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辟毒合錄

  金波旬花的效果慢慢顯現出來，朱厚煜隻覺得舌頭和喉嚨漸漸失去了知覺，四肢也逐漸無力起來。


  趁著還有力氣，朱厚煜飛速奔到淩退思口中的後院，後院裏長滿了奇型怪狀的花草，紅紅綠綠的叫不上名字。


  聽淩退思的口氣，金波旬花並不是無藥可解，後院的這些花草、起碼能調配出延緩毒素發作的解藥。但看著密密麻麻不知名的藥草，朱厚煜隻覺得無從下手，難道這就到了賭命的時刻？

  朱厚煜把頭伏在後院的池子裏想要喝水，想要用大量的水來稀釋金波旬花的毒性。其實中毒時牛奶是個不錯的選擇，足以應付大部分毒性較弱的食物。


  緊隨其後的丁典一把拉起朱厚煜，他中毒的時間更長，連跑動都要花上很大的氣力。


  “不能喝，金波旬花碰過的地方，再碰水會腐爛。”


  情急之下，朱厚煜盤膝而坐、將呼吸和心跳平穩下去，越是危機關頭越不能慌，過快的心跳會加速毒素的蔓延。


  朱厚煜在心中喊了聲雨，再睜眼時已經回了紫禁城，魂穿帶來了巨大的眩暈和失重感，朱厚煜扶著桌案適應時，少女側臥在一根吊床似的引線上，歪著頭衝他笑。


  盡管情況危機，朱厚煜還是壓抑不住強烈的吐槽欲望。


  “你擱s小龍女呢？這身白衣服和貫穿我整個臥室的線是怎麽回事？”


  “你懂什麽？現在很流行這種複古式樣的仙女打扮的。”


  “仙女挨點邊，前者呢？”


  少女帶著溫柔的笑容、緩緩提起裙擺，朱厚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少女白嫩嫩的小手向上移動，然後是.……加長版的限量型古裝安全褲？


  朱厚煜本就不純潔的心靈受到了深深的傷害，立刻頭也不暈了、腿也不軟了，衝過去抱住少女的雙肩使勁搖晃。


  “我馬上要毒發身亡了你不知道嗎？快帶我去宮裏的石渠閣。”


  紫禁城中有專門的地方存放珍貴的書籍，石渠閣專門存放醫學、占卜等雜項書籍，由專人進行看管和保養。雖然朱厚煜完全可以以天子的身份直接進去，但時間緊迫、求助於少女顯然是更便捷的選擇。


  “哎？但是按規矩來說……”


  “別管規矩了！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在朱厚煜十分真誠（激烈的搖晃）的懇求下，少女最終還是表示“真是拿你沒辦法”，一揮手、兩人便被傳送到了石渠閣中醫學書籍的存放地。


  皇宮裏儲存的這些寶貴書籍，可以說是朱厚煜現階段能調動的最珍貴的物資了，他對這些藏書的類型多少有所了解。


  明成祖派兵遠征安南時，遠征軍苦於當地濕熱、蛇蟲與煙瘴，士卒將軍多有死於毒害者。


  將軍朱能從中原請來高明的醫師，從苗疆和安南當地招募了大量對毒蟲、毒草熟識的當地人，再結合遠征軍在安南當地的見聞，最終編寫出《辟毒要聞》、廣發三軍，為征服安南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安南平定後，參與《辟毒要聞》編寫的醫師馮素晴結合現存藏書中記載的毒蟲、毒草種類，將多部書籍匯編成一部合集，命名為《辟毒合錄》，一直被珍藏在皇宮之中，供禦醫們研讀。


  可惜後來的禦醫們自視甚高，少有能潛心研讀醫術者，這本寶書也隻好擺在書架上吃灰。


  朱厚煜一直覺得，如果那幫禦醫能把這本書吃透了，大明皇族的生存率起碼會提高好幾個百分點。皇族的主要死因可不是健康問題，而是宮廷密謀，見不得光的密謀者最常見的手段就是下毒。


  江湖上很多所謂的“無解之毒”其實遠沒有那麽恐怖，真正無解的劇毒是很少的，大多隻是占了麵生的光。中原的醫師沒有見過這種毒，缺乏應對的手段而已。


  摧毀了美洲土著的傳染病真有那麽可怕嗎？隻是當地人的免疫係統和醫師、從未見過這種病症罷了，說到底，都是信息差導致的悲劇。


  朱厚煜按著名錄檢索，很快找到《辟毒合錄》，上麵果然有金波旬花的記載。但這種毒很少出現，書上記載了多種治療方法，作者也無法判定哪種真正有效，隻好一股腦記了上去。


  排除掉“擺出特定姿勢曬太陽、喝糖水”這種一看就不靠譜的方法，朱厚煜很快鎖定了三種藥方，接下來就要看淩退思的後院裏有什麽了。


  臨走前，朱厚煜好像想起了什麽，氣憤地揚起少女的裙擺，露出裏麵的安全褲——那不配叫安全褲，沒有哪種安全褲會拖到膝蓋上的，這簡直就是人類文明迄今為止最大的糟粕。


  在朱厚煜期待的目光中，少女淡定地嚼嚼口中的棒棒糖，跟變態相處久了也是會有免疫力的，一年下來，她多多少少也是能猜到朱厚煜想法的，今天朱厚煜的舉動算是很平常的。


  少女的臉紅啊、嬌羞啊、鄙視的眼神什麽的，通通不存在，完完全全地讓這個變態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