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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待到午夜,轅門外衝進一哨騎,想是那衛茲先前放去尋路的探子。他匆忙下了馬匹,徑直地衝入帥帳。


  “報!”


  哨騎行了禮,大喊一聲。曹平安正與衛茲商議戰事,見哨騎回來,曹平安一抬手,道:“講。”


  “有一城砦,想是那黃巾軍的營地。”


  曹平安剛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話,噗嗤一聲噴了出來。心裏直想:真是說不得,說什麽來什麽。


  “你詳細說來。”衛茲命令道。


  “小人奉軍司馬之命,前去查探蒼亭津,周圍尋遍了,想是不會有了,正要返回時,卻見那通冀州渡口的官道給一座城砦封死。”他緩了緩,又說:“小人覺得異常,便躲到那山頭看了兩眼。”


  “這下可不得了,那些頭戴黃巾的叛賊正抬木壘石,加固那城砦呢。”


  “那城砦有多少人馬?”衛茲問了一句。


  “恐怕上萬人。”


  “你下去休息吧。”衛茲揮了揮手,他轉身看著還沒回神過來的曹平安,說道:“將軍,想必那裏便是卜已率領的部隊了,料想他這個城砦是想要阻斷進攻冀州的道路。”


  “這人真在啊?”


  曹平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轉念一想,那書中並未提及曹操,隻說了皇甫嵩擊敗了卜已,便放下心來。


  “將軍,我們可趁此時出兵,拿下那城砦。”


  “但是人家也是上萬人,打起來,死傷不計吧。”


  “將軍認為?”


  曹平安站起身來,喚道:“左右!”


  侍衛聞言,掀開了軍帳的簾子,問道:“將軍有何事吩咐?”


  “快去給皇甫將軍帶話,就說那卜已軍正在修建城砦,讓他趕緊帶人來攻。”


  見侍衛領命出了營帳後,衛茲問道:“將軍何故將這功勞拱手相讓?”


  “我要這功勞有什麽用呢?我隻想趕緊結束這戰事,好回鄉下種地去了。”


  “將軍這天大的功勞可就擺在眼前啊,你就這麽拱手相讓,恕我這軍司馬理解不了。”


  曹平安看了一眼正生著悶氣的衛茲,覺得他這些日子確實對自己照顧有加,雖然他有時候行事唐突,欠缺思考,且就拿自己每次遇險,這衛茲總能在恰當的時候站出身來護著自己,換做二十一世紀可沒人會這樣。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若是我們趁著夜色去打他個措手不及,衛老鐵覺得能有幾分勝算?”


  “至少七分。”衛茲打著手勢,問道:“將軍是準備出擊了?”


  “看你這個豬頭悶悶不樂,我也心情不爽得很。”


  衛茲原本陰沉的臉突然喜笑顏開,他高興道:“孟德兄,你有所不知,若是我們拿了這城砦,啟稟聖上,必定能榮升三級。”


  “我對這加官進爵本就沒多大興趣,倒是你。”曹平安站起身來,接著說道:“你那麽在乎自己頭上那頂官帽嗎?”


  “非也,孟德兄有所不知,若是我等加官進爵,手中有兵,還怕那朝中閹宦之人?”


  “你也知道手中有兵,那盧植不也是手中有兵,最後那昏君還不是將他罷免還鄉了。”


  “孟德兄忤逆之言還是少說,恐隔牆有耳,皇上隻是給那小人迷了心智,身邊缺少明臣。”


  曹平安聞言收住了話,衛茲接著道:“我等低調行事,穩步晉升,待時機成熟取得皇上信任,還怕那小人之言、龍體之虱?”


  “好好好,反正你忠心耿耿,大漢就應該多一些你這樣的人才。”曹平安應了一句。


  衛茲想了一會兒,又問:“那麽,孟德兄可有良策殺退那幫反賊?”


  “有是有,不過隻怕那卜已不上當。”


  說完,曹平安便給衛茲一五一十地說起了自己的計劃,隻見衛茲一拍大腿,大喊:“真乃妙計啊。”


  曹平安笑了笑,說道:“你去集合軍士,等皇甫將軍回複,我們便可出兵。”


  衛茲點了點頭,轉身走出營帳。


  那皇甫嵩所在的地方與曹平安相距不足百裏,料想此刻那回信的哨騎也應該回來了。


  曹軍營寨內軍士早就整理好行囊,隻是那軍帳並未拆除,他們頭戴兜鍪,身著皮甲,整齊地列隊在轅門前,手中兵器在月光下寒光四射,甚是鋒利。


  曹平安頭戴帥盔,身披戰甲,外麵罩著一件黑色戰袍,手持一把青銅寶劍。他立於帳前,大喝道:“兄弟們,今晚我們又要加班了,去打那卜已的城砦,我們沒有什麽攻城設備,隻能跟他們換營地用用了”


  曹軍將士一聽,瞬間來了激情,如打了雞血一般。畢竟這些天給這太陽曬得毛焦火辣,早就想發泄發泄了。


  見將士們群情激奮,曹平安立即安排自己的策略,他先是從輕騎中撥出兩百人,令這兩百人跟隨自己,然後又挑了些步弓手留營巡邏,其餘士兵則隨衛茲埋伏於那城砦山頭。


  “都安排好了,現在就等皇甫將軍的回複了。”


  說的也巧,話音剛落,那轅門外便衝來一哨騎,大喊:“報!”隨後下馬來到帳前,單膝下跪,行了一禮,道:“稟報將軍,都鄉侯已得消息,先正率軍趕來馳援。”


  “好的很。”曹平安回複道,接著他看向衛茲,說道:“衛老鐵,待見那城砦士兵追出,你便帶兵將那城砦取了。”


  “卑職領命。”


  接著,曹平安率領那百餘輕騎出發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便見火光,稍往前走就看見了那座城砦。曹平安驅馬上前,大喊道:“哎喲,是誰他娘的把路給堵上了?”


  城砦中的黃巾軍聞言紛紛探出頭來,隻見一身材矮小的將軍立在砦前,那距離不足百步,砦中軍士紛紛舉弓射停來將。不一會兒,卻聽得如炸雷一般的聲音,大喝道:“來將何人,敢來我砦前挑釁?”


  “你老子曹操。”曹平安心裏怕得要死,但他故作鎮定,麵不改色,又道:“你他娘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哼。”那守將悶哼一聲,大喊:“我乃黃巾軍渠帥卜已,你這矮子豈能不識?”


  “認不得,認不得,我可認不得你這貌醜如豬之人。”


  “賊將休要猖狂,吃我一箭。”


  隻見卜已接過一柄寶雕弓,用力拉弦,那箭呼之欲出。曹平安見了,立馬調轉馬頭回奔了幾十步,好在這些天,曹平安有去練騎術。


  嗖的一聲,卜已手中寶雕弓弓弦回彈,那箭已經飛了出去,所幸箭頭紮入了地上,沒有射中曹平安。


  卜已大笑道:“賊將莫逃啊。”


  曹平安聽了,轉過身來,看著十來步開外的弓箭,後背發涼,他穩了穩情緒,大喊道:“說老子是賊,你他娘的才是賊,有本事下來打上幾合,你看我手中寶劍紮不紮你就完了。”


  那卜已聞言,青筋暴起,大喝道:“賊人休逃,待我斬你於馬下。”說罷,回身下樓。不一會兒城門打開,一騎馬驍將衝了出來,他手捏一柄梅花槍,兩腿用力夾住馬腹,疾馳而來。


  曹平安給這氣勢嚇得不輕,轉身便逃。隻聽得後麵咒罵不斷:“賊人休跑,待我殺你祭天。”城砦黃巾軍見狀,擔心主帥安危,紛紛拿上兵器衝了出來。此刻,砦中隻留得一些老弱病殘。


  曹平安那裏顧得上咒不咒罵,現在他小命要緊,他揮起馬鞭,用力地抽向身下戰馬的臀部,戰馬吃痛發瘋似地跑了出去。


  埋伏在山頭的衛茲,見那砦中士兵盡數走完,他等了一會兒,見黃巾軍走遠,便令軍士舉起火把,隨後下令:“衝過去,拿下那座城砦!”


  曹軍士兵紛紛衝向城砦,殺聲陣陣,砦中黃巾軍不是對手,幾番交戰敗下陣來,衛茲驅馬進了砦中,心道:“這曹孟德的調虎離山之計,用得甚好,隻是不知現在他是否安然無恙。”


  想了想,衛茲還是遵從曹平安的命令,守住城砦。


  另一麵,卜已追出百裏,直至曹平安的大營前,見那營地平靜,心裏不安,他停下戰馬,大喊:“不好。”隨後便轉身領著軍士回撤,曹平安見了,大笑道:“狗賊這是要逃命了嗎?給你爺爺曹操嚇破膽了?”


  這卜已也是個死腦筋,聽了這話,火上澆油,早已顧不得身後城砦,他調轉方向,惡狠狠地朝著曹平安殺了過來。


  霎時,那營中火光驟起,一威風凜凜的騎馬將軍殺將出來,身後軍士喊聲陣陣,那是都鄉候-——皇甫嵩。


  卜已心道中計,回身便撤,一直奔出百裏,他驅馬來到砦前,大喊:“快開城門。”


  隻見衛茲舉起火把,立在城頭,笑道:“反賊,還不束手就擒?”


  前有埋伏,後有追兵。卜已悶哼一聲,轉馬而走。他舉起長槍,大喝道:“將城砦拿回來。”


  黃巾軍士紛紛衝了過去,但隨後便被亂箭射回。衛茲大笑道:“匹夫,不識我家將軍計策,快快下馬投降。”


  “卑鄙,無恥。”卜已大罵道。


  此刻,皇甫嵩與曹平安也率軍趕了過來,敵人相見,分外眼紅,特別是那卜已,自己被曹平安一頓臭罵不說,還丟了城砦,他舉起長槍,眼睛死死地盯著曹平安,疾馳而來。


  “將軍小心。”


  幾名騎馬侍衛上前攔住卜已,與他交起手來,不一會兒,那些侍衛便被卜已刺到馬下,他大喝一聲,直奔曹平安。


  皇甫嵩見了,取下馬上寶弓,箭搭弓弦一氣嗬成,隻見那箭如飛鷹捕食一般,牢牢地射穿了卜已的腿。


  卜已哀嚎一聲,栽倒在地。周圍軍士紛紛上前擒獲卜已,這人力氣也大,幾個人都按不住他。後來士兵越來越多,即便卜已有再大的力氣,也掙脫不開。


  見首領給抓了,黃巾軍們瞬間士氣大跌,他們放下手中兵器,舉手投降。


  隻見皇甫嵩雙眼圓睜,命令士兵將敗兵降卒一並捆了起來,漢軍們押著他們來到皇甫嵩跟前,等待著都鄉候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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