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會有事的
“夫人!夫人!不好了,王府失火了,你快醒醒啊!”
睡意正濃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阿豆焦急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穆清歌囈語般的問道:“你說哪裏失火了?”
“是王府,夫人,一夜之間,整個王府全部化為灰燼,這會兒百姓們正圍在那裏議論紛紛呢。”
阿豆心急如焚,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將原本還要說的另一半話憋了回去。
穆清歌腦海裏猶如劈過一道驚雷,頓時清醒過來,猛地坐起來抓住阿豆的手道:“你是說王府失火了!”
“嗯。”阿豆點點頭。
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這種事!
穆清歌立時下床,將衣服穿好,匆匆的朝著外邊跑了過去。
到了王府,卻見那裏早已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大家嘴裏不時的發出唏噓聲,皆感歎這麽大一座宅子怎麽說沒就沒了。
好不容易擠到前邊,發現昔日氣派的王府果然變為了一片廢墟,有未燃透的房梁還在燃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火星聲。
青煙一縷一縷的彌漫了一大片。
“不……”
穆清歌低低的吐出一個字,她的心底一窒,有些難以置信,似不能承受般猛地退了兩步。
怎麽會這樣!
“夫人……”阿豆在一旁忙將穆清歌扶住,說道:“你別著急,顧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你看,官兵不是正在清理這兒嘛。”
官兵?穆清歌抬眼,這才看到濃煙滾滾中果然有官兵穿梭的影子。
那些官兵在臉上全部係著打濕的手帕,正在裏邊查找著傷亡的人。
穆清歌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煙嗆住了,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一個問道:“你們可發現顧王爺了?”
那官兵上下打量一眼穆清歌,忽然恭敬的答道:“夫人,還未曾。”
這一聲,倒是提醒了穆清歌。
她眼下是陶元城明媒正娶的夫人,身份擺在那裏,出麵打聽這些,叫人看了著實有些奇怪。
可事到如今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顧子衿生死未卜,她隻覺得一顆心都懸在了半空中,隻想快點知道他的下落。
既然未曾發現,應該是沒事吧。
嗯,他那麽厲害,一定沒事的,穆清歌這樣安慰著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慢慢的熄滅殆盡,王府的斷壁殘垣都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可令所有人都驚訝的是,這裏邊一個傷亡的人都沒有發現。
整個府邸空空如也,就像是沒人住一般。
聽聞這個消息,穆清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既然沒人,那也就是沒事吧。
倒是一樁奇事,從這燒的程度來說,這火應該是昨天半夜三更放的。
按著她的想法,即便顧子衿有武功可以逃脫,府上那些普通的下人怎麽也是會傷亡一部分的。
可現在一個人都沒發現,莫非是顧子衿早就知道有人會放這把火所以提前就將府上的所有人送走了?
穆清歌猜測著,實在也想不通到底是誰跟他有這麽大的仇恨,恨到整個府上的人都不放過。
正這般想著,忽然聽一旁有百姓說道:“你們是不知道,昨夜那火大的可真嚇人,紅彤彤的染紅了半邊天,救火的好多人都燒傷了,更別提這王府裏的人了,哪兒還有什麽活路,那慘叫聲啊,足足叫了半夜呢。”
慘叫聲!難道她猜錯了?!
穆清歌快步走過去向著剛才說話的那名男子問道:“大哥,聽你方才的意思,昨夜失火時府內有人?”
那名男子奇怪的看了看眼前戴著麵紗的女子,說道:“自然是有的啊。”
穆清歌腦袋頓時嗡的一聲,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王府裏,不僅有顧子衿,還有阿梨,難道他們真的都被……
穆清歌不敢再想下去,不,不會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之前,她不會下任何結論。
跌跌撞撞的走進廢墟裏,穆清歌失魂落魄的跟著那些官兵一起清理起來。
雪白的衣裙還快便被染黑,手上還被劃開了幾道口子,阿豆心疼的想要阻止,卻看到穆清歌神色平靜的搖了搖頭,“無妨,你不用管我。”
“夫人,您的手哪兒受得了您做這些啊。”阿豆咬咬嘴唇,心裏急的要死卻也想不出任何阻止的辦法。
立了一會兒,索性也跟著穆清歌一起開始清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整個地方全部被清理出來了,也不見一個人影。
穆清歌緊緊的抿著唇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有說話,她的眼底是一片沉寂,深的看不到邊。
好在今日陶元城依舊是忙得很,沒時間管她,所以她出來了這麽久,也不見有人來尋。
轉眼已經到了下午,周圍圍觀的百姓都陸陸續續的走了,就連那些官兵,也都開始準備離開。
今日除了一些燒壞的物件,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們得回去複命。
畢竟這王府裏住的是天齊的王爺,當今皇上的弟弟。
這事,怎麽著都得稟報的。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涼風習習從耳畔吹過,撩動青絲飛舞著。
“夫人,咱們也回去吧,您一直留在這裏也不好,會被說閑話的,雖然找了麵紗戴著,總歸怕有人認出來的。”阿豆在一旁勸道。
“接下來的事自有官府處置,您就不要再想了。”
穆清梵淡淡的站著,末了開口問道:“你也覺得他死了嗎?”
“夫人,這……”阿豆露出為難的神色,“並不是奴婢覺得不覺得,你也聽大家說了,那麽大的火,許是燒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才沒有屍體的。”
“瞎說。”
穆清歌搖搖頭,“我不信他這般輕易的就死了。”
“夫人……”
“我不走,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裏等著他回來。”阿豆話還沒說完,就被穆清歌打斷道。
穆清歌就那樣端端的站著,被染黑的衣裙和手看起來有些狼狽,眼神卻堅定無比。
阿豆知道說服不了自家主子,隻好也跟著站在那裏。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主仆兩人都是一整天滴水未進,阿豆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怕將穆清歌餓壞,再次開口道:“夫人,奴婢去找點吃的東西來吧。”
穆清歌看了看阿豆,以為她是自己餓了要去吃東西,便點了點頭,“嗯,好。”
阿豆走後,四周更為安靜起來。
穆清歌十指緊了緊,喃喃自語道:“你死了,我就挖個坑在你旁邊為你殉葬,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剛說完,不防話音剛落,腰間忽然一緊,接著,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清清,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穆清歌渾身怔了怔,轉過頭時,熟悉的麵容落入眼中,驚喜道:“你沒事!”
“自然沒事,若一把火都能叫我死,那麽我也活不到今天了。”顧子衿緊緊的將穆清歌抱住,沉聲答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清歌麵露擔憂道,有那麽一瞬,她真的很害怕,身體一直在顫抖。
她怕再也見不到他了,甚至連她們的最後一麵都是不歡而散的,多麽讓人遺憾跟懊悔的事。
“跳梁小醜罷了,你不必憂心。”顧子衿答道。
“你什麽都不說,無端叫我替你擔心。”不知為何,穆清歌忽然有些委屈,眼眶紅了起來。
她在這裏站了這麽久,他莫非一直在暗處當傻子看著,否則怎麽會這麽巧,阿豆一走他就出來了。
“不是我不說,隻是這次事發突然,我起先並不知曉。”顧子衿忙解釋道。
“府上人多,連夜把他們都安排到郊外的一處別院裏去費了些時間,現下也是將將才趕回來,就是怕你擔心。”
原來是這樣,穆清歌心裏總算感受一些。
臉忽然被捧起,眼角感受到一絲溫熱,顧子衿輕柔的將她的淚水吻去。
“別哭。”
穆清歌有些別扭的轉了個身,“我沒有。”
說起來也是怪,看到王府一片狼藉時她沒哭,手上割破的口子疼的那麽厲害她沒哭,就連所有人都說他死了的時候她都沒哭。
可當他一下子站到眼前,她卻突然不由自主的想哭。
好像一直繃住的情緒突然宣泄而出,在他麵前,她可以把自己最為脆弱的一麵展現出來。
“清清,我很開心,你的心裏是有我的。”顧子衿輕輕道。
“不僅是有,而是除了你,再無他人。”穆清歌忽然抬起頭,無比認真的說道。
今天失火這件事,表麵上看著她平靜極了,可實際上卻是柔腸百轉的感悟了太多太多。
很多東西,很多事,很多話,總是在眼前的時候該做的就做,該說的就說。
等到沒有機會了才悔之晚矣這種事,她一點兒也不想經曆。
想著,穆清歌深吸一口氣,忽然伸出胳膊摟住顧子衿,閉上眼睛親了上去。
“清清,你……”
“別說話。”
穆清歌搶著打斷道,顧子衿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唇角微微彎起。
隔著麵紗,兩人的唇齒相碰,她從未對一個男子主動做過這樣的事,是以動作十分生澀。
她這樣子,倒不像是嫁了人的。
那天兩人親熱時他就有這樣的疑惑了,不過當時也沒過多的去在意。
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過她雖然動作生澀,可到底對他來說心潮澎湃的很,放在她腰間的手往前一提,穆清歌便貼到了他的身上。
將她的麵紗摘下,他俯身,化被動為主動的吻上了她的唇。
夜晚的風暖暖的,幸好是夜晚,也沒有月亮,黑漆漆的沒什麽行人從這裏路過,其實便是偶爾有那麽幾個行人,也沒有誰注意到這個角落。
穆清歌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唇瓣間傳來濕潤的觸感,被人輕輕含住,緩緩親吻。
她的心跳慢慢加快,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唇瓣傳了過來。
隨著吻慢慢加深,身體那種異樣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這時候,顧子衿忽然停了下來,將她抱起朝著商陸快速的踏空而去。
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她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
一般嫁人的女子,其娘親都會在陪嫁的箱子裏放一本教新娘子怎麽伺候夫君的春宮圖,亦或是出嫁的頭一天由娘親自去教授,女子才能知道具體該怎麽做。
可穆清歌娘親早已去世,親自教授是肯定不可能的。
而至於春宮圖這種東西,總不能指望穆清梵給她放吧。
所以到目前為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隻得把頭埋在顧子衿的胸膛裏。
到了商陸,他是從一道暗門進去的,是以倒是誰也沒看見。
一腳將門踢開,這是特意給他自己的房間,除了打掃,從未有外人進來過。
將她放到床上,他的動作很輕,她的心在狂跳。
溫熱的唇重新落下,穆清歌身體輕顫,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
她的腦子忽然有些混沌不清,一會兒似躺在柔軟的雲端之上,一會兒又似躺在百花盛開的暖風之中,一會兒又歸於現實,看到他好看的眉眼。
其實顧子衿雖長她幾歲,卻也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可做起來卻像是輕車熟路一般三兩下的就將她的衣物褪下了。
寬大的手自她的身上遊走,唇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往下。
穆清歌的思緒早已散做一團,最後,顧子衿咬了咬她的耳朵,極力克製著問道:“清清,你真的願意嗎?”
而此時的穆清歌已經不想再說話,抬手將他拉到自己跟前,用行動做了最好的回答。
顧子衿終於再也沒了什麽顧忌,親了親她的眼睛,然後往前一傾。
“唔~”
下身一陣疼痛感傳來,穆清歌皺了皺眉。
顧子衿眼底先是閃過一絲驚訝,再是一絲驚喜,最後卻都化作了憐惜,“清清,你……”
“我並未跟陶元城同過房。”
“那孩子……”
“騙他的。”
顧子衿心中頓時激起千層浪,雖然他愛她,可以不在意這些。
可是他的清清還是他的,那定然是最好的。
顧子衿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窩,指間薄繭在腰腹間反複摩挲,喘息著用沙啞的聲音道:“不怕,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