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欺辱不再
“姐姐是否也會有同大哥一樣的疑問，那為何姐姐從來都不說呢？”平靜而來到風沐馨房間裏的風若兮簡單的敘述了方才與風愈凱對話的內容，波瀾不驚的模樣滿是淡然。
靈動的眼眸狐疑的凝視著手執書卷微微發愣的風沐馨，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眨動，不明所以。
稍稍停頓幾秒，風若兮兀自再度而言道：“是兮兒不好，讓大哥與姐姐如此為兮兒擔憂。”
微微下垂眼瞼，風若兮抿著雙唇，頗有幾分的落寞與悲傷。
她融合著原宿主的情感，自然是能夠切身的體會那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似暖陽融化了玄冰，留下一汪淺淺的水灘，逐漸的被蒸發掉了。
低了低自己執著書卷的手，風沐馨如畫的眉目之間浮現一抹淡淡的憂慮，隨即將書卷放置在了桌子上，沉穩著情緒，微微的歎息。
心中感慨萬千，可獨獨又什麽都不能夠做，唯有隱忍著，畢竟自己怎麽說也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縱然如此，曾經堅定下來的念頭，由始至終的都會存在著，誰都不要妄想越過自己去傷害風若兮。
不過風沐馨大概是能夠理解風愈凱的，畢竟他們兄妹對於風若兮的心都是一樣的。正因為如此，她並沒有對風愈凱的行為有半分的埋怨。
腦海裏仔仔細細的回想著風若兮方才告知給自己的對話，食指與中指不自覺的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認真的思慮著。
良久，風沐馨憐愛的注視著風若兮，緩緩開口而言道：“兮兒，我不肯問是擔心會戳中你的心事，會讓你難過。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想要的，隻是你能夠安好。”
極其認真的一雙清澈的眸光在風若兮身上來回打量著，這是她的妹妹，是與她血脈相連之人。她們的身體裏，留著一樣溫熱的血液。
總是在刻意的回避著風若兮在九重宮闕裏所過的日子，貪戀的想著隻要風若兮能夠在將軍府安好似從前那般，開開心心的，也就是了。
卻不曾想會有這樣的變故，大概遲早都是要將話說來的。
“姐姐也說了，是兮兒自己的選擇，所以這是從決定的那一刻起，心裏已然明了可能會經曆什麽。兮兒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會後悔，亦不會害怕。”
心裏那股固執油然而生時，風若兮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如此熟悉的感覺，甚至腦海裏還閃現過似曾相識畫麵。
清晰而又模糊，揮之不去，亦觸摸不到。
不知不覺，風若兮的右手按在了左胸口處心髒的位置，緩緩閉上了眼睛，似是在感受身體中突然產生的某種共鳴。
輕微顫抖著的身子，複雜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來，頗有幾分的哀怨與淒涼。
一廂情願換得香消玉殞，甚是可憐。
哪怕麵對這樣的事實，心裏的那份執念，竟沒有絲毫的改變。
輕微的錯愕與驚訝呈現在突然睜開的眼眸中，風若兮頗有幾分的無辜與不解，迅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兮兒，你不必如此固執。姐姐並不是要阻止你什麽，姐姐隻是不想看到你受苦。”
不想看到你受苦而已。
鼻子一酸的風若兮轉過頭老向一旁，門外的景象自然而然映入她的眼眸，而她的眸光裏空洞的什麽都看不到。
收斂好情緒的她淺淺一笑，雲淡風輕的模樣，似水般平靜的無波無瀾，和婉道：“過去的已經都過去了，從今往後，兮兒不會再任由別人欺辱，姐姐放心吧。怎麽說，兮兒也是一國之母。”
調皮的眨了眨眼眸，房間裏原本壓抑的氣氛在一瞬間變得輕鬆，似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平靜。
饒有自信的對上風沐馨凝視自己的眼神，回應給她一份理所應當的安心。
現在的她與從前大不相同，又怎會去過從前那種任由別人欺辱，以至於病重都不會有人在意，才有了她的機會。
她要從那些人身上加倍討回來，天道有輪回。清澈的眼眸裏一點點被篤定自信的神色所填滿時，便再也不一樣了。
自知話已經說的夠多的風沐馨微微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應理所應當的到目前為止，至於往後還會有什麽，那就是以後的了。
尚未發生過的事情，誰又能夠知曉。
風若兮真的是長大了，如此迅速的蛻變，依舊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風沐馨和緩著自己的心緒，淡然道：“兮兒，大半個月過去了，你要何時回宮中？”
她有些擔憂，擔憂風若兮有什麽隱瞞著不肯告訴她的事情。
不是不想風若兮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隻是……
那種無法表明清楚的感覺一直都存在她的心裏，久久揮之不去。
提到這個事情時，風若兮明顯的愣了一下，仔仔細細的想了一番，誠實的搖了搖頭，“兮兒也不知，這種事情無需在意，左右都是皇上允許兮兒回來的，他都不急，我們急什麽。”
無奈的聳了聳自己的肩膀，那種是非之地，自己遠離其實也未嚐不可。隻是終究都是要麵對的，不必急於一時。
“也是。”輕應了一聲，風沐馨執起茶杯淺飲著溫潤的茶水，清香在口中逐漸的蔓延開來，夾雜著一分苦澀之意。
沐浴好的慕堯換上一件泛有青色的白衣。兀自走到廚房裏做了幾道簡單的小菜，端至桌子上時，木蓮緩步順著樓梯走下來。
濃鬱的香味撲鼻時，隨即便感到饑腸轆轆的木蓮，立刻滿心歡喜的坐在桌前，在得到慕堯的準許之後，提起筷子便絲毫不客氣的開動了。
失笑著搖了搖頭的慕堯夾起一塊肉放在木蓮麵前的碗裏，忍不住的打趣道：“慢一點，沒有人和你搶，當心噎著。”
然而木蓮並沒有空搭理他，自己忙著吃都來不及呢。在慕堯麵前，自己不用顧及形象，也無需故作矜持什麽的，填飽肚子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安穩且溫和的氣息在他們兩人之間逐漸的蔓延開來。
“有勞將這盅湯呈給皇上，今天突變，皇上一心忙於國家大事，定隻是敷衍著用一些，當心傷了身子。”
柳鈺娟親自燉了補湯而來，並沒有向木子晴那般嚷嚷的要見軒轅寒，而是托付給宮人，仔細的叮囑著。
同時悄悄的從袖口種掏出一錠銀子來，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偷偷塞給宮人，好叫他能夠替自己做事。
掂了掂分量的宮人立刻眉開眼笑的接下了柳鈺娟遞給自己的食盒，諂媚道：“娘娘放心吧，奴會呈給皇上的，保管叫皇上喝了它，娘娘就等奴婢的好消息吧。”
眉飛色舞的打包票，還沒有什麽是他辦不成事。
隻是送個湯就能夠有這麽多銀子，又怎麽可能會不欣喜。
柳鈺娟輕應了一聲，看著宮人進入養心殿的身影，輕哼了一聲。倒不是自己在乎這些錢財，而是她想到那日木子晴在這裏受屈的事情，實實在在的可笑。
自己才不能步她後塵成為別人的笑柄。想來木子晴是恃寵而驕慣了，所以才會那般的無理取鬧，以為不會受到軒轅寒的責備。
結果呢？還不是自討苦吃，真是可笑又可悲。
伸手揉了揉眉心的軒轅寒感覺到了有幾分的疲憊，眸光從奏章上移開，淺淺的閉目養神。
總是覺得亂糟糟的，似乎是哪裏不對勁，少了點什麽，卻又偏偏說不上來，不由自主的煩躁著。
偌大的養心殿裏，隻有自己一個人，所以還是能夠控製一點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和緩下來。
“皇上，您都一直沒好好吃什麽，這是柳妃娘娘方才送來的補湯，這麽冷的天氣，柳妃娘娘擔心皇上的龍體。”宮人和緩的開口而言，同時打開了食盒，端出湯盅，掀開蓋子直接倒入了空碗裏。
溫熱的湯還冒著白霧，香味逐漸的蔓延著。
本來並不打算飲用的軒轅寒被這樣的香味所吸引，便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宮人不急不慢的將湯碗遞到了軒轅寒麵前，“皇上請用。”
執起勺子的軒轅寒舀了一勺送至嘴邊，優雅的飲用著，很尋常的味道，沒有什麽值得回味的地方，最難得的在於它的溫熱。
寥寥的飲用了兩口，軒轅寒便沒有了食欲，擺了擺手，示意宮人收拾著。
走出來的宮人頗有幾分無奈將剩餘的東西遞還給了柳鈺娟。
沒有感覺到減輕分量的柳鈺娟疑惑的看著宮人，頗有一絲惱怒道：“不是你說皇上定會喝了它麽？”
原本她還抱著一點希望，可是這樣，她又能夠怎麽辦，略有幾分的失望與絕望。
無奈的宮人連忙勸慰道：“娘娘你別心急啊，皇上用了一點，好像沒什麽胃口，便不再用了。”
頗有幾分為難的模樣，本來他是很有把握的，軒轅寒也的確有想要飲用的意思，如此一來，恐怕就隻是湯是否好喝的問題了。
軒轅寒用膳一向很挑剔的，尋常之物根本去不了他的眼。
聽到這般言語的柳鈺娟才算安心一點，最起碼喝了一兩口也要比沒喝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