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倨後恭
「修為進步很快，看起來這段時間你沒偷懶啊！」看著已經穩步成為九級武士的莫恩，鹿千鳴微笑著說道。和莫恩讓人驚嘆的前世相比，眼下莫恩的成就的確不值一提。但前世的記憶畢竟不能直接幫助莫恩修鍊，莫恩能夠保持這麼快的進步速度，也是自身努力的結果。事實上，高手轉世的傳聞在天元大陸歷史上並不少見，但真正能夠踏上高峰的，也並不多。修行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會面臨不同的情況，也會有不同的際遇，只靠前世的積累絕對是不夠的。
「長老過獎了，這次狼災您準備出手嗎？」莫恩行禮之後，有些急切的問道。無論怎麼說，莫恩都是出身於石牛部族的成員，沒有部族的養育，莫恩不可能活下來。對於可能危及到部族生存的事情，莫恩還是很關心的。
「怎麼？想要偷懶嗎？」鹿千鳴略帶一絲調笑意味的問道。對於鹿千鳴來說，二階妖狼並不值得在意，甚至石牛部族的存亡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他所看重的，只是自己這個弟子的成長而已。
「弟子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次出現二階妖狼，長老您不出手的話，我怕部族抵擋不住啊！」莫恩連忙解釋道。從小到大，莫恩只是聽說過二階妖狼，根本沒有真正見識過二階妖狼。不過只看莫懷酋長等人輕易被重傷，就知道二階妖狼的強悍了。
「你太小看部族裡那些人了。即使我不出手，一隻二階妖狼也滅不了部族的。」鹿千鳴搖搖頭，淡淡的說道：「要是連初入二階的妖狼都對付不了，石牛部族早就被滅絕了。其他人不說，只是齊雲霄這個千牛神殿的外門弟子，就應該有專門針對妖狼的殺手鐧。」
「齊長老真的有這種能力嗎？」聽到齊雲霄的名字，莫恩眉頭微微一皺，聲音變得有些生硬。自從李通事件之後，莫恩一直在努力避免觸及到齊雲霄這個名字。因為莫恩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為自己復仇。可是在莫恩的心中，又不想放棄這段仇恨，所以只能暫時隱忍。現在聽到齊雲霄有比自己想象中更強的實力，莫恩既為部族感到高興，又有些擔心自己復仇的難度太大，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應該是有的。草原部族日常生活中最大的敵人就是妖狼，神殿肯定是有所防備的。」鹿千鳴彷彿沒有看出莫恩的心思一樣，淡淡的說道。
「那就好。這樣的話，部族的損失就不會太大了。」莫恩沉默了片刻，最後平靜的說道。
「怎麼？準備為了部族放棄這段仇怨嗎？」鹿千鳴注視著莫恩的眼睛，淡淡的問道。沒有直接出手解決齊雲霄，並不是因為鹿千鳴顧忌千牛神殿，而是想要給莫恩留下一塊磨刀石。草原上的環境雖然還算艱苦，但總體來說卻還屬於安全區域，特別是有些實力之後，基本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的問題。這種環境，很容易讓人懈怠，需要有一個敵人，來刺激莫恩。
「我不準備放棄復仇。在他對我出手的時候，這仇已經結下了。」莫恩搖搖頭，堅定的說道。雖然本『性』很善良，但莫恩並不是一個願意受人欺負的人。尤其是在生死大仇面前，更是不會有什麼『婦』人之仁。
「哦。那需要我幫你出手嗎？」鹿千鳴微笑著問道。
「暫時還不需要麻煩長老出手。如果方便的話，這仇我還是希望自己來報。我相信，不需要等待太久的。」莫恩很平靜的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莫恩對自己的未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迷』茫，眼光見識更是有了根本『性』的提高。雖然自己天資不如上一世，也未必有上一世那麼好的運氣，未必能夠像前世那樣迅速成為大薩滿級別的人物，但想要超越一個沒有進入築基期的修士，還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
至於說讓鹿長老幫忙報仇的事情，莫恩並沒有怎麼想過。一來是鹿長老最開始沒有動手，肯定有自己的考慮，莫恩不想為難鹿長老。另一方面來說，斬殺仇敵這種事情，還是自己動手比較爽快。
「哦？這麼有信心。那你不準備為部族考慮了嗎？他可是部族的守護者啊！」鹿千鳴依然一臉微笑的問道。和鹿千鳴不同，生長於石牛部族的莫恩對部族的感情是很深的，加上部族一直給孩子灌輸保護部族的觀念，莫恩未必能夠解開這個心結。
「齊長老的確為部族做了很多貢獻，但他也從部族中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這一點，部族內每個人都很清楚，所以我並不認為自己虧欠他什麼。」莫恩沉『吟』了一下，很堅定的說道：「而且即使他死了，千牛神殿也會派遣其他弟子守護部族。部族並不會因此失去守護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
「那你考慮過齊雲霄身後神殿的力量嗎？千牛神殿可不是好惹的啊！」鹿千鳴點點頭，繼續問道。
「所以我會在合適的時間，用適當的辦法，按照規矩為自己報仇。我不會傻到讓自己直接違反千牛神殿的規矩，對抗整個神殿的。」莫恩很平靜的回答道。復仇的確很重要，但未必一定需要將自己陷入最為不利的情況中。利用規則為自己復仇，才是處於弱勢地位時候最好的選擇。肆無忌憚，不遵守任何規矩的快意復仇，只能讓自己陷入四面樹敵的境況中。除非你有傲視一切的實力，否則最好不要這麼做。
「呵呵，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我也不說什麼了。你休息一下，準備應付晚上的大戰吧。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歷練的好機會。」鹿千鳴點點頭，笑著說道。一般來說，驟然得到強大的力量之後，很多人都會失去基本的冷靜，進入一種肆意妄為的狀態中。莫恩在覺醒部分記憶，實力突飛猛進的情況下，還能記得自己以前的教導，這一點讓鹿千鳴相當滿意。
「鹿長老，莫懷求見。」就在莫恩準備回自己帳篷休息的時候，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語氣之中，充滿了恭敬和順從，並不像一個酋長的聲音。
「酋長請進吧。」示意莫恩站在一旁后，鹿千鳴淡淡的說道。
「見過鹿長老，莫恩也在啊！都已經是九級武士了，進步速度真快啊！不愧是鹿長老的高徒。」被莫華攙扶著走進帳篷后，莫懷先是恭敬的對鹿長老行禮，隨後很親熱的對莫恩說道。這種表現，完全不像莫恩印象中威嚴的部族酋長。
「多謝酋長誇獎。」莫恩神『色』有些古怪的回應道。在莫恩心中，莫懷一直是個強勢的人物，很少對人和顏悅『色』。以前見到莫恩，幾乎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現在居然主動出言示好，讓莫恩感覺相當不適應。
「酋長來有什麼事情嗎？」掃了莫懷一眼后，鹿千鳴並沒有否定自己和莫恩的師徒關係，也沒有還禮，只是淡淡的問道。以前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平靜的過完餘生，鹿千鳴對莫懷還保留一分客氣。但在得到生命之血的秘法之後，鹿千鳴的實力已經恢復了許多，傷勢也逐漸好轉，能不能繼續留在石牛部族，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所以對於莫懷，鹿千鳴也懶得再客氣了。
「說來慚愧。這次狼群之中出現突然出現二階妖狼，我和幾位長老觸不及防，都被妖狼重傷。這次來鹿長老這裡，是想求鹿長老能夠賜予五顆鹿血丹，幫部族度過這次難關。」莫懷絲毫沒有因為鹿千鳴的倨傲而不滿，反而加倍恭敬，言語之中，居然用到了『賜予』這樣的辭彙，完全將自己放在一個晚輩，下屬的位置上。旁邊的莫華臉上閃過一絲屈辱，但卻沒有敢在這個時候開口反駁自己的父親。
「哦。鹿血丹嗎？我這裡倒是有幾顆。不過酋長準備拿什麼來換？」看著莫懷滿是恭謹的臉，鹿千鳴笑了笑，淡淡的問道。對於鹿千鳴來說，鹿血丹並不是什麼太好的療傷丹『葯』。只不過以前為了壓制傷勢，鹿千鳴使用了太多高階療傷丹『葯』，以至於積蓄幾乎耗盡，大多數丹『葯』失效，才只能用這種低階丹『葯』來勉強維持傷勢。眼下有了生命之血秘法，已經快要失效的鹿血丹自然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不過鹿血丹對鹿千鳴沒用，並不意味著價值就低。鹿千鳴對丹『葯』的衡量標準，是以金丹修士的眼光為基礎的。事實上，對於先天武者來說，鹿血丹絕對屬於頂級的療傷丹『葯』。而且『葯』師級別的人物很難煉製這種高難度的丹『葯』，只有踏足築基期的真正煉丹師才能輕易煉製這種丹『葯』，所以相當難得。這種東西，鹿千鳴自然不會白白的送給莫懷。
「這個？部族需要給神殿大批供奉，所以儲存的靈『葯』並不多。我願意將族內現存的五株百年火候靈『葯』送給長老，希望看在部族的情面上，先將鹿血丹賜下。這次狼災之後，部族一定儘快收集靈『葯』，補足差價。」莫懷一臉為難的說道。鹿血丹煉製不僅困難，而且用的材料也相當珍貴。兩株百年火候的靈『葯』，也未必能換到一顆，更不用說五株靈『葯』換五顆鹿血丹了。
「呵呵，既然是為了部族，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差價什麼的我也不需要了。」看到莫懷眼中閃過的驚喜，鹿千鳴淡淡的說道：「莫恩眼下也到了進階先天的關卡。需要一顆破凡丹和一顆洗髓丹。你加上兩顆丹『葯』，來換這五顆鹿血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