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這個人喜怒無常,琳琅不知道哪裡惹了他
072 這個人喜怒無常,琳琅不知道哪裡惹了他
琳琅閉上眼的時候,程嘉善突然停下動作。
他腦子裡有了強烈意識,他開始幻想琳琅這個樣子和紀希糾纏在一起,那時的琳琅,一定是快樂的。
琳琅真臟。
程嘉善一旦有了這種想法,他不再能夠繼續下去,他扣緊琳琅的那雙手漸漸鬆了,從她的身體里退出去。
滾燙的軀體就這樣分開了,琳琅睜眼,對上他那墨黑深邃的眼眸。
此時此刻,程嘉善在想什麼琳琅完全不懂,她只知道,他在這種時候能停下來,心裡一定有事。
琳琅沒有問他,她暫時也還沒有習慣去關心他心裡所想。
她的純白色棉質內~褲就在腳踝,像是束縛綁住了她的兩條腿。
在程嘉善抽離之後,她停頓片刻就趕緊把褲子穿起來,一張臉通紅。
這樣的狀況太尷尬,她並不是渴望和他夜夜交~合,但是這種情況,彼此之間像是就像咽喉里哽住了一顆雞蛋,隔閡就在無言中。
琳琅離開了浴室,很快的跑去了外面。
程嘉善還在那裡發愣,大概是還在臆想琳琅和紀希赤~身~裸~體纏在一起的畫面,因為已經熟悉了琳琅在床笫間的樣子,她的呼吸,她的低低的申吟,他都可以聯想到她和紀希的姓愛場景中。
再一次,他有了被紀希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感覺。
再成熟穩重的男人,在某種時候都會變得幼稚且不著調,比如這個時候的程嘉善。
不管今天琳琅有沒有跟紀希上~床,但他親眼所見兩人抱在一起親吻是真的,男人的自尊心受挫,程嘉善不可能善罷甘休。
琳琅在更衣室找乾淨衣物的時候,程嘉善摔門離開,他用勁之大,那聲響震得琳琅耳膜發疼。
這個人真的是喜怒無常,琳琅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他。
……
顧飛揚在吵雜的音樂聲中再次斟滿一杯酒,她豪氣的先干為敬,把杯底倒過來,一滴不剩。
不絕於耳的歡呼,和掌聲。
她輕輕轉了下眼睛,不遠處,那個深色西裝的男人已經隨帶耳麥的酒吧經理去了二樓包廂,她在原地停頓半晌,放下酒杯,和眾人說了失陪。
這些三四線的小明星,成天在外面鬼混,今天有人過生日,顧飛揚出來露個臉,本打算早些離開,沒想到看見了程嘉善。
她走到樓梯口給自己點了根煙,萬寶路澀口的味道瀰漫在她的口腔內。
甩滅了火柴,她一手拿煙,一手拎著手包往樓上走。
隨便給二百小費就問到程嘉善在哪間包廂,她在外面敲了兩聲門,也不等裡頭有所回應,推門而入。
她這樣的不請自來,是程嘉善最厭惡的。
今天她穿漸變色的抹胸長裙,外面罩了件皮草,一張臉畫得極其艷麗,說得好聽是濃妝艷抹,難聽點,就是搔。
程嘉善靠在皮沙發上,眯眼瞅著她。
顧飛揚這個打扮,程嘉善能看見她皮草下面聳立的胸,那一道溝真是非常壯觀——程嘉善心頭作嘔,看見她,就像看到被紀希壓在床上、被紀希一次次進入的琳琅。
他發現自己不能喝多,喝多了就愛胡思亂想,就愛亂給琳琅扣帽子。
其實他的琳琅不是這樣的女人,不是,絕不是……
程嘉善閉眼撫額,在找說服自己的理由。
「怎麼,程總今天心情不好?」
顧飛揚靠在門上抽煙,一條手臂環在腰上,在瞧著程嘉善笑。
程嘉善現在不想說話,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偏偏顧飛揚不識趣的要來撞槍口,只得令他更加煩躁。
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吞雲吐霧,過了許久,終於開腔,「這跟你有關係?」
「當然。」
顧飛揚慢慢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笑,「我是琳琅的姐姐,要是在家裡,你也得跟著她叫我一聲姐姐,你這個准妹夫心裡有事,做姐姐的,自然得關心。」
她站在程嘉善面前,手伸過去搭在他的肩頭,程嘉善皺眉看了他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想讓她知趣一點拿開自己的手。
然而顧飛揚視而不見,忽視了程嘉善對她的厭惡。
她是在挑戰這個男人的耐性,等於摸老虎屁股沒有區別了。
在她開口剛說了一句「是不是琳琅又惹你了」,程嘉善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他沒有用力,但是嚴重威脅意味濃厚,顧飛揚不可能看不懂。
他說,「別在我面前提她,還有,立馬從我眼前消失。」
程嘉善說完就放手了,然而顧飛揚不知好歹,她摸著自己的脖子,笑道,「怎麼,生這麼大氣,動怒如此,想必琳琅氣得你不輕——琳琅被人睡了?紀希……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程嘉善就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了玻璃茶几上,這次,他用了力。
程嘉善語氣未變,但他明明白白的警告她,「我的耐性已經被琳琅磨光,你不要再試圖考驗我。你這樣的下賤坯子,你不配和她相提並論,甚至你都不配提她的名字,顧飛揚,我說過,我給過你太多機會,你要是想在這一行好好待下去,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琳琅的好歹!」
「她才是下賤坯子,都不知道被紀希上過多少次了!」
「你再說!」
在程嘉善猩紅著雙眼就要掐死顧飛揚的時候,外面有人推門進來,一見這情形,都嚇傻了。
郭燕回幾下衝過去拉住程嘉善的手,「善哥,善哥喜怒……鬆手,快鬆手啊!」
顧佑禮在郭燕回拉開程嘉善的時候,趕緊把顧飛揚護在了身後,他皺眉罵道,「鬧夠了沒有,喝幾杯就成這樣,你那杯馬尿趁早戒掉!」
再回頭看顧飛揚,都在翻白眼了,捂著脖子瑟瑟發抖,要是他們倆再來晚點,搞不好真要出人命!
「走。」
顧佑禮狠狠盯了一眼程嘉善,拽著顧飛揚離開,臨走時對程嘉善說,「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看看你這樣子,我真懷疑你每一次喝醉的時候有沒有好好對待琳琅!」
顧佑禮帶著顧飛揚離開了,包廂里就剩下郭燕回和程嘉善二人。
郭燕回關掉了鬧得心慌的音響,他站在程嘉善面前很久很久,直到程嘉善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有了些許變化,他才小聲說,「善哥,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我大哥是你的聆聽者,我和佑禮,我們也是。剛才,要是我和佑禮來晚了,事情就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
程嘉善並沒有醉,他心裡清楚得很。
他就是煩,尤其在這種時候聽到琳琅的名字,更煩。
「琳琅惹你了?琳琅和那個紀少給你戴綠帽子了?」
這時的程嘉善已經冷靜下來,郭燕回口無遮攔說了這話,程嘉善皺眉瞪了他一眼,郭燕回趕緊改口,「如果不是,那您有什麼好心煩的?趕緊回去跟她來一炮……」
燕回話還沒說完,程嘉善掄起手機就往他腦門上拍,程嘉善咬牙罵道,「成天就知道這個!讓你猥.瑣!讓你猥.瑣!」
「快別拍了,屏幕拍碎了,快碎了……」
「拍碎買新的!個猥.瑣東西,我拍死你!」
……
顧飛揚坐在顧佑禮的車上,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她捂著脖子在喘氣。
因為受到驚嚇,此時她臉色發白,頭髮也亂了,一身狼狽。
顧佑禮開車送她回去,皺眉問,「你怎麼就去惹他了?上次在米蘭我就警告過你,程嘉善這人有潔癖,他看不上的女人你硬要貼上去,簡直就是找死!」
「我怕嗎?」
顧飛揚嘴硬,她瞧著顧佑禮狠狠道,「我得不到的,琳琅也別想得到。我在他面前說了那麼多次琳琅和紀希上過床了,你覺得他心裡會不計較嗎?我就是要他計較,就是要他不舒服,他不舒服了,琳琅的日子也別想好過!」
「你說你這人是不是變.態!」
顧佑禮聽不下去了,在路邊停了車,「我懶得和你說,自己好自為之。還是那句話,別去惹程嘉善,我怕你真惹毛了他,就算我是你堂哥我也救不了你——自己下去打車回去,我回去看看他。」
「顧佑禮,我是你親堂妹。」
顧飛揚下了車去,咬牙切齒不甘道,「你護著琳琅情有可原,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剛剛程嘉善都差點弄死我了,你還那麼在乎他!」
顧佑禮懶得和她多說,點燃了車子就要調頭離開,「阿善和我之間,不是任何人都能懂的那種關係。」
再回包廂時,那兩人已經在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上了。
燕回喝多了話更多,拉著阿善在那裡回憶他和嘉好的青梅竹馬大好時光,阿善聽著,就只是笑。
顧佑禮皺眉走過去坐在程嘉善旁邊,把那半瓶酒拿開,冷冷道,「都別喝了。」
燕回挑眉看他,嬉皮笑臉的,「機長先生,你凌晨有航班是不是?不敢喝是不是?羨慕是不是?」
顧佑禮和程嘉善相同的習慣,火了就愛朝他腦門拍,眼下燕回又被禮哥拍了,酒勁兒上來,自卑心作祟,抱著膝蓋在那裡裝可憐,「沒人疼的啊,老被嫌棄啊。」
顧佑禮:「……」
他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再怎麼樣也該送程嘉善回去。
扭頭看程嘉善,可能他是真喝高了,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嘴邊泛著淡淡的笑,也不說話,不知道又神遊到哪裡去了。
顧佑禮拿起桌上他的手機,找到了嘉好的號碼。
響了幾聲之後,電話通了,那頭響起嘉好清脆好聽的聲音,「二哥?」
「他喝多了,你來想辦法帶他回去。」
嘉好聽到顧佑禮的聲音,沉默半晌,這才淡淡的說,「地址發給我。」
……
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已近初冬,夜裡風大,極易著涼。
嘉好出來的時候穿了一件高領風衣,捂得還算嚴實,沒有受凍。
她出現在顧佑禮面前的時候,燕回和程嘉善都已經睡著了,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說一句話。
大約過了一分鐘,顧佑禮給她讓路,嘉好這才進了包廂。
見她二哥坐在那裡就睡著了,她心疼的走過去輕聲叫他,「二哥,二哥,我們回家了。」
幾個小時前他從家裡離開,嘉好在屋裡聽見他摔門的聲音,她知道,二哥一定是和琳琅鬧了不愉快。
二哥那麼愛琳琅,他是不願意輕易在她面前發脾氣的,如果他真的發火了,那一定是琳琅真的做了讓他非常生氣的事。
「我們扶他去車上?」
顧佑禮雙手插兜閑閑的走過來,挑眉看她,問她意見。
嘉好沒再給予他眼神回應,只淡淡點了下頭。
兩人扶著程嘉善到嘉好的車上,安頓好之後,嘉好二話不說就要上車離開。
可顧佑禮拽住了她的手臂。
在這寒風刺骨的深夜街頭,他們這樣形成了一種無言對峙,顧佑禮拉著嘉好,卻沒有話說,嘉好更是連看都不再看他。
「顧先生,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嘉好從他的禁錮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開口說話,顧佑禮冷冷笑了一聲。
嘉好終於把目光轉到他的臉上,眨了眨眼,她說,「笑什麼?有什麼好笑?你覺得我這話哪裡好笑了?」
「我還是習慣你叫我佑禮。」
「……」
嘉好皺眉盯了他一眼,趕緊上了車。
顧佑禮站在原地,看著她啟動了車子,在她離開時,他淡笑著說,「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是認錯了人,告訴自己,你不過是長了她皮囊的女人,你和她沒有一點關係。」
嘉好回頭看著他,「你說對了,我就是長了一副她的皮囊而已,我不是她。」
……
凌晨四點的程家,客廳里燈火通明。
程嘉善已經被榮管家扶回卧室了,而琳琅,此時就站在程嘉言面前,接受質問。
「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哪兒來那麼多吵不完的架?都說了那件事跟阿善無關,是我自己擅自做主,琳琅你怎麼就是要鬧得大家不愉快才滿意呢?」
大姐語氣嚴肅,但有所收斂,畢竟是她理虧在先,也不敢對琳琅多加斥責。
琳琅朝樓上看了一眼,看榮總管下來了,她對大姐說,「今天晚上阿善喝了酒回來,臨睡前不知道怎麼就出門了,甚至我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惹到了他——大姐,阿善喝酒誤事,可他就是喜歡喝酒,您看能不能勸勸他,讓他把酒給戒了?」
「……,你意思,不是你給他氣受啊?」大姐擰著眉心,心說不可能啊。
「我都依著他,我沒有惹他。」
琳琅只是實話實說,她今晚真的是沒有招惹他,至於他心裡有什麼鬱結,就算是她給他的,但也不是在今天,琳琅很肯定。
琳琅站著,大姐坐著,過了一會兒,大姐看她也累了,便叫她回房去休息。
大姐和她一同走到樓梯口,末了對她說,「琳琅你放心好了,戒酒這事兒你不好說,大姐來說。」
琳琅微笑,「謝謝大姐。」
回到卧室,琳琅關上房門後去看程嘉善。
男人穩穩噹噹躺在大床中央,滿身酒氣,整個屋子都被他熏得臭烘烘的。
琳琅不滿,趁他不省人事的時候使勁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以示憤怒。
之後又嫌自己手勁兒大了,怕留下痕迹,在他臉上揉了揉。
程嘉善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嚇得琳琅不淺。
他好像是在做夢,琳琅俯身,耳朵湊過去,聽到他在說,「琳琅,不要去找紀希,不要找他……」
琳琅僵硬在那裡,眼眶酸得發疼。
這樣的難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為程嘉善難過,她瞧不起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