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輕微教訓
“哦?”從容鎮定的風若兮唇角上揚,勾勒出一道淺淡的弧度,柳眉輕挑,波瀾不驚的眼眸斜睨著在場的所有人,輕問道:“怎麽個冤枉法,說來聽聽。”
不急不躁,原本就是來看熱鬧的,也該是讓她們這些目中無人的家夥們,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前要有個顧及。
皇後掌管六宮,這一點風若兮還是知道的,又怎麽容許小貓小狗都騎到她脖子上來撒野。
小懲大誡什麽的,總會有點作用的,或者是殺雞儆猴。
無論怎麽樣,左右她隻是路過。
雲淡風輕的模樣,目光落在了張淑儀身上,如同側耳恭聽。
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張淑儀愣了愣,尤其是風若兮看自己的目光,總是讓她渾身覺得不自在,深邃且看不透,隱隱之中透露著一股可怕。
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清晰的則是這種壓迫感,揮之不去。
輕咳了一聲,故意將頭轉到一旁,避開了這樣的目光,好沒理氣道:“娘娘不都已經聽到了,難不成娘娘以為是我們合夥連起來欺負這個賤蹄子,降低自己的身份不成?臣妾可沒這個功夫。”
涼涼的話語裏多了一抹譏誚與淩厲,冰冷且厭惡的目光根根的瞥了一眼半倒在地上的皎月。
本來應該是出好戲的,卻硬生生的被呆在冷宮裏的皇後給攪和進來,還不知道計劃會不會成功,張淑儀心裏略有幾分的顧慮。
自然,有顧慮與猶豫的何止她一個人。
“是啊,皇後娘娘您也看到了,這婢女分明是韓妃故意教唆來找我們幾個姐妹的麻煩。”薑婕妤和婉的緩緩開口,頗有幾分的委屈,略微停頓了幾秒,繼續道:“昨個兒眾姐妹聚一起聊天,與韓妃發生了口角,本以為姐妹之間,這點小事何須計較,可是韓妃她……唉,終歸是咱們不該找樂趣。”
沉重的歎了一口氣,低垂下眼眸,似是惋惜且無奈的模樣。
眼眸裏迅速劃過一絲狠辣,她的計劃,怎麽能輕易任由別人來攪亂,即便是皇後娘娘又如何,還不是一個不受寵並且被遺忘的女子。
能夠一舉除掉韓杏,又可以將責任推卸的一幹二淨,難得的好機會,卻偏偏如此的不順。
薑婕妤的心裏對風若兮對厭惡又多了幾分,礙眼的人,終究是讓人愈發的討厭。
柳鈺娟真心覺得這個薑婕妤有兩下子,一套一套的,若是自己應付起來,還是相當的棘手,所以隻能夠暫時穩住她,最好能夠壓製。
畢竟這樣的女子在她身邊出謀劃策,也是好的。
隻是她沒有猜到,薑婕妤真正的用意,所以才會有所放鬆,畢竟她不是一個人。
她們三個人,還怕對付不了一個皇後麽?
聞言的風若兮隻是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眸光看了薑婕妤一眼,而後吩咐憐珠道:“速請太醫前來,不能有半分懈怠。”
憐珠剛一轉身,柳鈺娟皺了皺眉頭,明顯的緊張與著急,忙開口道:“這樣做怕是有些不妥吧?”
她在擔心,擔心太醫查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那可不僅僅隻是功虧一簣如此的簡單。
“有什麽不妥,本宮的吩咐,你們誰敢不從?”直截了當的開口道,語氣裏的嚴厲與尖銳是不能夠忽略的,風若兮自然知道這其中有鬼,所以對柳鈺娟的表現與態度絲毫不在意。
能夠有她們三個出現在這裏一唱一和,和編故事一樣,恐怕編故事的都沒有她們這樣配合的好,還需要其他什麽來證明麽?
略微停頓了一下步伐的憐珠加快了步子,發紅的眼眶,不過是同情那樣可憐而又衷心護主的皎月,一如從前的自己。
好在值得慶幸的是,她家主子,終於覺醒了。
隻是那些辛酸的記憶,突如其來,揮之不去。
“多謝皇後娘娘,多謝皇後娘娘。”直起身的皎月一直在向風若兮磕頭,哽咽的聲音滿是語無倫次,卻是很感謝她。
如果不是風若兮,別說主子怎麽樣,恐怕自己先連這條命都保不住的。
並不是專程為了什麽,隻是那日的事情,風若兮覺得這個婢女似乎還不錯,更何況,這本來就是自己應該去管的,以一個皇後的身份。
淡淡道:“行了,起來吧。”她需要的,可不是這些,對她而言一點用都沒有的事情。
沒有阻止的能力,柳鈺娟暗自咒罵著,到底風若兮身處那個位置,是她所遙不可及的,再不受寵,終是個皇後,在那鳳位之上,她們隻能夠遠遠觀望的位置。
張淑儀與薑婕妤默不作聲,氣氛瞬間陷入了有些尷尬的局麵。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可見她們忽略了最為重要的,就是皇後風若兮。
不一會兒,憐珠便請來了太醫院的太醫,果真不敢有分毫的懈怠,而是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皎月匆匆忙忙的將太醫領入了韓杏的宮中,此刻的韓杏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蓋著明黃色的錦被,原本蒼白的臉頰,變的更加柔弱與無力。
半睜著眼眸,艱難而又微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會香消玉殞。
兩行清淚順著皎月的眼眶流出,站在床邊,焦急的等待著太醫的診斷,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難以掩飾的緊張。
風若兮打量著這個所謂的韓妃究竟是何模樣,一夕之間突然變的這樣,確實是挺可悲的一件事,人心叵測。
然而柳鈺娟、張淑儀與薑婕妤三個人站在離床畔很遠的地方,漫不經心的瞥向躺在床上的人,眼眸裏滿是不屑,露出厭惡的情緒來,生怕自己沾染上什麽晦氣。
她們對無關緊要的人命,向來是不在意的。
直到太醫拔出插在韓杏頭上的銀針時,這才轉過身來看向風若兮,寥寥道:“回稟皇後娘娘,韓妃娘娘乃是中毒所致,因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現在隻能夠盡最大的努力,聽天由命。”
不悲不喜的語氣,宮中死於非命的人,他見的太多太多,不足為奇。
隻是令他疑惑的則是這個皇後,不過現在分明不是時間。
“中毒,什麽毒?”皺了皺眉頭,風若兮細細的思量著,皎月確實有提過下藥,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以柳鈺娟囂張跋扈的性子,做出這樣事情來,不足為奇。
“還不確定,需要時間來斷定。”頗有幾分的為難,太醫推辭道。
緩緩地點了點頭,風若兮有幾分同情韓杏,被人算計的差點連命都保不住,當真是可憐。
“韓妃就由你來負責,務必盡最大的努力。”
能做的,自己也做了,即便和自己無關,在人命關天的事情上,風若兮還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認定是自己的義務,那就是了。
又交代了皎月幾句,走至柳鈺娟三人麵前,停頓了一下腳步,平靜道:“你們過來。”
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相互間張望了一眼的三個人跟了上去,就算是心虛,她們也是不怕身處於皇後之位的風若兮。
倘若事情當真鬧大了傳到軒轅寒的耳朵裏,吃虧的,可不一定隻是她們三個,而風若兮也不一定就會安然無恙。
柳鈺娟想要報仇,不僅僅是那幾個巴掌,還有喪失的軒轅寒對自己的興趣與寵愛。
一想到這個,她就恨的牙癢癢,想要全部都在風若兮身上報複回來。
隻可惜她一開始就錯了,卻依舊渾然不覺。
凝頓腳步在庭院裏,暖陽的光輝灑在風若兮身上,舒服且愜意,轉瞬即逝。
“韓妃為什麽會這樣,你們心裏比本宮清楚,韓妃若是有什麽不測,這件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裏,定然會徹查,韓妃的娘家肯定是要有一個交待,你們誰都別想脫離幹係。”
淡淡的吐露著,風若兮懶得看她們三個,輕微揚起下巴,眯著眼睛看向淺藍色的天空,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稍稍停頓片刻,再度開口道:“要怎麽做,不用本宮說,你們都應該明白,眼下最要緊的是韓妃平安無事。”
隻有如此,其他的事情才能夠繼續下去。
否則她們三個串聯起來,顛倒黑白,反正軒轅寒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而自己已經陷入這件事情之中,哪裏是那麽輕而易舉就能夠脫身的。
不等她們的回答與態度,風若兮就離開了,本來自己應該是來熟悉路線,以備自己往後的計劃,而事情卻在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而展開。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蹙眉而視著柳鈺娟,張淑儀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詢問著,“皇後所言的不錯,而且皇後好像已經認定了我們。”
沒有分毫的害怕,隻是有一定的顧慮,畢竟事情牽連的不僅僅是她們自己,還有整個家族的榮辱,與她們都脫離不了幹係。
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柳鈺娟懨懨道:“至少皇後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韓杏現在還不能死。”
一開始的目的隻是為了給韓杏一個教訓,好讓她和自己一起,而不是傷害她的性命。
責備的眸光看向薑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