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抵製心底情
冷蝶舞疲累的身子,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眼前所有的景物似乎都瞬間變得模糊了起來。
有了決定,下了決心,她卻再也看不清兩旁的風景,隻為那個最終的目標。
盡管,許多年後,有人說,一切都是命裏注定的,她卻仍是覺得是自己選上的這條不歸路。隻是,即便最後滿身的傷,她卻沒有悔過……
這一夜,她在冰涼的地麵上,一直坐到了天光放亮,努力地回憶著與陸凱辰之間的點點滴滴,妄圖用對他的感情來抵製她對軒轅煜莫名的動搖。
可是,她卻忽然發現,她與陸凱辰之間平靜得就如一碗水般。
甚至,連膩人的情話,都找不出隻字片語來。
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嗎?
那,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搜尋了記憶的每一個角落,她才發現,她怎麽想,都想不出……
或許,他們從不曾開始真正的開始,不過是外邊的人以為他們是戀人,他們便真的成了戀人。
但,她愛他,她真的愛他……
她不停地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時,消瘦的身子卻在夜風中不停打著戰,讓她第一次體會了什麽才是從心裏往外的冷。
但,這才遠遠的,隻是個開始……
天蒙蒙亮的時候,程尚義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打破她一個人的膽戰心驚,“姑娘,奴婢過來接您回宮。”
“嗯,是該回去了。”她輕輕一笑,發出沙啞的音。
“姑娘,奴婢扶您。”程尚義連忙走到她身側,扶住她的胳膊。
“謝謝。”她轉頭看著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宮人,發自真心地輕聲道。
今日過後,她也許不會再知道何為真心了。因為,不管使勁多少手段,她都要得到那個男人無上的寵愛……
這場情感的無間道,她要贏,她一定要贏……
“姑娘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的。”程尚義微愣,偷偷打量著這個明明笑著,卻透著無盡冷漠的女子,總是覺得她似乎哪裏不一樣了。
“今天的天氣真好。”她昂頭望著已經放晴的天空,笑容越發璀璨了起來。
“姑娘怎麽了?”程尚義急切的驚呼聲,猛地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想告訴她,“她沒事。”,可是身子卻不聽使喚的軟了下去。
隨即,眼前明亮的光線,漸漸被黑暗吞噬……
冷蝶舞病了,那一夜昏昏沉沉的,說了許多夢話。
隻是,再醒來的時候,她卻已經記不起隻字片語,唯記得那夜的決定,她定要成為他的寵妃。
她才一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程尚義無溫的聲音便在耳畔響了起來,“娘娘,您醒了。”
“嗯。”她隨意地應了聲,才恍然間注意到了稱謂的變化。
微皺眉宇,她不解地望向程尚義,尋求答案。
“娘娘,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大概還不知道皇上於昨日已經下旨冊封娘娘為妃了。”程尚義立刻知趣的開口解釋道。
“哦。”她並不驚訝,這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皇上昨夜在這陪了娘娘一整夜,剛剛才去早朝。”程尚義見她這般冷淡,忍不住又道。
“是嗎?”她輕勾唇角,心底雖覺得嘲諷,表麵卻笑得甜蜜。
從今日起,不管在任何人麵前,她都必須表現得在意他,這樣才能更容易讓他相信“她的真心。”。
“嗯,娘娘昨夜睡的不安穩,皇上為了陪娘娘,一整夜沒合眼。”程尚義一向對人冷淡,還是第一次這般多話。
冷蝶舞當然知道,這個忠心的宮人,不過是一心為主,才會在她這浪費口水。
她唇角的弧度勉強又擴大一些,打量一眼周遭的環境,確定自己還躺在龍華宮的軟榻上。
“皇上的聖旨有說,哪座宮殿,賜給我嗎?”冷蝶舞實在是不想和她討論關於那個男人的虛情假意,便轉移話題地問道。
“娘娘,您該自稱本宮。”程尚義出於本分的提醒道。
“本宮知道了。現在可以回答本宮的問題了嗎?”冷蝶舞唇角抽搐一下,入鄉隨俗的改口道。
“回娘娘,皇上賜住娘娘於傾舞宮。”程尚義回的平靜無波,卻驚了冷蝶舞。
“傾舞宮。”她在心裏咀嚼著這幾個字,不禁又是一陣的惡寒,這宮殿名字的含義很明顯是“傾心於舞”。
隻是,為何會給宮殿取這樣的名字呢?
她猜,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如果這名字是在冊封她為妃後才取的,就定然是為了向外人顯示他有多麽的寵愛她,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第二種可能,如果這名字是在冊封她為妃之前取的,再聯想他那晚醉酒後的表現,足以說明他是真的愛過一個叫“舞兒。”的女子。
那,這個叫“舞兒。”的女子,會是冷蝶舞嗎?
冷蝶舞沒有再過多的糾纏於那宮殿的名稱,而是吩咐程尚義為她梳洗。
程尚義立刻命人取來了皇妃該著的衣裝,為她穿上身時,她才發現,這衣服竟是如此的合身,完全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看來,她昏迷的時候,軒轅煜當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完全不給她留一點反悔的餘地。
她忍不住在心裏輕蔑地笑,做了他妃子,既可以救陸末離,又可以順理成章的迷惑他。
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她怎麽可能會反悔呢?
緩步走到銅鏡邊坐下,她望著鏡中,青絲如墨,螓首蛾眉,明眸剪水,秀鼻挺直,卻櫻唇失色,臉色蒼白的古典美人,一時間竟是有些迷惑,她到底是冷蝶舞?還是冷心穎?
為何她們的容貌,竟是驚人的一致?
而這張美麗的臉頰,似乎就是為這古香古色的年代而生一般。
身側的程尚義已經從身後宮女端著的托盤裏,取過胭脂準備為她塗抹。
“不用了,就這樣吧。”她開口阻止她的舉動,視線卻淡淡掃過放置在梳妝台上的一盒盒東西。
看盒子的樣式,她猜應該是傅粉,胭脂等等,一應俱全的化妝品。
而這裏是皇帝的寢殿,居然放置著女人的東西,倒真是有些奇怪了。
想到這,她不急不緩地伸出手,摸向一個嵌著寶石的盒子。
“娘娘,您不能動梳妝台上的東西。”程尚義平日裏無溫的聲音,陡然結冰,怒聲警告道。
冷蝶舞幾不可見的微翹了下唇角,收回手,吩咐道:“為本宮綰發吧。”
她伸手的目的,就是為了試試程尚義的反應,她還真是沒讓她失望啊!
程尚義此刻過激的反應,再加之前兩日,她在他的龍床上躺了一下,他就立刻嫌惡的命人將床單換掉。
兩件事都足以證明,軒轅煜心裏那個極為摯愛的“舞兒”,定然不是冷蝶舞。
不過,無所謂,隻要他還有心,知道何為愛,她就不愁,自己打動不了他。
“娘娘喜歡什麽發式?”程尚義又恢複一如既往的恭敬態度,好似剛剛對著主子發怒的人,並不是她一般。
冷蝶舞看著鏡中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頰,輕輕一笑,開始交代程尚義為她如何盤發。
如何打扮,盤發,才能充分發揮這副容貌的美,她在現代時,可是專門找人設計過的,自是難不住她。
而她誘他上鉤的第一計,便是最通俗的美人計。
隻是,這後宮美女如雲,她想贏得他的矚目,單美卻還是不行的。
所以,她打算不施粉黛,就用病美人的形象來換取他心底的一瞬柔軟。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過猶不及的道理,她亦懂。
她會拿出足夠的耐心,讓他從一瞬心軟到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