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緒轉變
認真的想了幾秒的木蓮腦海裏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來,略有幾分欣喜的看著慕堯道:“堯哥哥,再過一個村莊有一個寒山寺,聽說在那裏許下心願會很靈,蓮兒想去那裏看看。”
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心裏卻劃過幾分的苦澀。
她能夠感受到慕堯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用心良苦,隻是想讓自己忘卻過往的傷痛罷了,想讓自己不要那麽沉重的背負所有。
她都能夠明白,所以她盡可能壓抑住自己的悲傷與難過,漸漸恢複到平常那般模樣去對慕堯,好讓慕堯能夠放心。
難得他們有機會拋下一切來散心,又怎能輕易辜負。
可是有些存在的傷痛,是注定無法被湮滅。然而那些對於現在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則是眼下該怎麽辦。
自詡已經不再是小孩子的木蓮,也曾想過這些問題。隻是想歸想,終究還是不明所以,隻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從出生起,就背負著旁人所不知曉的宿命,努力的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好好的存活著,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畏天命。
嬌弱瘦小的身體裏,藏著一顆堅韌的心。
“好,就依你所言。”慕堯悠哉悠哉的繼續喝著杯中的酒,忽然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雙臂靠在桌子的邊緣,一本正經的注視著木蓮,“我問你,你為何還要再回宮中。蓮兒,你是怎麽樣的,我不會不知道,誰也不能夠勉強你,待在你不願意呆的地方。”
波瀾不驚的語氣裏逐漸變得冰冷,銳利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淩厲,慕堯自己所言的話語,是一定可以做到的。
自己隻有這麽一個師妹,定然是要鼎力相護,不害怕得罪任何人,哪怕是九重宮闕之內的人,亦然在所不惜。
意識到慕堯是真的認真起來的時候,木蓮心裏一愣,立刻安慰道:“堯哥哥莫要心急,蓮兒有自己未完成事情。堯哥哥放心,不會有人能夠對付的了蓮兒。況且……”
故意將話音拉得很長,原本急促的語氣也逐漸和緩下來,淡然一笑道:“有堯哥哥在,蓮兒就是安全的。”
含笑的眼眸誠懇的看著慕堯,的的確確是木蓮真心實意的話語,心中的那份信任與依附,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平靜下來的慕堯眨了眨眼眸輕應著,暗自歎了一口氣,眼下的時局越發複雜,是自己所不能夠理解的。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才會如此,著實讓他有所困擾。
更何況自己一聲不吭的就直截了當拉著木蓮出來,也不知道軒轅菱與風愈凱是否會有什麽要事找自己。
轉眸一想,無論如何,做出來的決定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亦是不能夠後悔。
哪怕有天大的事情,總有人要去解決,不會差自己一個。
並非自我安慰,而是事實。
“娘娘,燕窩燉好了,多少吃一點吧。都已經好幾日了,娘娘總是消沉著很少用些什麽,再這樣繼續下去,身體會熬不住的。”
白瓷的湯盅裏盛著剛燉好的燕窩被裏泮端在手裏,柔聲的權威著木子晴,頗有幾分的憂心,以及於心不忍。
她自然是知曉原因的根本在哪裏,可是無能為力的事情,便隻能夠另尋他法。
然而無論如何,身子總是最為重要的。
躺在床榻的上的木子晴沒有什麽精神,就連容顏仿佛是一夕之間蒼老了幾分,蒼白的臉色,提不起的精神,足矣證明她不再是尋常的那個木子晴。
至少這個時候的她不是。
懨懨的靠著床頭,頗有幾分的煩躁不安,厭惡的瞥了一眼裏泮手中的湯盅,轉過頭去,低聲道:“拿走,本宮不需要。”
似是沒有什麽精神的樣子,連本該嚴厲的話語裏,也沒有什麽過於波動的情緒。
“想本宮昔日恩寵隆盛,這宮中的妃嬪哪個見了本宮不得是畏聲畏色,就連皇後都不如本宮。”
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原本提起倔強的口吻又軟了幾分,哀聲歎息道:“可現在呢?皇上連見本宮都不見,本宮早已不如從前。”
不知名的液體潤濕了眼眸,木子晴不肯承認自己隻是因為在韓杏這件事上沒有做好才會被軒轅寒冷落。
明明從前時,哪怕自己做錯了事情,他也不會對自己有所責備,甚至漠然不見。
可現在呢?一切大不如從前,她要怎麽樣來接受這樣的現實。
低沉的空氣中安靜了良久,裏泮這才開口勸慰道:“娘娘莫要這樣想,皇上不來後宮隻是因為國事繁忙。就算現在娘娘所承受的恩寵不如從前,哪也比其他妃嬪好的太多。奴婢聽聞,就連永寧宮皇上都很少去。”
畢竟軒轅寒又不是單單不來木子晴這裏,哪有那麽多杞人憂天的事情來擾亂自己。
盡可能柔和的語氣,生怕木子晴會拿自己來撒氣。就算木子晴真的那麽做了,裏泮也不會埋怨她,因為自己是木子晴的婢女。
既然奉木子晴為主,全心全意,絕無怨言。
“嗬,國事繁忙?”木子晴冷笑了一聲輕聲反問著,扯了扯自嘲的嘴角,眼眸裏浮現出輕蔑的情緒來,冷冷道:“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根本不想見我。”
眼眶裏溫熱的淚水緩緩流落出來,劃過木子晴的臉頰,留下淺淺的印記。
篤定於這樣的念頭,心如絞痛。
一時之間,裏泮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繼續勸慰下去,未曾想過會如此複雜。
“娘娘息怒,娘娘可以主動去養心殿看望皇上,皇上不會對娘娘視而不見。”
裏泮想木子晴提議著,現如今隻能夠搏一搏了。隻要能夠見到軒轅寒,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就算是見不到,軒轅寒總會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有所不同的,
所以她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無論如何,都是要自己先自己先出手,自己自己所喜歡的被旁人占據。
眼下的情況不正是如此。
皺著眉頭的木子晴未曾鬆懈,對於裏泮所言的並非一字一句全然記下,而是知曉她的意思。
這種事情木子晴又怎麽可能會沒有做過,可是軒轅寒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是捉摸不透,總是那般的冷漠,叫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感覺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總是做了的,為什麽所發生的一切與自己所想的不同呢?
“行了,你你下去吧。”
良久,木子晴隨意的揮了揮自己衣袖,還是自己再好好想想為好,她知道自己最近這樣消沉是不對。
可自己又能夠怎麽樣呢?除了折騰自己,又能夠做什麽。
而她心裏明白,之所以她會這樣是根本沒有遇到可以稱之為對手的女子,難免會有所鬆懈。
卻不能夠一直這樣下去,總是要恢複到從前。
隻是並非是現在。
“皇上,一切正常,並未有任何不妥之處。”奉命而返的未羽如實的回答著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這是他應盡的職責。
該做自己事情的人都已經去做了,而他所需要做的不過是監視著他們,用來消除軒轅寒那顆多疑的心。
恭恭敬敬的態度不敢有一絲的冒犯,軒轅寒什麽樣的性子,自己再為清楚不過,自然不敢冒然的徇私舞弊。
何況自己與那些人沒有絲毫的交情。
滿臉剛毅與決然的軒轅寒正在披閱著絲毫沒有減少的奏章,以及依舊亂七八糟幾乎要成為一團的事情,可大可小。
按耐住自己的焦慮與心急,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處理政事,波瀾不驚。
似是聽到了又似沒聽到一般的隨意點了點頭,軒轅寒的眼眸裏劃過一抹捉摸不透的情緒來,恍惚隻是錯覺。
放下手中的奏章,軒轅寒抬眸看向未羽,淡然道:“皇後什麽時候回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詢問,反倒是讓未羽給愣住了,眨動著眼眸不明所以,這種事情自己為什麽會知道?
然而認定軒轅寒沒有錯的未羽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主動請罪道:“皇上息怒,是屬下的疏忽,屬下即可去查。”
從未聽到軒轅寒會在意風若兮歸期的這種事情,甚至未羽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絲毫沒有動怒的軒轅寒平靜地搖了搖頭,寥寥道:“不必了,朕隻是隨口問問。”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風若兮的容顏時,就直截了當的詢問了,想來風若兮已經離開那麽久了,竟沒有一點主動想要回來的意思麽。
點了點頭未羽不敢再多問,便從容的退下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勾了勾唇角的軒轅寒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看剛才扔下一半的奏章,隻是已經沒有那份心思了。
微妙的情緒變化,不明所以。
現在的他越來越不喜歡事多,就連木子晴那邊的人來稟告木子晴連續有一段時日未能好好用膳,請求他去見木子晴一麵。
左右見一麵沒什麽是不可以的,可是連自己都主動不願意進食,豈非是自己看一眼就能夠好的,
所以軒轅寒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