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第663章 獅子和瘋狗
「哈！哈哈！你不想殺我？我沒有殺死你的能力？」
梁晨就好像聽見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猙獰狂笑起來，只是在那雙緊緊盯著楚歌的眼睛裡面，卻完全沒有半點笑意，只有濃重的有如實質一般的殺意。
楚歌抽了口煙，淡淡的呼了出去，目光從梁晨的身上挪開，完全無視著他臉上的猙獰，以及瀰漫在空氣中的狂笑聲，邁步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這樣的無視，比任何尖刻的話語都讓梁晨更加難以接受，在楚歌目不斜視迎面而來，和他只剩下幾步距離的時候，他終於徹底爆發了。
「小子，真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是你啊！」
伴隨著一聲暴喝，梁晨的右臂陡然後張，緊攥的拳頭髮出一陣噼啪鳴響，攜著一陣尖銳的破風聲，怒濤驚雷般朝著楚歌的面門揮了過去。
他要用這能輕易打穿一面牆的拳頭，將楚歌的腦袋打個稀巴爛！
楚歌目光依舊直指前方，就好像當那隻來勢洶洶的拳頭根本就不存在，而這一幕看在梁晨的眼裡，只讓他覺得楚歌是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給我死！」
一陣勁風呼嘯而過，梁晨愣在了原地。
這志在必得的一拳，居然打空了？梁晨看著楚歌剛才所在的位置，瞳孔狠狠一縮，有如活見鬼了一般。
楚歌的身形，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踏踏踏……
直到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梁晨才陡然驚醒，刷的回過頭，視線中楚歌的背影正在不疾不徐的向前走著，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而然，就好像楚歌本來就該在那裡，梁晨揮拳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他自己產生的幻覺。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剛才一定是我眼花了，不然就算他的身法再精妙，動作再快，我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察覺！
梁晨目光閃爍了幾下，眼底又泛起了猙獰，「你給我站住！」
楚歌沒理會梁晨的聲音，就好像壓根沒有聽見似的，依舊自顧自的向前走著。
「我叫你站住！」
梁晨的眼角顫了顫，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和挑釁，哪怕楚歌隨便說點什麼，也要比這種無視讓他更能接受一些。
楚歌當然不打算搭理梁晨，但也不打算就這麼離開，只是步伐穩健的繼續向前。
連續不斷的被楚歌無視，梁晨幾欲抓狂，怪叫一聲，就朝著楚歌追了過去，腳尖陡然一點地，身形高高躍起，一個凌空飛腳繼續攻向楚歌的頭顱。
然而就在他起跳的同時，楚歌就好像能未卜先知，又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描淡寫的扭了扭頭，讓他這一腳從楚歌的耳邊掠過，明明只差了那麼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但就是沒有傷到楚歌分毫。
雙腳落回地面，梁晨又是狂叫一聲，狀若瘋虎般對楚歌近身發起了攻擊。
這一次，梁晨終於徹底收回了對楚歌的輕視，短短十幾秒鐘過去，他已經攻出去了不知道多少拳腳，每一下都是勢大力沉，招招都充滿了變招。
然而就算楚歌的動作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緩慢，但他的攻擊居然依舊全都落在了空處，別說傷到楚歌了，就連楚歌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如果光是這樣，就已經足以讓梁晨驚駭了，但讓他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楚歌不但避開了他的所有攻擊，甚至就連腳步都始終沒有停歇，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去了七八米遠。
對於這樣的事實，梁晨實在不能接受，雖然他的實力在家族中根本就不算什麼，哪怕是年輕一輩裡面也只是很一般，但他至少是堂堂一個古武世家的子弟！
此時此刻，他居然被一個普通人赤裸裸的給蔑視了？甚至是像耍猴一樣的被戲耍著？這種事情，他當然不能夠容忍！
只是就算他再怎麼不能接受，不能容忍，但事實就是事實，饒是他使出了渾身解數，卻仍然不能傷到這個他眼中本應該可以隨意虐殺的普通人，甚至不能讓這個普通人的腳步有所停留。
當楚歌生生從六樓走下五樓，梁晨的氣息已經有些紊亂了，在又是一連串攻擊無果之後，他終於帶著滿心的震撼和憤怒不甘的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別像個懦夫一樣的躲來躲去，有種就像個男人一樣，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楚歌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始終邁動的腳步也終於停了下來，側目看了看胸口劇烈起伏，神色間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梁晨，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了一個戲謔的弧度。
「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楚歌重複了一句，將右手抬了起來。
梁晨嘴上說的兇狠，此時見楚歌終於有所動作，目光卻陡然一凜，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精神高度集中起來，做好了應對楚歌進攻的準備。
「不好意思，我有點困了，而且……跟你這種小毛孩打，我實在沒有那個興趣。」
楚歌打了個哈氣，又抽了口煙，隨手彈飛手裡那根煙的煙頭，一截小手指甲長的煙灰隨之飄落。
「你！」梁晨的臉皮劇烈顫抖了幾下，越發感到驚愕和惱羞成怒。
驚愕的是，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楚歌那根煙的煙灰居然積攢了這麼長一截？
惱怒的是，楚歌只不過是要抽口煙，他居然就表現出了那麼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還有什麼比這更丟臉的事情么？
「你什麼你啊？我剛才應該說過了吧，像你這種只會為欺負普通人而沾沾自喜的嘍啰，就應該有個當嘍啰的覺悟，趕緊給我滾回家吃奶去，找個你們家裡能主事兒的大人跟我聯繫，我和你沒什麼說的。」
雖然梁晨已經意識到了楚歌的厲害，但楚歌那種懶散又不屑的態度，以及幾次三番說出的嘍啰兩個字，還是深深的刺痛了他作為古武世家子弟的自尊。
「我是梁家三長老的孫子！你特么才是嘍啰！」梁晨咆哮一聲，再次欺身而上！
然而不等梁晨有所動作，忽然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感到呼吸一滯，楚歌的右手已然抓住了他的脖子，扼住了他的咽喉，將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孫子，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我不喜歡欺負弱小沒錯，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這麼做，要知道……並不是每一頭獅子面對瘋狗狂吠的時候，都會視而不見。」
這一瞬間，楚歌神色間的慵懶全部被一種極度的陰寒所取代，雙眼微微眯起，就好像一頭沒有任何情感，正欲擇人而噬的兇猛野獸。
梁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眼底的怨毒和不甘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深深的恐懼，一種從內而外不斷蔓延的，似乎要將他靈魂凍結的冰冷。
不得不說，梁晨是一個驕縱的人，就算他終於認清了楚歌比他強大的多的這個事實，就算渾身上下都被一種無比巨大的壓力所籠罩，但是他在和楚歌對視了幾秒之後，還是色厲內荏的從牙縫裡面擠出了幾個字。
「少……特么嚇唬人了，你……敢把我怎麼樣？我們梁家可是……」
刷！
不等梁晨把話說完，楚歌毫無預兆的隨手一甩，便如同扔垃圾一樣，將梁晨朝著一個並沒有安裝窗戶的窗口扔了過去。
「啊！」梁晨驚叫一聲，身子有如大風天里倒飛的風箏，在半空中疾飛出去，視線中楚歌那張冰冷的臉，一瞬間就和他拉開了距離。
緊接著，梁晨就看見了窗框，冰冷的樓體外牆，以及四周的一片黑暗。
冷汗在一瞬間滲出了梁晨的額頭，這裡可是五樓，就算以他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如果以此時的這種姿勢掉落下去，也絕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原來……他真的敢殺我？他居然真的敢殺我！
腦中飛快的掠過這個念頭，梁晨心底泛起了強烈的求生慾望，在身體呈自由落地運動摔下樓之前，本能的伸出了雙手，朝著窗檯伸了過去。
只差一點點，梁晨的手指就要夠不到窗檯，然而他終究還是夠到了，雖然只有雙手的食指和中指。
在他雙手勉強把住窗檯的同時，幾顆被他碰到的碎石從他身側滑落下去，在這寂靜的夜裡發出幾聲輕響，聽在他的耳朵裡面卻不亞於幾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咕嘟」
梁晨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身子一軟，冷汗浸透了他那一身黑衣，拚命的用幾根手指勾住了窗檯，身體懸在了半空之中。
然而就在他急促的調整呼吸，想要爬上去的時候，卻發現楚歌已經走到了窗邊，輕身一躍也站到了窗台上面。
「你……你想幹什麼？」梁晨瞳孔一縮，雙手一抖，又是幾顆細碎的石子掉落下去，在他耳邊炸響了幾聲雷鳴。
楚歌並沒有回答梁晨的問題，嘴角泛起了一個邪異的弧度，在梁晨驚懼的注視下，目光瞄著他拚命搭在窗台上的右手手指，緩緩將右腳抬了起來。
「不……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