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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缺口的糖

  “堯哥哥,蓮兒隻是想到了過去,才會如此的難過,堯哥哥不必為蓮兒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縱然口中所言如此,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好起來。


  本以為遠離了這裏,去遙遠且如同牢籠一般的九重宮闕就能夠阻止自己。確實是阻止掉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回想過去。


  然而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逃離九重宮闕,重新回到了這裏,又無法阻止與控製自己,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是想要活在過去。


  明明知道那些是無法再回來的。


  可是隻有在這裏,自己才能夠放肆自己的情緒,不需要壓抑。


  “蓮兒,你且聽我說,不能夠總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看著你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可我幫不了你,以後的路還很長。”


  略微思量的慕堯靜靜的注視著木蓮,心疼的口吻寥寥而言。


  “你現在可以繼續回想過去,但我希望明天之後,你可以控製自己,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承擔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明白嗎?”


  他不願強迫木蓮,所期望的是她自己能夠明白,那要比自己逼迫好許多。


  否則,自己能夠逼她一次二次,還能夠這麽一直逼下去麽?顯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亦是最好的辦法。


  “嗯。”木蓮拿過慕堯手中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梨膏糖,目不轉睛,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再打擾她的慕堯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陪伴些她,手裏握著的是另一根梨膏糖。


  暮色渲染天空,吞噬掉原本的色彩,一點點的侵蝕與霸占。


  軒轅羽匆忙的換上衣服,奉旨入宮,亦是自己該主動而來。


  剛剛回到京城的他路過茶樓,不經意抬眸的目光落在了風若兮額頭間的那點鮮紅欲滴的朱砂痣,心有所動,便不顧一切的走了進去。


  待風若兮離開後,自己才回到王府,留接到這樣的旨意,無從拒絕,索性坦蕩的大方。


  “臣弟參見皇上,延誤歸期,是臣弟的錯,還請皇上恕。”沒有一絲的慌亂,反而是無盡的從容,軒轅羽頗有幾分的恭敬。


  自己能夠遊曆四方自然是要感謝軒轅寒對自己的放縱,同時他知道軒轅寒巴不得自己遠離朝政,這樣能夠省一份心思。


  正好也隨了自己的心意。


  “三弟一路顛簸勞苦,不曾休息便立刻進宮,實在是辛苦,坐,延誤歸期又不是你的錯,何罪之有。”看似溫和的軒轅寒輕微的點了點頭,他對軒轅羽還是比較滿意的,自己不會有什麽太過的想法。


  畢竟他認為自己還是了解軒轅羽的,所以可以不用擔心,輕微的提防還是有點為好,也是為了突發情況而著想。


  “三弟定是去了不少地方,且講給朕聽,朕每日呆在養心殿裏,都要發黴了。”難得開玩笑的口吻,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眸平靜的注視著軒轅羽,軒轅寒淡淡的開口,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能夠打發時間乏味與枯燥的辦法。


  正好自己亦是想要知道一切其他的狀況。


  沒有拒絕的軒轅羽再度開始滔滔不絕而言,隻是沒有在與風若兮那般的豪爽與無所顧忌,反而需要先在腦海裏過一遍是不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才能夠所言出來。


  相對的減少了一些內容,依舊繪聲繪色。


  待話音落下後,軒轅寒頗有幾分的羨慕,倘若自己沒有權力在手,大約也會如此吧。不過他還是希望自己所擁有的是權力。


  而不是什麽看似的所謂的自由。


  生在帝王家,哪裏是有什麽事情是容易的。


  “看來三弟確實是辛苦了,不過能夠盡興也是好事,朕隻是想要見你看你是否安好,途中的病好了也不可大意,小心為好。”淡然的提醒著,不經意的話語,軒轅寒眸光轉移到了一旁,四處流連著。


  趁著這樣的機會整理著自己腦海裏頗有幾分淩亂的思緒,不斷的控製著自己。


  看似的關心,實而覺得理所應當。


  “皇上說笑了,三弟遊玩算不得辛苦,倒是皇上無時無刻都在為黎民百姓擔憂,才是真的辛苦,臣弟愧不敢當。”輕微的一愣,軒轅羽有條有理的反駁著,想要盡快結束這樣的狀態。


  每每與軒轅寒如此交談時,隱隱間總會感覺到一種不自在的蔓延,顯然他並不喜歡如此,卻依舊是要麵對的。


  又隨意了扯了幾句毫不相幹的話語,軒轅羽找了一個自己要去給太後請安的借口而離開了養心殿,外麵的天色逐漸漆黑下來。


  從未想過時間竟然過得如此之快,有些措手不及。


  對於九重宮闕這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裏總是能夠泛起輕微的思緒來。


  夜色當空,皓月清輝明亮,呆在自己房間裏坐不住的風愈凱透過窗戶便能夠看到外麵的景色,沉穩著自己的心緒許久,離開了葳蕤燈火的房間。


  “兮兒安歇了麽?”直徑來到了風若兮房間門外,輕扣著緊閉著的門楣,風愈凱輕微提高自己的分貝詢問著。


  興致勃勃的與憐珠整理自己買回來的物品,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略有幾分不解,吩咐憐珠去開門,風愈凱從容的走了進來。


  看著稍有幾分淩亂的房間,失笑的搖了搖頭,注意到了風若兮不悅的目光,意識到自己失禮的風愈凱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憐珠你先下去吧。”隨意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憐珠,淡然的吩咐著。他與自家妹妹之間的聊天,自然是不希望還有別人在場。


  聽從的憐珠不忘看向風若兮,得到同意之後才走了出去,不忘關上房間門。


  “這麽晚了,大哥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波瀾不驚的注視著頗有幾分奇怪的風愈凱,自門外遇到時,她就篤定一定是有什麽困擾風愈凱的事情,使的他為難才會如此。


  而現在同樣不會是無緣無故。


  默默的收拾著自己手頭的物品,耐著性子不急不躁,她可以給風愈凱自己決定要不要告訴她的時間,她不著急。


  哥哥對自己那麽好,自己都是知道的,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忘記。


  “兮兒,有件事情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你原本是想要自己解決的吧,無論如何,我尊重你的意思。”鄭重其事的看著風若兮,風愈凱的眼眸裏隱隱浮現幾抹天真,算是一種保證。


  猶豫不決良久,不斷的用風若兮已經在長大的事情來提醒自己,縱然她在自己眼裏依舊是個小姑娘。


  “大哥想要說什麽,但說無妨,怎麽突然這樣嚴肅。”不明所以的風若兮一臉茫然,似乎有那麽幾分的重要性,心忽然一沉。


  靜靜的等候著即將從風愈凱薄薄的嘴唇中吐露出來的話語。


  “寥落穀追殺你的人,我懷疑是宮中的。首先,那人用的是官銀。其次,能夠畫下你當日男兒的穿著打扮,以及行程,定是能夠長時間接觸你的。不過具體是誰,還沒有什麽眉目。”


  終究還是將這樣的話語講給了風若兮聽,當風愈凱看到官銀的那一眼,便知道了宮中有人想要害她。


  到底是誰這樣歹毒,若是他能夠知道,不管是誰,也一樣要叫那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聽著這樣的一番話,風若兮在腦海裏仔細的分析著,自己身邊的人,她可以排除憐珠與木蓮。


  憐珠是自己身邊的人,而慕堯幫了自己,便不會是木蓮所謂,更何況她們之間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綰淑儀不會不顧病重的韓妃而那樣對自己,至於其他人,忽而眼眸一亮,腦海裏隱隱欲現著什麽。


  注視著風若兮逐漸凝重的神色,風愈凱皺了皺眉,連忙詢問道:“兮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回過神來的風若兮平靜的搖了搖頭,對於不確定的事情還是謹慎為好。


  抱著這樣的念頭開口道:“還未有什麽,待兮兒想到了,定然會告訴大哥。已經這麽晚了,大哥早些安歇吧,這個給你。”


  拿過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塞入了風愈凱的手中,自己特意為他所挑選的。


  緊握著盒子,風愈凱眼眸裏染上了暖色,溫和一笑。


  剛離開後,風沐馨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風愈凱麵前,悄然無息,清輝的月色落在她的身上,映的紅衣頗有幾分的寂寥。


  “大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關於兮兒的,不然也不會背著我私下找兮兒。”直截了當的下定了結論,風沐馨漆黑的眼眸裏似水無痕,平靜的注視著他,饒有幾分的詭異。


  全然習慣了的風愈凱絲毫不感覺到詫異,同時他知曉自己隱瞞不了風沐馨多久,畢竟她那麽聰慧與敏感,總會發覺的。


  甚至還比自己所預料的早一些。


  點了點頭的風愈凱同意了,毫無保留的將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遍給她聽,不讓她知道隻怕是她會更加的胡思亂想與擔憂。


  末了,不忘叮囑她道:“馨兒,兮兒瞞著我們是不想我們為她擔憂,所以你不要在她麵前提及,要裝作不知道。”


  答應了的風沐馨臉色異常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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