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的好朋友
2011年,4月21日,晴
大半夜的,被我的手機鈴聲嚇醒了,迷迷糊糊的我接起電話。
“喂?”
這麽晚了,我等得就是他的電話。他說他下了車,讓我到約定的地點去接他。本來剛下樓的時候,我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寒風輕輕一吹,我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那份困意就減少了一分。而我不知天高地厚地就隻穿了一件外套便跑出來接哥們兒,實在是有些不智。
這時還是3:51,我顫抖著身體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靜靜地等待。等到十分鍾後,那救命的計程車出現的時候,我的神經已經被凍得麻痹了。
我把他領到了我的屋子,瑟瑟發抖地對他說:“咱倆擠擠睡一宿得了。”
“好,正好我困了,趕緊睡吧。”
或許真的累了,沾上了枕頭,我就去會了周公……朦朦朧朧之間,昊哥下了床,哎,這孩子又要學習了。
天邊,才微微亮了一點白。
不曉得睡了多久,或許隻是一刻,或許又是一世。反正,還在朦朧中的我聽到了李誌廣的一聲怪叫:“不趕趟了!”
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手機,說:“著急幹啥玩意啊?才5:40。”
他說了一句我完全記不起來的話,便匆匆穿好衣服,去了學校。
過了一會,我也磨磨蹭蹭地起了床,跑到衛生間照著鏡子抓了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發型,洗洗漱漱,就也去了學校。
請原諒,我沒有吃早飯,因為要抽血化肝功。
漂亮的李贄欣,還有嬌小的李丹丹。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也會上學那麽早,竟然會和我一起去上學,奇跡啊奇跡。額,不對,她們比我出門還早一點,我大聲喊道:“美女們,等我一會!”
李曉東與丹丹跑到了前邊說起了悄悄話,我和李贄欣便並肩地走著。不知為何,李贄欣收起了平時的笑臉,隻是目視前方,不苟言笑地走。我卻想,這麽走,不是很無聊,很無趣嗎?
或許,我真是笨的可以。
我憋了半天,竟然崩出來那麽一句話,現在想想,真想找一塊豆腐……
“你現在學習咋樣啊?”
“還行。”她,猶如那如鏡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我知道,我的腦子,一定是短路了,媽媽都說我很害羞,一和小女孩說話就臉紅。看來,母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
一路無話。隻不過,另我特別奇怪的就是,她平時在我們麵前是一個挺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怎麽在我麵前就沒有音了呢?難道,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謠言流傳於世,被她聽說了?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我是錢坤,一個無聊的人。
班級,我們等待著,針刺入身體,再等待鮮血流出去。
還好,這種等待,並非很久。
逸夫樓。
進了屋,我尋找空位,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貌不出眾的姐姐,她的前麵沒有一個人。我想都沒想,就坐到了她前麵的凳子上。
我把我白白胖胖的胳膊伸了過去,便把臉轉到一邊,咬緊了牙關,全身汗毛直立,一副如同麵臨大敵的樣子。並非是前麵的姐姐不夠美麗,隻是小的時候打針打的多了,讓我一看到就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氣,讓我全身忍不住的戰栗。
不過,還好還好,一針就見了血。
忽然之間,聽到別人說:“王立東是真奸啊。”
我一聽,眉毛一挑,按照東哥的性格,一定是找了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姐姐給他紮針嘍。我左盼右顧,在“茫茫人海”中,尋覓東哥的身影。人多的地方,那自然也便是東哥的所在。我找到了他,看著前邊的那個美麗的護士小姐,確實是很美的,也確實符合東哥的審美,金絲伴著沙宣,以及那精致的臉蛋,確實很有一番韻味。她的嘴角,一直都掛著一條微微的弧線,更給了我們一種和煦的感覺。至於其他的,我到是沒有多注意。
我總覺得,盯著女孩子的臉看,是一種不太禮貌的行為,於是,我默默地離去,隻是看到東哥,讓我覺得好疑惑。抽完了血的他,還是站在那裏,沒有離去,也不知道是那個美女護士,實在是太吸引他了,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總之,好疑惑。
後來,別人和我說,王立東一進屋,就滿世界的尋找美女了,我一聽,鬱悶了,早知道會這個樣子,我自己走做神馬?跟著東哥走,美女財寶全都有啊!
過了一段時間,東哥和我說,王雪瑩紮了一針,一看沒血,就拔了出來,又紮了一針。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不由地想到了李曉東和我說去年他們抽血的事情。
去年,同樣來了一個相當漂亮的大美女,美女的身邊依然圍了好幾圈的男生,可是,才紮了兩針,那一群男孩子,就跑了一群。直到後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來,那個被美女護士紮針的倒黴孩子,左胳膊紮了三個眼,右胳膊也紮了三個眼。實在是讓人歎惋。
沒來由的,想到了那麽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至於,王雪瑩為什麽也要去找那個美女紮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王雪瑩也是一個女孩子,為什麽會和那些男生一樣呢?
不過,想一想,她的命算是不錯的了。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東哥告訴我,其實都是小葛忽悠的。
我滿頭黑線……
我想,如果我也去找那個美女護士紮針,會是什麽樣子的呢?或許比王雪瑩要悲劇的多吧。東哥還真是有福,一針就可以搞定,猛然間,我看向了東哥的手臂,那一根根如同蚯蚓密布的血管……
呂翹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欲哭無淚,他黝黑的臉下,掩著深深的無奈。
“我尋思年輕的女護士,手法都不會太好,就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娘,手法肯定會很好,哪裏想到,哎……“說到這裏,他歎了一口氣,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他的兩個手臂都夾著沾了藥水的棉簽……
“一邊紮了一針。“他憤憤不平的說,”這世道是怎麽回事?“
“更讓你不平的,還有呢,我就是一個年輕的姐姐幫我紮的,不僅不疼,還一針就搞定了。“我有些得意,嘴角一揚,說。
“啥玩意?我了個去啊,天道不公啊!“他有些聲淚俱下了,看著他的表情,滑稽無比。
紮了針,我們還要去市醫院做什麽胸透。
大清早,都沒有吃飯,我們便想,趁此機會,先吃點東西,再去醫院的好。便呼啦啦十好幾人找了家餐館,吃了起來。
但,天意弄人,還沒有吃飽,就被老常叫到了醫院。男生,迅速而整齊,畢竟大部分的男生都在一起吃飯,而那些落單的男生,也都像約好了一般,竟然與我們一起到了醫院。
胸透,很簡單,隻需要站一下,就搞定了。不打一會,就全部ok了。陸續地,都回到了班級。女生先回來的,竟然讓班級彌漫了一股濃鬱的麻辣麵的味道。王妍一看我回來了,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大喜劇演員一般,大聲地笑了出來,還用手裏的筷子指著碗裏的麵說:“乾坤麻辣麵。”
我一聽,愣了一下,便搖了搖頭,很無奈,很無奈,這個世界的麻辣麵,起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
中午飯後,李誌廣用電話把我搖了出來。我帶他吃了點炸串,就領他去文宣玩了一會。下午還要上課,我不能陪他玩太久,隻能給他充點錢,把他自己扔網吧了。
本來馬婷婷今天過生日,我答應了她要幫她在空間裏留好多的言的,我還想,弄十個扣扣號,留下一百條,但後來無論怎麽弄,都會出驗證碼,無奈,我隻好做罷。
這個本本的前邊,有一段描寫張晶峰樣貌的。我本想給馬婷婷看看那一段,看看她會有什麽反應。但,突然之間……
想到當頁就有一段,寫了她的壞話的段落,這段子,是絕對不能讓她看到的,如果讓她看到了,那還得了?到時候天不得又漏了?女媧大神估計也補不上。
可是,本子,已經到了馬婷婷的手上,我該怎麽辦?有了!
“老馬丫,本子先給我唄,我先改改再給你看。”
“等會我看完的,你再改……“
“……“
看來,智取不來,隻能強搶。於是,我便如一隻猛虎,撲向前邊的綿羊一般,撲了過去。隻不過,我不是猛虎,她更不是什麽綿羊。
我抓著本子一邊,她抓著本子另一邊。我怕本子有什麽損失,不敢太用力。馬婷婷卻是一點都不肯鬆手。就這樣,我們僵持了。突然之間,一道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在我們旁邊響起。
“馬婷婷,外麵有人找你。“
或許是出於本能,她鬆開了手,看向張晶峰,問:“真的假的?”
“假的。”張晶峰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就蹲在地上,大聲地笑了起來。
張晶峰是馬婷婷的同桌,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幫助了我,不論他是無心,還是有意,總之我是好感動,好感動的。就在那麽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她是除了我媽等女滴之外,最美的女滴……
我搶過了本子,等到了上課,便用修正帶把那些關於老馬的話全都用修正帶覆蓋。重新填寫成關於別人的了。
馬婷婷轉過頭,斜著眼睛看著我,說:“你是不是寫我壞話了?”
我眉頭一挑,非常非常肯定地說:“沒有,我一直都在誇你。”
馬婷婷一聽,便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她轉過了身,不再理我。就在那麽一刻,我覺我好難過,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覺。難道,難道……咳咳。
下午的一切,證明了我的預想是沒有錯的,馬婷婷拿了我的日記本,我有些裝模作樣地想要去搶回來。這時,她淚眼摩挲地看著我,說:“張晶峰,楊洋她們都看了,為什麽我不能看?”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滿臉的無奈,說:“看吧,看吧。“
她胡亂地翻了翻,看了看,便發現了我用修正帶修改過的那個地方。她指著上麵的兩個x,問:“這是說我的嗎?”
“呃,不是,你得名字應該是三個x,這個才兩個x。”
“那是誰啊?”
“不告訴你。”
“是咱班的嗎?”
“不是。”
一聽,這個地方說的不是我們班的,她的興趣立刻就遺失了幾萬噸。然後就隨意地翻了翻,然後就把本子還給了我,說:“這也沒啥啊,為啥不能給我看呢?”
“……”
看來,馬婷婷,還是沒想太多,否則她隻要把本子那頁翻過來,就能看到那個被我用厚厚的修正帶所覆蓋的地方是寫的什麽了。不過,既然這麽做了,就不會再給她看了,這個本子,也即將寫完了,很多事情也將很完美地塵封掉……
下午一放學,我就拿著我的包,回到了宿舍,告訴阿姨,我晚飯不吃了。之後便急忙忙地坐上了公交車,擠著擠著,晃晃悠悠地到了市二中。
目的:尋找李誌廣與魯路成。
魯路成已經說了,晚安有他安排,而李誌廣要求,要求我作陪。
當我,飄過人山,翻過人海,尋覓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閑逛了一會,就想去吃點東西。李誌廣卻說,他晚飯已經吃過了。我滿腦袋的黑線,一臉地鄙視,但看到他那針紮不透的臉之後,我無奈地捏了捏額頭。最後,我與魯路成一人要了一碗刀削麵。魯路成晚上要上晚自習,根本不能陪我們太久。於是,我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想讓她幫我請假。母親問我原因,我說,我的一個同學從吉林回來了,晚上陪他吃吃飯,吃完了飯就沒有時間去上課了。老媽很無奈,說:“我這也沒法和你們老師說啊。”
我想了想,說:“你就和我們老師說我感冒嚴重了,想去打針。”
母親說:“你先給你你們老師打電話吧,如果他不給假,我再和他說。”
“好的。”
……
“老師,咳咳,我是錢坤,我感冒有點嚴重了,我想去打一針。”
“嗯,掛了。”
看著電話上顯示的時間,我感覺好一陣子的無語,隻有十二秒!
我把情況告訴給了老媽,老媽說,那就不用我給你們老師打電話了唄。
“嗯。”
然後母親就叫我注意安全,叫我不要玩的太晚。雖然有些不耐,但我知道,母親是為了我好,是關心我,我衝著虛空點了點頭,說:“好。”
或許,有些不舍,我和李誌廣,一路陪伴著魯路成走到了市二中。古人有雲“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他走了,我們也離開了。
心中一片悵惘,我與李誌廣都不知道做些什麽好。我想了想,說:“去網吧吧。”
他問:“去哪個網吧。”
文宣吧:“便宜些。”
我們打算步行過去,卻是沒有想到,我會陪著他,壓了一個半小時的馬路。
當我們經過了東四商場的時候。他說想買點吃的,我便隨著他進去了。他來來回回尋摸了半天,看到了“信鴿王”巧克力,就打算買上一點。於是拿了六塊“信鴿王”便繼續尋尋覓覓。隻是,我跟在他的身後,尋覓了好久,竟然再也沒有看到他拿起什麽東西。
我說:“你要買啥玩意啊?”
他說:“還沒想好。”
“我日,那你就買那幾塊巧克力走吧,我還尋思上一會網呢。”
他轉過頭,用一種像是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說:“在這裏溜達又不花錢,在網吧呆著還得花錢。”
……
暈,我清晰地記得,當他經過擺放“信鴿王“的那個地方的時候,目光便投到了那裏。仿佛,那裏就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而他的眼神,就好比世界上任何的光芒。可是,就算是太陽光,依然無法逃離信鴿王,所布下的黑洞。
他問:“要不要再買上幾塊?“
“隨你便把。“我努了努嘴,翻了一個白眼,不搭理他了。但是,我特別的疑惑,為什麽,這麽大的商場,什麽都無法吸引他,唯獨“信鴿王“?
“誒?李誌廣啊,你咋就這麽稀罕信鴿王呢?不會是想拿回吉林糊弄你對象吧?“我疑惑地問了一句,但終了,還是不忘開個玩笑調侃一下他。
“不是,我自己吃的,我們那裏沒有這個巧克力,別的我還吃不習慣。“李誌廣略有些無辜地說道。
後來經過一番激烈地討價還價,他花了十一點五元買了八塊巧克力。哎,表示無語……
我不能與仁兄攜手共走天涯,但至少,我還可以與你一起走過這條街。
按我平時的腳程來講,從市二中到文宣,頂多也就半個小時,但是卻被我們一點點地磨到了一個半小時。我們走走停停,進了食雜店轉了一圈又一圈,進了蛋糕店看啊看啊……
等到了網吧,他一掏兜,九毛錢……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伸手進兜……
擦,一塊錢???
我的瑪尼呢?
“大哥,能加一塊五嗎?”
“你是會員嗎?”
“嗯,我是會員。”
“可以。”
……
我隻覺,我的臉有些燙,饒是我的朋友們說我的臉皮,連倚天劍都刺不進,我也依然感到有些汗顏。
我幫他下了一些歌,又上了扣扣,和網友們胡亂地侃了侃大山。
忽然之間,想到了晚上還要補的數學,我又看了看旁邊的李誌廣,拉到吧,既然出來陪他玩,那便玩的盡興吧,補課什麽的,全都消失吧!
我陪著他往奶奶家走,等走到了地方,已經是九點半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這一路上,我的嘴都沒有停下來,一直都在扯著嗓子拚了命地唱著那所謂的歌,與其說是歌,到不如說是怪獸的嘶吼。
鐵力的夜,還是挺冷的,但那些莫名其妙的嘶吼聲,點燃了我的激情,我覺得,這涼如水的夜晚,沒有那麽冷了。
“滑落在你眼前的流星,是我的淚滴……”
“誰在乎,我的心裏有多苦……”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啊,勇敢站起來……”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
……
九點半了,我該走了。雖然他十一點多的火車,但我不能送他去了,畢竟,第二天我還有課。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我還是轉了身,離開。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回過頭,看向他,發現他正在目送著我的離去。心裏一激動,就走了回去,給他來了一個熊抱。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他拍了拍我,似乎有些安慰地說道。
我轉身便走,不曾想,走了幾十米之後,依然看到他在路燈下的身影,他看到了我,便扯著嗓子,大聲唱了起來:“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後……”我隨著他,喊了出來。他哈哈大笑,向我招了招手。我也笑了,向他揮了揮手,便往回走。良久,我回過頭,發現,他還在風中站立,這麽冷的天,他還站在那裏。一滴淚,悄然滑過了我的臉頰。我揮手抹去,轉身便走,不再回頭。
等十點回到寢室之後,他們都還沒有回來,我鑽進被窩,什麽都不想去理。或許是時間久了,沒有運動,走了這一晚上,我的腿,都要斷了。就算這個時候,天塌了,地陷了,我都懶地動了……
朋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