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光棍節......你怎麽過?
在全球的大多數城市裏,如果不持有特種戰車駕駛證的話,那麽在城市的街道上駕駛戰車是違法行為。
但是學院艦不在城市裏,而在公海上。學院艦是以學校為核心的,所以學院艦上需要遵守的規章是國際法和校規。
各校的校規基本都是以學校所屬城市的法律為藍本的,但會在此基礎上增減刪改。比如允許在學院艦的街道上駕駛戰車,無論有沒有特種戰車駕駛證。
所以第二天,陳致遠提前半小時離開家,在車上摸索了一陣大致搞懂了用法,然後就開著M2輕型去上學。
他可以發誓自己不是為了博人眼球,隻是為了談完生意之後方便交易。
但是無論本意如何,這個博人眼球的效果還是有的。
開戰車也要遵守交規,雖然沒有安全帶這種東西,但是攝像頭反正也拍不到。可是不管怎麽說,紅燈停綠燈行還是要遵守的。
前麵的路口交通信號燈變紅了,必須停下來等它變綠。所以陳致遠就一腳踩了刹車。主動輪停了下來,履帶隨之停止轉動。九噸多重的車身穩穩停在停車線後麵,默默在攝像頭前麵擋住了自己犁出的兩道痕跡。
不知道為什麽,後麵那輛奧拓停的離陳致遠的車尾特別遠,好像怕他倒車一樣。人行道上背著書包或者沒背書包的學生也在等紅燈,駐足之餘對著陳致遠的車指指點點,有的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有的不那麽感興趣。即使是感興趣的那些,他們的興趣大多也發乎情止乎禮,對這輛靈巧可愛的小家夥遠觀而不褻玩。
不過也有膽子比較大的。比如馬海洋。
“挖槽,咱們學校還有這種東西?”馬海洋興奮地橫穿非機動車道,跑到M2輕型的身邊。他用肥厚的手在M2輕型的裝甲板上東摸摸西敲敲,上下其手地好好褻玩了一陣。
坦克駕駛分為升座和降座,前者就像是《戰狼2》裏麵主角駕駛坦克一樣會露出頭,降座就不會露出腦袋,除非你腦袋有一米長而且形狀類似朱元璋。
M2輕型的時代還沒有這麽多選擇,雖然兩種選擇也算不上多。但總之是不能露出頭的。
可惡,本來還想和馬海洋道個早裝個逼的。如果要實現這個小小的惡趣味,那陳致遠就得爬過炮塔從艙門出去。再算上回來的時間,大概已經夠紅綠燈轉上幾輪。後麵那個奧拓大哥還不發瘋?所以還是算了。
綠燈亮了,陳致遠踩下油門。
“瞧見沒?”馬海洋跑回人行道,順手撞翻了一輛電動車,“M2坦克,經典開山作,沒有它就沒有更經典的M3,更沒有朗森打火機。臥槽,我在學校混了一年多還第一次聽說這裏有戰車。馬的,我踏馬賊想開著坦克玩玩,要是能參加戰車道比賽就好了。碼的。”
旁邊的男生聽到馬海洋滿嘴的芬芳不由得笑了一下。
“哈,學校還真的在組建戰車道隊伍來著。不過男的參加不了。”
“怕什麽?憑借我對戰車道的熱愛,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大不了我女裝就行了。”馬海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這胸膛能值2,400元,尤其是這段時間更是能值3,600元,因為豬肉現在要四十五一斤了,不過肥肉便宜點隻要三十五。“瞅瞅俺老馬這胸,夠大吧?我要是女裝那絕對是絕世胸器,漢考克那樣的禦姐!”
“看來路飛沒有留在漢考克身邊是有原因的.……話說你想參加戰車道真的是因為對戰車道的熱愛?”
“那當然!一點想變成後宮文主角的想法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那男生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又開口:
“波瀾壯闊馬海洋,
黃色思想滿胸膛。
武裝紅妝都愛好,”
啪地一擊掌,
“這年頭,大×蘿莉正吃香。”
“什麽亂七八糟的。”馬海洋在肖奈何身上打了一下,“成天整點爛活兒,聽也聽不懂。”
“.……新常態下文盲是沒有出路的,馬海洋同學。”
哎,都7102年了,種花家的基礎文化普及率怎麽還不是百分百?肖奈何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搞不定的就是文盲。
……
唉,搞不定啊,那個文盲。
都怪我太有文化了。
不過……學院艦上還有這樣的正經戰車?我作為戰車道部經理怎麽完全不知道?而且好像很新的樣子。
走進班裏的時候,陳致遠看到後麵出板報用的黑板上掛了一條橫幅,紅底黃字。
熱烈慶祝2017年的光棍節你依然單身!
底下還有一行小字:
獻給單身的同學們以及倪輝老師。
看來“以及”這兩個字之後的東西才是重點。單身同學誰在乎自己單不單身,不單身的沒空在乎。
新時代的文化課不像陳致遠記憶中的高中時代,每堂課不一樣。現在講究的是沉浸式教學,一天隻上半天課的同時,每天隻學一門課程。而今天就是語文。
陳致遠班上的語文老師就是上麵提到的倪輝,一位年齡剛過二十七但還不到二十八的雄性教師。一米八八大高個,人卻瘦的很,好像風裏擺動一條竹竿。戴一副窄方框的眼鏡,臉色很白,看起來腎陽不足。
照理說倪輝應該被稱作倪老師,但學生們對他的通稱是陽老師,不是楊老師是陽老師。
故事是這樣的,倪輝同誌打小身體不好,一直生病,落下了病根,腎氣一直虛弱,導致陽氣萎靡不振,簡稱陽X,由此導致X頻X急X不盡,前X康也不管用。一開始是男同學發現了端倪,畢竟廁所這種東西向來都是共用的,誰有點啥毛病誰還不知道嗎?
我用公廁頭,君用公廁尾。抬頭不見低頭見,同喊奧力給。
於是他陽X的問題就被人知道了,漸漸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不知是誰帶頭喊過一次陽老師,此後大家都這麽喊了。不過那隻是私下裏,明麵上還是要給麵子的。
七點半到了,倪輝,也就是陽老師昂首闊步夾著書和教案,端著玻璃保溫杯走進教室。如果不是他這麽細瘦,這樣的形象會讓人聯想到舊名煮主義時期的大學教授,恐怕相當帥氣。但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被一疊飄在空中的教案拖著走的樹枝子,竟有一種可憐巴巴的樣子。
他把書和教案端端正正放在講台的正中,杯子放在右上角。
“同學們——”
陽老師的話才說了三個字就卡住了。他看到了後麵紅色橫幅上的金黃色字跡正在敲鑼打鼓興高采烈。
“來了來了!”
“快快快錄下來錄下來!”
“名場麵預定了!”
講台下麵的好事者激動起來。橫幅就是他們掛的,目的就是記錄下陽老師看到之後的場麵。實在是有點不尊師重道。
倪輝的表情凝固了一會兒,講台下攝像機準備就緒。
倪輝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們這橫幅.……說的不對。”陽老師說著氣定神閑地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我借這個機會正式宣布一下,就在昨天晚上,我輝哥,你們的語文老師輝哥,文學的領路人輝哥,一名辛勤的園丁輝哥,正式脫單了!”
全場安靜了兩秒。
肖奈何的慘叫打破了沉默。
“啊——————”
這聲慘叫十分慘厲,讓人懷疑肖奈何是不是被人踢爆了什麽地方。
“你掐我幹什麽?老妖婆你要瘋啊!”肖奈何大聲質問自己的同桌。剛才她突然在自己腰上擰了一把,痛徹心扉。
“啊,不好意思,我還以為那是我的腰來著。”秦嶺好像也被嚇了一跳。她的表情使人相信她真的隻是一時糊塗掐錯了腰。對,肖奈何的同桌就是秦嶺。
“很疼嗎?”秦嶺麵帶關切神色。
“你說呢!?”
“唔,既然疼那就不是幻覺。”秦嶺想了想,“各位,如果肖奈何沒有騙我的話,那麽我們剛才確實聽到了陽老師說自己脫單了。”
“我————懆!”
整個教室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握草聲。男低音,男高音,女中音,女高音,還有陳致遠,相互共鳴此起彼伏。
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一幀畫麵,連起來就是一部短片。這部短片講的是一匹馬突發奇想躺到自己的飯碗裏的事。馬的飯碗就是馬槽,所以以上可以簡稱馬的臥槽。
沒有人能想到,陽老師居然能脫單。
“陽……那個,倪老師,和咱們講講唄,怎麽個來龍去脈?”
老師的八卦,那可比孔乙己餐飲指南、範進老爺回憶錄之類的有趣多了。何況看倪輝一臉的表現欲。
“哦嗬嗬,馬海洋同學好像很期待啊。”倪輝又喝了一口茶,“你們都想聽嗎?”
不等回答,他馬上接下去:
“那我就講了。”
倪輝最後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子:
“咳咳,故事是這樣的。我在知乎上遇到了一個很聊得來的女孩子,她很支持女權運動,隻是觀點有點偏激。我試圖糾正她,後來我們吵多了就覺得對方很合適,昨天就確定關係在一起了。”
……
倪輝把剛剛放下的杯子又拿起來喝了一口,不再說了。
“老師,還有呢?”
“什麽還有,沒了啊,就這麽多。”倪輝此時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急,一好像日看遍長安花了似的。
“這.……我總結一下。”肖奈何一邊揉著自己大概確實青了,一會兒大概還會變紫的腰一邊說,“倪老師在逼乎上遇到一個女拳師,和對方交戰幾個回合之後拜倒在石榴裙下。啥也不是,散會。”
“切————”
教室裏喝倒彩的聲音比剛才握草的聲音還要大幾倍。
沒勁兒。
下課後照例是馬海洋喊陳致遠去吃飯,並聲稱今天二樓又豬排咖喱蓋澆飯。陳致遠不是很喜歡咖喱,而且想要節省時間去換衣服,所以幹脆拒絕了。
禮堂更衣室有好多間,最裏麵最小的一間被插上了“陳致遠專用”的牌子。
陳致遠掏出鑰匙。這是肖奈何今天早上給他的。
反正入社申請書都是肖奈何填的,他沒道理不知道。不過他沒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罷了。這個人應該還是比較靠譜而可信的。陳致遠拿了鑰匙的同時,順便把戰車出售的意向告訴肖奈何。畢竟管物資裝備采買的人是肖奈何。
肖奈何聽完陳致遠的講述都懵了。神他媽買了份便當就抽到一輛戰車,這都是什麽怪力亂神的歐洲皇家故事?
但是作為一名合格的社團經理,他已經能做到處變不驚。什麽抽獎抽出戰車啊,這些都見怪不怪.……個屁。
肖奈何接過那一堆文件的時候,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或者食堂大媽。很多人分不清兩者的區別,事實上後者比較嚴重。
走進去,鎖上門,換衣服。
又要女裝了啊……有點小激動。不對,我的一個朋友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