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李香落
黃州府方麵，徐錦標已經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特殊才能，成功與黃州府附近各大江湖幫派打好了關係。
朱厚煜一直相信，徐錦標這家夥的廚藝一定有什麽詭異之處，他總能從一堆食材裏一眼挑出那些符合他下廚標準的食材，眼力好得就像台電腦一樣。
不僅如此，普通人吃了徐錦標的菜後、似乎會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好感，產生好感的程度因人而異，但幾乎每次都能生效。
朱厚煜特意做過實驗，徐錦標的這項特殊能力似乎與吃菜者的武功和地位有關，武功出眾或是地位偏高的人便隻會覺得好吃，而不會產生額外的好感。
但這個“武功出眾”，顯然不包括黃州府附近三教九流的三流幫派們，徐錦標的廚藝無往不利，再搭配上少許的金銀，朱厚煜很快就成功拉攏了他們。
這些幫派將作為眼線分布在各處，一旦黃州府附近生變、或是發現了清兒的蹤跡，這些人就會迅速把消息反饋給朱厚煜。
他們就像城市裏遊蕩的野狗一般，毫不起眼、卻又能在某些時刻發揮重要作用，在缺乏專業特務組織的情況下，可以暫時充當優質的情報來源。
在徐錦標和趙風子的幫助下，朱厚煜很快就把情報網灑滿了黃州府，擺脫了睜眼瞎子的尷尬境地，同時還拉攏了義軍中的一批基層軍官。
現在隻等清兒回來了，就朱厚煜來看，義軍中合格、驍勇的將領不少，卻無一人能率領軍隊獨當一麵，那孩子一定會回來親自統領義軍的，現在隻等她回來了……
“燕京這邊的軍隊已經準備完畢了，臣在想，是不是能想辦法在中途就盡量削弱小王子.……”
“確實，京營費拉不堪，如果來襲的蒙古人太多的話.……”
朱厚煜與張居正正在書房裏進行每日一次的密談，他們希望能找到一個削弱小王子、又不會把他嚇走的好方法，燕京之戰事關大明國運、再小心都不為過。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收聲皺眉。
此時敢來打擾他們的隻有費瑛，而且一定是有什麽突發事件，這家夥每次來報告都沒有好事，兩人心裏“咯噔”一下。
“稟陛下、首輔，李丞汐的幼女李香落已經找到，而且現在就在太後的慈寧宮。”
“尋到了便尋到了、妥善安置便是，還用驚動朕和首輔嗎？”
“那女子說自己親身經曆了嘉峪關之戰，奴婢是想，也許她知道蒙古人的底細也說不定。”
這倒是有些道理，朱厚煜思索片刻、決定親自去慈寧宮見一見這個李香落。
自己和張居正在這裏思量地再多，在掌握足夠多小王子的情報前都是徒勞的，那個家夥這次到底帶了多少人、有沒有足夠的攻城手段？
朱厚煜來到慈寧宮時，太後的身邊正坐著個一身縞素的小姑娘，小姑娘因為長途跋涉，一頭如瀑的秀發變得雜草般亂糟糟地，那個瘦小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疲憊。
看身形、這丫頭最多不超過十歲，太後正一手搭在她肩上、麵目和善地安慰著她，小姑娘手裏拿著點心、倉鼠一樣小心而貪婪地吃著。
“怎麽也不給人家洗洗弄弄、換身幹淨衣裳？”
朱厚煜自然地貼著香落坐下，很自來熟地用手指幫小姑娘梳理頭發、拈去上麵的草屑等雜物，這麽漂亮的長發，亂糟糟地就太可惜了。
小姑娘因為他的舉動渾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轉過身來、想用力地把他推開，但看到朱厚煜身上明晃晃的龍袍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像犯錯的孩子般乖乖低下了頭。
朱厚煜終於看清了她的長相，小姑娘約莫九歲到十歲的年紀，雖然臉上髒兮兮地，但能很明顯地看出是個美人胚子，黑乎乎的小臉上偶爾露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白嫩。
香落的麵部線條很清晰，僅從臉型判斷、是那種非常耐看的女孩子，有幾分清兒小時候的模樣，一雙瑞鳳眼清澈明亮，裏麵閃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堅韌。
太後在一旁瞪了他一眼，輕輕點一下他的額頭。
“皇上也不怕嚇到人家小姑娘？”
朱厚煜也不回答、沒皮沒臉地笑了笑，從懷裏掏出帕子細細地替香落擦臉。
小姑娘似乎十分抗拒這種親密的行為、微微向後挪動身子，但又因為太後坐在一旁停住了，隻好鼓起麵頰無聲地抗議，嘴巴還是一刻不停地吃著零食。
剛才被嚇到的時候嘴都沒停嗎？越來越像倉鼠了啊喂。
“香落是英烈之後、自然不同於尋常人家的姑娘，忠臣又怎麽會怕朕呢？”
太後隱蔽地白了他一眼，跟著張居正別的沒學會、嘴上的功夫倒是一套一套的，但又不好當著眾人駁皇帝的麵子，隻能用眼神對他吃小姑娘豆腐的行為進行鄙視。
朱厚煜則十分坦然地我行我素，搞政治的人就不能太要臉，他手上的權力已經夠小了，要是再要點臉，那幫大臣非得欺負死他。
而且誰說他是在占小姑娘便宜的？這麽不會說話呢？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別說他今天隻是給小姑娘梳理一下頭發，就算明天隨機挑選一位幸運臣子給他一嘴巴，那也是君恩深似海，那個大臣應該感激涕零才是。
再說了，他朱厚煜左龍葵、右憶仙，清兒眼看著都要回來了，她們不香嗎？天子就那麽沒品，非得去占一個十歲的、髒兮兮的小姑娘便宜？
汙蔑、絕對的汙蔑，有這種想法的人簡直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話說回來這一身縞素看上去還挺有感覺的，改天做一套讓清兒穿來看看呢.……
“咳咳！”
太後的輕咳聲把朱厚煜從想象拉回了現實，不對，天子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發呆呢？他失神一定是有十分高尚的理由。
“見到這孩子、朕就想起了李老將軍，先帝在時、常與朕言及李丞汐將軍，稱讚他是我大明的柱石之臣，不想就這麽折在了嘉峪關……蒙古人令朕痛失一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