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思各異
並非什麽秘密的事情,很快就在宮中就傳開了,此刻的木子晴正坐在紅木製的雕花椅子上,微合著眼眸,任由身後的裏挑小心翼翼梳理著這一頭漆黑而秀麗的長發。
裏泮盡可能的將重點講給木子晴聽,末了道:“現在韓妃還躺在床榻上不知死活。”
沒有任何的情緒,不想阻礙木子晴最為基本的判斷。
“活該。”輕啟朱唇,木子晴似是看熱鬧那般淡淡而言,並沒有幾分的興趣。微抬眼眸,詢問道:“皇上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長而精致的指甲上塗有鮮紅的豆蔻,那是鳳仙花的顏色,留在了那裏,靜靜的放在大腿上,隔著一層柔軟而舒適的料子。
“並沒有,不知道這件事情皇上是否知曉。”微微的搖了搖頭,裏泮如實說道,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擔心軒轅寒突然間的插手,會讓她們措手不及。
輕應了一聲,木子晴眼眸裏劃過一抹別樣的色彩。
“娘娘,韓妃會好嗎?”回到冷宮之中,憐珠弱弱的開口詢問道,語氣裏浮現著一股擔憂。
韓杏大約是這後宮之中她所接觸的、沒有那麽討厭的一位娘娘。
或許是那情景同病相憐的緣故。
整日病殃殃的,又不受寵,即便所在的不是冷宮,也與冷宮差不了多少。
銳利的眼眸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憐珠的異樣,然而風若兮並沒有多問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冷笑道:“沒有人會主動的自掘墳墓。”
是了,她所言還是沒錯的,不管是囂張跋扈的柳鈺娟,還是逢場作戲的薑婕妤,都不會。
“現在我們該怎麽做?”張淑儀心裏頗有幾分的擔憂,臉色很是難看,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眸光一緊,看向鎮定自若的薑婕妤與強迫自己平靜的柳鈺娟。
雙手不安的絞在一起,就連語氣都夾雜著幾分顫抖,語速極快,生怕自己會被牽連而遭遇什麽不測。
風若兮的提醒猶在耳旁回蕩,她想要的,不是這樣。
心裏麵的慌亂難以平複,就連掩飾也很難掩飾的住,隱隱之間的泄露,反而更加的不知所措。
柳鈺娟責備的瞥了張淑儀一眼,不屑道:“慌什麽,韓杏這不是還沒死嗎?而且她也不會死,要是都像你這麽膽小,往後還怎麽活下去。”
就算是她有幾分的慌亂,也會很好的掩飾起來,不會輕而易舉的就讓別人一眼看穿什麽,對她不利。
同樣她在意的,是韓杏會不會活下來這一個問題。
不得不顧及到韓杏原本身子就虛弱,誰知道她會不會承受不住。
最淡定的,自然是要數薑婕妤了,悠然自得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裏麵是剛沏好的大紅袍,溫潤的紅茶。
淺飲劃過喉嚨,唇齒之間留下淡然的清香,微微眨了眨眼眸,很明顯她對於這樣的茶水還是很滿意的。
還有品茶的時間與心情,可見薑婕妤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
平靜的將茶杯放回原位,杯底與木桌觸碰之間,發出細微的聲響,緩緩道:“韓妃本來就身子弱,一時間經不住風寒什麽的也是常有的事,或許是病情惡化,又吃了什麽相衝的東西,無憑無據,怎麽又會和我們有關?”
你們的腦子呢?忍住了自己的衝動才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寬慰著她們,其實薑婕妤真的懶得和她們廢話太多,怎麽一個個的都被風若兮牽著鼻子走。
就因為皎月求她們,韓杏昨個兒和她們在一起,就能夠斷定什麽證據不足的事情嗎?輕哼了一聲,微寒的眼眸裏浮現出幾分玩味與不屑來。
稍微長點腦子就不會如此的心虛與害怕,真不知道這麽多年她們都是怎麽過來的,明明耍盡心機和手段,偏偏還能夠裝作沒事人一樣。
現在倒好,稍微一下打壓就承受不住了,有夠脆弱。
“是啊,本宮怎麽沒想到。”一語驚醒夢中人就是如此了,瞬間的恍然大悟,柳鈺娟心裏那抹慌亂消失掉了,是自己心裏有鬼,又對風若兮的反常感覺到奇怪與畏懼,所以才一時疏忽,也是正常的事
輕微的懊惱,若是自己早該想通這一點,就不會任由風若兮對自己那樣的威脅,而自己卻沉默的,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迷迷糊糊的張淑儀大概也能夠明白幾分,胡亂的點著頭,對薑婕妤很是敬佩,能夠想到她們所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夠厲害。
接著,柳鈺娟再度開口詢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雖然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但明顯的薑婕妤能夠做出更好的決定來,是自己所不能夠及的。
即便是有些不願,卻必須這樣去做。
“先給她解藥,然後走一步看一步,皇後奈何不了我們,皇上不會聽信她的一麵之詞,我們有三個人。”篤定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薑婕妤的語氣裏帶有一抹輕笑,腦海裏浮現出軒轅寒厭惡風若兮的畫麵,就足夠她欣喜了。
憑什麽一個無用又令人厭惡的女子,占著皇後的位置不罷手。
後宮佳麗三千人,哪個不想坐上那個位置,簡直玩笑。
隨後三個人合計了一番,又串通了一下口供,以免有什麽缺漏之處對她們不利,那可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清輝蒼茫的月色籠罩著凡塵世間,一切景象清幽且靜謐,有幾分滲人的意味。
庭院裏的鮮紅色薔薇,在這個時節是綻放的最美的,也是生命即將凋零的時刻,獨一無二的存在。
悄然綻放,以最美的姿態,在這夜色與月色之中,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清晨,憐珠瞬間就被這樣的景色給吸引住了,忍不住的讚歎,更多的則是驚豔,匪夷所思的存在。
然而風若兮對這樣的事物並沒有太大的感觸,卻在憐珠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下,無奈的插了一朵在梳好的發髻上,給略施粉黛的她,增添了豔麗的色彩。
“果然最適合娘娘了。”眼眸一亮,憐珠伸手撫摸著這朵開的正盛的紅色薔薇,讚歎道,欣喜浮現在她臉龐,渾然不覺。
眼眸裏都藏匿著小心翼翼的歡心,最近自家主子的狀態好了不少,不管從哪方麵而言,無疑她是喜歡的。
隻要風若兮別再像從前那樣的唯唯諾諾,任由人欺負也忍氣吞聲就好。
如同秋水般波瀾不驚卻散發著輕微寒意的眼眸,注視著銅鏡中的自己,風若兮細細端詳著這副皮囊,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貌美如花。
應該是個紅顏禍水的性質,卻沒有那個性子,空有一副好皮囊,當真是可惜了。
“韓妃臥病在床生死難測,皇後倒是有興致在這裏照鏡子。”不屑的話語夾雜著幾抹漠然,突然出現的軒轅寒獨自一人依靠在敞開的門楣處,輕蔑的眸光從坐在梳妝台前的風若兮身上一閃而過。
雙臂抱在胸前,明黃色的龍袍頗有幾分顯眼,冷漠的容顏上沒有其他的情緒,反倒像是一種指責。
聞言的風若兮輕微一愣,能夠從銅鏡之中模糊的看到軒轅寒的身影,和緩的站起身來,俯一俯身子行了個禮,“皇上哥哥,韓妃妹妹的生死,與臣妾照不照鏡子沒有半分的關係。”
略有幾分譏誚,輕垂著眼瞼,不卑不亢。
默默謹記著不能夠讓軒轅寒發現自己的異樣,所以她在努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性子。
鬼知道為什麽軒轅寒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的出現,神出鬼沒的,她不是沒有注意到,隻是白日裏,就算有什麽人過來也是不足為奇,不需要時時刻刻的警惕。
她所言的倒是事實,如果不是她正巧路過,還不知道韓妃會是什麽樣,倒是軒轅寒先來自己這裏興師問罪,還不知道柳鈺娟她們三個人又是怎麽樣串通一氣。
其實也無妨,終究成不了什麽氣候,至少在她麵前。
不經意的目光瞥到那朵紅色薔薇時,軒轅寒有著片刻的失神,僅僅一秒,便迅速的回過神來,眼眸裏多了一抹不可置信。
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自己一直所厭惡的風若兮時,神情又恢複到了常態,懨懨道:“關於韓妃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越來越過於奇怪,軒轅寒很確定並不是自己多想了,可就是說不上來,這種違和的感覺,似乎越來越濃重。
“與臣妾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皇上哥哥想要聽臣妾說什麽?”輕微的眨了眨眼眸,一臉無辜的模樣,風若兮反問道,然而雲淡風輕的模樣再度開口道:“不過是臣妾做主請了太醫來給韓妃妹妹診斷,有什麽不對嗎?是違背了……”
意識到自己似乎自己所言的有些多了,掃了一眼憐珠,那丫頭的臉色簡直是生無可戀。
風若兮縮了縮脖子,暗自懊悔著,本來自己也不想的,可是看到軒轅寒這一副什麽都是自己的錯,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而且她所言的也是事實好不,真想徒手直接撕開那些人虛假的麵目,看看底下究竟是什麽。
“嗯?”軒轅寒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