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秣陵日晚
所以柳鈺娟算是能夠看出來了，太後那是拿木蓮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然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這樣也好，起初自己的那些擔心也可以放下來了。若是木蓮成了妃嬪，恐怕這後宮就沒有她們的立足之地了。
就算是風若兮，亦是難接這有太後撐腰的燙手山芋。
“嗯。”薑婕妤輕聲應道，若真的能夠是這樣，就好了。
冷著一張臉的風沐馨在庫房裏等候著遲遲不曾歸來的若依，親自處理她未完成的事情，待看到若依時，略有幾分責備道：“你去哪裏了？怎麽不收起藥材就離開了，本小姐平常就是這麽教你的麽？”
對待藥材是絕對不容許有馬虎的，畢竟它所牽連到太多太多了，稍微一個不注意，危害到的也許就是人命了。
從自己開始吩咐若依做醫藥有關的事情時，需要注意的一直都在反複的強調。
即便若依是自己的婢女，也不願為難她做許多她需要從頭學的事情。所以風沐馨是詢問過若依的，倘若若依不願，自己就找個願意的奴婢。
而若依答應了，畢竟她也想多學點什麽來幫助風沐馨，更好的盡自己身為她婢女的職責。
回過神來的若依連忙想起來自己所做的一切，立刻認錯道：“對不起小姐，奴婢一時著急就忘記了。”
的確是她自己的錯，隻顧著冬雪所言的事情，而忘記了風沐馨對自己的叮囑。
毫不隱瞞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態度異常的誠懇，因為她知道，一直以來，風沐馨都是在認真細心的教導自己，不僅僅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幫她，亦是讓自己能夠有一技之長。
而自己卻因為一時疏忽犯下了錯誤。
“隻此一次，要是還有下次，本小姐自然是要罰你的。”和緩了自己情緒的風沐馨並未繼續計較下去，怎麽說也是跟隨自己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為人她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正因如此，才決定網開一麵。
“謝謝小姐，奴婢不會再有下次了。”鬆了一口的若依連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遲疑了幾秒，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小姐，二小姐院子裏的婢女該怎麽辦？”
瞥了若依一眼的風沐馨是真的有幾分無奈了，她從前怎麽沒有發現若依開始多管閑事了。
絲毫不掩飾的責備道：“二小姐院子裏的事輪得到你來插手嗎？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就妄想著管主子的事情嗎？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出了什麽事，本小姐都保不住你。”
沒有任何的隱晦之意，反而是直截了當的警醒著若依。風沐馨認為這並不是什麽都可以不說就了解的事情。
連祁玟都忍心傷害的風載笑，恐怕是沒有什麽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
“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敢了。”受了教訓的若依自然是銘記在心。在她的記憶中，雖然風沐馨冷淡，但人還是很好的，仔仔細細的教導著自己，很少會像這般的生氣。
隻有自己所做的事情錯的離譜，風沐馨才會這樣。
盡管若依也是明白的，可她還是無法坐視不理。
大約是應了那句醫者仁心。
“柢山，玟從未來過這裏。”波瀾不驚的眼眸正視著自己麵前的柢山以及上山的道路，祁玟直截了當而言。
盡管他知曉柢山的存在，也見過有關柢山的風景畫，卻是第一次親眼所見到。
笑了笑的風若兮淡淡道：“你還小，沒有去過的地方多著呢。縱然我現在這般大，亦是沒能去過一些地方。”
“好了，想要遊山玩水，也需等到春暖花開之際。現下寒風颯颯，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都城哪裏都不要去為好。”
木蓮催促著他們，已經到了柢山下，多耽誤一秒都是不容許的。
心裏的那份執念正在催促著她，不曾有所緩解。
“你且先去，我與玟兒在寺裏等你。”一眼就看穿木蓮心思的風若兮主動提到，反正最終自己還是需要在草堂寺等候。畢竟身邊跟著祁玟，不方便去空穀處的小樓，而且未免太過於唐突。
大哥似乎與慕堯熟識，而自己對他的印象終究是停留在救助自己的時刻，再無其他。
“也好。”點了點頭的木蓮沒有一絲遲疑的同意了，隨即匆匆而離去，將風若兮與祁玟甩到自己身後。
不急不躁的風若兮這才帶著祁玟如同散步般的走在山道之間，感受著這份難得寧靜與空曠的氣息。
似乎能夠拋卻所有的塵世喧囂。
“姐姐可曾去過秣陵城？”良久，祁玟寥寥的開口詢問著這樣在風若兮聽起來略有幾分古怪的問題。
一瞬間所想到的，便脫口而出。
淺淺笑著搖了搖頭的風若兮溫和道：“沒有，秣陵並非鴻宇的國土，玟兒如何得知的？”
她能夠感覺到祁玟的不一般，但她仍舊隻拿祁玟當做一個普通孩子那般的對待，當做自己的弟弟。
若每做一件事都要考慮到可能會牽連的未來。那麽風若兮一定會厭煩，並且還是無可救藥那種。
所以她下定決心的事情，便不會改變。
“玟在書上讀到過，上麵記載秣陵城的風景如畫，那裏的棲霞山不知是否與柢山相似，還有玄武湖與朱雀橋，玟想有一天能夠親眼所見。要是能夠有這個機會，兮姐姐能否陪玟一起？”
祁玟所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最後一句的邀請。秣陵城對於他而言，是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希望可以有那麽一天，自己能夠與風若兮一起遊賞秣陵城的風光，遠離一切的嘈雜。
眨了眨眼睫毛的風若兮輕應了一聲，畢竟小孩子的心願，不答應怕是不好，且先應了下來。
畢竟以後那麽長、那麽遠，誰能知道還會不會記得今日小小的約定。
況且，風景如畫的地方豈止秣陵一個。
將欣喜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祁玟極其認真的凝視著風若兮，漆黑的眼眸中似是有星星在閃爍，他篤定道：“兮姐姐答應了玟，絕對不能夠反悔。”
下意識的將絕對兩個字要的很重。
在風若兮答應自己的那一瞬間，希望便從心底蔓延，揮之不去。
“那是自然。”
滿心歡喜的木蓮幾乎是飛奔著回到了小樓，自己熟悉且依賴的地方，比九重宮闕能讓她安心下來的地方。
待她走過小樓所有房間之後，欣喜一點點的消散著，又恢複到了平日裏的波瀾不驚。
好不容易回來的自己，卻沒有看到慕堯的身影。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此刻見不到。
瞬間襲來的失落感將她包裹了起來，除了接受這個事實之外，她還能夠做什麽？
一個字條都沒有，不知慕堯去了何處，又何時才能回來。
想了想的她還是決定提筆寫了一封簡單的信留在了桌子上，至少能夠告訴慕堯自己回來過。
沒有慕堯所在的小樓，滿滿都是回憶的氣息，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什麽情況啊？”風若兮一臉莫名其妙的注視著木蓮，在她看來，最起碼得一兩個時辰吧。
然而實際上的速度著實讓她無法理解。
所以她心裏隱隱猜測著兩個答案，要麽慕堯不在，要麽小樓了除了慕堯還有別人的存在。
“他不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略微有幾分抱怨的口吻，木蓮真的挺難過的，畢竟是自己心心念念那麽久的事情。
或許是自己出宮的時機不對。早幾天或者玩幾天，可能就不會如此了。
可惜自己無法預測未來，隻能夠走一步算一步。
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的風若兮沒有再繼續詢問什麽，畢竟這種與自己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還是少參與為好，以免自己不經意的言語刺激到了木蓮，得不償失。
“公子為何不指派任務給落雁？”耐不住閑的落雁決定自己不要再繼續等待下去了，便當著風愈凱的麵質問著她，略有幾分的不服氣。
明明自己之前都是忙得焦頭爛額的，現在未免太過於清閑，她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她是個殺手，要怎麽過大家閨秀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與束縛。
難不成就因為自己一次選擇出乎風愈凱的意料，所以就要給自己一點懲罰嗎！落雁自己猜測著，她想要得到答案。
“清閑幾日不好嗎？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必再在風口浪尖上隨時可能豁出自己的性命。”風愈凱雲淡風輕的寥寥而言，一來是因為落雁現在活動不方便，總有人監視著她。
二來自己真心想要她能夠休息一段時日來整頓自己。
畢竟落雁的付出自己都是能夠看到的。但凡指派給她的任務，沒有哪個是輕輕鬆鬆就能夠完成的，總是要花費一番功夫與精力，甚至還有可能受傷。
“落雁隻想要為公子分憂，為公子效力。這種安穩的日子，落雁過不慣。”
這是她的心裏話，所以她毫不遮掩的說給風愈凱聽。早已將這當做自己的宿命，所以才想要盡自己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