎?我們相戀了那麼久,只差一步就能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是你為什麼要改變主意!為什麼要娶沈終禎!為什麼要喜歡上她!」
說到底,她還是嫉妒沈終禎得到了翟世軒的青睞,以及得到了翟家夫人的榮耀光環。
同樣的話題,姜雨傾已經和翟世軒爭執了許多次,她似乎一次又一次的忘記,當初將翟世軒推開的是自己!
而翟世軒已經不願再繼續與她爭吵著同一個話題,他低聲道:「走吧,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議。」
在聽到他驅趕的話時,姜雨傾終是忍不住的奔潰,失聲痛哭。
翟世軒冷靜的站在她的身側,周身散著不怒而威的華貴氣質,他臉上的神情清冷而又孤傲,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浮冰碎雪的寒意。
現在的他與姜雨傾印象中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截然不同,從前若是她流淚,他會心疼的將他攬入懷中,溫柔的擦掉他臉上的淚水,細聲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然而現在,他只是安靜的立著,絲毫不為所動。
姜雨傾哭了許久,才哽咽著嗓音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裡比不上沈終禎!」
陽光透過玻璃窗映照在了姜雨傾的身上,她像是一個狼狽的小丑突然的被暴露在了華麗的燈光下,落魄不堪,沒有一點美感可言。
「是你親手造成這一切的。」
翟世軒的聲音輕飄如微風,簡單的話語卻像是狂風般捲起了姜雨傾心中所有的委屈。
而後便聽見他繼續說道:「終禎她很好,到底哪裡比你好,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很好。」
提到沈終禎時,他的聲音突然的就放柔放緩,眼眸中也不自覺的繾腃著似水的溫情。
「雨傾,你不應該愚蠢的去刺激終禎的。所以,所有的後果都是你親手造成的。」
姜雨傾因為翟世軒的話,哭的不能自己。
翟世軒的秘書前來敲門,提醒他會議將要開始,請他前往會議室去。
翟世軒點了點頭,轉身大步的離去,甚至沒有看姜雨傾一眼。
然而,到一周后姜雨傾才知道,翟世軒所說的後果,遠遠比她想象的要殘忍。
溫茹公司被捲入了一場極為重大的刑事案中,嚴重影響了公司的運作以及名聲,以往所有來往的公司都對溫茹避而遠之。
在公司瀕臨倒閉破產時,一位來自美國的富豪向溫芷玥提出邀請,說將會拯救溫茹公司,但是前提條件是要將姜雨傾嫁給他做第三任妻子。
那位美國富豪比姜雨傾大出了整整十五歲,曾有過兩段婚姻,但都因為他的惡劣性格而導致前兩任妻子與他離婚。
姜雨傾是寧死不從嫁給這位比她大十五歲的男人,為了溫茹公司的未來,溫芷玥只好狠下心向她下秘葯,將她送到了那位富豪的床上。
自和那位富豪發生關係后,他就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姜雨傾,以防她逃跑,而兩人結婚便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在一周后,這位富豪帶著姜雨傾回了美國。
翟世軒計謀多年,為的是要為自己的母親報仇,親手毀了兩位叔叔。
翟家的兩位叔叔在綁架了姜雨傾后,被警察逮捕送入監獄中。
翟三叔在被關的一個月後『自殺』了,自殺的原因無人知曉,警察通知他的現任妻子來收屍時,他的妻子卻早已捲走他所有的錢逃跑了。
而翟二叔則被關在了一個獨立的小房間內,每天都會有看守人進入他的房間,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他的女兒車禍時的場景,以及他的妻子因為瘋癲而被送入瘋人院的影片。
女兒和妻子絕望又無助的模樣,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翟二叔的心智。
他曾想過像翟二叔一樣自殺,可是卻沒有得逞,他被鞭打了一頓后被換到了另一個狹小的獨立房間中。
房間內除了一扇小小的窗戶,一張床,以及一個馬桶別無他物。
翟二叔每天對著小小的窗戶發獃,細細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他想,翟世軒成功的做到讓他生不如死了。
***
冬去春來。
春日的陽光沒有嚴冬的冷淡,也沒有夏日的灼熱,有的只是絲絲縷縷撩人心窩的溫暖。
翟世軒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著窗外的景色,今天的天空格外晴朗,湛藍的天幕中幾朵奇形怪狀的白雲隨風輕輕的浮遊著,偶爾有幾隻小鳥結伴的從天幕中撲騰飛過。
外人眼中的翟世軒儼然是個十分成功的佼佼者,短短兩年的時間內,他收穫了許多的成功,為翟躍賺取了許多的財富。
可是,在外人看不見的角落,他的內心深處卻是一片荒涼,空虛的讓他自己都恐懼。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這大抵是因為他在追求功名成就的時候,遺失了更重要的東西吧。
這是沈終禎離去的第三個春天,過去的兩年時間裡他一直都在找她,可是卻沒有絲毫結果。
她沒有聯繫沈父沈宗越,也沒有聯繫表妹夏筱童,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他私下也曾找了很多偵探社尋找沈終禎的消息,有人告訴他沈終禎出國了,也有人告訴他沈終禎已經離開人世了。
種種的負面消息卻沒有讓他打消繼續尋找沈終禎的念頭。
他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若是她還活著,他會不顧任何代價將她帶回來,用餘生的時間照顧她保護她寵她。
若是她……不幸的去世了,他會帶回她的骨灰,將她葬在翟家的墓園中,以他翟世軒夫人的名義。
窗外輕柔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在了他的臉上,他突然想起曾經有個女人一臉愜意的對他說,
「這世上最愜意的事莫過於……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思念的人恰巧就在身旁。」
在沈終禎離去的這些時間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
可是,終禎……你到底在哪裡?
叩叩叩。
翟世軒的耳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而後秘書白逸鵬便轉動了門把推門而入,對著背對著自己站的翟世軒微微彎腰行禮。
「董事長,於豐公司副總的秘書贈送了一盒手工蔓越莓餅乾,與一盒巧克力慕斯蛋糕來。」
話音落下后,他變自覺的將手中的禮袋放在了辦公室的茶几上。
翟世軒點了點頭后,緩緩的轉過身睨了眼茶几上的禮袋,眼中流動著淡淡的微光。
見狀,白逸鵬忍不住的開口道:「董事長,要不退回去吧。」我牙齒現在還疼著呢。
眾所周知,翟躍集團董事長喜愛甜點,討好他最好的禮品不是美女,不是美酒,也不是豪車,名畫。只需要一份美味的甜點!
故而許多試圖討好翟躍集團的總裁們,收羅了各國各色的甜點送給翟世軒。
白逸鵬每天都會替翟世軒收到許多許多份的甜點,而翟世軒對於其他禮物會拒絕,對甜點卻是照單全收。
每次收到后他總是打開,小嘗了一口,不滿意,然後將剩下的送給白逸鵬,以及其他兩位秘書。
現在三人是看見甜點就頭痛,卻也不知道董事長到底是抽了什麼風,明明想要收甜點的是他,嘗了一口就送給秘書或者扔掉的也是他。
「收著。」翟世軒淡淡的回了一句后,便邁步走到了茶几前,坐在了沙發上,伸手從禮袋中取出了蔓越莓餅乾的盒子。
餅乾的盒子設計很是精緻美觀,翟世軒打開盒子后便取出了一片餅乾,送入嘴中。
以白逸鵬對翟世軒的了解,在嘗完后他就會順手將餅乾遞給自己,然後繼續嘗慕斯蛋糕,再嘗后他又會順手將蛋糕也遞給自己。
然而,不同以往……翟世軒在嘗完第一片餅乾后,並沒有將盒子遞給白逸鵬,而是伸出取出了第二片。
從白逸鵬的角度,分明看見了翟世軒如畫的眉目間有一絲鬆動,就好像凝凍許久的冰山被一束突如其來的熾熱陽光照耀,然後一點點的融化著。
翟世軒將餅乾盒重新放回茶几上,動作有些著急的從禮袋中取出了巧克力慕斯蛋糕,而後拆開了慕斯蛋糕的盒子。
他從禮袋中取出了一次性的甜點叉,輕輕的叉了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
頓時空中蔓延開了濃郁卻又不讓人感到膩煩的巧克力味,甜美微苦的巧克力味在口腔中蔓延開。
翟世軒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中,突然的撩起了一陣溫和的春風,他驀地看向白逸鵬,命令道:「立刻聯繫於封副總。」
白逸鵬離開斂起臉上詫異的神情,而後恭敬的點了點頭,「是,董事長。」
在白逸鵬聯繫了於封的副總裁后,從那得知甜點是他的太太去旅遊的時候在一個路過的小鎮,和岩鎮中買的。
白逸鵬將於封副總的話轉告給翟世軒后,翟世軒便吩咐白逸鵬訂下最早飛往j市的機票,兩人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去和岩鎮。
「董事長,這……今天接下來的行程該怎麼辦?」
「取消,若是有重要會議讓副董事長參加。」
白逸鵬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對上翟世軒堅定的眼神時,所有的話都吞入了腹中,他低眉恭順的回道:「是,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