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往事（二）
那次發燒過後、清兒的嗓子就好了，原來呆呆的一個小姑娘看上去靈氣十足，眼睛裏都冒著亮光，肉眼可見的美人胚子。
清兒一開始仍然十分害羞，雖然很想跟朱厚煜說些什麽，但每次鼓起勇氣上去搭話，總是沒說幾句就紅著臉跑掉，那雙溫柔的眼睛總是看得她腦子暈乎乎得。
說起朱厚煜給她的感覺，一個很奇怪的大哥哥，人非常溫柔，隻是總喜歡說一些她聽不懂的事情，有時還會讓她用奇奇怪怪的稱呼叫自己。
似乎被叫了“尼桑”就會很開心的樣子？奇怪的愛好。
“話說，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總不能老是叫你小丫頭吧。”
“那種東西.……不記得了……幫我取一個。”
朱厚煜頓時犯了難，給女兒……不是，妹妹起名字是個很考究的事，一般來說最好能包含古詩詞或者特殊的寓意，古詩詞他暫時想不到，寓意嘛……
“朱含清，清兒，怎麽樣？”
“那個.……雖然很好聽，有什麽特殊含意嗎？”
朱厚煜把清兒抱了過來，輕輕啄一口清兒粉嫩的臉蛋。
“不、不行的，這種事情、男女結婚之前.……”
清兒紅著臉跳下去、飛快地跑掉了，朱厚煜在後麵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她經常會看到朱厚煜練武，朱厚煜每天清晨練武時，清兒就坐在台階上盯著他看，時間一長，朱厚煜覺得有不好意思，畢竟他練武時是要光著上半身的。
“清兒，有興趣練武嗎？”
“練武.……和你練一樣的拳法嗎？”
“額……恐怕不行，這套功夫傳內不傳外的、我答應過丁典。”
“那清兒可以當你的內人嗎？”
看著舉起小手、有些雀躍的清兒，朱厚煜思襯片刻，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願意叫我哥哥嗎？我一直想要一個清兒一樣可愛的妹妹。”
“哎？我……我不是.……那好吧.……”
清兒有些失落地癟癟小嘴，朱厚煜沒好氣地揉揉她的腦袋。
“小小年紀想這麽多.……再說、隻是讓你叫而已，哥哥看上去就那麽不聰明？”
清兒悄悄抬起頭、確認了朱厚煜的眼神，有些開心地把頭偏到一邊，又被朱厚煜板了回來。
“我現在把自己會的武功都交給你，要好好學哦，特別是神照功，那可是天下無雙的頂級內功。”
“天下無雙啊……那會了以後就能保護哥哥了嗎？”
話一說出口，清兒就有些後悔地低下頭。
哥哥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尋常幾十個大漢根本奈何不了哥哥，又怎麽會需要自己保護呢？再說，自己這麽笨、真能練好“天下無雙”的神照功嗎？
“但、但是清兒會努力去學的。”
看著清兒倔強的小眼神，朱厚煜忍不住露出了開心的姨母笑，養一個這樣的妹妹的確有壞處，就是自己經常會被可愛到。
“不要妄自菲薄，清兒一定有比哥哥強不少的地方，而且你可是我可愛的妹妹，一定有什麽事、是隻有你才能做到的。”
“.……隻有清兒才能做到的事？那種事情.……真的存在嗎？”
朱厚煜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裏，露出幸福而滿足的微笑，喃喃地自言自語。
“是啊，隻有你才能做到的事.……不是哥哥救了你，相反，清兒才是哥哥的救贖啊.……”
畫麵一轉，清兒隱約看見了胡宗憲那張和善而陰險的臉，他正與朱厚煜在宴席上把酒言歡，兩人聊得不亦樂乎。
過了一會兒，胡宗憲和兩名侍從把喝得頭暈目眩的朱厚煜攙了起來，笑著給他指一個方向。
清兒感到有什麽不對，想立刻站起身來阻止他們，卻覺得頭腦暈眩得厲害。
朦朧間，清兒感覺身體像喝醉了酒一般酸軟無力，平日裏調動自如的真氣也遲緩地像蝸牛一樣，毫不響應自己的調動。
這是……金波旬花！
“.……哥哥……不要……”
極為惡劣的預感在心頭湧起，清兒猛然想起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向朱厚煜的背影伸出手去，竭盡全力地想要呼喊出聲、給哥哥預警。
但她的喉嚨就好像當初一樣被什麽哽咽住，張開了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被侍從扶到那條死路上去。
熱鬧的酒席上，胡宗憲笑嗬嗬地來到她身邊，抓住清兒的頭發、強迫把她低垂下去的頭抬了起來，牢牢地盯著朱厚煜的背影。
“聽說你就是祝廣昌的妹妹？沒事的，你哥哥走了以後就是你，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的才好不是？”
清兒的身體裏不知從哪湧起一股力量，一把掙脫開胡宗憲的手，大聲喊了出來。
“哥哥！快跑啊！”
朱厚煜似乎聽到了她的喊聲、回過頭來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些什麽，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把他壓在了身下，雪亮的尖刀在朱厚煜胸膛上進進出出，噴濺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雪地。
“不要.……不要……不要……”
清兒無力地低下頭、忍不住哭喊出來，胡宗憲憐憫地看她一眼，冷笑出聲。
“到頭來、你不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沒保護得了嗎？”
哥哥的身影漸漸與弟弟重疊，一群饑腸轆轆的潰軍圍住了他，一刀一刀把哥哥砍成了好多碎塊，然後餓犬般撲了上去……
“不要！”
清兒尖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她忍不住環顧四周、周圍的一切就跟夢境一般虛幻，這是她做過最真切的一次夢了。
門口守夜的兩名粉衣少女急忙拔劍闖了進來，窗外、幾名黑衣人破窗而入。
“清兒姐！出什麽事了！”
清兒忍不住用手遮住麵部，平息了許久才開口出聲。
“沒事了……你們下去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黑衣人的首領注意到她的狀態，忍不住開口提醒。
“聖使大人，我們就快回到黃州府了，您這樣的狀態.……”
清兒姐.……聖使大人……清兒揮手趕走了粉衣少女和黑衣人，藍鳶在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漸漸撫平了她的內心。
清兒從被裏抽出貼身攜帶的水心，水心劍身反射出雪亮的光芒，映出她清冷肅殺的眼神。
是啊，就快了……哥哥，清兒馬上就能替你報仇了，所有跟這件事有關的人，清兒都要他們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