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故人重逢
“該說的我都說了……對不起，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言罷，我轉身欲走。
“九兒！”楚江叫住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我沒有回頭看他，道：“你也是，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折磨自己身體，希望你過得好，由衷地希望你好。”
我還想告訴他，我想跟他一直做好朋友，但是我沒敢說出口。一個活了兩世的人，很多東西都看得比較透明。
“嗯……我答應你。”
聽到楚江親口跟我保證，我也算是安心了一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楚府。
離開楚府之後，我並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去了東郊二十裏外的麻村。
“籲！”勒緊馬韁，我在一間農舍麵前停下。
這家農舍坐落在山腳下，旁邊都是旱地，隔了五六裏地才偶有一兩戶人家。院子用主編柵欄圍起來，幾隻小雞正在翻泥土裏的食物。
看這大門緊閉的模樣，難不成是不在家？
“門……門主？”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轉身，正好看見鄭立一臉震驚地看著我。看了看他身後背著的竹筐，我笑道：
“又去采藥了？”
“門主！真的是你？！”鄭立看著我，激動地將竹筐丟在一旁，找我走過來。
看著力爭難以言表的神態，我點點頭，“是我。”
半年沒見，鄭立還是一點都沒變。一身灰色的布衣長袍，黑色的飄帶綰著發冠，麵容清秀，如同一個小書生。
鄭立，十九歲。是我擔任玄靈派門主之後才加入玄靈派的，此人功夫不深，但是頭腦聰明，為人正直善良。
離開古滇之後，是他隨我一路來到了北晉。
進屋之後，鄭立給我倒了杯水，開始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這半年你究竟去了哪裏？我都擔心死了！我找了你半年，愣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現在不是回來了嗎？其實，我也不是故意消失這麽久的。隻是，那一日我如永安城之後，落人陷阱，後來失憶了。”
“失憶？”鄭立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嗎，“謝天謝地，好在你沒事。”
那一日我本想去永安城調查一下，關於我父親的線索。隻是沒成想遭遇江湖其他幫派的高手追殺，醒來之時，就失去了前世所有的記憶。
“你呢？這半年來，都在過著平平淡淡日複一日的生活？”我端起水杯問道。
“沒錯……一邊過日子，一邊在尋找門主的下落。”
“那玄靈派其他人，有沒有找過你？”
“這道沒有，當初你不是說了嗎？在你查清楚真相之前，大家都不會輕舉妄動。現在所有人都潛藏在暗處，按兵不動。”
“鄭立，我此番前來，還想跟你說一件重大的事情。”
“什麽事？難道是有老門主的消息了？”鄭立眼裏盛著光。
我搖搖頭，“不是，是我要成親了。”
“……”鄭立仿若是被雷擊中了，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咳……跟北晉護國大將軍，謝長情。”我繼續道。
“門主……你確定你沒有在與我玩笑？”鄭立臉上的表情，有些滑稽。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咳……門主尋得意中人，鄭立自然是替門主開心。可是……這玄靈派的事情……”
“我知道，我沒有放棄繼續尋找我父親下落的念頭。隻是這大半年來，我消失了記憶，等我恢複記憶之後……已經來不及了。”
“如此……”鄭立點點頭，“這北晉護國大將軍威名遠揚，我自然也聽說過他戰功累累。可到時候，若是北晉和古滇的戰爭一經引爆，難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門主，那位將軍，可知道你是何身份？”
“知道，若是北晉和古滇要打，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江湖和朝廷，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我也從未想過要參上一腳。”
關於西門雪說的，若是我父親真的是在北晉皇帝楚淩天手裏，那我便奪回來。
“嗯……那老門主如今究竟在哪兒？”
“我如今剛恢複記憶，並不是很清楚，一切還得重頭繼續盤查。隻是……”
“隻是什麽？”
“我在想，我大婚的消息，要不要讓整個玄靈派的人都知道。”
若是一聲不吭的話，以後也不好交代；但是，若是說了，也怕整個門派裏會唏噓一片。
畢竟，謝長情是朝廷的人。當初，我與西門雪的婚事，也曾鬧得沸沸揚揚的。隻不過，當時我解釋了，是因為我父親的事情所以我才會答應這門親事。
後來，發現西門雪騙了我，我當下就暫時解散了玄靈派。本是想著一個人來北晉潛伏，鄭立不放心，執意要跟著我。
“自然是要說，門主成親是大事，不說的話，你以後也不好交代不是？”
“可是說了，當下就得立刻交代清楚。”
“嗨，這還不簡單。一來，你與謝將軍情投意合，不假是吧？二來，如今的玄靈派的人，分五湖四海而居，即便是勢力集結起來，也不及當年威風。雖說江湖素來不喜與朝廷有瓜葛，但是如今老門主帶著玄兵令失蹤了，這事情足夠讓門派裏的人重視了吧？依附一下朝廷的力量，有時候也不是不可取。”
聽著鄭立娓娓道來，我倒是覺得還有幾分道理。
“你是說……讓我在幫派裏宣言，說我是為了依附朝廷的勢力找到我父親和玄兵令？”怎麽聽著都有這個歧義在裏麵。
“門主，你失憶的時候是不是撞壞了腦子，現在智力大不如從前了？”
“……可能吧。”我心虛道。
“你這樣說肯定不行啊！你跟謝將軍是兩情相悅，那謝將軍就是我們玄靈派的姑爺了。如是那些風言風語傳入謝將軍的耳朵裏，你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鄭立無奈地搖搖頭。
“我懂了。”
“這就對了嘛……”
其實關於玄兵令，我也沒有見過，我爹失蹤之時，我還沒有登上門主的位置。
我隻知道，這玄兵令能號令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