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出巡記7
秦玥出巡記7
正如秦玥所說,他們果然不可能那麼輕易的離開這個地方,還沒有進沙漠,人就已經被攔截了。
前前後後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形勢已經轉至如此。
蒙著面巾的秦玥笑盈盈地盯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又笑著側目,面對成千上萬的人頭,秦玥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緊張,反而輕鬆地搖著手裡的扇子,「大哥,我們的路程只能暫時停了。」
神拭抬頭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前面的人身上。
「容公子,我家主子有請。」
在他們以為避免不了一場流血時,黑壓壓的人群里鑽出一人,朝秦玥邊望來。
容公子?
神拭已經看向了秦玥,顯然對方是沖她來的,只是她不是姓秦嗎?
秦玥搖著手中的扇子,眼中含笑:「看來你們投靠的那位盧將軍挺靠譜的。」
「容公子請吧,我們主子在等著了。」
「如此,有勞了。」
她回頭示意神拭跟上,後面再跟他解釋。
神拭抿著涼薄的唇,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君武反敗為勝用的是最短的時間,如果那位盧將軍沒有給他效命而是投向二皇子,事情可就糟糕了。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盧將軍的選擇,現在這個時候選太子殿下,無非就是想弄一個功臣名頭,在這個時候拉太子一把,總比助紂為虐的強。
就算歷史是勝利者說了算,難不保不會有污點抹上去。
盧將軍這也算是最明智的選擇了,就算君武失去了聰明的腦袋,仍舊是太子殿下,這一點毋庸置疑。
知道秦玥用了化名,容姓也是少見。
而秦玥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聽說過,所以,神拭就斷定容姓是化名,秦玥才是真名。
玉羅在城門口迎接秦玥二人,一眼就看到秦玥身邊紫眸的神拭時愣了下,眼神微閃間已經將秦玥請下馬。
「容公子,我家主子已經候了多時。」
「啪」地一下將手中的扇子打開,搖了兩搖,笑眯眯道:「秦玥,這才是我真實之名。」
玉羅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朝她頷首,請人入城。
他們剛剛在周邊轉了幾圈,這會兒又回到了這裡,聞到空氣仍舊殘留的濃濃血氣,就知道他們的戰鬥剛剛結束不久。
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找到她和神拭,還真的不得不佩服。
「可否請教玉羅姑娘一句私話?」
此話一落,莫說是玉羅了,就是身邊的神拭也忍不住回頭看她。
秦玥笑道:「你們太子殿下是真傻還是假傻?」
玉羅愣了下,被她一雙眼看得有些不自然,卻強行自然地道:「秦公子見了我家主子不就知道了。」
兩人你來我往間,人已經踏進了一座土色的大殿內,四面都是森嚴的守衛,連一隻蒼蠅都不放進來。
秦玥走了進去,神拭跟著并行。
入目是一抹高大的身影,還有幾個熟悉不過的人。
正是玉凌堂等人,沒想到他們會在這裡,並且與君武一起。
秦玥似並沒有意外地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搖得更歡了。
這下,有趣了!
穿著西域皇室上位者衣裳的男子突然回頭,秦玥一頭就撞進一雙深色的眼瞳里。比一般人都要立體的五官呼出他之前隱藏的俊美。
一頭微卷黑髮隨意的用一些繩帶綁住,兩三個交叉的擰在一起,盡顯民域風情。
深色的眼瞳正凝視著來人,一雙眼似要將人的靈魂吸進去般,深邃的五官給他另一種別味的美!
秦玥身邊的神拭就是美男子一個,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還有另一番別樣的俊美,實在想像不出眼前周身充滿凌厲的高貴男子會是那個傻大個。
秦玥看著看著,不禁噗哧地一聲笑了出聲來,無視周圍投來各異的目光,「還真沒想到啊,你這個樣子到是一點也不像是傻大個!」
聽著秦玥的倜儻,可聽得見周圍有倒抽涼氣的聲音。
君武這雙充滿智慧的深邃眼神,就知道不是傻的,秦玥現在直接用傻大個來形容,似乎有侮辱的嫌疑。
君武分明的五官卻柔和了些,聲音比她之前聽過的還要柔潤一些,「我並非有意相瞞,是出有因,實在抱歉。」
秦玥卻笑著搖頭,「不必與我客氣,說來我也騙了你,我真正的名是秦玥!」
說罷,秦玥不去看玉凌堂與李覓兒吃驚的表情,兀自揭下面巾,露出絕倫的面貌來。
君武用深邃的目光打量著眼前數日不見的少年,眼中那束光芒一閃而過。
神拭將其的動作看在眼中,冰紫眸微動。
「秦玥!」
李覓兒先是驚叫了出聲來,人已經快速來到秦玥的面前。
因為越長越像秦執的秦玥,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十年不見,已經長得如此俊美如廝了。
「覓兒,玉凌堂。」
秦玥朝上來的二人頷首,卻無視於李覓兒熱切的眼神。
驚於他們的相識,其他人都表情不一。
特別是君武和神拭,兩人都同時放在這一男一女身上。
二人都長得極好,特別是這個少女。
「太好了,你可知道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呢。」
李覓兒想要拉住秦玥的手,卻發現男女有別,最後還是剎住了動作。
「十年了,你可還好?」玉凌堂一雙眼直直盯在秦玥的身上,似要將她里裡外外都看個清晰才肯放人。
「秦姓?褚國人……」
君武喃喃了一句,深邃的視線落在秦玥的身上。
「啪」地一下,秦玥將手中的扇子一收,回頭對上玉凌堂的眼,笑道:「匆匆一過就是十年,你們並沒有變化太大,否則我可就認不出人來了。」
「秦玥你們去哪裡了?這十年來了無音訊,可我們著急死了。」
李覓兒的性子本就開朗,以前對秦玥也是喜歡說話,事隔十年了再相遇,仍舊止不住話頭。
秦玥清咳了一聲,「覓兒,此處可不是敘舊的好地方。」
李覓兒一愣,才回神過來,這裡是西域皇朝,不是他們褚國更不是別的隨意地盤。
「神隱者的徒弟,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
這邊君武已經朝神拭抬了抬手,行的禮怪模怪樣的。
神拭的視線從秦玥的身上收回來,落在眼前的君武身上,淡聲道:「抬舉了。」
君武慵懶一笑,勾勒出的弧度極好看,「你與傳聞中不一樣。」
應該說和神隱者的形象不太一樣,他們所認為的神隱者繼承人也應該像神策那樣才是。
但神拭卻是一點也不像神策,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遇到容天音之前,神策就是一尊神像,石頭做成的。
並不是歷代神隱者都能像神策那樣無情無義,斷情絕愛。真正的神,也不過如此。
神隱者是該絕了感情,否則就會感情用事。卻不會像神策那樣,神隱者是可以成親生子的,可見那一條絕情絕愛,無欲無求並非是針對所有的神隱者。
有些神隱者生來就該絕掉這些東西,否則就會像神策那樣。
但凡所愛的那個人不是命定之人,結局都不會好,又或者有緣無份者,儘早斷掉這條情根才是明智的。
「大哥自然是不一樣的!」
秦玥突然插了一句進來,見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她,便笑道:「我與大哥是結拜兄弟,共苦共難的兄弟!」
神拭望過來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不少,周身冰冷的氣息也消散了不少。
秦玥這一笑,可把大伙兒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見眾人盯著自己瞧,秦玥咳嗽一聲,將主場交回給君武。
好在君武並沒有擺什麼皇子架勢,似與他們擺在同一個平行線上對待。
如此,也就賓主盡歡,誰也沒有不快的時候。
二皇子落網了,很快就會處決於從,君武才是真正的大統者。
二皇子到底還是低估了太子,以為太子這麼好擊潰,也許這就是太子的聰明之處。想要找借口殺掉二皇子,這樣的由頭再好不過了。
席宴上,大家都盡興了,酒過三巡,君武令人準備房間時多給準備了一間,下邊飲了幾杯水酒的秦玥就下意識的拒絕了,「太子殿下給我和大哥準備一間就好!」
在大家古怪不明的眼神下,秦玥被神拭坦蕩蕩的扶回殿了。
君武立在原地,看著兩人緊緊相挨的背影,深邃黑眸眯了眯。
「太子殿下,」玉羅似乎看出不對勁來,趕緊喚了一句。
君武擰起好看的眉,似乎也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那種悶氣的感覺。
那隻攀著秦玥腰身的手如此的刺眼,很想衝過去取而代之。
秦玥自然地用拿扇的手穿插過他後背,抓著他衣裳,另一手抓在他胸膛前的衣襟上,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
神拭被她的動作弄得有些不舒服,低首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眉一揚,就著這個姿勢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後邊跟著的宮人見狀,都愣住了,久久才從中回神匆匆跟上。
而就在遠處走過的玉凌堂也被神拭那自然的動作弄得一愣,覺得那姿勢有些不對,或者說不該用那樣的姿勢抱秦玥。
「大哥?」
秦玥下意識的兩手環過他的脖子,微微仰頭觀著夜下的這人稜角分明的俊臉。
淡光下,秦玥一張臉被酒薰得暈紅,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熟透的蘋果,真想一咬下去試試味道。黑亮的眼睛就像天上撲閃的星辰,倒映著他俊美絕倫的臉孔。
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視線定定落在那雙泛著冰光的紫瞳,秦玥不禁望得一痴。
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就那麼鬼使神差的抱住他的脖子,倏地仰起了腦袋。
「嘖」地一下就吻上了那雙漂亮的右眼上。
神拭被她的動作唬得一跳,柔軟的唇帶著絲絲好聞的幽香襲來,神拭整個人都似被電了一下,僵直了身。
「哈哈哈,親到了,我終於親到了!大哥,這次看你往哪裡逃!」
神拭的僵硬只維持了一瞬間,很快就快速走向大殿,身後的宮人刷刷地低下了頭,保持著他們的宗旨,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更不要聽。
路上,秦玥又不老實地揪住他的衣襟,撒嬌似的嚷著:「大哥,大哥,再讓我親一口唄!」
神拭抿著薄唇,狹長鳳眼眯著:「別胡鬧。」
「大哥,就親一下,別這麼小氣嘛!」
「別摔下去了,」秦玥突然一個大動作掛住他的脖子,神拭駭了一跳,兩隻鐵臂一撈,將險些摔出去的人接了回來,臉色陰沉得似要滴出了水,可下一秒,神拭身形又是一僵。
屬於秦玥的味道直接抵入他的唇瓣,這人還大膽的伸出舌頭淺嘗了一下,神拭渾身血液竄著倒流,跨進門的動作微微一個踉蹌,差點就帶著她一起摔出去了。
秦玥一堂即收,似乎覺得不對。
笑嘻嘻地靠在他的身上,看著很沒心沒肺。
神拭朝後掃了眼,再看著懷中笑得歡的秦玥,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將人抱向床榻,揮退了君武安排過來的人。
秦玥沾了床,成大字形睡在中間,嘴裡喃喃了兩句,迷迷糊糊的又睜開眼,似乎還能認出神拭來,「大哥,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有,」神拭深吸一口氣,「睡吧。」
「大哥不一起?」
「我很快就會回來,」放下一句,神拭已經匆匆退出去。
秦玥莫名奇妙地嘀咕了一句,然後舒舒服服地找她的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