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7.第977章 表態
楚歌說完這番話，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給秦岩倒了一點，又給自己倒了一點，只是一個杯底，一小口都夠不上。
「伯父，這杯我敬您，敬您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一個好丈夫，但您卻是一個好警察，我可是怕您再說跟著我乾杯，就給您倒這一點點，您可別挑理啊？」
楚歌笑呵呵的說了一句，端起酒杯，在秦岩的對面站了起來。
秦若嘴角微微牽動，勾勒出一抹說不上是自嘲還是苦笑的弧度。
「你這孩子真是……你這到底算是誇我，還是算是損我？」
楚歌微微一笑，「我也說不好，可能……兩者都有吧。」
「你小子……」
秦岩搖了搖頭，帶著那抹複雜的笑容嘟囔了一聲，便端起酒杯，和楚歌對撞了一下，將這一個杯底的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楚歌放下酒杯，扭頭看了看一邊早已經有些發愣的秦若晶，又將目光轉向在他正對面的老兩口。
「伯父，其實我跟您說這麼多，就是想跟您還有伯母好好表個態，既然我和小晶成為夫妻了，我就一定會盡好一個丈夫的責任，賺錢打拚重要，給家人關懷同樣重要。」
「當然，說的漂亮肯定是不如做的漂亮，所以我請您二老拭目以待，在作為丈夫，還有未來我將作為父親的這方面上，我一定不會讓我的老婆孩子失望。」
感受到楚歌那種發自內心的真誠，秦岩忽然笑了，抬手揉了揉額頭，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唉，真沒想到，我老秦一輩子追求先進，老了老了，居然被女婿給當成反面典型抓了，真是……」
楚歌咧嘴一笑，「伯父，既然您老了，您就別把全部心思撲在工作上了，再說句難聽的話，你愛不愛聽我就不管了，您現在就應該調整調整心態，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不然的話，等您退下來了，突然間您肯定特受不了，萬一要是得點心理疾病什麼的，那就更划不來了。」
「嘿？你小子還咒上你老丈人了？是不是上次咱爺倆摔跤你沒挨摔沒挨夠，皮子又痒痒了，想要讓我幫你緊緊？」
秦岩又板起了臉，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嚴肅根本就是故意做出來的，目光中分明透出幾分唏噓和幾分寵溺。
楚歌撓了撓頭，「您還真別說，還真有點痒痒了。」
秦岩好氣又好笑的點點頭，「好好好，那咱們就趕緊吃飯，等吃完的，我再出去收拾收拾你。」
「好嘞！那都不是事！」楚歌笑呵呵的一口答應下來。
「好什麼好？」秦若晶狠狠白了楚歌一眼，無奈的對秦岩說道：「爸！楚歌現在還是傷員呢！」
「哦，對對對，看我這記性，那就過幾天再說吧。」
隨著桌上兩個男人都露出了笑容，剛剛還降到冰點的氣氛驟然升溫，當秦岩伸出了第一筷子，這頓團圓飯也就算是正式開動了。
不知不覺，半個多小時過去，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五口人吃完了這頓晚飯，只不過秦母就算也跟著笑呵呵的，心裡卻依舊在患得患失。
飯後，秦母和兩個女兒撿桌子的時候，秦岩給楚歌扔了根煙過去，楚歌接住之後又還了回去。
秦岩微微一愣，問道：「醫生不讓抽？酒都喝了，來根煙也無所謂吧？」
楚歌搖搖頭，「不是，跟這點傷沒關係。」
「該不會是小晶不讓你抽吧？不用管她，就算你再怎麼疼她，也不能什麼都聽她的，要是給她慣出毛病怎麼辦？」
儘管家裡的三個女人這時候正在收拾桌子，秦岩卻一點也沒顧忌，這麼多年純粹的大男子主義慣了，他完全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問題，直到他發現楚歌露出了一抹略顯無奈的笑容，這才想起了楚歌剛剛跟他說的那些話，神色間泛起了一絲尷尬。
「伯父，其實是我和小晶想要孩子，所以我已經戒煙一段時間了。」
秦岩剛才說話的時候，秦若晶雖然心中多少有點無奈，但她早就習慣了父親這樣，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此時聽見楚歌說出這句話，又感受到其他人的幾道目光，俏臉不禁微微有點紅了。
秦岩又是微微一愣，有些好笑和無奈的搖搖頭。
「哪那麼多說道啊？你伯母懷這倆丫頭的時候我也沒提前戒煙，她們倆還不是哪都好好的？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有時候簡直就是矯情。」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秦岩卻將嘴裡那根已經點上了的香煙拿了下來，在煙灰缸裡面按滅，那一臉的口是心非，看起來還真有點老男人所特有的可愛。
「對了，小楚啊，咱爺倆再下幾盤棋？」
察覺到幾人看向煙灰缸的目光，秦岩莫名的覺得有點丟人，就好像他不太應該掐滅這根煙似的，馬上就岔開了話題。
「一會的吧，我去幫伯母刷刷碗。」
「刷什麼碗啊，那是娘們乾的活，來來來，陪伯父下棋。」
楚歌笑了笑，還是起身從桌邊站了起來，「伯父，以後咱爺倆下棋的日子還長著呢，真不差這一會，我先去溜須溜須我丈母娘。」
「這孩子，真是……」秦岩鬱悶了。
其實楚歌剛才在桌上說出那些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向秦母表態，既然他知道秦母心裡有疙瘩，那他當然是想要將這個疙瘩解開的，剛才就算是發一次力，接下來他就準備發第二次力了。
與其等人家秦母來找他，還不如他主動去找秦母，何晴曾經教過他，一邊做家務一邊和長輩溝通，往往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楚歌看來，何晴那麼聰明的女人所提供的教程，那一定是值得一試的。
這時候秦家那娘三個已經將桌子收拾利索，端著最後幾個盤子進了廚房，楚歌跟著進去以後，就發現秦若晶看他的目光多少有點緊張。
「你進來幹什麼？」
楚歌咧嘴一笑，「當然是幫伯母刷碗了。」
「行了，這不用你，你去跟我爸下棋吧。」秦若晶一邊說，一邊對楚歌使著眼色，她是真不希望她媽有跟楚歌接觸的機會。
秦母這時候正在水池子旁邊將幾個盤子摞在一塊，看見楚歌進來心中也犯起了嘀咕，她還沒找楚歌呢，楚歌反倒是先過來找她了？
「沒事，反正現在時間還早，等刷完碗再去伯父下棋也來得及，你和小瑩出去吧，這有我就夠了。」
「哎呀，真不用你，我知道你勤快，不過我嫌你刷碗刷的不幹凈，快去下棋吧，啊，快去。」
秦若晶正想將楚歌往外推，身後卻響起了母親的聲音。
「小晶，難得楚歌有這份心，你就別在那往外攆人家了，你要是怕你爸無聊，你去陪他下棋吧，還有小瑩，你也出去吧，這有我和楚歌就夠了。」
秦若晶和秦若瑩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無奈，但既然母親都這麼說了，擺明是想要單獨和楚歌嘮嘮，她們倆也是真沒招。
「那，我們就出去了。」
秦若晶雖然糾結，但終究也沒再多說什麼，又看了楚歌一眼，便惴惴不安的和妹妹一起離開了廚房。
「伯母，我來吧。」
等到這姐倆出了廚房，楚歌隨手關上了秦若晶特意沒關的房門，對秦母笑了笑，接過了她手裡的洗碗巾。
看著楚歌在那一絲不苟的刷碗，回想著楚歌剛才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說到她心坎裡面的話，秦母一時間還真有點抹不開，和楚歌聊了好幾句家常，也沒好意思進入正題。
楚歌的碗都快刷了一半了，秦母始終都在顧左右而言他，楚歌不禁有點無奈和好笑，看來，也只能他繼續主動了。
「伯母，其實……你有話想跟我說吧？」
秦母正猶豫著怎麼將話題引出來，突然聽見楚歌這麼直白的說出了這句話，她不禁很有些尷尬，「那個……其實……」
「伯母，您想說什麼就說吧，跟我一個晚輩，真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秦母呼了口氣，「小楚啊，那伯母就有話直說了，可能伯母的話不太好聽，話說的輕了重了的，你……」
秦母其實想說你也別太往心裡去這種場面話，但是話到嘴邊，她又有點說不出口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往心裡去？
要是楚歌不往心裡去，她說不說這些話還有個什麼勁？
秦母正糾結著，耳邊忽然傳來了楚歌的聲音。
「總之，就是您希望我不要再和小晶在一起了，婚禮也別舉行了，然後趁早把離婚證領了，是么？」
楚歌的聲音很平和，並沒有什麼喜怒，就好像談論的不是兩個人的婚姻大事，而是在說明天的天氣適不適合出去打籃球一樣隨意。
秦母神色一滯，下意識的問道：「小晶都跟你說了？」
楚歌用洗碗巾刷了一個碗，在將這個沾著許多泡沫的碗放在一邊的時候，側目對秦母微笑著搖搖頭，「沒有，她什麼都沒跟我說，我自己憑感覺猜的，看來，我猜的確實沒錯？」
秦母咬了咬嘴唇，目光有些游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