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凡
“但是幾十個……”
青龍瓦當不用繼續說，古靖就知道他的意思。
此時的古靖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他還需要仔細想想，才能抓住腦海中的閃光。
古靖坐在法陣邊緣，端著花盆，麵對著靈氣的潮汐，沉思不語。
他茫然地把右手伸出法陣，感受著靈氣衝刷。
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能夠改變世界的，不一定是寶物。
如果沒有糧食，整個世界都會崩潰，但一枚麥子，不一定就是多麽珍貴的寶物。
當發現石子其實是枚種子的時候，古靖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隻是他已經在蠻荒生活了太久，被環境感染太深。
製造這個種子的古代人，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將這種草種滿整個世界。
隻是現在，這樣要靠著青蓮琉璃渣和青龍瓦當一起幫助才能生長的種子，又怎麽可能隻靠著自己長滿蠻荒。
古靖的理智告訴他這很正常。
改變世界本來就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事情。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古靖，一定有什麽是他搞錯了。
難道古代人有時間和力氣一直照顧這種植物嗎？
他們可沒有青龍瓦當與青蓮琉璃盞。
古靖茫然地將花盆放出法陣，然後又收回來。
他有種把種子做成炒豆的衝動。
然後古靖被青龍瓦當的聲音驚醒了：“你做了什麽！”
古靖茫然低頭。
然後他就詫異萬分地看到花盆裏所有的種子都發芽了。
他一臉茫然：“什麽？”
青龍瓦當的聲音中滿是激動：“等等，你沒澆水為什麽這東西會發芽？”
古靖愣住了：“對啊……”
當初他拿到種子之後過了很久才有辦法讓種子發芽，現在居然什麽都沒做就成功了。
古靖突然驚醒：“不對！”
他伸手又把花盆放在法陣外麵。
伴隨著靈氣的衝刷，很快花盆中的嫩芽就開始生長，拔高，然後長出葉子邊緣帶著紫色的深綠色禾本植物。
然後所有綠草同時開花，花謝，種子落下，枯萎。
古靖呆呆地看著花盆裏麵已經變成了上百個，滿溢出來的種子，一時失語。
青龍瓦當的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就這麽簡單？”
古靖呆呆點頭：“就這麽簡單……”
他隨手把花盆裏麵的種子倒在法陣外麵的地上。
幾乎瞬間，一片茂盛的草地就出現在法陣外麵。
那就像是一滴墨在清水中蔓延一樣，綠草急速蔓延。
不斷有新的種子落下，長成新的綠草，然後再次生長出無數種子。
直到綠草形成一個直徑數丈的圓環，草地的蔓延才終於停止。
古靖走出法陣，站在圓環中央。
他看到的就是一圈灑滿地麵的種子。
然後古靖詫異地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靈氣無比平靜。
這裏並不是在法陣之中。
古靖忍不住笑了。
他成功了。
這就是改變世界的方法。
種子生長不需要任何東西，隻需要那個被它們消耗掉的東西：靈氣的波動。
而沒有波動的靈氣，對於人類而言就隻有好處。
一切被草地包圍的地方，都會變成人類可以自由行動的地方。
蠻荒，將讓位於文明。
古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粒種子，扔到草地之外。
然後又一個圓環成型了。
古靖像是忘記了一切，一次又一次撿起種子，朝著外麵扔過去。
短短片刻之後，他身邊就多出了一片巨大的靈氣平靜之地。
古靖站在綠草中央，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想起了已經死去很久的仙人任和仁。
世界上總歸有些努力不會白費。
想要改變世界從來都有意義。
仙人任和仁，他付出的努力，在漫長的五萬年後，終於成功了。
古靖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看著遠處開口：“你的願望，我會替你完成。”
說完古靖就轉身離開了。
……
第二天。
古靖帶著萬千千和會長一起來到了草地。
“這就是那個能夠改變世界的東西了。”
許舟和萬千千一起詫異地看著四周，驚訝得說不出話。
古靖安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著兩人冷靜下來，一直等了很久。
最終，萬千千開口：“古師傅……你準備……把它種到哪裏？”
古靖看看四周：“整個蠻荒。”
萬千千忍不住笑了：“那從哪兒開始？”
古靖猶豫了一下。
但是他還是很快做出了決定：“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反正任何人隻要帶著種子去什麽地方，都能種下一片草地。”
萬千千和許舟都愣住了。
他們之前問古靖要把這些綠草種在哪兒，就是默認古靖才是種子的主人。
哪怕種出草地簡單到是個人都能做到，那種子也必須屬於古靖。
因為他才是整個過程中付出努力，冒著生命危險的那個人。
兩人完全沒有想到，古靖居然會把這麽珍貴的種子直接送給別人。
片刻沉默之後，許舟開口：“這是你的決定，雖然我很意外……”
萬千千看著古靖笑笑：“我還記得你曾經用三天掙來一個億，這次也是這樣，對吧？”
古靖笑著點點頭。
他當然可以選擇獨占種子，但古靖並不準備這麽做。
這也是種子給他的靈感。
改變世界的並不是某個強大的寶物，而是一種可以快速生長的雜草。
而能夠改變的世界的也不應該是某個強大的仙人，而是所有願意努力的普通人。
至於古靖自己能從中間得到什麽好處，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古靖低頭從地上拿起一枚種子：“不過這次我可能賺不到普通的錢。”
許舟歎了口氣：“你想要什麽，自己去取就好。”
“有了這東西……”
“這東西叫什麽？”
古靖愣了一下。
他確實還沒想好要叫這些綠草什麽名字。
萬千千在一邊笑著開口：“起個名字吧，古師傅。”
“這些種子是你的，你有這個資格。”
古靖茫然地看看四周。
他也不知道要起什麽名字。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閃電的聲音。
古靖抬頭，就看到靈氣的波動掠過草地，在綠色的葉子邊緣，出現了紫色的雷電。