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亡命生涯
“你以為你們跑得掉嗎？”
陸玄機惡狠狠地說。他迅速扣動扳機，正欲一槍打穿嫣然圓潤清靚的一顆頭顱。
劉蔻一拋金線。月牙小刀勾住的鑰匙迅捷撞擊到陸玄機的手指扳機。手槍被打偏。一顆灼熱的子彈穿過嫣然後腦的濃密黑發叢間。
嫣然的瞳孔怔怔地放大，一時錯愕失驚。真是九死一生，閻王殿前撈回了一命。
鑰匙在撞擊中也掉落到泥地裏。
陸玄機回神，想要在嫣然的後背心窩再補上致命的一槍。那一槍下去，鮮血鋪漲，嫣然必死無疑。劉蔻早已經一閃身近到她跟前來，尾指機簧再發，月牙小刀穿過陸玄機的扳機，劃破他的手指。
如果不是陸玄機反應夠快，及時撤出手指，那手指一定會被那月牙小刀給切斷。他明白那柄細小的月牙小刀有足夠的鋒利。
手槍已被金線小刀勾纏住。
戴麵罩的人已經拔出轉輪手槍朝劉蔻射擊。劉蔻一個翻身，避開了子彈，月牙小刀捆著那把手槍直直撞擊到戴麵罩的人的槍口。
“快上車！”
劉蔻向嫣然提醒著。因為嫣然已經脫離了陸玄機的扣押。
嫣然佝僂著修長的身段，朝著車子奔了過去。她迅速地拉開了車門，鑽了進去，坐上駕駛的位置，才發現車鑰匙還掉在泥地裏。
兩個高壯的手下迅速撲身向車子，想要擒拿她。隻見劉蔻身子一個飛騰，兩腳已將那兩人蹬開。他也迅速地跳進了車子的副駕。
那尾指的金線回收。他拽下那柄手槍，朝戴麵罩的人連續開了兩槍。
那戴麵罩的人仿佛對車內的人有所顧忌，稍微遲疑，他閃身入院，避開了劉蔻的射擊。
劉蔻尾指金線再發，月牙小刀一把勾住泥地裏的鑰匙。鑰匙在手。嫣然迅速而惶措地啟動。
車子隆隆發響。嫣然一個縱倒，將兩個追近來的手下撞開。其中一個手下因為避開不及，左腿被車輪壓折，疼得他像殺豬似的哀吼。
嫣然一踩油門疾駛，車子已經迅捷地衝下了山坡，朝著大道上一路疾駛。
戴麵罩的人想要追出射擊，已是不及。
“現在，你去哪裏？”
劉蔻忽然氣色虛弱地倒在了座椅上。他慢慢地放低了靠椅。
“你怎樣了？”
嫣然關切著問。
她這才發現，劉蔻的衣內左肩上綁著一圈圈的布料，上麵已經被知浸漲得通紅。
原來他流了那麽多血。
原來他早已經受傷了。
廣陵散明明被那個肥胖青年人盜走，為什麽連同鬥笠一起出現在劉蔻的身上。顯然劉蔻在來這裏之前，跟那肥胖青年一夥已經有了衝突和廝殺。
他雖然得到廣陵散和他的鬥笠，卻在左肩上被人一槍擊中。
隻有受了槍傷，才在肩頭布料下有一個像嵌著子彈的黑洞中心孔。
嫣然輕輕地撩了撩綁紮的布料傷口。
果然那顆黑而帶著火藥噬傷人體的皮膚血脈的子彈還沒有被取出。
她本來之間還怨恨劉蔻出現得太遲，害她險些被人強jian。原來，他竟然連子彈也來不及取，就豁著性命，殊死一搏，隻為了從那幫衣冠禽獸手中完整地救出自己。
為了她，他竟然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
嫣然激動的眼光中泛起了璀璨的淚花。像暗夜裏兩顆明亮而帶有靈性的星星。
“要去醫院。”
她哽咽著說。
“不行。我是通緝犯。”
“那去我家。我找人幫你清理傷口。”
“隻怕你也回不去了。陸玄機是國家文物局的局長。權大滔天。這幾年，他專門請人盜陵挖墓。可謂監守自盜。盜出的文物再經由他的手，賣到海外。他手上搜集的財富已經不下五個億。而他最善於利用他的身份，給人羅織罪名。就算你現在回去，也很快會被他們拘捕。”
“怎麽會這樣？”
嫣然表示恐懼和詫疑。
“是我害了你。讓你來趟上這趟渾水。”
劉蔻內疚道。
嫣然想起，如果當時自己交出了廣陵散給警察部門，而沒有上電視台去演奏，一時鬧得全民皆知，或許就沒有後麵的這些是非凶險。但一個音樂專業的人，貪戀廣陵散的曲譜也無可厚非。何況她本來打算要交出去。隻是交出的時間太遲。讓陸玄機他們率先找上門。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找上了門，並且還拘禁了她。
世上有很多理和正義，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得到伸張的。
就像劉蔻，本來是個好人，卻成了通緝犯。也不知他被通緝了多久。不僅沒有身份證，隻能一個人在高速大道上行走。一身的疲憊與彷徨。
嫣然想起了第一眼看見劉蔻。那時她對他充滿著神秘與好奇。正是這種好奇與神秘打亂了她本來平靜寧諧的生活。
原來世上的很多好奇與神秘，是常人不能夠去輕易靠近和觸摸的。
“我們去警察局。用別的機關單位來掣肘或製裁他們。”
嫣然忽然顯得很清醒似的。
“不能去。我跟他們周旋了很久。警察局早已經有了他們的人。或許跟他們有所勾結。”
劉蔻提醒著說。
嫣然又想起了陸逸。陸逸看上去正直英勇，可是嫣然畢竟與他認識不深。而且他隻是新鄉市的一個副牌局長。上麵還有很多層次和領導。即使她將這些實情全盤告訴了陸逸，陸逸或許也未必會插手這樁大麻煩。
躺在副駕駛的劉蔻唇角麵相顯得更加虛弱無力，仿佛就要暈死過去。
“你怎樣了？”
嫣然搖了搖他的胳膊。
“我沒事。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吧。車子先往信陽開。”他虛弱地說著，又從褲袋裏摸出一隻很舊的手機，翻出一個電話號碼：“到了信陽，你就打這個電話。”
他已經暈了過去。閉上他英烈灼灼的眉眼。
“喂！你別睡！”
嫣然驚憂地提醒著。
“放心。我隻是閉著眼睛。我死不了。你要快點往信陽開。一會你在沒人的地方，想辦法把車牌摘下來。要不了多久，我們這輛車就會被通緝。幸虧天快要黑了。”
嫣然看到，在這個濕沉沉的秋天，黃昏總是來得格外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