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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暗夜夫妻篇:離我遠點,小心我再糟蹋你

  320暗夜夫妻篇:離我遠點,小心我再糟蹋你一次! 

  姚生序一家人被帶走後,整個科室里的人看鄧萌的眼神就變得怪怪的了。 

  怎麼說呢,好像她是只會吃人的怪獸似的。 

  去趟洗手間的功夫,一出門,就遇到了一個穿著十分質樸的中年婦女,皮膚很黑,兩鬢泛白,手裡提著一個手工編織的籃子,上面用一塊紅色的布蓋著,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見她穿著護士服,她上前一步就十分親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那因為常年過度勞作,變得像樹皮一樣粗糙的手很熱,力道很大的握著自己的手,鄧萌忽然就想到了鄧媽媽的手,一樣的粗糙,一樣的溫熱,握著她的手的時候,力道也是很緊。 

  小的時候,只要出門,就連買菜,她都要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的。 

  那個年紀的小孩子基本上是不怎麼喜歡被大人束縛的,鄧萌也同樣不喜歡一直被牽著,經常鬧脾氣掙扎,鄧媽媽嚇她說路邊有偷小孩子的,她很快就會安靜下來。 

  那個時候,鄧萌也總是覺得,媽媽就在身邊,只要她想牽她的手,就可以隨時隨地的牽。 

  卻怎麼都沒料到,有一天,會突然冒出那麼多的警察,給她戴上手銬,將她押進警車…… 

  一別十年,她的整個童年,都在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被人欺凌的日子中重複度過。 

  眼眶莫名的有些濕熱,意識飄遠,連女人說的什麼話都沒聽清楚。 

  直到手指被女人握的有些疼,這才回過神來,歉意一笑:「您、您說要找誰?」 

  「許悅。」 

  中年女人憨厚的笑著,皮膚因為風吹日晒顯得黝黑黝黑:「許願的許,愉悅的悅,她是我閨女。」 

  「哦,她今天好像請假了吧?」 

  鄧萌眨眨眼,想了想,的確沒見到她,於是又肯定的重複了一遍:「她請假了,要不您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吧?」 

  「不不不,不用不用。」 

  中年女人像是有些害怕,忙不迭的搖頭,遲疑了下,才道:「姑娘,我再跟你打聽個人行不行?」 

  「阿姨您說。」 

  「你們這裡……」 

  中年女人左右瞄著走廊里進出的護士,壓低聲音附耳過去:「是不是有個叫鄧什麼的護士?」 

  鄧萌愣了下,他們這個科室,只有她一個人姓鄧。 

  想了想,才點頭:「是有個姓鄧的,阿姨您找她有什麼事嗎?」 

  中年女人表情有些訕訕的,將手中的籃子往前一遞:「這個……是我自己養的雞,下的土雞蛋,你能不能幫忙把雞蛋送給她,就當是我替我閨女跟她賠禮道歉,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她性子傲,又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人,昨晚電話里哭著跟我說很快就會被辭掉,還極有可能會被陷害死,我這當媽的聽的實在是揪心……你代我好好跟人家道個歉,還有這個……」 

  一邊說著,一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麻布製成的手帕,抖著手,一層一層的打開,露出一疊壓的整整齊齊的人民幣,目測大概有一萬左右。 

  「這是我這幾年賣雞蛋攢下的一點錢,就當是一點點小心意,你也一併替我給人家,就說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把女兒照顧好,你讓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為難我閨女。」 

  鄧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抬手按了按眉心。 

  從這兩天科室里同事對她的態度,就能猜出個大概了。 

  姚生序從住院到現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從普通的頭部受傷,到突發心臟病,到急性腎臟衰竭,以及他女兒被人襲擊后又被強.暴,這一連串的事情加起來,用一句『巧合』來解釋,連她都不相信。 

  姚生序一家人這段期間又幾次三番的跟她起過衝突,很難不讓人連想到一些事情。 

  但憑一個女人的能力,想要把一個好好的家庭逼到這步田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身後有人在幫忙。 

  任誰都會想到,是北家,是北墨生。 

  當初因為北芊芊的吩咐,以及北家對她的各種不在乎,科室里所有的人幾乎都欺負過她,現如今,他們覺得北家給她撐腰了,自然要開始反思,下一個被鄧萌打擊報復的對象是不是自己。 

  許悅不傻,前兩天警察來這邊,她脫口把責任都推到了她身上這件事情她自然還記得。 

  鄧萌有些哭笑不得。 

  她現在是很煩許悅,但也沒到要打擊報復她的地步。 

  而且,這一切真的真的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這一家為什麼會倒霉到這個地步,她想來想去,只能以作孽太多,老天要收了他們來解釋了。 

  笑了笑,伸手把錢跟雞蛋籃子都接了過來:「好的阿姨,我一定幫您帶到,您就放心回去吧,沒事的。」 

  中年女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點頭道謝:「謝謝你了,姑娘,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鄧萌扶著她上了電梯,摸了摸口袋,摸出幾張錢,只有一張是百元大鈔,其他的都是零錢,也沒怎麼看就直接塞給了她:「阿姨這錢您拿著,路上買點吃的。」 

  中年女人一愣,忙不迭的想要還給她,推拒了幾次,鄧萌示意她:「一點心意,您就別推辭了,電梯里還有別人,別耽誤了人家下樓,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電梯門在中年女人連連道謝聲中緩緩關上。 

  鄧萌低頭掃了一眼籃子里的雞蛋跟錢,轉身回了休息室。 

  換了衣服,又臨時去找護士長請了半天的假,要了許悅家的地址后,帶著錢跟雞蛋籃便去了電梯口。 

  正等著電梯下來,眼角餘光就掃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去哪兒?」季生白身上沒穿上班時穿的隔離衣,看起來像是要外出的樣子。 

  可這會兒既不是下班時間,也過了吃飯時間。 

  她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反問:「你去哪兒?」 

  「我今天臨時休班,出去隨便逛逛。」 

  季生白不上班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背著雙肩包,穿著看不出牌子的休閑套裝,看起來稚嫩的像個在校大學生。 

  「哦……」 

  「你還沒回答我你去哪兒?」 

  鄧萌眨眨眼,開啟無賴模式:「我有說你回答了我你去哪兒,我就回答你我去哪兒?」 

  季生白靜默了兩秒鐘:「沒有。」 

  切,這委委屈屈的小口吻,跟誰怎麼欺負他了似的。 

  她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走進電梯,一轉身,季生白也跟著進了電梯,不一會兒,男人便對著她伸出了白皙修長的手:「這籃子看著很重,我幫你提著吧。」 

  「不用。」她想也不想的拒絕,又不是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一籃子雞蛋還提不動? 

  男人一手卻已經握住了籃子的另一端:「我來吧。」 

  「不用。」 

  「我來。」 

  「真不用。」 

  「還是我來吧。」 

  「……」 

  倒是還挺紳士的。 

  鄧萌撇撇嘴,頗為滿意的瞧他一眼,鬆開了手。 

  幾乎在她鬆手的瞬間,季生白也同樣鬆開了手,一籃子雞蛋,就那麼誇嚓一下,摔地上了。 

  鄧萌直接愣住了,反應過來后,忙蹲下去掀開上面蓋著的布,一看,四五十個雞蛋,至少摔破了一半,滿籃子都是雞蛋液。 

  「你怎麼回事啊?!」 

  她霍地起身,拽著季生白的衣領用力的搖晃,氣急敗壞的吼:「我說不用不用你非要拿!我這給你了你反而給我鬆手!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怎麼一天不給我添堵就不舒服呢?你賠!你把雞蛋賠給我!」 

  季生白由著她扯著衣領前後晃著自己,一臉無辜:「是你一直說不用的……」 

  「那不你也一直說用用用,我這才鬆手的嗎?!!」 

  「可是你也一直說不……」 

  「你還敢頂嘴?!」 

  「……」 

  …… 

  只能臨時去菜市場,把碎掉的那些補齊。 

  鄧萌提著籃子,一邊走一邊看,滿眼都是雞蛋,商販們一個個都吆喝著是土雞蛋,鄧萌聽的頭暈,拿胳膊肘抵了抵季生白的腰:「哎,你來挑!挑錯了小心我揍你!」 

  季生白眨眨眼,一雙眸澄澈安靜:「我不會。」 

  「不會?挑雞蛋你不會,摔雞蛋你倒是很在行啊!」 

  她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挑!趕緊的,要挑土雞蛋!不喂飼料的雞下的那種蛋!」 

  季生白:「……」 

  逛了一圈,選了好一會兒,她不耐煩,催促他,季生白想了想,在一個攤販前站定:「這個!」 

  她站在他身後,歪著腦袋看著擺著的幾排雞蛋,又仰頭看看他,不確定的口吻:「這像土雞蛋?」 

  「嗯。」 

  「哪裡像?」 

  「……看起來,很土。」 

  「……」 

  …… 

  買了雞蛋上車,一轉頭,季生白也跟著上了車。 

  她蹙眉:「你還跟著我幹嘛?雞蛋賠上了,行了,你該去哪兒玩去哪兒玩吧,我還有事兒呢!」 

  季生白慢條斯理的系好安全帶:「我沒地方可玩,要不就跟著你玩吧。」 

  「我這有正事兒要辦呢,辦完我還得回老家看我媽!你要跟著我回我家嗎?告訴我媽你是我出軌對象?」 

  季生白就那麼一本正經的坐著,看著前方,不說話,也不下車。 

  這個毛病真真真的很容易氣死人!! 

  鄧萌火了,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肩膀:「哎,你這人怎麼動不動就不說話呢?!我讓你下車啊!你再不下車信不信我把你賣了?」 

  繼續不說話。 

  「季生白,你給我把嘴巴張開!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兒了啊,今天你下車也得下車,不下車也得給我下車!」 

  依舊不說話。 

  鄧萌『嘶』的倒吸一口氣,擼了擼衣袖開門就下去了:「我今天還就不信了,不把你弄下來我鄧萌倆字倒著寫給你看!」 

  一邊說著一邊繞過車身,打開車門,彎腰探進去就要給他解安全帶:「我跟你說,你這莫名其妙就粘著別人的習慣……」 

  嘟嘟囔囔的不滿聲,在她無意中抬頭看過去的瞬間,戛然而止。 

  四目相接,男人目光依舊澄澈乾淨,溫軟的唇瓣與兩片弧度完美的紅唇若有似無的貼合著。 

  鄧萌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整個人像是被電到了似的猛地向後退了退。 

  身體本能的直立起來,卻忘記了還在車裡,腦袋重重的撞上車頂,『砰』的一聲巨響,這下腦袋是真的要炸開了。 

  「唔……」 

  她痛的嚶嚀一聲,一手捂著被撞痛的後腦勺,慢慢從車裡退出來,眼淚在眼眶裡亂轉。 

  這不是她的初吻,確切的說,這連吻都算不上,頂多算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碰觸。 

  她跟何騰接過吻,有自願的,也有被他強迫的,也會小鹿亂撞,臉紅心跳,但這是第一次,雙唇卻莫名的又熱又麻,連呼吸的節奏都找不到了。 

  大腦有些缺氧,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模糊糊了起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蹲在了地上,雙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 

  「你沒事吧?」 

  季生白下車,剛要靠過去碰她,她就一副生怕被壞蛋強上的模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睜大眼睛呵斥他:「你別過來!」 

  男人靜靜看她:「可是你坐在地上。」 

  她急促的喘息著,表情慌亂的錯開他的視線:「我沒事,你……你趕緊走。」 

  季生白薄唇微抿,忽然上前一步,長臂一撈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個轉身,放進了駕駛座。 

  鄧萌懵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坐在那裡,好半晌都沒反應。 

  他抱了她多久? 

  一秒鐘?兩秒鐘?總之不超過五秒鐘。 

  可那雙看似文弱的手臂,卻出乎意料的十分有力,彷彿抱起她跟抱起一本書、一個空紙箱一樣輕而易舉。 

  她甚至能隔著衣物感覺到他外套下賁起的肌肉,結實,健壯。 

  他應該是經常鍛煉身體的,上一次,光著身子從他床上醒來的時候,驚鴻一瞥間,她似乎看到了他腹部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 

  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神奇身材,很容易讓女人們流口水的一種身材。 

  馬蛋,為什麼要想起這個畫面?為什麼……好想摸一摸。 

  她抬手捂住臉,羞憤的想,她終於提前迎來了一個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連無意中跟男人擦碰了一下唇,都要春心泛濫口乾舌燥一番。 

  「你要去哪裡?」季生白進了駕駛座,看一眼還在捂著臉羞憤哼唧著的女人。 

  她沒說話,他就不開車,就那麼坐在那裡等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七上八下的心跳終於平穩了下來,鄧萌終於把臉從手中抬了起來,啞聲開口:「你趕緊下車吧,以後離我遠一點,小心我再糟蹋你一次。」 

  原以為這麼說,他應該就會立刻下車逃命的,沒料到男人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淡定的看著前方:「既然已經糟蹋了一次,再不再糟蹋都無所謂了。」 

  頓了頓,又補充:「你如果現在需要,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你倒是破罐子破摔了。」 

  鄧萌沒好氣的靠在座椅內,嘆氣:「可我不能!我也沒興趣跟你玩什麼炮.友遊戲。」 

  她的身體,要麼就給北墨生,北墨生不要,那就離婚以後再說,至少在這段婚姻期間,她是絕對不可能再跟其他男人亂來了。 

  …… 

  開車去了許悅租住的地方,把錢跟籃子都放在門口后,她隨即撥通了許悅的手機號,一連打了五次,那邊才終於接起來。 

  「你找我有事?」異常冷靜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來一點害怕她怎麼她的樣子。 

  鄧萌一邊下樓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你媽今天來醫院了,帶了一萬塊錢,還有一籃雞蛋給我,這錢跟雞蛋我收下了,為了讓她老人家放心,再給你送過來,為了告訴你我沒那麼大能耐,不管你信不信,姚生序一家人的那些事情,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怎麼著,東西都在門口,你出來拿進去吧,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好好上班,就這樣,掛了。」 

  …… 

  下樓,上車,她看一眼還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眼睛莫名的就落在了他薄削的唇上,莫名的就想到了那微涼的,柔軟的觸感…… 

  乾咳一聲,忙若無其事的別開視線:「我想我媽了,得回去看看我媽,你這會兒不下車,我可就真把你載山溝溝里賣了!」 

  季生白又開始不說話了。 

  鄧萌看一眼腕錶,再不走,等到了那邊就要天黑了,那條山路很不好走,晚上走容易出事兒。 

  「行了行了,你要去就去好了,我可事先告訴你啊,我老家條件不好,在山溝溝里,我今晚是要在那裡睡一晚的,去了你睡不習慣,再想回來可不行,就算熬,也得熬到天亮!」 

  季生白這次給回應倒是給的乾脆:「嗯。」 

  …… 

  三個小時的車程,鄧萌事先買了點提神的飲料跟零食放在車裡,本來想給季生白吃的,結果到頭來他一口沒吃,全讓她自己吃了。 

  一邊吃一邊念叨:「我媽包的餃子可好吃了,聽說當初我爸就是吃了一次她做的餃子,才非娶她不可的,你今天算是有口服了,吃一口,年輕一歲,吃兩口,倒霉全消,吃三口……你就成仙了我告訴你!」 

  她在哪兒胡扯亂吹,季生白倒是很給面子的沒嘲笑她,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拭了一下唇角:「倒是很少聽你提到過你爸。」 

  這個動作略顯親昵,鄧萌有些不自在的往旁邊躲了躲,然後接過紙巾:「我自己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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