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決戰,天池雲端(夢醒篇 )(七)
岳林詫異道:「你們?知道或是猜到了?」
誰知就在他這個驚異的心態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顧媛媛卻突然運指如飛,瞬時間的,便將他身上的「氣戶」、「太乙」、「石門」、「髀關」四處要穴全部封住。
岳林瞪大了雙目,不敢相通道:「媛妹.……你這是做什麼?你的穴道又是如何解開的?」
顧媛媛微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縴手,笑道:「你道天底下就只有你們『血宗』才會有懂的易容術之人么?」
岳林更加震驚,道:「你……你不是媛妹!?」
顧媛媛伸出手來,揭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后,立時間,一張美麗無比,且含帶著成熟氣息的俏面,便瞬間地出現在岳林的面前。
「蘇蓉蓉……」岳林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蘇蓉蓉嫣然一笑,道:「現在才知道,是否晚了一點呢!」
岳林怒目道:「可我之前明明已經點了你的穴道啊!你又是如何解開的?」
蘇蓉蓉笑道:「這個你就沒必要去知道了吧?總之,我還是要謝謝你剛才告訴我的一切。」其實自從蘇蓉蓉上次幾乎失身於岳林后,楚留香便毫不猶豫地將「五氣朝元」中的移穴換位法全都傳授給了她,為的就是避免有朝一日,同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的發生。
岳林突然冷哼道:「你別以為抓住我,便會令咱們整個『血宗』有所忌憚。在這裡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只消再待片刻的工夫,整個長白山便會悉數地盡收於我『血宗』的名下。在事先我已在『血宗』放出話去,不論是誰若有阻礙『血宗』此次行動的,一律格殺勿論,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自己。除非你們想與我同歸於盡,否則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乖乖地將我放了,興許本宗主一個高興,還會對你們網開一面也說不定呢!」
蘇蓉蓉微笑道:「聽上去好像是挺嚇人的呢!不過敢問岳宗主一句,你如今還能有何等本事能與我們同歸於盡呢?」
岳林大笑道:「蘇蓉蓉,江湖上人人說你聰明無比,你怎麼就把咱們『血宗』最擅長些什麼都給忘記了呢?敢情是在那上面苦頭還沒嘗夠吧?」
蘇蓉蓉頷首道:「你指的是那些埋在山中的火藥吧?不過我好像聽人說起,前不久就被一些不知什麼來歷的人給順手拿走了呢!據說是去做什麼煙火生意來著,由於是不計成本的買賣,所以當時還把那個老闆給樂壞了呢!」
岳林聞言后,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只由得口中怒聲道:「蘇蓉蓉,你……」
「蓉兒,好了。別再逗他了。」隨著話音落處,一行三人便由蘇蓉蓉的側前方,緩緩地「走」了出來。之所以要對這個走字加上引號,則是因為其中有一人是坐著輪椅而出的。不錯的,他們正是楚留香、孫雲煙以及顧媛媛三人是了。
岳林轉眼間也看清了行來之人,不過他原本面上的怒色,此刻已被另外一種異樣的神態所取代。原因不外是他已瞧見了真正顧媛媛的出現,看著她此時憔悴的面容,低垂的視線,岳林心中當真是百般不是滋味。
當我們行至他們跟前後,我已轉對孫雲煙,說道:「孫掌門,既然岳林曾是你們『雪山派』的弟子,又是你一手將他撫養成人的,所以依在下的愚見,我看還是將他交給你來處置吧!」
孫雲煙正待說話之時,突然感到顧媛媛的一雙小手猛地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於是在她頓上一頓之後,才再說道:「之前老身曾多次勸他回頭,也給了他不少的機會,可是此子已經被仇恨所蒙蔽心智,全然對老身的勸誡顧若罔聞。是以老身已無法再對他抱有任何的期望,就煩請楚香帥你代為處置便是了……」
我基本上也猜出了孫雲煙會如此作答,因為畢竟站在她的立場來說是忍心或是狠心,均有難以取捨的地方。但若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到我這裡的話,於情於理上我就得顧全她的顏面而為之了。
就在我心中猶豫之際,蘇蓉蓉突然插口道:「大哥,此人向來作惡多端,如今更是喪盡天良,若將其繼續留存於世,勢必會為整個中原武林埋下一個永久的禍根。所以,我建議最好還是將其就地正法,還眾多命喪於其惡毒之手的江湖英雄一個應有的公道。」
我知道蘇蓉蓉對岳林之恨有多深,也明白她適才所言並非含帶了過多的私人恩怨進去,更何況他三番五次的想要加害於我們,最後還令得季婉柔等人香消玉殞命喪黃泉,照理說我是絕對不應該原諒他的。可當我的眼神偶然間與顧媛媛相對的時候,發現了她那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期盼,我的確開始有點於心不忍了……
「暫且先廢去他的武功再說吧!至少這樣做應該還對得住『他應有的懲罰』這句話來。」我心中這樣想著,身體卻已開始進行著了內力的引導。
正當我高舉右手準備毀去他一身武功的時候,岳林猛然大聲叫道:「楚留香,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殺我!」
同時的,顧媛媛也焦急地對我呼喚道:「楚大哥,別……」
我並沒有理會於顧媛媛,轉而對岳林,說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難道你也認為自己惡貫滿盈理應當誅?」
岳林驚異道:「你會不想殺我?那你此般作勢又是為了什麼?」
我淡淡道:「毀去你作惡多端的工具,讓你用自己的餘生來替你以前所犯下的罪孽贖罪。」
蘇蓉蓉冷聲道:「哼!這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岳林心中冷汗直冒,忙道:「我……我不服!」
我放下手來,緩緩地說道:「喔?你還有何不服之處?」
岳林說道:「想你楚留香也是在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了,這次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將我擒住,你叫我心中如何能服?」
蘇蓉蓉怒道:「卑鄙?你也配用這個詞來形容別人么?」
岳林冷哼道:「你們不是自稱自己為俠義之士么?此等做法又與我等何異?不對,這簡直就是連小人都不如的偽君子一個嘛!」
顧媛媛突然大聲道:「小林.……大師兄,快別在這裡瞎說了.……」
岳林不屑道:「難道我有說錯什麼嗎?媛妹,這次你還真是瞎了雙眼,竟然瞧上楚留香這個偽君子了呢!哈哈哈哈.……」
我微微一笑,道:「你此刻才用上這等拙劣的激將法,不閑太晚了點么?再說了,即便真如你所言我就是個小人都不如的偽君子又如何?到最後你不是還是輸在我這個偽君子手上了?」
岳林全然沒有想到我竟會如此作答,當下心中一陣焦急后,忙又轉對顧媛媛,道:「媛妹,這下你總該看清了吧?此刻就連他自己都承認是個什麼樣的卑鄙之徒,你認為自己託付一生的選擇就沒有一點問題么?」
顧媛媛眼中淚珠垂落,悲聲道:「小林子……你快別說了.……今生就算我們姓顧的對不起你了.……」
岳林彷彿看見一絲曙光,於是連忙又道:「媛妹,快別這樣說,對不起我的只有顧千山一人,與你又有何干?還記得我們從小一起經歷過的美好記憶嗎?在天池的許願松旁、在環道的巨石岩底、在隱秘小屋的.……」
顧媛媛急忙緊捂住自己的雙耳,大叫道:「別說了!求你別再說了.……」
岳林加緊了步伐,繼續大聲道:「就在前不久的夜晚,我終於忍不住對你的思念,而來到了你的屋頂之上。當我看見你沐浴時那美艷絕倫的身體后,我的心幾乎都要從口中跳出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愣。我瞬間便明白為何當時那蒙面人能消失得這麼快的真正原因了。
蘇蓉蓉隨即已怒聲道:「真是一個無恥之徒!此刻竟然還有臉面說出此等淫邪的勾當來。」
顧媛媛遽然地放下捂耳的縴手,瞪大了美眸,震驚道:「你……竟然是你……」說完,她又急忙地轉向我這邊看來。在得到我點頭的默認后,她終於憤怒地對著岳林,喝道:「想不到你.……竟然無恥到了此種地步……」
岳林忙道:「你原本就是我的呀!為何你能讓楚留香那個偽君子碰觸你的身體,卻連我看上一眼都不允許啊?」
顧媛媛再也無法忍住心中的怒火,既羞又憤的思緒此刻已經全然地充斥著她大腦的每一根神經。「你還不住口!」隨著她一聲惱怒的叫聲,整個嬌軀卻已極快的速度向岳林衝去。
【備註:此章為全文的最終章節,故有加長篇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