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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作為男人,我倒是不介意你走那個路線

  155 作為男人,我倒是不介意你走那個路線 

  生活瑣碎,點點小事就有可能觸動戰火,這會兒不禁琳琅很暴躁,程嘉善也很暴躁。 

  這幾天他也確實累壞了,里裡外外上上下下的奔走,夜裡要照顧老婆孩子,也不能安睡,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 

  眼下就為了琳琅洗澡和不洗澡這件事,兩人相持不下,儘管生氣,卻又克制著,因為都怕吵醒了滿兒。 

  卧室里的氣氛一下就變得很不好。 

  琳琅憋著氣,程嘉善也憋著火,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兩看生厭。 

  琳琅推開了他,自己走到一邊想要靜靜。 

  就這樣徹底安靜下來了,除了彼此的呼吸,還有滿兒的呼吸,屋子裡再沒了別的聲音。 

  程嘉善是不想跟她吵架,一個人去了外面抽煙,他覺得他的琳琅變了,怎麼生了個孩子的功夫,性情就變得這般不好? 

  沒多久宋阿姨回來了,見他一個人在樓下抽悶煙,他臉色也不太對勁,宋阿姨便走上去小聲問他,「阿善,你怎麼啦?」 

  「沒事。」 

  程嘉善滅了煙,他剋制了自己脾氣,他擠出一抹笑來對著宋阿姨,「你上去勸勸,她非要洗澡。」 

  「不是說了不能洗嗎,再怎麼著也得再過兩天。」 

  宋阿姨說完就要上樓,走到樓梯口突然想到什麼,便轉身問程嘉善,「你是不是忘記拿熱毛巾給她擦身子了?」 

  程嘉善一愣。 

  看他這樣,顯然就是沒有,宋阿姨嘆了口氣,「那天在醫院就跟你說了,要每天給她擦一下,不只是琳琅,許多姑娘都聞不得自己滿身酸臭味。」 

  程嘉善有些愧疚,不由得自嘲一笑,「我給忘了。」 

  ……………… 

  ……………… 

  此時卧室里,琳琅已經再找睡衣準備洗澡了。 

  程嘉善上來得及時,制止了她。 

  「乖,過兩天等傷口完全癒合了再洗。」 

  程嘉善從她手裡拿過換洗衣服,把她拉到了床邊,琳琅看著他,並不言語,但她眼中不悅已經是很明顯。 

  他笑著對她說,「sorry,是我忘記了,宋阿姨有交代要每天拿熱毛巾給你擦身子的。」 

  「……」 

  「躺好,我馬上打熱水。」 

  程嘉善說干就干,挽起袖子去了浴室,沒多久他就端了一盆熱水出來。 

  琳琅突然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做這些的時候,會不會太委屈他? 

  「其實我一點都沒有聞到你身上有臭味,就算真的臭,我也不會在意。」 

  程嘉善好脾氣的坐在她旁邊,給她擦身體,一邊說一邊笑,「你是我太太,我嫌棄誰都不會嫌棄你,對不對?」 

  他看著琳琅慢慢的上揚了嘴角。 

  「這樣擦過之後,會不會要舒服一點?」 

  他問琳琅,琳琅點點頭,他便說,「那我再給你擦一遍,擦乾淨就不會覺得難受了。」 

  琳琅看著他端盤子再去浴室的背影,鼻子微微泛酸。 

  她沒有告訴程嘉善,她就是怕自己身上臭臭的,他會不喜歡。 

  怕生完滿兒之後,她這松垮垮的肚子,他也會不喜歡。 

  剛才程嘉善給她擦身體的時候,她都遮遮掩掩的不想讓他看見她肚子上的贅肉,程嘉善大概是看懂了,非要把她的手拉開,不僅要看,還要看得很仔細。 

  好像,他也並沒有嫌棄啊…… 

  琳琅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自信,大概是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離三十歲已經不再遙遠。 

  三十歲之後,四十歲,五十歲……她會漸漸衰老。 

  然而,程嘉善的四十歲,五十歲,卻正值壯年。 

  他那麼優秀,那麼英俊,那麼富有,會有不同年紀的女人喜歡他,愛慕他,可是她呢,年華老去,是不是還依舊可以像最初的最初那樣,深得他的喜愛? 

  …… 

  …… 

  嘉好是第二天下午回來的,榮澤去機場接的她。 

  這段時間大姐都在醫院陪郭燕聲,嘉好怕自己去打擾到他們,便讓榮澤先帶她去二哥家裡看琳琅和孩子。 

  嘉好自己沒有生過孩子,這些年身邊朋友也比較少,所以沒有給孩子買禮物的經驗,還是榮澤開車載她去孕嬰店跟她一起選的禮物。 

  最近榮總管沒有再逼榮澤去相親了,說起這件事,嘉好老笑話他。 

  榮澤這個年紀也確實該談對象甚至結婚生子了,可他還跟個孩子似的,像是長不大。 

  嘉好走之前最後一次見琳琅,是在家裡吃的最後那頓飯,之後她就一聲不吭的去了羅馬,中間沒再聯繫過。 

  此次見到琳琅,琳琅已經生了滿兒,恍然間,像是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跟我二哥長得真像,長大了,一定是個很討男生喜歡的姑娘。」 

  嘉好抱著滿兒,看著懷裡這小小一團,完全的愛不釋手。 

  她真是羨慕琳琅,能當媽媽,能給二哥生一個這麼漂亮的孩子,每每思及於此,嘉好心下的寂寞和失落無人能知。 

  琳琅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著她,聽她嘴裡逗滿兒,「我是姑姑,叫我姑姑……」 

  「嘉好。」 

  琳琅突然叫她,她抬起頭來,「嗯?」 

  「回家吧,你二哥他很想念你。」 

  「就我二哥想我,你不想我?」 

  嘉好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放在琳琅身邊,然後跟她開起了玩笑。 

  琳琅笑著點頭,「我當然也很想你。」 

  嘉好在她身旁坐下來,望著天花板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看著她,「國外挺好的,我喜歡那邊的生活。我在羅馬開了一家蛋糕店,花了我所有積蓄,我把心血全都投入到那裡了,我想在那裡落地生根,我想在那裡好好的重新開始。琳琅,我跟你堂哥,我們是沒有可能了,他以為我在外面有了男人,我也沒有跟他解釋,這樣很好,對他對我都很好,落得清靜。」 

  琳琅搖頭,暗自嘆息,面對嘉好如此的坦然,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她希望佑禮和嘉好幸福,但實際上嘉好和佑禮在一起並沒有覺得幸福,與其這樣,真就不如讓她一個人生活……琳琅只是遺憾,明明相愛的兩個人要各安天涯,以後,到他們滿鬢白髮的時候回想起來,會不會後悔當日的決定? 

  「一會兒我和榮澤在這兒吃飯,吃過飯再回去看我大姐,她現在在醫院陪燕聲哥,我這樣過去,萬一打擾了他們就不好了。」 

  嘉好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很累了,她站起來活動了兩下頸脖,琳琅見她確實很疲倦了,便對她說,「你去客房休息幾個鐘頭,宋阿姨都收拾好了的。」 

  「好。」 

  嘉好毫無防備的離開琳琅卧室去了客房,看著她出去,琳琅想都沒想就抓起了手機。 

  這兩天,她心裡一直都有兩個小人兒在吵架,一個偏袒佑禮,一個心疼嘉好……其實琳琅是不想插手這兩個人的事情,但每一次從愛媛那裡得知佑禮的狀態非常不好,她心裡就難受。 

  眼下嘉好人就在她家裡,要是她立馬打電話給佑禮,就算無法挽回兩個人的感情,至少,佑禮是能夠見她一面的。 

  但是如果琳琅這樣做了,不禁嘉好以後不再會跟她交心,連程嘉善都會責怪她。 

  攥在手裡的手機,漸漸的送了開。 

  琳琅嘆氣,看著懷裡的滿兒,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滿兒,要是你,你會怎麼做呀?」 

  ……………… 

  ……………… 

  晚上九點,程嘉言從醫院回到家。 

  這段時間她甚少去公司,手裡的事情都交給了阿善,每天就往返於家和醫院。 

  郭燕聲恢復得很好,醫生說這周末就可以出院了。 

  他在醫院住院這半個月,人都慫了,有時候程嘉言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想笑他,又笑不出來……郭燕聲是把自己的真心摳出來擺在她的面前,他寧願做個小男人,只要她高興,他在她身後坐一輩子的小男人都可以,她不是不感動,也不是不心軟,但每次郭燕聲讓她對他父母態度稍微好一點,她就是拉不下面子。 

  之前郭母在她面前說那些話太難聽了,什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揣著端著,真當自己是一二十歲小姑娘呢? 

  程嘉言原本就極其愛面子,並且非常計較誰說她老,但是郭燕聲他母親還真是一腳就踩在她的底線上,程嘉言豈能容忍? 

  要她跟那個婆娘服軟,開玩笑嗎? 

  下午郭燕聲又在她面前唧唧歪歪,說結婚是終身大事,到時候兩個人都成家了卻得不到父母的同意那多難看? 

  程嘉言一聽這個就覺得煩,心裡火大,直接回他:「難看就難看,大不了不結了!」 

  於是整個下午,病房裡氣氛都有些沉重。 

  郭燕聲覺得這個女人不好溝通啊,脾氣太壞,爸媽好歹也是長輩,稍微容忍一下不行么? 

  一直到程嘉言走的時候,她那個臉色都還難看得很,她一個孕婦,郭燕聲也不敢說重話,總之他現在就是在程嘉言和父母中間,像個雙面膠,不知道被燕回笑了多少次。 

  程嘉言到家時,嘉好就抱著Garfield在客廳等她。 

  這隻肥貓越來越重了,還很懶,此時很享受的坐在嘉好懷裡,在看電視。 

  榮澤他爹腰疼,他去給他按-摩去了,客廳里就嘉好和Garfield一人一貓。 

  「大姐。」 

  嘉好起身,抱著Garfield慢慢走到她身邊,程嘉言見她不聲不響的就這麼回來了,瞅了瞅她身後,然後問她,「你這是回家了?還是就只是回來瞅瞅,擇日又走?」 

  嘉好眨了眨眼,稍稍垂眸,「大姐……」 

  「好了好了,我現在心情很糟糕,你別跟我說話。」 

  程嘉言還因為郭燕聲的事情在氣頭上,她沒心思搭理嘉好,直接就要上樓了。 

  嘉好也沒叫她,也知道大姐這個人有時候性情比較暴躁,搞不好今天又有誰惹了她,要是再拉著她跟她嘰歪,搞不好她會更生氣。 

  嘉好看著她上樓,抱著貓咪安安靜靜的站在客廳里,可是等到大姐人都上去了,突然又折返回來。 

  嘉好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大姐,怎麼了?」 

  程嘉言站在那裡,良久,她又走下樓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很有問題,怎能把氣撒在嘉好身上呢? 

  她每一天都在自我檢討,但是每一天都是知錯就改、改了又再犯,她這個脾氣,估計也就只有郭燕聲能容忍她。 

  程嘉言咳咳兩聲,有點兒尷尬。 

  她走到嘉好面前,看了嘉好一會兒,這才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先去看了琳琅和孩子。」 

  「哦。」 

  大姐點點頭,末了又問,「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你在醫院陪著燕聲大哥,我想他是病人,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比較好,就先去琳琅那兒了。」 

  嘉好放下了Garfield,伸手去挽住大姐的手,「你是不是又跟燕聲大哥吵架了?怎麼脾氣這麼壞?大姐,你現在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有時候還是控制一下情緒。」 

  「控制不住。」 

  「哈哈。」 

  嘉好笑了兩聲,扶著大姐上樓,邊走邊說,「你看你這麼暴躁,當心以後大姨媽離你而去。」 

  「無所謂啊,反正我都有小孩了。」 

  程嘉言說著也笑起來,拉著嘉好的手,「來,好好陪我一會兒,讓我高興高興。」 

  姐妹兩個到了房間,嘉好先放熱水照顧她大姐洗漱,之後自己才清洗了一番,最後爬到大姐的床上,跟她同床共枕。 

  夜已經很深了,今晚,嘉好打算跟大姐一起睡。 

  小時候就喜歡黏著大姐,喜歡跟大姐睡一張床,大姐身上總是香香的,嘉好很喜歡那個味道。 

  不過大姐現在懷孕了,身上除了沐浴露的香味,再無其他。 

  嘉好下午睡了好幾個小時,這會兒已經沒了睡意,大姐同樣,因為有心事,更是無法安睡。 

  「郭燕聲他媽媽,完全就像個潑婦,跟咱媽比起來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好不容易能在嘉好面前吐苦水,大姐嘆著氣,一五一十把這些天在醫院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你走不知道那個大嬸有多跋扈,根本就是野蠻人嘛,沒有禮貌,動不動就罵人——話說我跟他兒子談戀愛是我們倆的事情,有她什麼事兒?郭燕聲這次受傷,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當初是他們家的人非要他跟司徒姍結婚才導致他跟司徒姍提分手,這麼多年司徒姍尋仇害得咱們一家人這麼慘,我去找誰理論?」 

  嘉好聽聞安慰道,「別跟老年人計較這些,在這種時候,老年人都只看得到自己的子女受到傷害,哪裡會去想別人?大姐,眼下重要的是你跟燕聲大哥好好過,你們都有孩子了,以後就是完整的一家人,這個時候因為外界而影響了彼此的感情就不好了。」 

  「郭燕聲就是蠢豬一個,自己的父母和老婆關係都調節不好,結個屁婚!」 

  大姐氣得很,一想到那個大嬸說她老,心裡就各種不舒坦,「我老嗎?我看起來像四十歲嗎?真是氣死我了!」 

  嘉好忍著笑繼續安撫她,「算了,不要再想這些,你這麼漂亮,外面多的是男人追,誰會在意年齡?」 

  「真的是太過分了!沒素質,沒文化,我以後不要跟這種人扯上任何關係!」 

  「……」?嘉好心裡嘆氣。 

  大姐啊,那人是你婆婆啊,怎麼能沒有關係……片刻后,只聽大姐在旁邊小聲嘀咕,「就算要搞好關係,也不可能是我先拉下臉啊。」 

  嘉好笑了,不再言語,伸手撫著大姐的背,「早點睡吧,明天再說明天的事。有燕聲大哥在呢,他總不能真讓你受委屈。」 

  大姐的眼皮開始沉了,漸漸的合上,「這倒是……」 

  ……………… 

  ……………… 

  邢柳芸出院這天,程嘉善和宋阿姨來接她。 

  老太太早就在醫院呆不住了,要回去看琳琅和曾外孫,天天都在嘴邊念叨,這下終於如願以償了,回家路上都是滿臉帶著笑。 

  琳琅坐月子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倒也沒有覺得無趣,天天和滿兒在一起也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況且露莎她們偶爾也會來陪她,哪會寂寞。 

  外婆康復得很好,但是醫生交代每隔一段時間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次。 

  三個人從醫院回來,外婆迫不及待的就上樓去看琳琅和滿兒,當她把滿兒小小一包抱在懷裡,高興得不得了,一張臉都快要笑成一朵花了。 

  「哎呀,我這是福氣好呀,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我們琳琅給我生的曾外孫,你們說我是不是好福氣啊?」 

  外婆一高興,就有些得意忘形,抱著滿兒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程嘉善見老人家開心,自己也開心。 

  他站在一旁沒吭聲,不時的轉頭去看琳琅。 

  琳琅和他視線接觸,就有點兒臉紅—— 

  為什麼臉紅呢,要追究責任的話,全在程嘉善。 

  男人輕輕咳嗽了兩聲,雙手揣在褲袋裡,對外婆和宋阿姨說,「我公司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說完沒忘囑咐老太太,「外婆,醫生說了暫時還是少走動,家裡事情不多,也請了鐘點工,您就不要老記掛著幫忙宋阿姨了。」 

  程嘉善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琳琅,琳琅錯開目光,將臉轉到了一邊。 

  男人轉身離開,唇角微微揚起,面帶桃花,眼中全是溫柔,寵溺。 

  昨晚他在外面喝了酒回來,因為高興,竟然忘記了現在還不能碰琳琅,當時滿兒已經睡了,他洗完澡來到琳琅身邊就要求歡。 

  琳琅見他忍得難受,自己現在又不能給他碰,於是,他就那樣站在她面前,她坐著,雙手托著他挺翹的臀,紅著臉靠近了他…… 

  程嘉善以前從來沒讓琳琅這樣做過,這是第一次,琳琅肯為他做這些事,他難免開心,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起床,他的心情都是極好的,可是琳琅,一想起當時的場景就會臉紅心跳,覺得自己太大膽了,覺得自己被他帶壞了,覺得自己好惡俗。 

  這哪裡是惡俗,這分明就是愛他愛到不能自已,無法自拔。 

  程嘉善去公司後幾個小時后又回來了,陪琳琅和外婆一起吃晚餐。 

  自從程嘉善和琳琅搬出來之後,他們家每一頓飯吃什麼,都是宋阿姨在安排。 

  宋阿姨愛屋及烏,因為琳琅愛程嘉善,以至於她事無巨細都沒有怠慢這個程家二少爺——幾乎每天,只要程嘉善在家,宋阿姨就都會給他做他愛吃的菜,包括現在琳琅坐月子,做菜的時候就更用心了些,一方面要照顧琳琅清淡的飲食,另一方面又要照顧程嘉善的喜好。 

  其實一個家裡,安排每一餐飯那個人是最辛苦的,得想方設法換著花樣做飯給家裡的人吃,生怕他們那一頓沒吃好沒吃飽。 

  今晚宋阿姨做了程嘉善愛吃的咕嚕肉,也有可能是程嘉善自身心情極好,平時一碗飽的他,吃了兩碗飯。 

  飯後他花了一個小時時間在書房處理公務,之後就回卧室去陪琳琅了。 

  今晚琳琅得洗澡。 

  琳琅下邊傷口癒合之後洗過兩次澡,今天是第三次。 

  她算著時間,還有五天,她就可以出門了,這一個月在家裡呆著哪兒都不能去,可真是煎熬吶。 

  「去摸摸看水溫。」 

  琳琅在貴妃榻上坐著看書,程嘉善挽著袖子從浴室出來,因為才給她放了水,此時雙手都是濕漉漉的。 

  他就那麼站在琳琅面前,高高大大的,身著白襯衫黑西褲,一如既往的英俊模樣,琳琅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時有些失神。 

  見她不說話,程嘉善彎腰盯著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滿兒娘,你看我幹什麼?」 

  琳琅推開他的手,絲毫不吝嗇對他的誇讚,「好看。」 

  程嘉善一高興,就把她抱了起來,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說,「嗯,隨便看吧,想看多久看多久。」 

  他給琳琅脫了衣服,又把琳琅放進了浴缸里。 

  浴室里暖氣充足,琳琅整個人浸透在熱水裡,舒適又暖和。 

  她真的想和程嘉善一起洗澡,但沒敢開口,因為她一說,程嘉善絕對要說,「這是不允許的。」 

  雖說屋裡很溫暖,但程嘉善依舊怕她著涼了,洗澡洗得很快,前後大概就十幾分鐘,洗完之後動作神速的又給她穿好了衣服。 

  琳琅不想老呆在屋子裡,想下樓去,但是與之比起來,她更想在這個時候跟程嘉善單獨相處。 

  她還記得昨晚程嘉善那非常性-感的眼神,以及整個過程中他忽輕忽重的喘-息,他雙手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勺,他很喜歡琳琅為他做這種事情。 

  程嘉善彎腰放水的時候,琳琅從身後抱住他,他笑著回了下頭,溫柔道,「怎麼了?」 

  「我好想你……」 

  琳琅閉上眼睛,臉貼在他背上喃喃自語,魔怔一般的,想要這樣緊緊的和他靠在一起。 

  程嘉善沒有再說話了,他低著頭,看著浴缸里的水一點一點流盡了,水流的聲音也消失了,這才輕輕轉身,將她擁在懷裡。 

  琳琅剛剛洗了澡,因這屋子裡的熱氣,臉蛋兒被暈染得紅撲撲的,甚是好看,她仰著頭和他對視,抑制不住的想要踮起腳尖去吻他。 

  他們倆都在剋制。 

  這種情況糟糕透了,明明他們都不是很熱衷於那檔子事的人,為什麼就會在這種關鍵時候按捺不住內心的激越? 

  琳琅的念頭中,她把自己歸納為一個非常正常的成年女人,而程嘉善,他是很容易勾起一個正常女人慾-望的男人,他在她的身邊幾乎都不需要做什麼,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生出那樣的念頭,這是一種讓人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誘-惑。 

  她的精神世界被他填得慢慢的,而肉-體卻是那樣的干-渴,她急切需要一種讓自己徹底傾瀉出來的出口,卻不能,這讓她極其難受。 

  「我知道。」 

  程嘉善摟著她,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算是安撫,也算是在哄她,「我明白的,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等到……嗯,可以的時候,老公會滿足你。」 

  琳琅覺得這很丟人。 

  她緊緊攥著程嘉善的襯衫,一言不發,咬著自己的唇,又彆扭,又有些委屈。 

  程嘉善很想笑啊,因為這樣坦然的琳琅在他眼中可愛極了,她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了她是個誠實的女人,不嬌柔不做作,不需要他用盡心思去猜她在想什麼,這很好。 

  前兩天,程嘉善開車送宋阿姨去醫院陪外婆,去的路上,宋阿姨扭捏了半天,好不容易開口才開口對他說,「阿善,女人坐月子呢是很重要的,都說月子坐得好,就相當於重生了一回……」 

  他開著車,不知道宋阿姨這樣繞著彎子說話是幾個意思,他望著前方很直接的問她,「阿姨,您是不是想說點別的?」?「我就是看你們小年輕的,感情又好,怕你跟琳琅兩個人把持不住。」 

  「……」 

  「阿善,最好等琳琅生完四十天之後再同房,平時你多注意,少往那方面想,就當是為了琳琅好。」 

  當時程嘉善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就不明白了,現在的上了年紀的人諸如宋阿姨和外婆,在當面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就不會覺得他們會不好意思么? 

  反正程嘉善是特別接受不了長輩跟他商量這種事情的,他一句話都接不了,只嗯了兩聲。 

  不過,換作在琳琅面前,他是能夠正常的直視這些問題的,和她交談起來也不會覺得彆扭。 

  「感覺萬蟻噬身,時而胸中騰起燎原大火,滅不了,難受極了。」 

  琳琅在他胸口抬頭,再看他的時候,一邊臉紅,一邊小小的自嘲了一下,她伸手戳程嘉善的胸膛,對他說,「我應該不是很yin盪的女人吧,哦?」 

  程嘉善忍俊不禁,嘆氣,「你離那種女人還差很遠,不過,作為男人,我倒是不介意你走那個路線……」 

  話落,他掛了一下她的鼻尖,「開玩笑的,你現在很好。」 

  ……?………… 

  ……………… 

  ……?…… 

  臨近春節,郭燕聲是在農曆冬月二十三那天出院的。 

  那天,他沒有讓家裡任何一個人來接他,也包括燕回,他就只讓程嘉言來了,因為他們在這天要去做一件他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郭燕聲恢復得算是比較快的,這跟他平時有健身有關,身強體壯,身體各機能都很好,恢復得自然就比一般人更好。 

  他一米九的個子,跟穿平底鞋的程嘉言走在一起,要高出她好大一個頭。 

  伸手攔住她笨重的身體,走在人群里,儼然一對恩愛的老夫老妻。 

  他們驅車去民政局,一路上,車子里氣氛是有些沉重的。 

  程嘉言在這個時候有些退縮,他也知道,她更清楚此時此刻程嘉言一定是在心裡反覆問自己:他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郭燕聲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都死過兩次的人了,這輩子難得自私這一回,他已經完全的顧不上任何人了。 

  父母不喜歡嘉言,沒關係,跟他過日子的又不是他們,而是這個要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連父母,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他都可以暫時擱置在一邊了,又還有什麼是可以阻礙他的呢??他要結婚。 

  他必須要把這個女人娶回家,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結婚後,就搬去我那兒住吧。」 

  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放下手剎,郭燕聲轉頭看著她第一句話就是說的這個。 

  程嘉言一時怔愣,她目光專註的瞧著郭燕聲良久,她漸漸垂下眼帘,她的聲音很小,但足夠他聽清,她對他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個好太太,甚至,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當一個好媽媽。我程嘉言,我自知滿身缺點,我爭強好勝,人前人後不甘落後,我活得很累,但從不認輸。郭燕聲,你和我結婚,以後,你會很辛苦,早知道會辛苦,你還要娶我嗎?」 

  「要。」 

  他握住她的手,看著她時,滿眼的堅定。 

  再也沒有比此刻更為堅定的了,郭燕聲幾乎是用不容商量的語氣命令她,「嘉言,現在,我們下車,不要回頭的走進去。等到工作人員在結婚證上蓋了章,宣布我們是合法夫妻,我們再出來。前後不用十分鐘,你就可以做我郭燕聲的妻子。」 

  程嘉言淚水氤氳在眼眶內,她的聲音也已經沙啞了,「不會後悔嗎?」 

  他笑,「今天不把這件事辦了,我才後悔。」 

  然後,他先下車。 

  程嘉言坐在副駕上一動不動,直到他從那邊繞過來開了車門牽她的手,她都還坐在那裡沒有挪動半分。 

  她在猶豫。 

  她有可能立馬反悔。 

  但是郭燕聲容不得她反悔。 

  他們之間已經耽誤了十幾年,人生這樣短暫,也許就再也沒有這麼個十幾年給他們耽誤了。 

  也許他說不清自己是有多喜歡這個非常糟糕的女人,但他很明白他離不了她。說他懦弱也好,說他沒出息也無所謂,這年頭老婆孩子都有了,誰他媽還在乎其他。 

  那天早上十點鐘,郭燕聲把程嘉言打橫了抱緊民政局的。 

  再出來,他們之間從此便有了約束。 

  程嘉言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耍橫質問他:「你是我什麼人吶?我們倆有什麼關係呀?」 

  兩人離開民政局,直接就開車去了郭燕聲的住處。 

  這地方程嘉言是第一次來,以前她還不知道,郭燕聲這賤人賺了那麼多錢都拿去幹了什麼,等到她站在這富麗堂皇猶如宮殿一般的客廳里,她恍然覺悟:這老男人夠瀟洒的吶,這處豪宅,至少上億吧…… 

  「裝修好幾年了,我一個人,也很少過來。」 

  郭燕聲遞給她一杯熱水,自己也拿著一杯,一邊喝水一邊跟她介紹,「這塊地當初是打算買下來做點小投資,可是轉念一想,錢賺太多也沒地方花,反正身邊也沒個女人,賺那麼多幹什麼,索性就拿來建成你現在看到的……怎麼樣,喜不喜歡?」 

  程嘉言四下看了一下,覺得挺好的。 

  至少郭燕聲這種搞藝術的男人,品位和眼光還是有的,饒是程嘉言再挑剔,也不敢諸多挑刺。 

  她打算到樓上去看看,郭燕聲跟在她身後,一手摟著她的腰,自然而然的跟她親昵。 

  他們現在是夫妻了呀,程嘉言到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突然就在樓梯上停下腳步,怔怔的看他。 

  老男人眨了眨眼,不解的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都他媽結婚了還不讓摸?還不讓摟?」 

  程嘉言看了一陣,就說了倆字,「去死。」 

  ……………… 

  ……………… 

  農曆冬月二十九,露莎家裡的親戚都回來了過年了,全都聚集在露莎爸媽家。 

  這天,露莎的父母提出要見阿行。 

  阿行這就開始緊張了,從來沒有過的緊張,比小時候升學考試還要緊張。 

  眼下他是能走了,但是得扶著助行器。 

  然而他並不想這個樣子去見露莎父母,以及非常讓人惱火的那些三姑六婆。到時候那些人知道露莎找了個殘廢,背地裡笑話她怎麼辦? 

  他是不介意別人說他是跛子,但他在乎露莎的感受。 

  「能不能不去?」 

  露莎給阿行換衣服的時候,阿行突然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露莎盯了他一眼,繼續給他打領帶,語氣十萬分堅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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