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第665章 誰知道什麼後果
聽到楚歌這句話,梁晨只覺得頭皮一麻,瞳孔狠狠一縮,跟吃了搖T丸似的,將腦袋給搖了起來,「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那這賬你就先欠著,咱們先說點別的。」
見梁晨如釋重負,顯然徹底老實了,楚歌不由微微一笑。
「你呢,回去把你衣服兜里的這東西交給陳宇傑的老子,告訴他這事就此打住,我楚歌認慫了,他當他的大老闆,我做我的小百姓,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梁晨的眼角抽搐了兩下,心說有你這麼認慫的么?這種認慫的方式,也太囂張了點吧?明明是給人一種「老子不想和你計較了,你給老子差不多點啊」的感覺好不好?
當然,這話梁晨也只是在心裡說了說,略微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你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現在應該正盤算著回去以後再找幾個高手來蹂躪我,好好的出一口惡氣呢吧?」
梁晨目光游移,沒有吭聲。
楚歌無語的搖搖頭,抬手戳了戳梁晨的腦門。
「我說啊,你小子是不是傻,明明已經認慫了,你就不能認的再徹底一點么?這時候就算你心裡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你至少也不該表現在臉上吧?」
梁晨心中一驚,他並不覺得自己表現的很明顯啊?
「你假裝一下大度,表示你不會那麼做能懷孕啊?功夫那麼稀鬆,又連這點城府都沒有,你不老實兒的在家裡面待著,出來得瑟個屁啊,你就不怕我一生氣,在這給你弄死?」
梁晨的臉色更難看了,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斷變化。
如果是之前,梁晨會覺得楚歌是危言聳聽,不敢真把他怎麼樣,但是現在他可不這麼想了,這傢伙翻臉比翻書還快,恐怕還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儘管楚歌的手指頭跟小鐵棍似的,戳的梁晨腦門生疼,身子止不住的後仰,但他卻一動也沒動,儘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就好像一個犯了錯正在挨訓,卻敢怒不敢言的小學生。
「唉……你又不是我孫子,這些話你又聽不進去,我跟你說這個幹嘛啊?」
戳了梁晨幾下,楚歌覺得有點無趣,將手指從他的腦門上挪開,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聲。
「行了,我還是跟你說點正經的吧,你給我聽好了。」
楚歌目光一肅,梁晨覺得他的一顆心頓時就又提到了嗓子眼,這不大會的工夫裡面,他的心情簡直就像是過山車,真是被折騰了個不輕。
等到梁晨下意識的迎上了楚歌的目光,楚歌這才將他的話繼續。
「或許你所在的家族很強,但想要捏死我也沒那麼容易,就算你們為了這麼點破事真豁出去了,不論如何也一定要捏死我,而且也成功了,但是等著你們的,一定是你們絕對難以承受的後果。」
楚歌的聲音和神色都很平靜,但這話聽在梁晨的耳朵裡面,卻讓他打從心底的感到越發的壓抑了,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再一次被楚歌捏住了脖子,讓他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咬了咬嘴唇,梁晨點點頭,「好,你的話我記住了,我可以走了么?」
「走吧,雖然咱倆之間還有八百多腳的帳,不過只要你不在我面前繼續出現,那就這麼算了吧。」
梁晨呼了口氣,從楚歌身側邁開了腳步,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本就有些遲疑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了楚歌,問出了他心中一個越發強烈的疑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梁晨有點失望,但並不是很意外,遲疑了一下,又問出了另一個他更加關心的問題。
「那……我能不能問問,你剛才說的我們難以承受的後果,到底是什麼?」
楚歌聳了聳肩,似笑非笑的看著梁晨,「誰知道呢,大概就是你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
梁晨心中一緊,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他近乎偏執的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不然的話,他實在是太壓抑了。
沉默了幾秒,梁晨雖然認為這不可能,甚至是可笑之極,但還是將自己心中認為最糟糕的情況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難道是……滅族么?」
「滅族?誰知道到底會怎麼樣呢,你說是大概就是吧,反正要是我死了,我自然也就看不到了,哪管那身後洪水滔天?」
楚歌撓了撓頭,不管是動作還是語氣,都和梁晨說到那兩個被他殺死的人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梁晨口中的是兩個普通人,而楚歌口中所提到的,卻是一個底蘊深厚,實力強橫,代代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武家族。
在這兩者之間,似乎根本就沒什麼可比性,偏偏楚歌卻說的那麼自然而然。
梁晨面色一滯,深深的看了楚歌一眼,終於什麼都沒再說,帶著一種莫名複雜的心情,從楚歌的視線中走了出去。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從窗邊看著梁晨有些蹣跚踉蹌的背影,楚歌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情應該可以就此停歇了。
只要梁晨將內存卡還給陳志豪,那段視頻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就算陳宇傑對自己還有怨氣,應該也很難得到他父親陳志豪的支持了。
既然陳志豪能被一個古武世家看中,理論上他就不應該是個蠢貨,從目前為止的種種跡象上來判斷,他也應該能夠做出足夠明智的決定。
至於省城陳家背後的梁家,實際上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矛盾,就算他讓梁晨稍微受了點皮肉之苦,也根本就沒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再加上他對梁晨造成了足夠的心理震懾,這小子確實被嚇住了,只要他長點心,也應該不至於太過胡來。
想想梁晨剛才那種被嚇壞了的樣子,楚歌不禁又笑了,估計在他將梁晨扔出窗戶的時候,這小子一定以為他是真的動了殺心吧?
實際上,楚歌心裡有數,手裡有準著呢,他根本就算準了他和窗戶之間的距離,更拿捏好了手上的力道,要不然的話,梁晨又怎麼可能有把住窗檯的機會?
至於楚歌接下來故意踩空的兩腳,實際上也只不過是為了接下來給梁晨增加心理壓力的手段。
這小子最初一定會以為憑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躲過楚歌的踩下來的右腳,然後楚歌就用事實告訴他,他實在是想多了。
梁晨的那隻右手看起來好像很慘,實際上他下腳的時候非常有數,只是讓梁晨感到鑽心的疼痛,卻並沒有讓梁晨傷筋動骨,以梁晨的身體素質,只要稍作調養,很快就能完全恢復。
更何況,既然他們梁家是個古武世家,處理這種小傷還不是信手拈來?
前前後後的又回想了一遍,楚歌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的想到,嗯,今天可以回去摟著媳婦睡個好覺了。
他是吹牛逼的,他是吹牛逼的,他是吹牛逼的……
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這棟大樓,梁晨就好像在自我催眠一樣,不斷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感官也變得遲鈍了許多,就連那隻被楚歌接連不斷踩了十多腳,早已經腫脹不堪的右手,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離開了這片工地,梁晨漫無目的的走著,在幽深的夜色下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當他注目四周,才發現這裡是一個極為偏僻的待拆遷的平房區,一片斷壁殘垣之中,偶爾還能看見幾個被紅色圓圈包著的,血紅血紅的「拆」字。
也不知道怎麼,當梁晨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右眼皮就劇烈的跳了跳,那血紅的顏色,那大大的「拆」字,就好像在昭示著什麼,看起來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梁晨就從這一片殘骸中,聯想到了「滅族」這兩個字,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晦氣。
隨便找了個一塊石頭,梁晨也不在乎會不會將褲子弄髒,頹然的坐了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真的只是在吹牛逼而已么?
就算真的是吹牛逼,也不是誰都有這個膽量,吹的這麼大吧?
尤其是當梁晨在一個血紅色的「拆」字上面看了幾秒,腦海中居然出現了一幅很可怕的畫面。
偌大的梁家土崩瓦解,和這裡一樣,殘破不堪,滿目瘡痍,更可怕的是,那幅畫面中還有屍橫遍野,鮮血淋漓!
恰逢這時,一陣秋風吹過,更給這片夜色下的廢墟帶來了幾許蕭瑟和寒意。
不由得,梁晨打了個哆嗦,從腦海中那噩夢般的景象之中陡然驚醒,騰的從那塊石頭上站了起來,緊緊皺起了眉頭。
不行,我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就算九成九的可能是他在吹牛逼,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不,哪怕是千分之一,甚至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絕不能讓家族和楚歌,或者他身後倚仗的勢力為敵!
這一刻,梁晨似乎一下子成長了許多,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將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少年,而是真正成為了一個願意為家族著想,有了那麼一點點大局觀的男人。
「嗖!」
忽然,一道細不可察的鳴響在梁晨耳中響起,一個手持精巧弓弩的女人在黑暗中露出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