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血戰白羊口（三）
（注：以下地名、人命均為虛構，請勿聯係現實）
眼看著麾下士兵的屍體在城牆下越來越多、甚至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地麵，小王子神色自若，甚至還有心思與手下談笑。
“你猜，我們要用多少人命才能打開這最後一道屏障？”
“這……明軍守將不是庸才，白羊口又固若金湯，小人隻怕……”
“如果讓你們在平地上與明人決鬥呢？”
“那我們一定能撕碎這些可悲的兩腳羊！”
聽到小王子這麽問，拉克申立刻展現了身為蒙古勇士的自信，明人不就是靠著城牆堅固、軍械精良嗎？離開了城市和火器，那些兩腳羊連屁都不是！
經典的蒙古白癡，他們顯然忘了兩百年前，自己是怎麽被一個姓徐的男人完成了北伐的壯舉，從繁華的大都被一路趕到荒涼的草原上的。
小王子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看著白羊口城牆下越堆越厚的屍體，俊秀邪魅的臉上甚至浮現出歡暢的笑意。
現在死在攻城戰中的，多半是被他裹挾而來的中立部落和被迫屈從的敵對部落，他們的頭人和青壯在這裏死得越多越好，這些人死幹淨了，他們的牛羊和財產就會被自己的部落全部吞並。
戰爭從來都是政治的延續，小王子入關不僅是為了河套地區，更是為了讓一些該死的人死在路上，同時顯著提升他的個人威望和部族實力，這樣、草原的大一統就越發勢不可擋。
白羊口之戰的第一天，蒙古人在關口丟了近三千具屍體大敗而歸，屍體枕藉於關底，守城明軍無不歡欣雀躍，小王子則冷笑著收兵回營。
是夜，張維賢派士兵從城頭上吊下去，試圖趁夜清理城下堆積的屍體、回收弓箭和盔甲，怎料蒙古人早有防備，上百隻火把瞬間將城頭照得亮如白晝，箭雨鋪天蓋地地襲來，十餘名明軍在中途中箭身亡。
第二天，小王子將擄掠而來的漢民在關前排成一列，騎兵縱馬將他們向白羊口驅趕。
城頭有不少當地士兵，他們與城下的百姓沾親帶故、寧死不願放箭射擊，城頭與城下哭喊聲幾乎連城一片，明軍士氣嚴重受挫。
盡管知道小王子此舉必定有詐，但張維賢還是咬牙從城頭放下吊籃、盡可能將百姓接到城上，如果坐視蒙古人將他們砍殺殆盡，明軍的士氣也就徹底完了。
見明軍隻是慢慢悠悠地用吊籃接人，蒙古人的騎兵突然從背後襲來、開始肆意射殺百姓，城下出現混亂，人們開始爭搶著登上吊籃，救援一時陷入了停滯。
此時，混入百姓中的蒙古刺客也驟然在城頭發難，十幾名刺客將城頭攪得一片混亂，蒙古人趁亂開始進攻，白羊口險些丟失。
張維賢不得不命令火槍隊無差別射擊，明軍、百姓、蒙古人混在一起，在鉛彈和弩箭的齊射中爆出陣陣血花，最後以張維賢命人投放火油而告終。
後續的蒙古人被烈火所震懾、無法上前支援，已經攀上城頭的士兵被明軍逐次殲滅，這一次的傷亡不大、但卻格外驚險，所有人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此後一天，蒙古人反複玩了多次這樣的把戲，張維賢隻好象征性地用弓箭驅逐蒙古人，敵人和百姓的屍體在城下堆得越來越高，簡直成了一座小山。
第三天、小王子終於圖窮匕見，他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勢，一波又一波的蒙古人潮水般撲向白羊口，連他的嫡係武裝也混在人群中發起了衝鋒。
張維賢也毫不客氣，弓箭手、火槍手火力全開，這種時候已經用不著再瞄準了、準備完畢就立即發射，總能射死下麵的某個倒黴鬼。
與此同時、一直被雪藏的大炮也露出了它的崢嶸。
如果說明軍的火槍走上了一條奇怪的路線，那大明的火炮此時還是很頂的，隨著葡萄牙人的到來，歐式火器也逐漸傳入大明，並得到了當局一定的重視。
早在先帝嘉平年間，朝堂便成功仿製了西歐的火炮、並在軍中逐漸流傳開來，將之命名為“佛朗機炮”。
佛朗機炮的最大射程約為三裏，但如果想保證有效殺傷力的話，還是建議不要用它射擊五百米以外的目標，否則威力與命中率都會相當感人，剩下的距離幾乎就是飄著過去的。
盡管佛朗機炮有著射程短小、重量有限、殺傷力不足等等缺陷，但它的性能依舊全麵超越了明軍舊有的神機槍炮，而且在加裝瞄準模具、用子銃預貯彈藥後，其命中率和射擊頻率都十分亮眼，這使得它很快就成為了大明將領們的最愛。
與備受冷落的火槍不同，沒有任何明軍將領可以拒絕佛朗機炮的誘惑，其特殊型號能在二十秒內連射三炮，而且由於其體型小巧，哪怕沒有軍馬拖拽、幾名壯漢也能抬著它進行機動。
與人們的刻板印象不同，清朝不禁不輕視火器、反而還十分重視，在見識過佛朗機炮的威力後，康熙帝直言：“子母炮係八旗火器，各省概造斷乎不可，前師懿德、馬見伯曾請造子母炮，朕俱不許，此事不準行。”
簡而言之，這麽好的東西、隻有我們高貴的八旗才配使用，你們綠營的渣渣就抱著鳥槍過一輩子吧，清軍的火器普及率甚至超越了明軍，所謂藐視火器、大概是表演給漢人看的吧。
朱厚煜撥給張維賢的佛朗機炮共有四十門，張維賢又搜刮了一遍白羊口的軍械庫，將神機將軍炮之類的老古董也翻了出來，在城頭組建了炮兵陣地。
作為京營的大爺，炮彈這種東西當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張維賢直接下令部下進行飽和射擊，給小王子的部隊瞬間造成了大量死傷。
在槍炮的轟鳴和箭雨的蜂鳴聲中，蒙古人的生命與勇氣被迅速消耗、幾乎又一次來到了崩潰的邊緣，不過小王子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白羊口始終太過狹窄、低矮，成山的屍體很快堆積開來，蒙古人甚至可以直接踩著屍體殺上城牆，戰爭越發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