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守護依舊
傲然且篤定的話語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風愈凱臉龐的倔強不容忽略。
他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從風沐馨出生的那一刻,到風若兮出生的那一刻,這樣的想法他從未改變過。
經曆過見死不救的他,無法再去斷送自己親人,無法再棄她們為不顧。
親眼目睹著那場熊熊烈火燃燒殆盡,風愈凱便在心裏立下了誓言,自己一定要變的強大,能夠親手為自己的妹妹撐起一片天空。
他是做到了,但並非所有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心意進行下去的。
直到風若兮堅持要嫁給軒轅寒的時候,風愈凱腦子裏一直以來緊繃著的那根弦,在無法承受他的絕望而斷掉了。
無法阻止的事,還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能力。
所以在風若兮出嫁的當天,風愈凱做了一個隻告訴了風沐馨的決定,要加大培養自己的勢力,以便隨時能夠起兵而反,為的隻是不讓風若兮受委屈。
榮華富貴錦繡江山在他眼中都隻是浮雲,他想要的,隻是這一世親人的安穩無憂。看似簡單的心意卻無法簡單的達成,隻因他生在宦官世家,無法擁有一介布衣的平穩。
注定要承受的,終究是躲不過。
嚐過失去的苦楚,便不想要嚐試第二遍。
“大哥,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兮兒她定然也不願改變。你想要給兮兒的生活,怎麽就不過問兮兒想不想要。”
稍稍提高自己的分貝,向來被稱為冷美人的風沐馨竟在這一刻雙眼通紅,情緒略有幾分的失控。
她也不想這樣,然而這個時候的她是真的控製不了。
哪怕有些話不曾說出口,風沐馨亦是能夠明白與理解風愈凱心中的那份痛苦與折磨。而她幫不了他。
愣了愣的風愈凱張了張口,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出來,而是站起身來走到風沐馨麵前,將她擁入自己的懷中,微微閉上了眼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僵硬了一下身子的風沐馨瞬間放鬆了下來,任由風愈凱這般抱著自己。她知道的,風愈凱看似強大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異常脆弱的心,是他所不願意麵對的過往。
“若依姐姐救救秋兒吧,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連幾天,冬雪依舊看不到秋兒有明確的好轉,偶爾是會醒來,卻是模模糊糊,嘴裏不清不楚的在喊著什麽,一會兒就又昏了過去,反複如此。
而且她要侍奉風載笑,不能夠一直呆在秋兒身邊,隻能得空照顧她,堅持給秋兒喂那些一喝就會吐出來的湯藥。
期間也曾找過大夫,大夫不耐煩的三言兩語便打發了她。她也曾向風載笑提過,而風載笑則是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在風載笑眼裏看來,秋兒是在偷懶,哪裏會病的這般嚴重。
所以謹慎思量良久的冬雪著實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夠來求若依。她知道的,若依一直侍奉在風沐馨身旁,岐黃之術還是東一些的。
正在抽查藥材質量的若依疑惑的看了一眼前來的人,是風載笑院子裏的婢女冬雪,停下來手中的動作,淡淡道:“說吧,什麽事。”
而後便異常平靜的聽著冬雪敘述的事情的經過。眨了眨眼眸的若依考慮到前段時間所發生的祁玟的事情,權衡之下,她還是答應去看一眼。
畢竟人命關天。
心裏總算能夠鬆一口氣的冬雪迫不及待的就領著若依往風載笑的院子去了。
兩人剛踏入院子,正對上坐在庭院椅子上的風載笑,滿是不悅的注視著她們,眼眸裏盡是陰沉。
“若依見過二小姐。”不動聲色的若依平靜自若的俯身行禮著,雖然她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但遇事沉著還是需要的。
“小姐怎麽出來了,庭院裏涼,快回屋吧。”略有幾分心虛的冬雪硬著頭皮靠近著風載笑,努力在臉龐扯出一個笑意,可僵硬的總是無法做好。
冷哼了一聲的風載笑輕蔑的瞥了若依一眼,“呦,這不是大姐身邊的婢女麽,不好好服侍大姐,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興師問罪的口吻。
方才冬雪找理由出去,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特意在庭院裏等候,還真是讓她給等到了,不愧她受著冷風。
不等若依開口,冬雪便搶先道:“小姐,是奴婢去請若依姐姐來看秋兒的,秋兒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徹底清醒了,再這樣下去,奴婢擔心……”
哽咽的話語裏夾雜著幾分的顫抖,沒有說要的語句清楚的表達了意思,正是因為擔憂才不得不這樣做。
頂著明知會惹怒風載笑的危險,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生命流逝。
“夠了,我院子裏的事還輪不到別人來插手,若依你且回去,我就當你今日未來過這裏。”陰沉又增加幾分時,風載笑是真的動怒了,但她清楚若依是風沐馨的人,自己是惹不起的。
硬是壓抑著自己的脾氣,以免自己做出什麽無法挽回之事。
“嗯。”若依輕應了一聲便直截了當的離開了,沒有任何的停頓。風載笑都不願意看到自己,自己又何必在乎什麽所謂的人命關天。
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風載笑再是庶女終究還是主子,要清楚於自己的職責才是至關緊要。
眼睜睜看著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冬雪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不能夠違背風載笑的命令,卻又無法眼睜睜的棄秋兒於不顧。
仿佛在絕望之中掙紮,逐漸的沉淪。
止不住的淚水不斷的落下,迷茫而又無助。
“太後莫要生氣,郡主這樣做亦是情有可原。”告訴太後事情的結果之後,偌竹盡可能的寬慰著太後。
她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一味的逼迫是沒有用的。
心死如灰的太後雖然沒有泛起什麽波瀾,可她心裏還是有些難受,木蓮為何非要如此忤逆自己,難道聽一次自己的話都這麽難麽?
“都是寒兒自作主張的允許木蓮出宮,否則怎麽會有這種事情。”
早已無法顯露出慈眉善目的臉龐滿是責備與憂慮。
依舊擔心著自己所不願意麵對的那個結果,期望著千萬不要是那樣。
若是軒轅寒沒有直接讓木蓮出宮,就好了。
可太後知道,軒轅寒和木蓮是同一戰線的,自己又能夠阻止多少,又能夠用盡多少法子。
現在的木蓮孤身一人,自己沒有可以要挾她的籌碼,倘若真的是拿木蓮自己的性命去要挾她,隻會適得其反。
並且自己對於木蓮而言,並不重要。
突然間有些可笑與可悲。
明明自己初見木蓮之時,那樣的乖巧與聽話。自己在相國寺為國祈福之時,陪在自己身邊的木蓮依舊懂事乖巧。
以至於讓自己有一種能夠掌控她的錯覺。
當自己真的這樣做了的時候,才發現並非自己所預料那般。
“太後,這件事情怨不得皇上,郡主寫了字條是給太後的。”反複思量了許久,偌竹還是決定將從宮人手裏接過的發燙的紙條拿給太後看。
自己的隱瞞或許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還是實事求是胃好。
點了點頭的太後算是同意了。她雖然不指望木蓮能夠給自己寫什麽好的東西,但不管是什麽,自己還是要過目的,要清楚木蓮的心思究竟是怎麽樣的。
輕握在手心,緩緩的打開,偌大的紙張所呈現的隻有一個字:廉。
停頓了一兩秒的太後迅速將紙張揉成了一團,用盡所有的力氣扔向遠方,手心覆上眉頭,遮擋住合上的眼眸,掩飾自己所有的情緒。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想到木蓮竟留了這樣的一個字給自己,莫不是要提醒自己不成。
見狀的偌竹一言不發的自覺退了出去,躡手躡腳的,生怕發出一點聲響來打擾到太後的思緒,輕輕關上了房間門。
“真有意思,木蓮郡主是鐵了心不願意待在宮中,這樣本宮就能夠省去對付她的時間與精力了。”
輕佻起眉頭的柳鈺娟緩緩而言道,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最近清閑下來的她總是能看幾出好戲。
雖然自己錯失了除掉韓杏的機會,並且軒轅寒親自去探望的韓杏。但是心中不服的豈是自己一個人,不願意與自己合作的木子晴,定然亦是容忍不下的。
如此一來,就不需要自己心急了,她就不信木子晴能忍得住。
“郡主似乎並不想為嬪妃,可太後那邊的意思也很明確。”仔細想了想的薑婕妤如實而言,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她知道,木蓮是不會成為嬪妃的,因為已經有了身為嬪妃的自己了。即便木蓮來了也不會有什麽用處,還是不要再搭入一個人的自由為好。
畢竟自己也能夠獨擋很多。
但她不明白的是,木蓮與太後之間,究竟是什麽,難不成也是造假的某種聯係,就如同自己並非薑家女兒一樣。
“太後的心思再明確亦是沒用的,郡主不願意。若太後真的能夠不顧郡主的想法,又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