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決鬥
“上麵的人知道並確認了那艘外星戰艦再過不久便要降臨後,專門為我們這些選中者立起了一棟玻璃大廈,並許諾持續供以資金支持。”
“所以,加入的話,你每個月都會得到極其可觀的薪水,並且,離職以前,長期擁有一個大廈內部的小房間,你的私人空間。”
齊定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但孟辰海,也就是髒辮男,已經補充:“沒有考核,每一位選中者都各有所長,你隻用接受或者拒絕。”
話一說完他便開始觀察齊定勝,見後者遲遲沒表態,他皺了下眉,抽動了下眼角,目光也開始四地遊離,數秒後,重新正過臉,終於決定把憋心裏的話,說出:
“…而介紹完我們這邊的福利以後……我其實還有一件請求。”
齊定勝微微凝眉。
“和我打一場吧。”孟辰海一語驚人。
???
齊定勝聽得左眉都高挑了。
“這與加入總部無關,無論輸贏,隻要你想加,你一定能成為我們的一員。”
孟辰海以雙手微微調整了下領帶。
“隻是,我從獲得能力的那晚起,便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癖好?”
他伸指點了點自己的額側。
“頭腦會記錄快/感,人自身的獎勵機製也會在你第二次做那件獲得快/感的事時,分泌遠超常態的多巴胺。”
“而讓我興奮愉悅的事,正是異能者之間的戰鬥。每一次作戰我都樂在其中,方才我用愛船一口咬死那海怪時,也是一樣。”
“而這同時也是我主-動-成-為-特-行-員的原因(特別行動人員)。”他一字一頓,緊跟著強調。
可你靠那艘黑船打出的每一招都像殺招啊……
齊定勝無奈地歎息,心想。
“打不打?”
他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肩,詢問係統的意見。
“可以動手,但你得管住嘴。”係統對此倒沒啥要求。
“那麽來吧——”齊定勝立馬回話,麵對著孟辰海,敞開,並像要用雙手托住什麽一般,舉起了雙臂。
後者會意,興奮一笑,輕輕點頭。
孟辰海的雙手繼而於腰前相交,像保鏢站定時的經典姿勢。
再以左手,輕輕轉動右手虎口上的閥門轉盤!
“深淵複仇號。”他今晚第二次當齊定勝的麵,召喚這個名字。
黑船一口咬死海怪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齊定勝趕緊退一步、抬起頭,以為對方會故技重施、黑船會一頭撞下,然而正上方的夜空,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繼而開始左右環顧。
因為他聽到了差不多來自這倆方向的動靜。
他附近都是已然熄燈入睡的居民樓。
可一座接一座的漆黑炮管,竟芙蓉出水般,從牆上由內而外地,紛紛伸出、就位!
不過幾秒時間,齊定勝已經被四麵八方的、不計其數的炮口,所對準。
“船離不開海。”
孟辰海緩緩鬆開轉盤,抽開左手。
“而複仇號除了不能在空氣上行駛,其它所有事物,對它而言,其實都相當於是海。”
“所以它才神出鬼沒,因為它在哪兒都能自由遨遊。”他鎮靜的點評。
“因此它剛剛才能破雲而下,一頭闖死海怪,也能同現在這樣,將炮管伸出,並全部瞄向你。”
的確如他介紹的這般,重炮在牆上伸著、指著,可環繞其根部的牆麵,正如同海水一般泛著波紋,無一例外。
炮管就位,而現在,伴隨著機械的活塞聲,炮彈也開始一一裝填,彈頭微微裸露。
“不止是我們這些選中者,就是異能者之間的戰鬥,情報,永遠都是關鍵。”
齊定勝眼裏,孟辰海邊說邊開始迎麵走近。
“讓我猜猜你那條血手的作用吧?以它看起來的強度,應該能……”他噘起嘴,左右晃晃腦袋,“硬接我的炮彈?”
他繼而咧嘴一笑:“而我第一眼沒看錯的話,它應該還有著‘轉變成任意武器’的能力吧?”
特行隊到場時,齊定勝手上的銀白彎刀,並未解體。
彎刀削鐵如泥。
齊定勝使用它,隻一擊便砍下了海怪那巨大的觸手。
“可我不會用它啊。”
齊定勝有點一臉天真的說道。
孟辰海疑惑到路走一半突然停步。
不用能力就意味著和普通人無異。而選中者和常人之間,天差地別。
他隻是下意識的、輕輕眨了下眼。
眼前仍是夜下街區。
可齊定勝……卻消失了?
當著自己,還有那麽多道炮口的麵?
手腕上傳來了柔軟物落下的觸感。
孟辰海低下頭。
他的領帶不知何時被斬切成了……一截截。正落葉般,於空中翻卷著飄下。
快。
太快了。
孟辰海可以想象,齊定勝若下殺手,斬切的若不是領帶而是他的頭,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麽樣。
這絕對已經不單單是速度快的概念了。
他有點顫顫巍巍地回過頭。
果然。
齊定勝早已經從自己的正前方,“瞬移”到了自己的正後方。
這簡直就像是……這家夥硬生生比自己多出了一大截時間一樣……!
所以他斬碎自己領帶,並且瞬移到自己後方,才看著像是同一時間完成的。
可這……不可能啊…?
“哢-哢-哢”
與此同時,深淵複仇號的重炮,已全部上彈,一聲令下,就將是萬炮齊發。
那時,街區會化作火海,變成廢墟。
孟辰海卻一點不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因為——
“勝負已分。”齊定勝背對著他,微微側過了臉,說道。
這場決鬥,其實無論輸贏,孟辰海都會欣然接受,不會自滿,更不會失望。
隻是他心有一個問題,難以解開:
“你的能力……?”
這絕不可能是血手該有、能有的效果。
“你當我隻有一項能力,當我隻有血手就好啦。”齊定勝微微笑,衝他擺了擺手,便回頭走遠。
不過沒走兩步,他好像突然想到點事,停住了,仍背對,頭也不回:“至於……成為特行員的事…”
“我倒不是覺得這職業危險。”他聳聳肩,笑了笑,“但‘學業絕不能荒廢’,這是我的……底線?”
說罷,齊定勝不再停留,向著不遠處的燈火通明,一路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