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殺機四伏
天下第一美人蘇挽雲,擁有冠絕天下的美貌,和獨一無二的舞姿。各國裙下之臣不計其數。
這噱頭可謂是十足啊。
蕭重暄聞言,麵上似笑非笑:“你這算盤倒是打得精妙。”
許清歡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卻不想早已被蕭重暄洞穿。小臉驀地一僵。
她努了努小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蕭重暄,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
蕭重暄此言,莫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用意?莫不是她背後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盡窺其中?
許清歡心口一寒,這種感覺何其悚然。
蕭重暄喜怒不形於色,從不是能窺探心事之人。許清歡縱是把他的臉盯出一朵花來,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她左右搖擺、懸著一顆心的時候,聽得蕭重暄清冷開口:“竟是你的心願,便也無妨。”
想不到蕭重暄竟這般痛快地答應了她,倒叫許清歡一時不敢相信。
“當真?王爺當真願意幫我?”許清歡往前湊了一步,驚喜地看著蕭重暄。
可還未等到回應,就被蕭重暄用指骨敲了敲腦袋。
“哎喲”許清歡抱住額頭慘叫連連,等她回過神時,卻隻看見蕭重暄揚長而去的背影。
行事詭譎,個性古怪,當真是怪人。
許清歡痛得淚眼彎彎,忍不住在心中排腹。
等到蕭重暄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站直了身體。
她斂去臉上的所有表情,低頭注視著手中的烏刀。
那刀口上,纂刻著一小小的“暄”字。這字跡蒼勁有力,許清歡確信在哪裏見過,卻一時也想不起來。
許清歡將烏刀負在身後,遙望著護城河的景致。
蕭重暄,你這般待我,究竟意欲何為?
烏雲蔽月,行人寥寥無幾。
許清歡借著月色,一路走回忠肅侯府。
剛行至街頭拐角,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濃厚的殺機。
許清歡猛地抬起頭,卻見麵前忽然飛掠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舉著長劍便直直地衝她麵門而來。
“啊!”
許清歡心口一凜,猛地倒退了幾步!堪堪避過這當頭一擊。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許清歡哪裏想到自己獨身出門,竟就遭到殺身之禍。
還未定下心神,那人又是急速一劍,招招致命。
許清歡在許君越那裏學了三拳兩腿,也不過能跟此人過上幾招,眼看劍在喉上,就要命喪黃泉!
忽然,“鏗鏘”一聲,兩劍相撞。
一側的暗巷中,飛速地閃出一道朱紅身影,格擋開許清歡身前的長劍。
一朱一黑的身影,在街上纏鬥得難解難分。刀劍相加,便是你死我活。
許清歡心口震蕩,快速地躲到城牆之後,不敢在這現場逗留半分。
那朱色身影明顯技高一籌,幾個來回後,將長劍穩穩當當地桶入對方的肩膀。
殺手悶哼一聲,朝朱影撒了一把白粉,趁著朱影躲避的空隙,飛掠上屋簷遁走了去。
“哪裏跑!”朱影大喝一聲,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一場驚變落幕,許清歡今得滿頭冷汗。
這殺手來得太過突然,若沒有那朱影出手相助,隻怕許清歡此刻已經橫屍街頭。
懷揣著滿腹疑雲,許清歡急步走回了侯府,不敢在路上耽擱半步。
“小姐,您終於回來,您這樣急匆匆地出門,都快要嚇壞奴婢了。”珊瑚等在清梧院門口,見她進門便匆匆迎了上來。
許清歡撫開珊瑚的手,徑自回了廂房中。灌下一口冷茶,才生生壓製住了心口的後怕。
她端坐在椅子上,咬緊了蒼白的唇。
到底,是誰要殺她?
京郊之外,雲霧深處,立著一幢幢朱紅色的建築。
遠遠望過去,就像在青翠的山林中,豁然撕開了一道朱紅色的口子,猶顯突兀。
暗金色的大殿中,立著幾道黑色的身影,個個戴著銀色的麵具。正對著主座上的人垂首俯腰,不敢抬頭冒犯一眼。
主座之上,半倚著一道暗紅色的身影。
身量頎長,姿態雍容。左眼上覆著一道瑰麗的暗金色麵具。另半張臉眉眼邪肆,精致得如同鬼魅一般。
此刻正單身撐著下顎,淺淺入眠。卻依然能讓人感覺一股強悍的氣壓漩在周圍,看一眼便會心神畏懼,忍不住臣服。
“主,主上”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跑了進來。
那人一身夜行人裝扮,明顯身受重傷,正從胸口簌簌淌著鮮血。
當下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磕頭求饒:“主上,小的辦事不力,一時失了手。還望主上恕罪。”
上位的男人倏然睜開了鷹眸,掃了那人一眼。那無情的視線,仿佛那人在他眼中已然死了千萬遍。
男人揮了揮手衣袍,底下便有人閃出身來,將跪地求饒的人利落斬殺,屍身被迅速地清理幹淨。
“主上,我血樓這麽多年從未失過手。屬下願去取了那人的人頭,來一洗前恥。”底下有人自告奮勇道。
卻見主站上的男人,緩慢地站起了身。
“嗬”男人一聲輕笑,聲音宛若玉瓷一般華麗鬼魅:“能讓玄武失手的人,本座倒想親自去會會。方才說,是何人?”
“回主上,是禦國忠肅侯府的人,叫許清歡。”
忠肅侯府
許清歡從噩夢中驚醒,豁然睜開了雙目。
呆愣地看著頭頂的輕紗羅帳,好半天才回想起自己是在忠肅侯府,而非那冰冷無情的東宮。
許清歡虛浮地從床上起身,梳洗麵容,卻發現銅鏡中的鏡子,麵色有些憔悴。
她近日總覺得心神不寧,許是那日被暗殺時,殘留了陰影。
“小姐”珊瑚將早膳擺在她麵前:“世子今早來看過小姐了,見小姐睡的香甜,便讓奴婢代為轉達。世子要隨太子一同出使雲州,約莫要一個月的行程,叫小姐在府中安生照顧好自己。”
哦?哥哥隨太子出征了?這消息於許清歡而已確實有些意外。
她舀了一口白粥,隨意問道:“那許敏兒如今在做什麽?”
侯府如今風平浪靜,那囂張跋扈的許敏兒也似驀然偃旗息鼓了一般,倒叫許清歡一時有些不習慣了。
“還能如何”珊瑚麵色有些嘲諷:“就是整日在蓮心院裏龜縮著,不敢出來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