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出巡記8
秦玥出巡記8
秦玥覺得那天后神拭有意無意的躲著她,雖不是真的躲,但在某些動作上都保持著前面沒有的距離感。
秦玥是個敏感的人,很明顯的感覺到神拭的變化。
君武邀請他們留下一段時間,等他處理好眼前事務,再帶他們遊歷西域的好景緻。
說真的,秦玥並不覺得西域除了黃沙和沙塵暴以外還有什麼可以欣賞的美景?
對此,秦玥興緻缺缺!
說到感興趣的,秦玥還是對西域一些典學和毒術比較感興趣。
也許能在這裡邊找到一些思路,找出能治好弟弟的藥典之類的東西。
西域的事情,秦玥能避則避,她和君武的相識和交情還是淺了。
有神拭跟在身邊,秦玥做事也是事半功倍。
逛完整個西域皇宮也沒有找著秦玥想要的東西,於是只能退了。
現如今西域雖然是太子上位了,二皇子被囚,內部卻很混亂,百姓仍舊在受苦。
支持二皇子的黨羽仍舊暗處和明處活動,還有人企圖將二皇子劫出牢門,再創輝煌。
太子雖沒有二皇子的殘暴,卻因二皇子的人反抗或是不服者,不斷的有人挑畔,如若太子不發威,怕是不能服眾的。
做帝王,必須要狠。
在不得已下,君武不得不做出殘忍的決定,清洗朝廷的陳舊,新皇登基,舊的自然要更替成新的。
不支持新皇的臣子,必不得好下場。
此時秦玥等人日夜坐在西域皇宮內,卻能聞得到外邊瀰漫的血腥味,一代臣子的抄家斬殺,避免不了血腥。
「秦玥,你要隨我們一起回褚國嗎?」
已經在這裡呆得太久的玉凌堂和李覓兒準備啟程回褚國,他們來西域做什麼秦玥也沒問過,此時他們似有打算要先離開,事情只怕有變。
秦玥掃了眼玉凌堂,搖頭:「暫時要留下了。」
李覓兒躊躇著道:「你,不回禇國了?」
秦玥啪地一下打開扇子搖了搖,笑道:「褚國自然是要回的,那裡畢竟是本家。」
李覓兒一喜,趕緊說道:「不如趁著這次與我們一起回去吧,皇……大家都很想念你們呢!」
側目望著開朗的李覓兒,精緻的面容極少好,身上有一股極惹男人保護的脆弱。
這樣的女子,也怪不得玉凌堂從小護著呢。
「秦玥,你作甚這般瞧覓兒?」李覓兒小臉微紅,聲音放得細小。
「不過是好奇你與玉凌堂何時成親,居時去討一杯水酒喝!」
秦玥在玉凌堂犀利的眼神下搖著扇子,笑得無害。
玉凌堂聽她這話,眉峰不由上揚。
李覓兒更羞了,暗暗瞧了眼旁邊的玉凌堂,見他不為所動,不禁失望,小眼神也黯淡了。
「覓兒是個好姑娘,你莫要毀了人家的清白,」玉凌堂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開口說出了這樣的話。
李覓兒臉刷地一白,小臉仰起,黑瞳瞪大,裡邊閃著不可置信和悲傷。
「凌堂哥哥?」
「我一直將覓兒當成妹妹來看待,」玉凌堂捏著佩劍,看著秦玥一字一字的說。
秦玥無語地撓頭,就算你將覓兒當成妹妹,也不用這麼用力看著我吧?
秦玥嘴角化開自然的笑,有點沒心沒肺,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凌堂哥哥,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哇!」李覓兒說哭就哭,而且還大聲的哭,一下子炸得他們頭皮一麻。
玉凌堂愣了下,然後就是一副無措的樣子,抿緊著唇,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看李覓兒哭。
秦玥見狀無語之極,蹲到了李覓兒的身邊伸手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玉凌堂就是心直口快,覓兒你別放在心上,看,女孩子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了,你的凌堂哥哥可就不喜歡你了。」
「嗚嗚~他就是不喜歡我,他當我是妹妹!」
兩人從小就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各自的家人都已經默許了他們的婚事,就差沒有口頭上承認了。
現在這玉凌堂又是鬧哪一出啊?
既然不喜歡,當初護驢的勁兒又是怎麼回事?
「覓兒,玉凌堂也不是有多好,你看,我家大哥不就是比他好很多嗎?不如你就選我家大哥……」
「我不要!」李覓兒倏地推開輕抱上來的秦玥,彼是激動是道:「我就要凌堂哥哥,誰也比不上凌堂哥哥。」
神拭和玉凌堂都因秦玥那句話沉了臉,此時後者聽到李覓兒宣誓似的話,臉色又變了下。
「覓兒,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李覓兒兩手抱起了耳朵,拚命的搖頭。
殿內的人都尷尬了,因為哄女孩子那套他們都沒有學會,這裡邊除了李覓兒就沒有別的女孩子了,當然,除去女扮男裝的秦玥。
所以,也就不用指望這大群的男人哄這個大小姐了。
李覓兒是善良,可那只是一部分,鬧起來也是可以奪命的。
就像此時,非得鬧到得到玉凌堂一個承諾為止。
秦玥起身給了玉凌堂一腳,側了側身,抬抬下頷,「還不快安慰安慰人家,這可是你的責任。」
玉凌堂臉一黑,僵硬道:「我早與她說明了此意,現在又何必強求。」
確實,前面玉凌堂也不是沒有和李覓兒表明過他對她只當妹妹看,後來也是鬧得凶,差點沒被玉大人打斷腿。
可感情的事情,不是說打斷腿就能成的。
見李覓兒聽了這話也沒反應,就是鬧,似乎是想用鬧來贏得這份付出數年的感情。
秦玥搖了搖頭,這麼說,她也無能為力了。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好好解決了。」
秦玥同情地拍了拍玉凌堂的肩,搖著扇子跨出殿。
沒想到李覓兒的脾氣會是這個樣子,換作是她也承受不住,聽聽那洪亮的哭聲,清脆又刺耳的聲音,簡直就是一大折磨。
神拭完全沒有留下的興趣,將李覓兒丟在大殿,誰也沒有再去理會了。
「以後不要隨便將我扯進不相干的事。」
跟著身後出來的神拭,冷不伶仃的對秦玥說了句。
「啊?」秦玥手中的動作一滯,愣愣地回頭,看了抿著唇的神拭才恍然知道他在說什麼,「覓兒這樣的姑娘可是難尋得很,或許大哥與覓兒合適呢!」
神拭拿詭異的目光掃了過去,秦玥咳嗽了聲:「怎麼了?」
「你原先是做什麼的。」
「?」怎麼突然問這個?「遊手好閒。」
「這種事還是交給媒婆為好,你不適合。」神拭以一種極為正經的語氣丟下一句,越過她朝前走。
秦玥愣在原地好半天,半晌噗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搖著扇子,走得風流倜儻,「大哥,你這是變相的在罵我吧!」
前面的人沒有回答,跨著的步伐仍舊很穩!
秦玥見他不停,趕緊走兩步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兩手前後晃動了下,秦玥沒有抓著袖子反而是抓住了那隻布滿了繭子的大手。
神拭似被電了一下,倏地一縮。
秦玥也愣了,但僅只是一瞬間的事,之後仍舊保持拉住他手的動作,歪著腦袋,笑眯眯的像個彌勒佛。
神拭被眼前的笑容刺了下,心中有什麼東西涌了出來,怎麼堵也堵不住,在她越發華傾上來的身子,心跳聲也在加速。
襲鼻了香氣讓他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氣,在她黑亮如星辰的眼下壓制著蠢蠢欲動的東西。
「怎麼?」
神拭這一出聲才驚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暗啞,兩個字一出口就立即閉了嘴,生怕說多了話對方會發現他的異樣。
「大哥真不管了?」秦玥見他疑惑,慢慢地放開他的手,扇子一搖就錯過了神拭失落的神色,「現在君武攪得西域邊陲亂七八糟的,只怕很快就會殃及周邊的國家,難不保二皇子不會勾結鄰國對付西域正主。更不排除鄰國對西域的窺視,雖然這裡大部分都是黃沙,財富再多也不會嫌棄,能夠吞併西域也不錯。」
「梁國還沒有那個準備。」
秦玥聞言,笑笑,「既然你心裡有數,那小弟就不多說了。」
她只是擔心神拭會為了先前她那句話什麼也不做,然後等著神隱者最後的裁決。
「我也不是什麼也不做了,」走向宮門的神拭說了一句。
秦玥搖著扇子,望著神拭的側影沉思了起來,難道大哥偷偷在背後做了準備?
百姓受苦,神隱者必然出面阻止,祛除百姓疾苦是他們神隱者的職責,在神隱者的觀念里,他們所有的一切都該為百姓付出。
久久聽不到身後的回應,神拭突然回頭,妖治的冰紫眸定定的鎖住了她,探不見底的冰紫色的水潭,如同一塊磁鐵吸取著她的靈魂。
秦玥心頭倏地一跳,咽了咽口水,「怎麼了?」
「賢弟……你……」神拭竟是吞吐了起來。
秦玥愕然,「大哥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我能做到的定為大哥做好了。」
見她一副大哥吩咐在所不辭的樣子,神拭不禁暗嘆,收回深邃的眼神,「沒什麼。」
秦玥心癢了,他剛剛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也叫做沒什麼?
「大哥,說吧,說吧,我聽著呢!」
秦玥快步跟上,抓著他的衣角,眨巴著眼。
神拭步伐邁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